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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返聘的第2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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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客慈拎着已经拔毛放血处理过的四只鸟回来的时候,四体不勤的龙明正在火堆旁边不顾形象蹲下揣着手烤火,坐在一旁的长宁转头与小脸蛋严肃的阿兹说着什么,就见阿兹时不时地点头小声回答一两句。

    扫了一圈周围,发现玉罗刹与东方不败都不在,顾客慈问道“人呢”

    龙明被火烤的眯了眼睛,他没有内力,这冬日里就算是狐裘大氅也到底是感觉冷了点“阿玉去翻马车了,说是记得带了酒出来,方兄听了便说要一同去帮忙拿多些过来。”

    正说着,玉罗刹和东方不败便走了过来,两人怀里都抱着酒坛,玉罗刹的胳膊下面还夹着一把胡琴。

    “你拿那东西做什么”龙明好笑问玉罗刹。

    玉罗刹轻哼道“你懂什么冬日夜色,弹琴烤火,这才是享受。我看你就知道窝在京城那一亩三分地长蘑菇。”

    龙明撇嘴,不想理他。

    顾客慈接过龙明用小刀削了枝丫的树枝将鸟串上去。

    他们晚膳其实都是在马车里稍稍吃过一些的,四只不小的烤鸟也足够下酒。

    长宁起身走过来接了顾客慈手中剩下没树枝串的两只鸟,抿唇笑道“剩下的便由我来吧。”

    顾客慈有些意外道“郡主懂厨艺”

    看看这会儿火堆旁边的龙明和阿兹,顾客慈不难看出出身皇室的这两人完全没有野外生存的本事,便更加意外长宁这样一个看上去柔弱又淡雅娴静的郡主竟懂得厨艺不说,还能出门在外料理肉食。

    长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轻声道“夫君喜爱肉食却不通厨艺,那一年我与夫君游历在外”

    顾客慈了然。

    玉罗刹将酒码好之后便颠颠地凑到从长宁身边,笑嘻嘻道“夫人准备做什么”

    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小布袋和青皮的果子,接过长宁手里的鸟跟着往一边走“这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调料,还有这个你之前下厨时我见你用过,还有这个”

    顾客慈啧了一声,收回视线,却见龙明也看向玉罗刹和长宁的方向,眼里闪烁着不忍与担忧。

    盘膝而坐,回头看了眼正闻酒的东方不败,顾客慈出声道“情这种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相濡以沫相伴余生是情,如火焚烧短暂快活也是情。总归百年之后都是一捧黄土,来这世上走一遭,谁都有选择怎么活的自由不是”

    龙明收回视线,苦笑了一声,随手抽了一根烧黑了一截的树枝捏在手里轻轻甩灭了顶端的火苗,看着那漆黑的腐朽低声道“若你是他,你也会选择这样”

    “我”顾客慈撑着下巴,视线一直跟着东方不败走,今日的东方不败重新换了一身红衣,似是发现玉罗刹拿出的酒种类不一,有些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不会。”

    “说说看”龙明将手中的树枝按在地面上划拉,划出一道道漆黑的印子,“我知道那夜你与方兄就在屋顶之上。”

    虽然当晚没发现,但是第二日检查宫中各殿琉璃瓦的侍卫便发现了有人逗留过的痕迹,禀报了上峰,而恰巧顾客慈与东方不败来了京城,当晚又正好在宫中,龙明不难猜出做了梁上君子的是何方神圣。

    “移花宫的明玉功是吧”

    顾客慈的脸皮向来厚,也不在意龙明拆穿他和东方不败偷听的行为,仍旧一副坦然的笑模样。

    “她们会和朝廷合作,一定是有所图,有所图就证明有弱点,想摆脱弱点就意味着主事人在意门派。好办啊,如果是我媳妇儿性命攸关的东西,不论是谁阻挡,用剑都能讲得通道理。”

    龙明的表情空白了一下,抽动着嘴角道“若是你心爱之人会因为这样的做法恨你呢”

    玉罗刹又哪里是什么善茬,但是朝廷与移花宫互利,长宁又是出身皇室,玉罗刹要是当真如此做了,移花宫玉石俱焚影响到皇室,长宁又哪里会心甘情愿修炼这染了血,抢来的功法,到时候爱恨纠葛反倒连仅剩的时间都无法安稳厮守。

