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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只会将你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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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琮剿灭漳、福二郡倭贼三万人,将西路倭贼逼退至江上。

    杀降引起了倭贼的反扑,增兵十万余,崔漾却表彰了杀降的将士,“对方地贫人广,条件恶劣,倘若不连根铲除,它日必卷土重来,务必剿杀对方生力,一个也不要放过。”

    如何应对倭贼,年前崔漾与宿琮单独决议过,君臣意见一致,文臣武将知晓轻重,皆没有意见。

    除兵临南陵、镇守雁门两处麒麟军共二十五万,余下三十万步兵、十五万水师合全军之力,从江淮南卓郡、云州、抚州三路,分兵往南、东、北三面清寇围剿,逐步缩小倭贼可活动的地界,将其逼入死角,诛杀之。

    宿琮、刘武、方同几人议定了行军路线,奏禀天子,“此次数倍兵力于倭贼,势必叫倭贼有来无回。”

    诸将即刻点兵开拔,臣子谏言,此番已不必女子出征,崔漾没有应允,“看周家军的意思。”

    短短五个月,林凤、徐英、林蓝、陆云、陆琴几人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御前听天子这一问,知晓问的是她们的将来。

    是就此解甲回家,嫁一个或许好,或许不怎么好的人,亦或是继续领兵打仗,像男子一样,成就一番事业。

    几人几乎想也不想,叩请出征。

    崔漾叫她们都起来,温声道,“原先村子里也有少年兵,但因为杀敌护村要紧,大家不会置喙什么,宿琮此人钦服你们的付出,没有男女成见,你们在他麾下,没有遭遇冷待,但世上似宿琮这般男子,万里尚且不能挑一,往后行走军中的困境,也许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林凤想说话,崔漾抬手轻压,“世人异样的眼光,有些来自于男子,有些来自女子,甚至是亲近的长辈,诬陷,流言,清白,战死沙场是轻,被其余士兵鄙薄,调戏,甚至是强迫,官场疆场勾心斗角,歧视,打压,世间之险恶,也许超出你们的想象。”

    “后半生也许都与刀剑为伍,难以照顾家小,此番种种,可曾都有想过。”

    几人握紧拳,林凤抬头问,“陛下是劝我们回家么?”

    崔漾摇头,“与你们说这些,是想叫你们知晓前路的艰辛,现实的困难,好的坏的。”

    “一条荆棘路,倘若走上去,必然有代价,需要做好应对这些遭遇的准备,朕希望你们选择一条人生路,并非出于一时热血。”

    崔漾晃了晃垂在手中的折扇,看着这些成长起来的姑娘,眉间带起些暖意,“倘若是沙场百战的将士,你们是朕的子民,倘若选择做一个农耕桑种的寻常人,你们亦是朕的子民,朕一样会倾力庇佑。”

    “我们想做将军,请陛下恩准。”

    几人眼底都起了些潮热,却已不再是半年前容易落泪的性子了。

    她们生在被倭寇侵扰残害的村落,面对亲人的惨死,曾无力地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现在有了可保家卫国的能力,机会,林凤并不想放弃。

    林凤重重拜首,眼里含着热泪,并不让它落下来,“便是一条流血流汗的路,末将也绝不畏惧,落子无悔,末将绝不后悔。”

    崔漾有些忍俊不禁,起身将她们扶起来了,“眼泪是天生的,并不需要抑制,一个会哭的女将军,也不影响你杀敌时的英勇智谋,朕身边一边哭一边喊害怕一边砍人的男将也不是没有,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无需忍成这样。”

    众人都是笑,紧绷的气氛一时和缓了许多。

    她语气随和,面容倾世,当日战马上一弦三箭,何等漫不经心,何等冷酷无情,此时却又温泰随和,从容达观,告诉她们,做普通人,是她的子民,她会庇佑,做将军,亦是她的子民,她同样会庇佑。

    林凤心里塞了一个太阳,那炙阳散发着无尽的热力,叫她浑身充满了战意和力量。

    日光所至之处,山川所覆之地,河流流淌的地方,倘若有一片地方是陛下想要的,她愿意为她抛去这颗头颅,拼死也要打下,将那片土地上最好的东西带来陛下面前。

    林凤又一次坚定道,“陛下,驱除外敌,林凤还要做陛下的将军。”

    既知前路坎坷,还愿意走一走,是叫人佩服的。

    崔漾应了一声好,递给林凤徐英二人两份绢帛,一卷内家心法,一卷外家拳脚功夫。

    她此番武学根基枯竭,为恢复武功几乎耗尽心思,除了药物,另外研习出了一套开阔武学根基的心法,对于绕过武学根基蓄积内劲,也有一些心得,两月来以女子的筋脉为基础,写下了这卷无相经。

    虽不是什么上乘的武功,但可以让没有武学根基的普通女子也可练武。

    比不上武林高手,却可叫她们行走于这世间,多一份自保之力。

    徐英近身伺候过,见过这卷心经上的只言片语,那时还以为是什么学说,叫陛下不眠不休地推演,足足两月,夤夜伏案,原来是给她们推演心法秘籍,徐英屏息问,“所有的姑娘都可么?”

