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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独家在晋江文学城, 多订阅一些章节就可以看到即时更新 她见识少没什么文化,想不出绝妙的办法,但是她会描画样子呀, 照葫芦画瓢是她的看家本领。
林婉丽挑唆自己和薛明翊, 自己就破坏她和连胜利。
林婉丽想让自己和林婉晴打架,自己就让她们俩打架。
她决定给林婉丽写一封匿名信, 内容就一句话连胜利有相好的, 想离婚。
她还要用知情者的语气给林婉晴写一封匿名信, 内容就多一些别装得多清高,我知道你惦记别家男人,要不你为什么总管他借钱借了还不还你是不是嫌弃你男人, 总想着勾搭别家男人臭不要脸
林婉晴收到信肯定会怀疑林婉丽捣鬼,说不定为了自证清白会把钱还给薛明翊呢,到时候自己再要回来。
虽然字数不多,可对现在的林苏叶来说,要想完整地写下来也不容易大部分字她都不会写。
没事,她不是刚买了字典嘛,还学会查字典,回头对着字典扒。
她还得琢磨一下怎么掩饰字迹,免得被人看出来,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是不会冲动的, 免得被人抓住马脚。
离婚俩字还没查到呢,薛老婆子领着莎莎回来, 她赶紧把本子合上。
莎莎跑进来要妈妈抱。
林苏叶摸了摸摔着的那边胯骨, “妈妈受伤了,不能抱。”
莎莎立刻露出心疼的眼神,“妈妈, 疼疼,呼呼。”她开始转着圈朝林苏叶吹气。
薛老婆子看着林苏叶“哪里受伤了要紧不”
林苏叶“胯骨摔断了,你得给我钱,我好去住院。”她三言两语解释一下。
薛老婆子第一念头是真的,毕竟林苏叶骨头细弱,薛明翊特意跟家里人说过不让她干重活。
她转身就去开柜子拿五块钱给林苏叶,等钱到了林苏叶手里她猛地回过神来,气道“你整天欺负我老婆子。胯骨断了还能走当初我婆婆胯骨摔断,躺炕上两年不能动弹”
她想把钱要回来,林苏叶却不肯。
林苏叶“放你那里不定哪天又被人借走猴年马月也不还,我今儿借钱给孩子买了字典,一共16块呢,你还得给我十块才行。”
薛老婆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老天爷啊,啥字典这么贵,一买还三本
林苏叶把字典放桌上让她研究值不值当,又把粉条塞给她,“杨翠花赔的。”
她故意一瘸一拐地进屋脱鞋上炕,把钱票拿出来藏在炕柜一个带锁小木箱子里,这是她的小钱箱。
莎莎噔噔跑进来,踩着小凳子上炕,继续追着给妈妈呼呼。
薛老婆子担心真摔坏了,问去没去医院,伤得咋样,家里有药油给她抹抹。
林苏叶“杨翠花给了,一会儿我自己抹。”她原本想吓唬薛老婆子继续要钱,这会儿看婆婆真担心,就道“就磕青了,骨头没事的。”
薛老婆子看她真没事,松了口气,想让林苏叶休息就把莎莎抱起来,“傻妮子,看把自己脑袋瓜子吹迷糊的。”
林苏叶对薛老婆子道“要是见着林婉丽,你一定要说我摔断胯骨,在家躺着呢。”
薛老婆子来气“哪有这么咒么自己的”
林苏叶“你甭管,就这样说。”
薛老婆子“杨翠花送你回来的,你断没断,她不知道”
林苏叶“没事。”
她就等着林婉丽上门呢。
太阳一落山屋里就黑了,薛老婆子做晚饭,顺便给林苏叶点了油灯,方便她自己搓药酒。
等哥俩回来的时候,小姑也骑车驮着一些树枝回来。
吃饭的时候莎莎还追着林苏叶呼呼,为了配合林苏叶故意拐了一下。
大军看到,问她“妈,你怎么了”
林苏叶笑道“不小心崴一下,抹药酒就好了。”
大军想到莎莎说那个姨姨aoao来,结果妈就崴了脚
他眉头蹙起来。