    “恨那不也是一种爱么多热烈。”顾客慈的嘴角含笑,半边脸被火光映照出一层金红色,“恨的话,就想办法来阻止我,杀了我。若是不想修炼以死相逼,那就做些更让他愤怒、恨入骨髓的事,让他更恨,眼睛里只看得见我,余生为我而活,倒也不错。”

    龙明瞳孔震颤,动作僵硬地转头看着顾客慈,从他眼中的不可思议几乎可以读出,他不明白自己的阿兹长大后为何是这样的性格。

    “其实这事儿殿下问我没什么意义。”顾客慈啧了一声,朝着东方不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喏,我呢,就喜欢那样又辣又带劲的。先不提不会遇到这样两难的事儿,就算是真遇到了,那也是刀山血海一起走,杀人放火一道干个痛快。”

    “玉教主生性洒脱不假,心中却向往偏安一隅的安稳家室,所以会被郡主吸引,一见倾心。我顾客慈这一生注定漂泊闯荡,会爱上的人,自然也是当得起我爱情的人。”

    顾客慈转过头与龙明对视,伸出手比了两根拇指合在一起,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什么锅配什么盖嘛。不管是作为哥哥还是作为兄弟,看开点咯。”

    龙明愣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转回脑袋捡了旁边的树枝添进火堆里,眯着眼继续烤火。

    竟然是被阿兹说教了一番这感觉当真是奇妙。

    阿兹见这边兄长同顾客慈聊着,就想绕过去找东方不败,却被早有准备的顾客慈拎回到了龙明的身边,他自己拍了拍沾了灰的衣摆往东方不败坐着的地方走去。

    阿兹想跟过去却被龙明手臂一栏抱在怀里,有些郁闷地鼓着腮帮“皇兄怎么也帮他”

    “不是皇兄帮他,你瞧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抢得过他”龙明拎着阿兹的小胳膊晃了晃,复又拍了拍阿兹的小脑袋,“恢复缩骨了也不行,还得再长长。”

    “唉”阿兹小大人一般的长长叹气,“这就是她们说的,君生我未生吗”

    龙明被这带点奶气的幽怨逗笑了“你从哪听来的这话”

    “倾慕皇兄的宫女嬷嬷们经常会看着皇兄害羞发愣呢。”

    “怎么还有嬷嬷咳,不是皇兄说你,小小年纪的不要什么东西都听。”

    “哦。”

    另一边,顾客慈凑到东方不败身边坐下,刚想开口要酒,手里就被东方不败塞了一个酒坛子。

    因着是冬日,巴掌大的酒坛子触手有些冰凉,顾客慈手里的酒坛已经去了封口,索性仰头喝了一口,意外的是竟然真的是他喜欢的味道。

    “方兄知道我的口味”顾客慈试探道。

    雪貂还在马车上呼呼大睡,虽然这会儿火堆旁边并不止他们二人,却难得有了一种独处的感觉。

    东方不败没回答,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伸手取了方才闻过的另一坛子酒喝了一口,忽而一笑“你的口味这些都是本座爱喝的,你曾经从我的酒窖里面偷了不少我喜爱的珍藏拿去给外面的野男人,然后三个人在我的院子里喝得酩酊大醉,躺倒一片。”

    嘶这事儿真是他干的

    顾客慈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猜到了他与方柏应当不是初次相识,而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以前的胆子这么大,作死的本事这么强啊

    “那我能问问,咱们是什么关系么毕竟家里的酒窖应该也藏得挺深,你说是吧”顾客慈说着又朝东方不败的方向靠近挪了挪,“你回来是不是把三个醉汉都扔出院子了”

    东方不败本就好酒,许久未饮,此时手中的小酒坛已经空了大半,他朝前微微倾了身子,凤眸轻挑,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被玉罗刹放在旁边的胡琴,笑了一下“谈个曲子,若是本座高兴了,便说与你听。”

    顾客慈将那靠在石头边上的胡琴捞在手里掂了掂,拨出了几个音节,笑着反问东方不败“当真”