    惯常来讲不可习武是因为武学根基的有无或差异,现在绕开武学根基的桎梏,大部分都不会被伤到,崔漾叮嘱道,“每日由你们组织练武,不可私练,初初练习,超过两月没有反应,便不可再练心法,若是有人经脉疼痛,记下名录,带来见朕。”

    徐英、林凤捧着经书,珍而重之,“末将记下了。”

    帐外鼓点声震,中路军点兵开拔,很快后陆军也要出发了,林凤几人依旧在宿琮麾下,点兵整军还需要一些时间,五人拜别君主。

    “陛下保重龙体——”

    崔漾温言道,“去罢,朕等将军们凯旋归来,封官拜将。”

    几人深吸一口气,谢了恩,大步出了营帐。

    崔漾批阅完奏章,去看南都城防建设的进度,尚未出营帐,远远便见清水廊柱下两人相对而立,正与许半山几人说话。

    一人清贵,一人出尘。

    司马庚和沈恪。

    暗卫已经分派各军中,负责传递消息,她‘归天’后有关司马庚与沈恪的事,暗卫都有述报。

    两人一人清贵俊美,有如荆山美玉,一人遗世独立,似仙君临凡,立于远山暮色之下,叫万物生发的春景都暗淡了三分。

    沈恪刺杀崔呈,受刑法,几乎丢掉了半条命。

    司马庚似乎有爱重之心。

    皆是世间难有的样貌。

    司马庚上前,拥住朝思暮念的人,抱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虽早已从暗卫处知晓她伤势已无大碍,到这时见到人好生生的,始终悬空的心方才落回了实处。

    沈恪立在一旁,声音有如金石清玉,温润好听,“陛下龙体可还安康。”

    崔漾点点头,正待说话,若有所觉,扭头朝营帐后方看去,手指叩到唇边,打了个长长的呼啸。

    “嗷呜——”

    虎啸声穿林过江,遥相呼应,片刻后便听闻军营中一阵兵荒马乱,有猛虎的号令层层传递,又很快安稳下来,纷纷避让。

    “是陛下的爱宠——”

    “休要惊慌,大猫不伤人。”

    “好可爱——”

    崔漾算了算时间,大猫本是早该奔过来了,却不知为何慢吞吞半天才从树林后冒出头来,冒出来也是走走停停,最后叼了个什么东西,小跑着过来了。

    近一些崔漾方才看清,它口里叼着一只同色的小虎。

    那小老虎被叼着后脖颈,整个一动不动的,大猫大概叼久了牙酸,松了口,小老虎只有真猫那般大,跌在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小短腿在草地上一蹦一蹦的,踩也踩不稳,嗷呜嗷呜。

    大猫歇息一会儿,又把它叼起来,小老虎被控制住,也不叫唤,乖乖让叼着。

    不用看,也知道是大猫的孩子。

    崔漾深吸了口气,要说这世上有什么是寻常但她想不到或者从没想过的,那便是眼前这一件了。

    大猫看见主人,或许是太开心,或许是已叼得不耐烦,口一松,娃也不要了,立刻奔上前,力道大得几乎把崔漾扑倒。

    崔漾接住它毛绒绒的身体,看向那小老虎。

    小崽子被自家娘亲扔下,喵喵叫着,嗅着气息,往这边一颠一颠地过来了。

    毛茸茸的大脑袋在怀里拱来拱去,清澈的眼睛里都是开心想念,尾巴几乎是圈住了她的手腕。

    崔漾给它捡掉脑袋上的树叶,又狠命揉了揉它的脑壳,看那小老虎已经哼哧哼哧赶到了跟前,好奇地这里嗅嗅那里嗅嗅,连草也要咬一咬,活脱脱是大猫小时候的样子。

    可虎爹是谁,她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对方好不好,对它好不好。

    崔漾终是忍无可忍,“哪只该死的虎,叫我知道了——”

    该如何又没个章程,这是一只老虎,虎爹是不怎么带娃的,多是风流一夜便走,过一久不见,连是不是自己的娃都分辨不出。

    崔漾心里无力,听身侧两人都忍俊不禁地失笑,也无心管。

    小崽子跟在大猫旁边,也想往她身上爬,丝毫不见外。

    老虎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物种,旁的物种,便是人,随年岁增长,总也有些变化。

    老虎则不同,小时候什么模样,长大还是什么模样,这导致小崽子活脱脱就是大猫小时候的模样,亦或是大猫缩小的样子。

    一双眼是与大猫如出一辙的清澈。

    崔漾抬手,小崽子抱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很快就窝在了她臂弯里。

    崔漾摸了摸它的脑袋,小老虎直往它怀里钻,大猫探头叼住它的后脖颈,把它给扔下去了,一整个的趴在她身上。

    崔漾眼明手快接了一把,轻拍了下大猫的脑袋,“还是不是你——”

