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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前,安宁果然生了一个女儿。
孩子刚出生时皮肤红红的,也看不出什么模样,养到满月就白到发光了,活脱脱一个迷你版的薛宝儿。
洗三礼时薛宝儿就抱过了,满月那天她抱给卫持看:“你看看她像谁?”
卫持进门就听人说薛家刚刚出生的大姑娘像极了薛宝儿,薛母和薛蟠都说像,卫持就想看看来着,只可惜男女有别,得等女眷们看完了才能抱到前院来。
没想到薛宝儿这么快就把孩子抱来了,还献宝似的先给他看。
卫持看看襁褓中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再看薛宝儿,轻轻“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像不像我?”薛宝儿好心给他提示。
卫持摇头。
此时薛蟠正从外面招呼客人进来,碰巧听见了卫持和薛宝儿的对话,当时就黑了脸:“怎么不像了?你看这眉眼,这鼻子这嘴,这雪白的小脸……”
明明跟薛宝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卫持垂眼:“我说不像就不像。”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没见过宝儿小时候,宝儿小时候……”
薛蟠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
卫持平时看着挺正常,但凡跟薛宝儿沾边儿的,那脑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转的了。
总之跟正常人不一样。
薛蟠从薛宝儿手中接过孩子就要抱给客人看,却被卫持给挡住了,他往左卫持往左,他往右卫持往右,一晃神孩子就到了卫持手上。
薛蟠“哎”了一声,见卫持很会抱孩子这才放下心来,可心里的火气并没消,也不管有没有宾客在场,脱口道:“我闺女!亲闺女!喜欢闺女自己生去,抢别人家的闺女抢上瘾了是不是?”
这话说的就有些指桑骂槐了,放在平时,卫持肯定要回怼两句。
此时他却眼也不眨地盯着怀里的小粉团子看,偏执又认真,仿佛想在小粉团子身上看到谁小时候的影子。
薛蟠说完也觉得不合适,卫持不仅是他的妹夫,薛家的姑爷,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就算他不给卫持面子,也该顾及到自己的妹妹。
薛蟠歉意地看了薛宝儿一眼,结巴道:“那个,那……内宅都看过抱过了?”
薛宝儿眨眨眼:“还没,都说像我,就抱过来给王爷看看。”
薛蟠佯怒:“再、再抱回去吧,等内宅看完了,让薛蝌抱过来。你一个妇道人家跑前院来,像什么话?”
又觉得说重了,往回找补,哄着道:“是像你,像你小时候,快抱回去吧。”
忽然也不想把闺女抱给别人看了。
他闺女,他的小棉袄,凭什么要抱给别人看?
薛宝儿乖乖应是,也不管规矩不规矩拉着卫持往内宅去了,半道上卫持忽然开口:“你小时候可真好看。”
薛宝儿:“……”那到底像不像呢?
孩子抱回内院,就再没抱到外院来,幸好外院的男客没谁有心情看一个小娃娃,倒也没人说什么。
薛家今天很热闹,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带了家眷来,还有忠顺王府的亲戚,薛家几房的人,宁荣两府有头有脸的太太、奶奶,史家两侯府的人,金陵王家的人,把薛家大宅挤得人满为患。
薛宝琴和迎春都定了亲,为避嫌,薛母让薛宝琴在自己屋子里绣嫁妆,迎春则被邢夫人接回了长房,也在绣嫁妆,并没来。
说起迎春的亲事,邢夫人满意极了,当着陈氏的面对王儋赞不绝口:“姑爷是个老实的,斯文守礼,人也生得俊朗,与迎丫头很是般配。”
陈氏却有点笑不出来,她的一双儿女,长女大归,次子虽然中了进士,如愿在翰林院做官,婚事仍旧没有着落,倒让庶子抢在了头里成婚。
还娶了当今太后的堂妹。
不过这些年家里乱糟糟的,王熙鸾和王儴都不让她省心,倒是王儋将家中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没让她再为别的操心。
陈氏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王儋懂事替她分忧,她自然不会亏待了王儋。
看过迎春的嫁妆单子,陈氏直撇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于是让人从自己的妆奁里分出几间地段还不错的铺面拿给王儋,并没算在聘才里,只当是给小夫妻俩暗中的贴补。
王儋很是感激,能让嫡母对他掏心掏肺,也不枉他抱朴守拙这么多年。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未来妻子的功劳,他将来一定会加倍对她好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迎春的婚事定了,还嫁去了如日中天的王家,虽说王儋是庶子,没什么前途,但这个庶子掌握了王家所有的庶务,迎春将来肯定不会缺钱。
不缺钱就好,邢夫人真心觉得这门亲事划算。
就像邢岫烟嫁给薛蝌,这些年没少拿银子贴补娘家,邢家如今跟着薛家做生意,早不是什么穷亲戚了,薛蝌手指头缝儿里漏出那点就够邢家吃上几辈子。
大堂兄一家在京城置了宅院,越来越像个正经亲戚,好东西不要钱的往她院子里送。
自从元春的儿子做了皇帝,元春成了太后,宁荣两府隐隐有中兴之像。早前有人撺掇太后回家省亲,太后却说大灾才过,西北战事刚平,朝廷尚且以休养生息为重,更何况是公侯之家?