他虽然动作慢悠悠、神态冷淡淡,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懵懂样子,可其实敏锐的很。
每次那个表姨来,妈都不是很高兴,他就知道有事儿。
他非常不喜欢那个林婉丽
小岭却浑然不知,别说林苏叶走来走去,哪怕她真的受伤躺在那里,如果不和他明说妈妈受伤,他也只以为妈妈在睡觉。
他需要你有话直接说给他听,否则他没那个意识。
林苏叶“今天去顾知青那里玩什么了”
小岭“妈你就知道玩。我们去下棋,还练弹弓,现在我可厉害呢。”
神射手嘿,就是这么牛
顾知青当然还讲故事了,不过今儿讲的是上下五千年,都是大军爱听的,小岭听着那些人名就头晕,他只喜欢听冲锋打仗。
只要俩孩子不逃学,不接触那些社会混子,不管下棋还是讲故事,林苏叶都乐意。
当然,如果小岭成绩能好起来和大军一样考个好大学,就更高兴。
小姑听说林苏叶崴了脚很关心,家里做饭、喂猪、推磨干啥的活儿全不让林苏叶做。
薛老婆子“憨憨,你揽下这么多,还不是让我做”
小姑“去年你扭了腰,那不都是我嫂子做的”
薛老婆子“知道的我是你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娘呢。”
小姑“娘你寻摸一下,村里谁家鸡不下蛋了,买来给我嫂子补补。你看她瘦的,没有力气就容易崴脚。”
薛老婆子“知道啦知道啦。不用你孝顺。”
薛老婆子没买着鸡,小姑晚上和薛明流几个去大队仓库照麻雀,抓了一串麻雀,她分了一半回来烧烧,把腿儿和翅膀全给林苏叶吃,说吃啥补啥。
总共也没一口肉,但是小姑的心思林苏叶十分感动,越发把她当亲妹妹。
莎莎这孩子看见妈妈受伤了,一天到晚围着转圈呼呼,非得一口气给妈吹好了不可。
大军和小岭想去抓青蛙,因为小姑说吃腿补腿,小岭觉得青蛙能蹦跶腿有劲儿,给妈吃肯定补腿。
林苏叶怕他们担心,也不想他们去祸祸青蛙,赶紧说自己腿没事不用补。
等林婉丽来再装也不迟。
第二日林苏叶没去陪读,而是在家里“养伤”,废寝忘食地查字典。
晚上孩子们写作业,林苏叶依然对着字典扒,惹得薛老婆子说她泥腿子想当文化人,饭都顾不得吃。
林苏叶没空搭理她,专心修改自己的信。
她陪读没多久,虽然会查字典,速度却慢,还得查词典抄词汇,就更慢。
饶是自己进度很慢,她也不想找别人帮忙,写匿名信这种事当然得保密。
她看大军写完作业在那里看书,“大军,你说每个人的字迹都能认出来吗”
大军探头看她写的字,点头,“自然。”
林苏叶“那有没有办法,认不出来”
小岭喊道“这个我知道,你都写拼音。”
大军“字迹是你运笔的轨迹和力道,跟你写什么没关系。”
自从薛明翊信里让他练字,他最近就跟着顾孟昭学呢。
小岭“妈,你找顾知青问,他肯定知道。”
林苏叶不想问顾孟昭,不好意思,而且不好解释,她就问大军。
她大儿子聪明着呢。
大军指了指墙上的画“你看那几个抓革命促生产,能看出来谁写的”
林苏叶瞅瞅,那是印刷的,笔划都是直的,就连撇捺也没有弯曲。
她摇摇头。
大军就给她讲什么是印刷体,尤其外面墙上刷的白灰字,直来直去,真的看不出笔迹。
林苏叶眼前一亮,可解决大问题
她笑道“大儿子真聪明,谢谢。”
大军状若无意地问“妈,你要干什么“
林苏叶“我想学,以后说不定大队也让我帮忙刷字呢,多光荣,还给工分呢”
小岭就哈哈嘲笑,“妈,你可别做梦啊”
不等说完,就被大军踢了一脚,他赶紧趴下继续涂抹自己的作业。
小岭被哥哥打,薛老婆子不说大军,却埋怨林苏叶,帮着小岭笑话,“认识几个字了啊,就想当文化人儿呢。”
林苏叶“你别躲,咱家有一个算一个,谁都逃不了学识字。”
薛老婆子如同被人扎住气嗓管一样,顿时不吭声了。