    崔漾便扒拉了下小猫,小老虎以为她在和它玩,就这样懵懵懂懂的叫崔漾看出了性别。

    怀着崽子奔波这么远的路。

    幸亏没出事。

    崔漾揉了揉大猫的脑袋,依旧对虎爹的事无法释怀,“总得要我看看,可不可,有无疾病才好,就这样,也太草率了些。”

    少见她这般不沉稳的模样,司马庚失笑,安慰道,“虎与虎之间,有自己择偶的条件,若非大猫同意,很难怀上宝宝,虎爹必然很雄伟——”

    他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若是要求虎爹照管孩子,便很为难,它毕竟不是人——”

    沈恪面容上亦带着淡淡的笑意,二人是大成容貌气度生得最好的男子,除却沈平,已无人可比肩,守卫的士兵不免看呆去。

    美好的事物总叫人心情舒畅,崔漾抱着小老虎,领着大猫回御帐。

    司马庚并没有多问过往的事,只是坐下问,“你打算在此处建立关隘么?”

    崔漾点头,“除了倭寇,越地海贼,漕运都有不小的问题。”

    陆家村之所以隐蔽,是因为路不通畅,实则这一片山势平缓,地处三郡交界,漳临关建好以后,水路、陆路四通八达,势必会成为新的水陆中心。

    往东可通海,往西接东平陵林,去往上京城,走水路比陵林城少了一半的路程,水□□通八达,又可震慑倭贼海寇,百里无一害。

    两人分坐两侧,一人玄色衣衫挺拔俊美,一人一身素色衣衫宽袍广袖,满庭生辉。

    崔漾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自此朕不会再将你们拘在囚牢,你二人一人有治国之能济世之心,一人学识卓著教化无类,可愿参加文武试,出仕为官。”

    两人无异心,有才能,课税,学宫,安抚齐鲁之地,两年来奔走各地,亦付出良多,越、宋、魏、越地、江淮,改国为郡县,共分十三州一百一十郡,大成疆域广袤,选官用人的地方多,朝廷现下缺的是德才兼备的有识之士。

    战事消耗国库,读书识字的人太少,贪官污吏太多,光是朝中这点人,是远远不够的。

    眼前的两人,用之得当,便是国之重器。

    一人似是在走神,一人烹茶,茶香缭绕,雾气氤氲,皆不言语。

    沈恪如何崔漾不清楚,但司马庚对她有男女之情,种种情绪看,兴许意属皇后之位。

    崔漾斟酌片刻,也不隐瞒,温言道,“阆卿,你的能力世所皆知,放在后宫可惜了,坦言说,能坐上皇后位置的人,必是平庸之人。”

    便是先前,她也不大会考虑司马庚,更勿论如今,见下首的人一时苍白了面色,崔漾多说了一些,“这件事朕不是没有斟酌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榻久了,乃至于孕育了子嗣,不管情愿不情愿,必然会产生羁绊,朕可再下杀手,却必定又是一桩伤心事。”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那时地宫里给她带来的创伤,江边兄长咄咄逼人的境况,便是如今,偶叫她想起,亦觉心如江水,污泥闷喉,她并不畏惧身边有阴谋阳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但属实没有必要,后宫便是后宫,是休息享乐的地方,她已不想弄得太复杂。

    司马庚,王铮,沈平之流,现下纵使情深义重,也难保将来。

    仿佛自头顶倾灌下的雷电,将他心脏劈成了两半,司马庚声音沙哑,“你已不再信任任何人了么?”

    崔漾笑了笑道,“你曾为帝王,也许能明白,想坐在这个位置,不信任任何人,方才是生存之道。”

    身侧虽无人,却也很少想起。

    她曾流落山野,走遍大江南北,此次在陆家村住过近半年。

    不足两千人的小小村落,靠山靠水,却并不是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半数人性命得不到保护,死于倭贼海寇,半数人还活在贪腐官衙的压迫残害下。