不管别人怎么理解,邢夫人私以为,又省了好大一笔银子。
朝廷恩典不断,贾赦、贾琏都有了不错的差事,再加上荣国府家底不薄,邢夫人手头宽裕,倒也不贪图银子和礼品,只是谁不想有个体体面面的娘家呢。
不过薛蝌做海运生意,邢岫烟出面请邢夫人入暗股时,邢夫人也没拒绝。
这两年赚了不少银子,仅靠这一项分红就足够她养老了。
今后再也不用看贾赦的脸色过日子。
就比如迎春的亲事。
贾赦非要把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嫁给一个姓孙的武夫,邢夫人闲着无聊派人打听了一下,那姓孙的武夫内宅混乱,尚未娶妻,屋子里就养了好几个侍妾通房,庶子女都生出来了。
若嫁过去的是探春,邢夫人肯定会摆上花生瓜子准备看好戏,可换成老实巴交的迎春,恐怕被人活吃了都没人知道。
迎春虽不是她亲生,到底养了些年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贾赦同她说起时,她便推三阻四地拦着,私下与贾母和王夫人说起。
果然贾母和王夫人都觉不妥,贾母为此还把贾赦叫过来骂了一顿,说荣国府现在是外戚,不能为皇帝和太后分忧也就罢了,绝不能平白惹出事来,让他离那些烂七八糟的人远一点。
贾赦明知是她传的话,倒也没有为难,迎春和孙家的亲事就此作罢。
可迎春确实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又从小养在贾母的院子里,贾赦不管了,邢夫人也不好插手,况且她手边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于是又求到贾母那里。
贾母一合计把王夫人叫了来,问王家可有合适的人选,王夫人知道迎春的性情,便说起了王儋。
门第相当,容貌性情都匹配,贾母觉得很好,王家更是巴不得,迎春的亲事就此定下。
眼见邢夫人了却一桩大事,王夫人羡慕得不行,迎春之后便是宝玉,宝玉之后是探春,都是她的事。
探春还好说,人长得漂亮,又精明,还是太后的妹妹,并不愁嫁。
只宝玉的亲事有些难办。
一则荣国府分家时大老爷贾赦继承了爵位,贾政继承了爵产,宝玉并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于庶务经济更是一窍不通,读书也没什么起色。
除了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二则贾母疼爱宝玉,觉得他是天上有地上无,嘴上说着要求不高,真找起来却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挑剔得很。
王夫人知道贾母心中早已有了属意的人选,可她几次派人去林家试探,林如海都不接这个茬。
王夫人忍不住跟贾政抱怨,贾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说林如海本来就不是一个热衷攀附权贵的人,再加上他如今荣升户部尚书,黛玉又是那样的容貌才情,肯定另有打算了。
言下之意是,宝玉不配。
王夫人就奇怪了,几年前宝玉还是个香饽饽,当时林家送了黛玉过来,肯定存了结亲的意思,薛家上京也想亲上做亲来着,结果薛宝儿嫁了摄政王,林黛玉也要高嫁。
她的宝玉没人要了?
王夫人学着邢夫人的愁苦模样找到贾母,贾母也在犯愁。
在她心里,宝玉的媳妇没有比林黛玉更合适的人选了。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贾府成了外戚,林如海官至正一品,外戚与权臣结亲恐怕不太合适,最保险的还是在勋爵人家里面选。
可勋爵人家的姑娘,她瞧得上眼儿的,人家瞧不上宝玉,对方上杆子巴结的,不是穷就是丑,又配不上宝玉。
委实难办。
贾母想了想给王夫人出了个主意,让她去问问薛宝儿的意思。王夫人觉得不可思议,薛宝儿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意思。
贾母只让她去问,别的什么也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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