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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大学为了招揽雄厚资金,难免收进来几个败家子,但不妨碍它自身是所好学校。
高昂的赞助费都认认真真投在了建设上,不光是学科发展和校园环境,食堂肯定也没少花钱。
鸡腿鲜嫩可口,标价三块五,暴打校外那些通货膨胀的外卖,也碾压容念上辈子留学吃的汉堡薯条。
这顿吃得容念心满意足,中途给陆岁京夹了一筷子炒肉。
陆岁京面色微动,再眼见着容念给贺疏星同样夹了一筷子。
陆岁京的表情又垮了回去。
容念就是个卖安利的“你们尝尝,这道菜真的很好吃。”
他看陆岁京捧场地吃了一口,结合之前两次短暂的相处,心想自己重活一世,哄小孩的本事依旧过硬。
陆岁京现在情绪看起来非常稳定,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太怪了,在自己的印象里,陆岁京浑身反骨,不是这种愿意一笔勾销恩怨的性格。
但说不准回到亲爹身边被治愈了一点
容念胡思乱想,又记起陆岁京出门不带手机,说是怕被保镖抓回去。
晚上,他忍不住问贺疏星“你家里会管你晚上出门吗”
贺疏星道“我爸会。”
容念道“为什么成年了还有门禁”
他一直知道有同学被要求晚上九点前回家,但自己从小无父无母,不懂其中用意,并感觉陆家管太严不是很正常。
贺疏星道“我爸怕别人找我麻烦。”
他爸这些年大出风头,打赢好几场被认为不可能反转的官司,步步高升之余难免要有顾虑。
贺疏星的母亲是检察官,就是在他小时候遭到了被告家属打击报复,当年这桩惨案上了新闻,全城都为此痛惜。
现在贺家就只有他们父子俩,屋内冷清互不顺眼。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容念打消了对陆家的怀疑。
贺疏星道“你和陆岁京关系很好”
容念道“算不上吧,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他看起来有点黏着你。”贺疏星淡淡指出。
容念背后发寒“怎么可能我们只是碰巧撞见了两次。”
贺疏星道“真的只是碰巧么”
容念刚洗完澡,用大毛巾擦着湿发。
他嘀嘀咕咕“当然啊,难不成他跟踪我。”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很淡但能闻到,是类似香皂的气息。
旧衣服被当做了睡衣,衣料洗得略微发白,很柔软地贴在少年身上。长度有些短了,随着少年抬起手擦头发的动作,露出一小截柔韧纤薄的腰肢。
贺疏星把空调开高了一度,道“说不准。”
容念
陆二少吃饱了空来跟踪自己
第二天开学典礼,先是升旗仪式,然后校长讲话,之后轮到副校长发言,继而是学工办主任念稿子。
大家在操场站了两个小时,暑假天天睡懒觉舒服惯了,此刻听得昏昏欲睡。
容念杵着无聊左顾右盼,看到傅琢州在后面维持秩序当引导,在给一个男生指路厕所往哪儿走。
容念朝傅琢州走过去,也装要上厕所。
傅琢州讲了一遍,道“知道路怎么走了吗”
容念一脸茫然,也不说自己知不知道,只惊讶“学校好大啊”
盛夏的太阳很刺眼,十点多了日头正晒,许多人叫苦不迭。
他也眯起桃花眼,看起来蔫巴巴的。
傅琢州笑了笑“带你过去吧,别在这儿迷路了。”
容念难为情“学长,你是不是很忙我自己走就好。”
傅琢州道“没事,我顺便偷了懒。”
能少晒一会太阳,容念明显活泼起来,雀跃道“那我来得正巧”
这里不让新生随意离开,非要走出操场的会登记。
容念跟着傅琢州走,风纪委的学姐没有拦住他们,还送了傅琢州一瓶水。
尽管两人相遇的场合与上辈子不同,但傅琢州的举止却一模一样,帮忙把瓶盖拧松了再递给容念。
“学姐是给你的呀。”容念道。
傅琢州彬彬有礼,让人觉得温柔又不至于亲密“来当苦力都有这种福利,请你喝。”
他注意到容念的嘴唇有点干,应该是刚起床就跑过来集合了,一上午还没有喝过水。
容念道了声谢,不客气地接过矿泉水。
他愿意来燕大有傅琢州的因素在,再等四年太久了,自己很想看看大学期间的师兄。
果然他和自己记忆里是一样的,一样是挑不出坏处的耀眼的人。
傅琢州取证时受了重伤,虽说罪魁祸首是践踏法律的暴徒,但容念忘不了傅琢州是替自己过去的。
他要为师兄找回公理,为此没日没夜地研究卷宗准备材料,每天盯着检察院的审理进度。
就在准备庭审前,窦洋出车祸了,方悦秋把他叫了过去
“我们要去营地军训,学长会过来看吗”容念问。
傅琢州道“会啊,到时候会和班助一起来送西瓜和果茶。你爱喝几分糖”
容念道“半糖。”
傅琢州道“那就都买半糖的。”
容念打听“我们学校安排的军训会很累吗”
“我军训的时候班里几乎没人不中暑。”傅琢州回忆道。
容念“。”
傅琢州道“在营地睡的还是大通铺,左右都有人,遇到睡相差的,翻身都很艰难。”
容念觉得留学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傅琢州打量起犯难的容念,对方的手腕脚腕都比其他男生要细一点,腰好像也要窄一点。
不知道学弟睡相好不好,体型瘦得匀停,夹在大通铺里应该没问题,睡他边上的人应该会比较自在。
