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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入侵也就算了，后面那个真的和鬼没有关系，全是宣起那个熊孩子的错
卫天然替自己解释道∶"信王殿下在外面遇到的不是鬼，是叶行。他们夜晚在外面走，被怨念困住，殿下错把叶行当成了鬼。"
"就是之前带你去喝酒的那个叶行"宣玺对叶行没有好感，说起叶行时的语气不算好。
卫天然是未成年人，从不喝酒。喝酒的说辞是他为了应付国公府的提问编出来的，没想到还得自己背锅。
不对啊，魏冉这个马甲怎么看都是成年人，喝点酒又怎么了宣玺干嘛一副他被其他小朋友带坏了的模样
"叶行是我的朋友。"卫天然说。
宣玺听出了他对叶行的维护，不高兴地问∶"那我呢我和先生算是朋友吗"
那肯定不算。
宣玺是他的大侄子，也是他的徒弟，怎么看都不能是平辈。他要是想叫自己一声爸爸，卫天然勉强可以接受。
宣玺见他不说话，猜到自己的分量还是比不过叶行。
两人一鬼过来就是为了看望一下卫天然，确定他没事后，坐下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卫天然来到门口，等皇帝和画皮鬼的马车离去。他没带眼纱，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用耳朵听。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风岑云那边没有一点声音，应该是还没回去。
"风岑云"卫天然用不确定的语气说。
"嗯。"
"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真的看不到"
"是啊。"他怕睁开眼被人发现，闭得可紧了，一点缝都没留，完全看不到。
风岑云说∶"我这里有一只狐狸，它说过一些与你有关的事情。"
卫天然∶"狐狸它说了我什么"
风岑云的声音非常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它说你就是九炼。"
卫天然挑了下眉，略显惊讶，之后露出好笑又无奈的表情，"我是九炼"
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笑。
那只狐狸活腻歪了吗什么都跟风岑云说。
这才过去几天，她就不怕风岑云把她打死了，真是每天都有新惊喜。
卫天然一点都不害怕，不做任务的时候，他和九炼完全没关系，从物种上就不一样，绝对不会被认错。
闭着眼睛的青年眉眼弯弯∶"你也觉得我是九炼吗"
风岑云说∶"我不觉得你和九炼有关系，只是有时候会觉得，你好像能看得到。"
尤其是他戴着眼纱的时候，分明已经遮挡住了视线，风岑云却经常感觉到魏冉在打量自己。
魏冉是个修士，这种被人观察的感觉，也有可能是来自他修行的法术，未必代表这个人不是盲人。
风岑云不觉得正常人会无缘无故伪装成盲人。
卫天然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怎么感觉他的视力和身份牵扯到了一起如果哪天被人发现，其实他眼睛没问题，风岑云是不是会脑补出很多线索，指认他是九炼
卫天然反应迅速，黯然道∶"我也希望自己能看得到，可惜"他歪了歪头，温和地玩笑着说∶"这大概就是神识吧说不定等我修行到一定地步，就可以操控灵力代替视力了。"
"神识"风岑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词，他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吗"
卫天然松了口气。
还好他以前看的小说足够多，各种设定信口拈来，看样子是把风岑云给糊弄过去了。
"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卫天然扶着门框说。
风岑云没吭声，卫天然赶紧跑，直接关上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他看到坐在堂屋前面台阶上吃冰糖葫芦的风岑意，"娇，我不在的时候风岑云来过吗"
"好像没有。"风意想了想说，"不过那个狐狸来过，发现您不在，它就又回去了。''
"几天不见，她还真是越来越狂了。"
盛灵接二连三地在卫天然雷点上跳，卫天然要是能忍，让他这些小弟怎么想
可惜不能借着做任务时候的金手指教训她，靠自己能打得过吗如果费很大力气才把她制服，那也挺丢人的。
还是得靠嘴炮。
卫天然回到书房，把毛笔拿出来，在笔洗里涮干净，挂在笔架上，纸张也都团起来丢到了纸篓里。
收拾整齐后，卫天然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来到卧室镜子前，回忆着九炼的模样改变身上的骨骼。
骨惑这个技能很好用，就是有一点不行，它只能改变骨骼的长短粗细，却没法凭空变出肉来