    每一个民上面,有里正,县府官,郡府官,州府官,哪怕三十一税,也人人皆可盘剥。

    上税三十抽一,不同各州郡还有装车税,车马税,倘若缴纳的是铜钱,尚有铸熔费,打渔收渔税,倘若无所限制,只怕自江河里取水用一用,也要薅下一些羊毛来。

    叫他们一提起官府,不是庇佑,而是一种比倭贼更叫人畏惧的吃人的猛兽。

    至少倭贼海寇,还可喊打喊杀。

    她想改变。

    除了衣食住行,她还想叫百姓有医师可看病,也有余钱看病,有书肆可以读书,也有余钱能读书,女子可出仕为官,可大大方方行走于街上。

    真正的做到仓禀实,知礼节。

    现在还差得很远,很远。

    路途遥远,时间如流水流逝,她每每伏案批阅奏疏,亦或是研习可叫百姓强身健体的功法,再抬头时,便觉光阴易逝,白驹过隙。

    人一辈子,匆匆不到百年,时间太少太少了。

    她已很少再去看山川美景,花草树木,她依旧喜欢这些美景,却已不再似从前沉溺其中,久久不可自拔。

    于人也是如此,司马庚,沈恪才学卓著,又心有抱负,为良臣,国得助力。

    下首的人热意直逼眼底,似乎心有痛楚,却没什么必要,崔漾笑了笑道,“人若负我,我负之,人若爱我,我必爱之,良卿,安之,你二人若为臣,衷于朝廷,衷于百姓,必与朕有君臣佳话。”

    那凤眸清湛,一身明黄,气质从容,比之一年前,风华更甚,亦如那年万众瞩目,刀兵铁甲中,缓缓踏入金銮殿,从容,自如,岁月不败,涅槃重生,更沉着杀伐,更敏锐果决。

    明珠从不蒙尘。

    明知她更难对他动情,却依旧叫他心底都是情[潮,他亦明白她心中所想,他们这样的身份,自文武试出仕,一则昭告天下人,只要有才,用人不拘出身地位,二则勋贵子弟入文武试,与寒门子弟同出一类,可逐渐消减察举选官,时间日久,可将文武试扶持为举官的渠道。

    用意在打破勋贵,寒门的隔阂,这是利国利民的良策。

    也是他心中曾经有过的愿景。

    但也不愿与她只做君臣。

    司马庚眼底涟漪波澜,“微臣竭心尽力,谢陛下恩典,微臣不要官身,不要官俸,不要宅邸封赏,亦不求为后,不求子嗣,白日定做好臣官,夙兴夜寐,夜里或下朝,请为陛下榻上臣,陪陛下赏花寻梅。”

    沈恪烹了茶,崔漾方才呷过一口,听他说得这样直白沉静,差点没呛出声,搁下茶盏,没有同意,“不可,君主与臣子淫[乐,成何体统,公私不分,叫臣子们不能好好办差。”

    她必是这般反应,司马庚静声道,“只暗地里,不叫人知晓便可,陛下的栾宠,肆意玩乐的工具,不论是什么,只要陛下愿意。”

    他一袭青衣,环佩勾带压着一枚羊脂玉玦,墨发玉冠,身形修长清贵,容颜俊美,神情淡淡,声音清冷好听,说出的却不是什么体面话。

    沈恪手里的茶盏端不住,落在案桌上,崔漾略有些结舌,哑口无言,到那身影到了近前,温润的唇落在她额上,鼻上,未能及时推开,“这成何体统。”

    司马庚压住心尖泛起的甜味,淡声道,“区区男色,陛下还怕了不成,至少到选后宴,陛下寻到心仪之人罢。”

    她有什么怕的。

    十个司马庚,也只是叫榻上更明亮,景色更美罢了。

    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崔漾只是问,“这核税的巡查御史,你做是不做。”

    司马庚眼底闪过些笑意,“自然竭尽全力,还陛下一个吏治清明。”

    崔漾看向沈恪。

    沈恪收束纷杂的心绪,应声谢恩,“微臣领命。”

    崔漾点头,吩咐道,“日后各学宫也会举行文武试,层层往太学次第递进,选官入朝,文武试一过,会任命你为太常寺正卿,兼任太学学宫祭酒,此为国之大事,想来不必朕多说。”

    沈恪行礼应下,告退了。

    崔漾翻看午间送来的军报奏疏。

    大猫对他极为熟悉,这时嗅了嗅他的气息,把虎崽丢给他,靠着他的腿歇息。

    司马庚垂眸摸了摸它的脑袋,温声安抚虎崽。

    不见王铮与沈平,想来是被她一通任免伤透了心,王铮虽有才,却没什么雄心斗志,性情隐忍厌世,做皇后无望,大约是要回去种白菘的。

    沈平听一句她的意愿,她喜欢的,便不会再争抢。

    殊不知,天下何人能入她的眼,男女之情在她这里可有可无,是谁,并没有什么分别。

    崔漾见虎崽在他怀里舒服得露出了肚皮,大猫也不排斥,开口道,“我打算去广汉,看看南国的情况,你照看它们母女回上京城。”

    司马庚笑了笑,应允了,越地已归入大成,朝中安稳,南国已成孤岛,数倍强兵围困,谢蕴便是再有通天之能,也必兵败如山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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