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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山中走。
披荆斩棘的几人,终于在男人的带领下开到青鹊山的脚下。
越入腹地,几人的心就越发的慌乱了起来。
从前可从未听说有人,能突破万妖谷的重重看守,走到此处啊。
莫不是,他们真的能到魔王冢拿到传说中的宝贝。
众人又慌又喜。
眼中的贪婪已经要盖过恐惧和不安了。
夜里,空气太冷。
避免被发现,没有生火堆,众人只好用灵力保暖。
男人靠坐在一颗松木之下,仔仔细细的将手中金珠坠子擦干净。
拇指大的一颗金珠,男人目色温柔,一点一点的擦拭着。
之前搭讪风女子,名叫应朝阳。
是重天颠应宗师捡回去的孩子。
故而,随应宗师姓,名曰朝阳。
应朝阳看着男人如此温柔认真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的很。
她活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不给她面子呢?
不过,这一路以来男人的本事,她也不是看不出。
之时薛师兄这个笨蛋,完全套不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应朝阳戳了戳薛裴的后腰,小声的道:“师兄,你看他那么在乎那个珠子,一颗金珠宝贝的和什么似的。”
薛裴对着应朝阳使了个眼色:“闭嘴,你是觉得自己活够吗?什么人都敢得罪,应宗师只能在宗门护佑你,不能再整个天下护住你,你要是以后再这般口无遮拦,行为不端,你便回你的师父身边去。”
他真是服了应朝阳这个大小姐了。
真当他们不晓得她什么意思呢?
看中了陈道友的容色,想要撩拨,被拂了面子,又想借刀杀人。
应宗师知道他的宝贝徒弟,是这样的货色吗?
“你…”应朝阳想要发脾气,但是一想这荒郊野外的,若是薛裴一气之下,将她丢在这里,就不好了。
连忙示弱,含着眼泪道:“师兄,我错了嘛!”
“嗯。”
他知道。
知错但是不会改。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歇息了片刻。
众人再次出发。
这一次,一鼓作气,直接进入了魔王冢之中。
魔王冢中出乎大家的意料。
不是很大,走了片刻,就进去了主殿。
主殿正中央放着一副精雕细琢的棺椁,宽大,华丽。
殿顶,无数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将整座主殿照的如同白昼。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王冢!”
这也太简陋了吧!
应朝阳有些嫌弃。
除了这一副棺椁和头顶上的夜明珠,似乎并没有什么价值不菲的宝物。
就这些东西。
用得着万妖谷如此大张旗鼓的保护吗?
薛裴盯着中间那副棺椁:“或许宝贝就在棺椁之中?”
男人冷眸含笑的看向薛裴,意味不明的道:“所以,你想开馆?”
薛裴只觉得脖子一凉。
他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直言:“你我的目的相同,这宝贝,大不了你我平分便是。”
都是为了这宝贝来的。
难道他就不想开棺?
“呵!”
男人故意冷笑。
薛裴似乎被刺激了神经,炸毛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比我们多光明吗?别忘记了,是你带我们来到这里的?”
“大家都是为了魔王冢的宝物而来,谁也没有比谁高贵多少,今天这东西平分,我们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们。”
男人如墨的眼眸含着讽刺:“那你去开啊。”
薛裴一腔孤勇卡在了脖子里。
“这…”
他…
万妖谷的妖族个个狡猾。
难保不会在棺中设什么机关暗器啊。
男人厌恶的收回目光,抬脚朝着棺椁走去。
棺椁近在眼前。
他心中却猛然升起一种名叫思念的东西。
像是隔了千年万年。
走遍了万水千山,才走到这里。
男人的手指落在冰冷的棺椁之上,冷的彻骨。
无声的泪,从眼眶划过脸颊。
胸口的金珠炙热的发烫。
灼烧着他的胸腔。
他推着棺椁,轻轻一推,棺椁便朝着另一边滑去。
丝滑的像是做过千万遍。
随着棺盖打开,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
她一身红衣,酣睡在棺中。
男人突然控制不住的眼睛一红,一股热流顺着他的面颊,刮过下颌,脖颈,沿着锁骨中间的地方,落入衣襟中,同金珠相撞。
“叮”的一声脆响。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开。
男人双手紧紧的抓着棺侧,才堪堪稳住身子。
他贪婪的看着棺中女子带着薄红的面颊,脑中钝疼,心口更是如同刀割。
前世的记忆回溯,填满了他空白的脑海和心。
男人扶着棺椁泣不成声。
身后的薛裴等人,不明所以却不敢上前。
“莫不是?幻术?”薛裴道。
众人摇头,不知道啊。
过了许久,男人才敢伸手去碰宴宁的脸,她的脸庞软软的热热的,一如从前。
沉无妄的手指划过宴宁的嘴角,鼻尖,眉眼。
他轻轻的道:“宴宁,我回来了。”
宴宁微微皱了皱眉头,脸庞朝着沉无妄的大手靠了靠,继续睡着。
沉无妄轻笑一声,将宴宁从棺椁里抱了起来。
棺中铺着的嫁衣,露出了全貌。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出自宴宁的手笔。
他低头用唇碰了碰宴宁的脸。
“对不起,我来迟了。”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抛下你了,这一次,不是说说。”
朦胧之中,宴宁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以为还在梦中,她眼神朦胧的抬手朝着沉无妄的脸庞摸去。
叹了一声:“这个梦…好真实啊。”
沉无妄心中一酸,心疼的又将宴宁紧了紧:
“不是梦!”
“不是梦!”
“宴宁,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
他一边一边的说。
即使他清楚,她宿醉的情况之下,什么都会记不住。
可是,他还是想告诉她。
他回来了。
无论是梦里,还是明天清醒的早晨,他都会在。
宴宁在沉无妄怀中轻咛了一声,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处不停的噌着,带着哭腔的嘟囔道:“你为什么才来…”
“对不起。”泪悄然落下。
“对不起。”
“对不起。”
宴宁却只当听不见一般,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梦见过你!”
“你为什么连梦里都不来见我啊。”
“你以前的话难道都是骗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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