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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
“”
许安平从混沌中恢复意识,盯着前方昏蒙的一片,逐渐意识到“夫人”是在叫自己。
他坐在一处封闭的空间,眼前被一层布料遮挡住了,只能看到缝隙下方绛色的衣摆。有人从正前方掀开了帘子,似乎在喊他从这里出去。
许安平下意识伸手,想要确认自己现在的状况。然而这个“想”的念头传递给大脑,身体却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
他微微一怔。
同时,许安平感觉到身体动了起来,但绝对不是他意识的延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纵着,这个身体微微前倾,然后朝外面伸出了一只手。
“呀,夫人请当心头上。”
站在门边的人连忙来接,扶着他钻出了这个地方。当许安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站定,遮蔽视线的红布起伏着重新挡在眼前,他终于隐约反应过来
他刚才呆着的地方,应该是一顶轿子。
那么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正在被迎亲的新娘吗
新娘下了花轿,立刻就有安排好的侍女过来搀扶。碍于眼前的盖头,许安平只能看到近处的几双脚,闻出淡淡的硝石味儿,听见周围零星的人声。
由于身体不受控制,感觉像是全息沉浸的旁观视角。在侍女的牵引下,许安平的身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有另一双鞋出现在视线的下方。
那明显是双男人的鞋,黑色的靴沿缀上着红色绸带。许安平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只等着身体自动伸出手,让这位新郎握住,然后一起前往喜堂。
但是他等了半晌,对面的新郎也等了半晌,什么反应都没等到。
周围有些大概是亲戚的人,在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开始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可惜因为距离太远,这边完全听不清。
许安平又试着动了动,依然没有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就在这时,面前的新郎冷冷出声
“吟安,难道你要在这里反悔吗”
是完全陌生的嗓音。
许安平确认了这一点,同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然他现在其实没有嘴角。只这么一句话,他已经开始怀疑这对新人是被按头结婚了。
能用这种语气对另一半说话,就算入了洞房也得被打出去吧。
吟安大概是他现在这个身体的名字没有回答,但终于有了点反应。她从衣袖下面伸出一点指尖,有些不情愿的样子,然后被新郎一把握紧。
从态度来说,男方又不像是被迫的了。
动也没法动,看也看不清楚,许安平只能借着新娘的感知,一路被牵进了正屋之中。
很快新人开始拜堂,他无所事事,索性把感知放在了听觉上。
“这么看起来,倒像是一对璧人。”
“嗨呀,本来也是”
“话虽如此。但是谁不知道,这女方曾经”
“咳咳,慎言慎言。毕竟是掌门大喜之日,也算是破镜重圆。咱们在这里助兴就够了,可别误了大好时辰。”
“”
林林总总,大多是类似的谜言谜语。许安平听了半天,最后只确定这段姻缘果然有问题。
不知不觉间,拜堂的流程已经走完了。按照结亲的惯例,新娘被送入洞房等候。
于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附在了别人身上的许安平,也就跟着挪了个地儿。
一进新房,虽然面前依然遮着盖头,外面的喧闹声倒是低了很多。这里似乎没有闹洞房的习俗,许安平被丫鬟牵着走到靠墙的床铺前,然后被搀扶着坐下。
他没等待很久,男人的脚步声就从外面进来了。不知名的新郎站在许安平面前,去旁边拿了什么东西,把他蒙着的盖头挑开了。
终于,许安平的眼前重见天日。
布置得红彤彤的卧室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房中,右手正把喜秤放回原位。床边布置了一张漆色小几,上面摆着盛装合卺酒的葫芦。
除了他俩之外,整个房间没有第三个人。
注意到许安平的目光,新郎勾了下嘴角“我没喊他们闹洞房。毕竟已经有过一次了,对你来说甚至不止一次。这么再一再三的,多少有些尴尬,你以为如何”
新娘沉默了片刻。末了,在对方看似自然的注视下,静静地点了点头。
“来喝合卺酒吧。”
新郎继续道,却没有伸手,而是用法术让两半剖开的瓢浮了起来,中间还连着一道红线,“虽然同样不是第一次,但”
他没但完。
隔着一层帘子,卧室外面本来能听到零星高低的人声,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
只是一瞬的功夫,那种自然喧嚷的气氛突然凝固了,然后响起了第一个人的第一声尖叫
如同鞭炮炸响的头一声,短暂的沉寂之后,热闹的人群彻底转变为惊惶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有人在外面大声喊叫着,有人开始本能的攻击或抵挡什么。
当内室里的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洞房外厚重的门帘连带门框,被一股巨力直接扯下
门框直直向下跌落,在撞到地面的瞬间改变了形状,仿佛活物一样倒飞了出去。上面的门帘嗖嗖两下,缠死了外面倒在入口附近的宾客。
与此同时,一个人闯进了这缺了大门的房间。进来之后看都不看,直奔站在那儿的新郎官。
新郎手里还握着半只瓢,本能地连瓢带酒当做武器,砸向了出现在门口的陌生人。对方不闪不避,迫近的酒瓢在半空被炸成了碎末,另一半葫芦缀着红线倒扣在地上。
不速之客盯了新郎官一眼,仿佛在捕猎前辨识自己的猎物,并且在同时就确定了目标。新郎官甚至连召出武器的时间都没有,已被人扼住了脖子,空气中随即响起一声骨节错动的“咯啦”声。
“。”
洞房花烛夜,花烛刚烧了个开头,新人已经莫名其妙没了一个。坐在床上的新娘一动未动,仿佛是已经呆住了。
许安平的确呆住了。
已经凉了的新郎他不认识。但刚才动手掐死新郎的那位,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
这不就是拽着他掉进来的淇风吗
四壁大红的房间里,魔门之主依然穿着那身青绿短打,从发丝到脚底没有半点变化。只是神情不耐,把失去意识的新郎随手丢到地上,在可能是尸体咣啷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的动响中,大步走到了喜床前。
换个人在这里,八成会以为这是来杀人然后抢亲的。
很快,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出现在许安平的视野中,淇风和他对上了双眼。
前者随即一怔,露出几分意外的模样。
他的手本来是冲着新娘的脖子去的,却在这一瞬的时间里改变了主意。许安平“看”着对方的手掌上移到眉心,双眼扫射一般在他身上和脸上经过,最后露出了然的神情。
淇风没再说什么,目光回到原点,换成一根手指抵住了许安平的眉心
“”
许安平差点叫出声来。
从醒来到现在,他一直无法确认自己的情况。虽然换了一身大红的嫁衣,但从视线的落差来看,这个身体依然像是原主的。
除非这个“新娘”和他身高差不多。
直到淇风出现,许安平看到了新的希望。虽然对方异常粗暴地解决了新郎,但幻境没有任何要崩塌的趋势,至少目前没什么影响。
然后,他就被对方一指头戳的原地起跳。
那感觉非常古怪,许安平好像变成了一根中空的竹子。一股温热的流体从他头顶灌入,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流淌,最终冲破了什么。
青年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本能地做出了挣扎的动作。身周无形的束缚感同时消失,许安平直接从床边蹦了起来。
“”
淇风低头凝视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片刻,神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你这什么打扮”
许安平“”
啊
这问题相当奇怪。许安平先反应了片刻,才随着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上一身红衣。
准确地说,是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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