接下来几天林苏叶不去陪读,而是在家琢磨墙外刷的白灰字,模仿那个字体,摸索出门道就狂练。
她拿直板隔着一笔笔画,一遍画不好就两遍。
反复琢磨,反复练习。
她怕林婉丽突然出现,还准备了布条和夹板,随时装断腿人士。
这么日夜苦练几天,她就写得像模像样。
她熬夜写好了匿名信,第二天坐车去余吴县寄信,去之前还告诉薛老婆子如果林婉丽来就说自己腿断去县医院看腿,如果没来就不用管。
薛老婆子已经被她忽悠麻了,她说什么是什么。
让林苏叶惊讶的是她寄信回来林婉丽也没来,这就怪了
林婉丽这是放弃挑唆她了
且说林婉丽这些天一直在家里焦急地等待。
从林苏叶坐上客车的那一刻起,林婉丽就激动得跟三伏天吃了冰棍儿一样舒爽。
她一天天算着林苏叶到部队了,林苏叶就见到薛明翊了,林苏叶被薛明翊嫌弃了,林苏叶找林婉晴了,她俩打起来,闹得部队都看笑话,闹得领导呵斥他们
她等着林婉晴给她电话诉苦,结果一天两天,左等不来,右等没信。
难不成是要给自己写信
等了几天,她再也等不及,就给林婉晴挂了个电话,结果胡成鑫再度病重住院,林婉晴根本没空和她闲聊,说两句话就挂了。
至于林苏叶的事儿,林婉晴一个字都没说。
林苏叶到底去闹了没闹到什么程度难道因为胡成鑫病重,她不敢闹还是被薛明翊给摁住了
林婉丽急得挠心挠肺,便请假第二天一早从余吴县骑车往薛家屯赶。
她多年不孕,隔三差五就去看老中医、找偏方治疗,所以时常请假。
因为工作岗位不要紧,本来就是安插家属的闲差,所以也没人管她。
从余吴县到薛家屯五十里左右,有公路有乡间土路,春天地面化冻松软,有些路段很难骑车。
林婉丽费劲巴拉地骑了半天,快晌天才到薛家屯,她直接去林苏叶家,恰好在街口碰到薛老婆子带着莎莎看俩老婆子编筐子。
她试探道“大娘,我姐回来了吗”
薛老婆子看到林婉丽,虽然不是很喜欢,可总归是亲戚不能丢面子,下意识就拿出热情的态度,“在家呢。”
在家
林婉丽急了“干啥呢”
薛老婆子刚想说林苏叶抽风在家里学字典呢,话到嘴边想起林苏叶说腿断了,硬生生改口“养腿呢。”
林婉丽“发生什么事儿啦”
薛老婆子便语焉不详地说了一下林苏叶摔跤的事儿,让她自己去问。
林婉丽急哄哄地就往林苏叶家冲,进门就喊“姐,你腿怎么啦”
听见林婉丽的声音林苏叶就不紧不慢地把板子缠在自己腿上,一边缠一边哭,“婉丽啊,你来得正好,我可真命苦啊。在城里换车的时候被人掏了包,钱和票都被偷了,又遇到张蜜蜜个扫把星,给我丧得被人推倒摔断腿啊”
林婉丽听得直发蒙,这是怎么回事林苏叶压根儿没去
原本的舒爽、期待、焦急,在这一刻悉数化为了浓浓的失望,那种失落的打击,让她高涨的情绪砰地荡到谷底,感觉自己要郁闷死。
她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人抽走似的,满怀丧气地进了屋。
林苏叶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婉丽啊,你可救救我吧,我腿不方便,在炕上躺这些天也没个人伺候。都没钱去医院啊,婉丽,你可不能不管姐,你再借姐一些救命钱呀”
他找了找似乎没有媳妇儿的
随即想到那红红的唇印,他心又热起来,不对他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这唇印八成应该肯定不是她的。
他看完信,花了半秒钟分析得出结论唇印是小岭这淘气包的。
他发了两秒钟的呆,然后坐下写回信,摸了摸口袋,还真没几分钱。
他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看到秦建民便喊道“秦团,还我五块钱。”