卫天然本身就不胖，所以魏冉看起来特别文弱，叶行也很瘦，因为脸型还有那身红衣，属于劲瘦的那种。
他用自己的身体伪装成九炼，怎么看都很奇怪。
九炼的体型和瘦弱不搭边，就算他穿着一身黑袍，也能感觉到他的强大。卫天然这么一弄，怎么看都很别扭。
而且他没有妖纹，也没爆筋。
卫天然多拿了几件衣服套在了袍子里面，稍微和谐了一点，就是脸上还是很瘦，好像好几天没吃饱饭一样。
他戴上裴彦川的那个帽兜，遮住脸。从后门溜出去买了点朱砂和石青颜料，回来用水化开。先往脸上涂了一层羊脂膏当隔离，按照九炼的纹路，细细地涂上颜料。
等他弄得差不多，天也差不多黑了。
卫天然悄无声息地溜出去，翻过风岑云家的墙，站在墙下观察了一下。
风岑云家不大，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
风岑云该不会和狐狸住一起吧
卫天然转了一圈，他对气息什么的不太敏感，没闻出来盛灵的位置，只好靠近一些，谨慎地上了房顶。
他在上面趴了一会儿，看到狐狸蹭开门，慢悠悠走了出来。
他跟在狐狸后面，狐狸没有察觉到他，一路走到后院，跳起来前爪搭在瓮上，舔了一会儿水，又舔了半天毛。
卫天然刚想抓它，看到它舔毛，再想起它人形的样子，就不想上手了。
他背着手站在狐狸身后，压着嗓子发出阴惨惨的声音。
"盏灵。"
狐狸舔毛的动作一顿，疯狂咳嗽起来。
它咳了半天，僵硬地转过脑袋，屁股也跟着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到穿着黑衣，脸都没露出来的卫天然，猛吸一口气就要喊人，卫天然眼疾手快，冲过去捏住了它的嘴巴。
"别出声，不然杀了你。"
"叽叽。"狐狸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半圈。
"认出我了"卫天然声音冷冷的，看向它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就算有帽兜遮挡，也让狐狸毛骨悚然。
他之前拿到了一个道具，可以把灵力变成妖气，现在正好用上，只要不被人打个半死，应该就不会露馅。
他松开捏着盛灵嘴巴的手。
盛灵说∶"您是九炼大人"
她害怕极了。
她见到的九炼大多数时候都是少年模样，只有那一次，他去掉伪装，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那个时候的他，气势强大，压得妖喘不过气。
现在的他可能是为了避开风岑云，身上的气息有所收敛，但依然让她觉得害怕。
她最恐惧的是，就这么几天没见，九炼瘦了好多。
他的手捏着自己的嘴巴，盛灵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有多纤细。
他的身形看起来和从前差不多，妖纹若隐若现，露在外面的脖子，还有宽袍外面的一小节手腕，也是几乎没有脂肪包裹。
这样的人盛灵见过几个。
一个是被妖怪或者鬼吸走了阳气精魄，几日之内形销骨立，过不了几天就死了。
一个是练功出了岔子，天天闭关年年闭关，越练越不对劲，最后神志不清到处杀妖，没有妖能制服得了他，妖力撑破了他的经脉，七窍流血，被其他妖怪打死了。
还有一种是，妖力精进太过迅速，身体没能跟得上。这种妖怪一般都会刻意压制体内的妖力，避免心境和身体跟不上，避不开雷劫。
九炼肯定不是第一种。
后面那两种可能，无论哪一个都很可怕。
盛灵欲哭无泪。
早知道会这样，她绝对不敢告诉风岑云。
风岑云那个呆瓜根本就不信她，迟迟没有动作。看这样子，要么是背叛了她，直接告诉九炼了要么是他太笨，在九炼面前试探露馅了。
风岑云就是她认识的第二大笨蛋，除了蛟就属他最笨
"大人，我冤枉啊。"狐狸挤出几滴眼泪，哭着说。
"你冤枉什么"九炼冷笑，"别以为能瞒得过我。你这些天一直呆在风岑云身边，难道不是为了防备我"
"你误会了，是风岑云强行扣押的我，在他这里我连人形都不敢变，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着他"盛灵连忙说。
卫天然提着它离开了风岑云家，来到屋后面，把狐狸一丢。
盛灵就像个胖肉团子，柔弱地趴在了地上。
盛灵心如死灰，"你要杀我了吗"
卫天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你猜是为什么"
盛灵说∶"我不知道。"
九炼当然是失踪了，指不定还在别处杀人呢。
不过卫天然自己猜测，很有可能是这几个大佬撞上了，然后就打打打，打到天地失色，时空破裂，一起去了其他空间。
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都遇到了这种小概率事件
实话肯定不能说。