    “嗯哼。”火光下,东方不败的面颊微红,也不知是火光的映照还是酒意上涌。

    关外西域的乐器种类很多,马尾琴、琵琶、五弦、忽雷和火不思这些都被中原称为胡琴,顾客慈此时手中的便是一把形似中原琵琶却细微处略显不同的拨弦乐器。

    顾客慈手下流淌出的乐曲带着浓浓的西域风情,大漠晚霞,驼铃古道,是羹火旁金银碰撞的轻吟,是风沙笼罩之下难以探查的神秘。

    天上渐渐飘来雪花,清清淡淡,在未来得及亲吻明艳燃烧的火堆前便被炙烤消失在夜色里。

    娴静淡雅的长宁坐在一边,眼底眉梢带着温和幸福的笑意,与她十指相扣的玉罗刹凑过去轻轻吻上她的脸颊,惹来火光下的美人更加羞赧动人。

    火堆的对面,龙明没忍住笑骂玉罗刹,结果一转眼看向顾客慈与东方不败那边也贴在了一起,只得捂住了已经早熟但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阿兹的眼睛。

    “皇兄,你挡着我眼睛干嘛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你哥和你嫂子的热闹没什么可看的。”龙明将阿兹抱在怀里,唏嘘道,“至于另一边的两个,你确定你想看”

    小小的孩童一下子瘪了嘴,趴在龙明怀里用后脑勺对着两对贴贴的大人。

    东方不败与顾客慈并排而坐,一人喝酒一人拨琴,动作间两人的膝盖偶尔相碰,抖落了轻轻落下的冬日雪色。

    短短时间,东方不败的脚边就已经散落了不少酒坛,他仰头喝尽坛中最后的一口酒酿,将酒坛拎在手指间,侧首看向垂眸拨弦的顾客慈,眼神温柔而缱绻。

    顾客慈因为这眼神弹拨的动作一乱,苦笑着抬手按住了颤动的琴弦“别这样撩拨我,是个男人都忍不住的。”

    “这算什么撩拨”东方不败说完像是觉得十分好笑一般,从原本的低笑转为朗笑,火光下,飘扬的雪花落在那鸦青色的长发间,化开一片水润的光泽。

    顾客慈心中默念“忍住”,却不料下一瞬,微凉的手指伸过来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去贴近东方不败,两人霎时间鼻息交融,距离近到几乎只够插进一张素绢。

    “本座来教你什么才叫做撩拨。”东方不败放开顾客慈的下巴,指腹划过顾客慈颈侧凸起的经脉,指甲在上面轻柔地搔刮,惹来男人青筋更加难耐的凸起,“当年你可是当着几百号人的面藏在本座的桌下,就像这样爬上本座的膝盖,一点点划过本座的肌肤怎地如今变得这般纯情可爱”

    顾客慈攥住东方不败的手,哑声道“那我当时一定想着在众人面前亲你,吻你,宣告天下你是我的。”

    “哦胆子不小。”东方不败扔掉手中的酒坛,另一只手覆上顾客慈的后脑,鼓励般地按揉着,“你当初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那现在”顾客慈再次逼近东方不败的唇瓣,说话间两人的唇几乎已经摩擦出炙热的温度,“可以吗”

    东方不败吻了上去,然后从容地将主动权又交到了顾客慈的手上,眯起眼享受顾客慈带来的炙热与情动,哪怕情深到窒息也未曾推开一下。

    雪花渐弱,冬日寒冷依旧,但与心爱之人的吻却窒息滚烫,他们吻到喉结滚动,吻到手心沁出汗水,吻到眼中只剩下对方一人。

    许久,顾客慈放开东方不败,额头与东方不败相抵,声音中犹自带着湿意“我是你的什么人”

    东方不败抬手将微微离开的顾客慈再度压向自己,长卷的眼睫上带着水珠,或许是雪落下的痕迹,亦或是情动时的证明,他道“我没有将你扔出院子,而是与你在夜色下亲昵,罚你将我的酒用另一种方式尽数还给我顾兄还想要什么答案还是说想要继续吻下去”

    顾客慈笑着再度覆上东方不败的唇瓣,手臂揽在东方不败的腰间将人霸道按压在自己怀中,放任心中的野兽趋势自己轻咬舔舐怀中人的唇舌。

    火光照亮了两对未来道路截然不同的有情人,可爱情从来都不必去管结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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