他那届和法学院拼床的是体育学院,一个比一个结实魁梧,大家手脚都伸不开。
傅琢州走神了一会,之后和容念回到操场。
学工办主任端起茶缸喝水,放下后终于把稿子翻到最后一页。
容念没往前走,犯懒排到队伍的末尾“刚才有风纪委来数过人头吗”
本来排在最后一个的贺疏星道“没,辅导员来过一趟,问我班里人数齐不齐,我说是齐的。”
辅导员问过便走了,并不认为这位气质高冷的学生会帮其他同学打掩护。
“大家不要觉得大学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学生手册上写得很明白了,不管你以前来自哪里,以后能去哪里,在这里都要遵守规章制度”
主任强调完规矩,看了眼台下目光涣散的学生们,收尾道“昨天有几位同学吃了处分,也有同学出手帮人防卫过当,等下要念检讨”
听到有人要念检讨,萎靡不振的人群突然精神起来。
他们不觉得检讨本身是值得羞耻的事情,为什么要念检讨才是关键。
校园霸凌、考场作弊固然值得唾弃,可防卫过当听起来还挺拽。
接着,陆岁京顺着台阶走上去,大家顿时瞌睡虫全都醒了。
“好帅啊”
“草,这到底是在忏悔还是装逼”
“他是哪个院的长得真的有两下子。”
容念站在队伍的末尾,都能听到前面的骚动声,好多人交头接耳或者互换眼神。
换做别人有这排场,说不定尾巴都翘天上去了,但陆岁京反应平平,仿佛没感知到台下的氛围。
他是个完全不自恋的人,甚至相反,有自我折磨的倾向。
从高中起就是这样,得到再多奖励,被再多人夸赞,陆岁京都无动于衷。
不是装腔作势,是真的不起波澜,这种心态其实很危险,代表外界反馈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捧竞赛奖杯被学校贺喜不会开心,亲生父亲来找他也不会开心,他好像沉浸在封闭的、只有自己和容念的世界里。
只是当下陆岁京打开检讨书,脸上居然有了微笑。
他道“这份检讨满打满算有三千字,等会儿可以检查,绝对没有缺斤少两。但好多同学快要中暑了,我就长话短说吧。”
“义气啊,兄弟”
“呜呜呜他心里有同学,他心里有我”
容念看到旁边有人竖起大拇指,心里一阵无语。
陆岁京过了变声期,嗓音没那么低沉了,但也褪去最后的稚气,变得磁性悦耳。
“对不起各位老师,第一天就给大家的工作添麻烦,也对不起几位同学,我也没想到刚开学就要教你们别欺负同学。”
话音刚落,操场顿时安静了两秒,随即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更响。
主任怔了怔,假装咳嗽几声,底下才恢复了秩序。
“我不该把你们骂的脏话往心里去,也不该觉得你们下狠手,是想打伤我和另一位同学。如果当时能做到的话,想来也不会防卫过当,害得你们要带伤军训。”
一晚上过去,陆岁京脸上的伤没有好全,现在摘掉了创可贴,却丝毫不显得狼狈。
看着很野,也很锋利锐气。
“昨天我们在医务室已经和解了,无论你们有没有说谎,反正我相信你们接下来会铭记遵守校纪校规,毕竟让你们记起一次,就要写三千字检讨,代价真的很大。”
陆岁京说到那几个体育生时,态度完全没有歉意,甚至有些轻蔑。
老师们有点听不下去,几个体育生也脸色很差,虽然陆岁京没有点名道姓,但周围人看看谁鼻青脸肿就一清二楚。
可老师当场打断陆岁京也不太好,一是他说得嘲讽,却没超过底线,也没人身攻击,二是那样太不给陆家面子。
陆岁京说到这里,促狭地笑了声“当然,在这里要道歉的还有另一位同学。”
并不想成为校园话题的容念
即便这里没人注意自己细微的擦伤,他也不禁心虚,暗自把手背到了身后。
陆岁京道“昨天我发现你被人拦住了去路,当时非常愤愤不平,所以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但回去后想了想,感觉换做我的话,我自己也想拦住你。”
容念“”
“啊他在告白还是在检讨”
“谢谢学校带来这么精彩的开学表演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不可能是告白我的暗恋刚开始没两分钟就要结束吗”
“我好不容易加到你微信,但发现看不了你的朋友圈。”陆岁京道,“本来以为自己被屏蔽了,但后来发现你是用小号加我的,你跟室友聊天的头像不是那只白色小雪貂。”
确实给了小号的容念“”
他推翻陆岁京和自己恩怨两消的想法。
这人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那个小号是容念玩斗地主用的,原因很朴素,大号的欢乐豆已经输光。
他也不是为了逃避故意要给这个,自己有点选择困难症,没想好大号的自定义微信号要写什么,能兼具有趣、逼格和不落俗,所以至今还是一串背不出来的乱码。
而小号随心所欲地编了一通,是非常好记的名字拼音和生日。
“我深刻检讨,可能是某些举动吓到了你,之后自己一定也将学生手册记在心上。”陆岁京道,“请问可以加你另外一个号了吗”
站在容念前面的贺疏星扭过头,望了容念一眼,眼神落在手的方位。
容念强颜欢笑,可以,想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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