卫天然说∶"因为他们都太弱了，不值得我出手。可是你这只狐狸，实在是惹恼了我。留你活着，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风岑云他没信，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这件事，您就放了我吧，我保证乖乖听您的话。"盛灵爆发出求生欲，用狐狸的样子跪在地上，两只爪子搭在一起，朝卫天然跪拜。
卫天然说∶"可是你已经让我掉了脸面。"
他从戒指里拿出芙蓉刀，将妖力注入其中，芙蓉刀在黑夜里散发出红色的血光。
盛灵恐惧地呼吸困难，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妖主
昨天斩骨妖王突然来到京城，是不是冲着九炼来的盛灵脑中灵光一闪。
"等一等"
卫天然举起刀，指向狐狸，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气，刀刃就会割破狐狸的喉咙，斩掉它的脑袋。
"您留在京城，是为了寻找可以让您出手的对手"盛灵确定了他暴瘦的原因。
他的修为又精进了
以九炼的实力，未必抵挡不住雷劫，一旦熬过八十一道天雷，他就可以以妖的身体成仙。
到了那时候，九炼想杀戮，天界也会被搅得天翻地覆，谁也无法阻止他。
卫天然哼笑一声∶"我有这么闲"
盛灵想了想他从前杀戮的频率，
九炼其实屠杀的次数不多，只不过他活得时间太久了，就算几十年
一次杀戮，也足够让人印象
深刻。狂虐嗜血这几个词和九炼密不可分。
盛灵还真没想过，不杀人的时候九炼在干什么。
狐狸∶"那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上一疼，狐狸惶恐地睁大眼睛，不甘心地失去了意识。
卫天然用刀背敲了狐狸一下，直接把它给敲晕了。
风岑云白天刚跟自己告过狐狸的状，晚上它就死了，怎么想自己都很可疑。
他只能教训一下狐狸，绝对不能杀它。
看样子已经吓唬的差不多了。
卫天然提着狐狸，把它丢到了风岑云的院子里面，回到自己家里，用清水和皂角洗掉了颜料。
事情很顺利，真的太好了。
他把洗脸水泼掉，又洗了一遍。
脸上很干，而且又疼又痒的。
他该不会是过敏了吧
卫天然拿着蜡烛靠近铜镜，仔细看了下脸上，好像还真的是，起了一些红色的印子。
卫天然有些发愁，过敏是小事，万一毁容那就麻烦了。没有灼烧感，应该不会毁容吧
他盘腿而坐，试图用灵力治疗脸上的过敏，一直坐到天亮，起来一看，好像更严重了些。
卫天然实在没办法，穿上魏冉的衣服，戴上眼纱出门看大夫。
他刚锁好门就看到风岑云从对面出来了。
风岑云看了他两眼，"魏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卫天然摸了摸脸，已经不疼了，但还是有点痒，他苦笑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起了些疹子，我正打算去医馆看看。
风岑云说∶"正好我要去集上，不如结伴而行吧。"
卫天然∶"好啊。"
卫天然怕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其实能看到，干脆闭上了眼睛，走路的时候格外小心。风岑云过来扶了他一把，带他去了集市。
"魏先生如果不想有人在身边伺候，不如收留那只狐狸吧。"风岑云心里的魏冉脾气很好，心胸宽阔，不会记仇。
他法术高强，对付那只狐狸不成问题，不怕狐狸伤害他。
"那只狐狸虽然不能化形，但是可以口吐人言，十分通人性，让它来照顾先生的日常起居不成问题。"风岑云说，"先生之前摸过它，应该不算排斥吧"
能把盛灵要过来，不让它在风岑云面前瞎逼逼真的太好了。卫天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拒绝道∶"这怎么好那是你养的狐狸。"
"不是我养的，"风岑云说，"我只是想问它一些事情，现在着来，倒是用不看了。"
狐狸嘴里没一句实话，诬陷他叔叔就是九炼，还说九炼变成了魏冉先生。
风岑云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觉得非常震撼，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可是这个世界上，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风岑云不敢完全否认，信了两三分。
直到昨天叔叔现身，与斩骨妖王的那场战斗许多人都看到了，陛下也认出来他就是裴彦川。
风岑云早就想过，裴彦川是叔叔，只是他去世多年，时间对不上。他又以为叔叔是装彦川的师兄弟，没有往那方面想。
谁曾想，原来陪在自己身边的，竟是叔叔的魂魄。
风岑云说∶"我是不会相信那只狐狸的话的，先生也最好别信。幸而它的实力不出众，做些体力活还是可以的。请先生收下它吧。"
卫天然假装犹豫，思考片刻才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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