之前秦建民零零星星借过他好几次钱,从几块到几毛不等,一次也没还过,他虽然没记账但脑子好使。
一般借钱给人,对方不主动还自己还不好意思要呢,薛明翊不会存在这样的困扰。
他有钱就借给人家,需要了就要回来,没毛病。
秦建民也不觉得被点名还钱尴尬,他年近三十还没结婚,比薛明翊还大手大脚,他掏掏口袋,“你等等啊。”他自己没钱又跑去找别人借几块还给薛明翊。
薛明翊就把钱先塞进信封里,回头写完信叠起来夹进去。
大家写信很少有夹钱的,怕丢,毕竟工人一个月也才三十左右的工资,丢五块那就意味着要饿肚子呢。
薛明翊向来不管钱,工资津贴基本都汇给家里,他衣食住行都由部队开销,如果有额外的钱就大手大脚习惯了。媳妇儿敢让他信里夹钱,他就敢放,没想过丢的事儿,或者丢了也无所谓。
他写字很快,字体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他和大军一样都不是感情外放的人,也不话痨,写信内容干脆简练,有事说事,能五个字写完不会十个字,所以不一会儿就写好。
写完信他又给自己团部后勤打了个电话,问问缝纫机的事儿。
那边说缝纫机票和钱早就托人带给省城百货商店,一直排队呢,这几天应该能排到。
薛明翊挂了电话,把五块钱用空白信纸包着,连同家信一起叠起来。
他对着光看了看,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钱,这样就不会被偷。
他把信塞进信封,然后送去通讯室。
部队往外寄的信都是要经过检查的,不过薛明翊几个军官的家信基本没人检查,毕竟常来常往的,而且都是政审过的,知根知底,就没必要看人家小夫妻说悄悄话。
又过了两天,周六,学校是不放假的。
林苏叶天不亮起来和面打算烙二合面饼,细面和玉米面掺起来的,口感不错又管饱。
小姑起来要去捡柴禾。
林苏叶看她睡得头发乱糟糟跟鸡窝一样,因为天黑还扣岔一个扣子,她怜爱地帮小姑把头发梳平顺,重新整理扣子,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小姑围上,叮嘱道“捡点树枝就回来,别太累,还要上工呢。”
小姑高兴地答应了,拿上镰刀骑车就往外跑,“我得去北边树林子看看有没有流氓。”
林苏叶还想喊她注意安全,最后还是算了,这四外村没有不知道薛明翊和小姑威名的,就真有流氓也不敢找她。
周围村子的混子喜欢调戏妇女,吓唬小姑娘,听她们吱哇乱叫就非常有成就感。
可没有敢调戏薛明春的。
她14岁那年外村有个混不吝不知道她厉害,看她长得俊性子憨,想占她便宜,小姑以为他想和自己玩过招,一个过肩摔把他闷在地上,骑在他身上一顿乱捶,打得他鼻青脸肿,死命挣扎着逃走。
小姑还纳闷,回家问林苏叶嫂子,他要和我玩的,怎么还跑了呢
薛老婆子急了,跟林苏叶道“了不得,这是又犯病了。”她急忙追出去叮嘱小姑,“有青年和你玩,别打人家呀你和人家好好说话儿”
小姑已经骑着自行车跑了,根本没回应她。
薛老婆子回来,对林苏叶道“她听你的,你跟她好好说说。”
林苏叶“要是流氓,不打还领回来啊”
薛老婆子“领回来咋啦那明春不得找婆家啊”
林苏叶“婆家也不是这么找的。”
薛老婆子长吁短叹小姑可能嫁不出去,然后进屋给莎莎把尿。
林苏叶烙完饼把哥俩喊起来,收拾三张带上送给顾孟昭,人家帮忙把孩子教得不错,她自然要大方些,这年头吃食就是最好的谢礼。
她补贴顾孟昭吃食,薛老婆子一开始很不乐意,后来听俩孙子说顾知青很好,伙食很差,她又觉得可怜,就觉得帮点也行,只是免不了要嘟囔几句。
林苏叶“你别总盯着这点,你少往外乱借钱,把借出去的要回来,比什么都强。”
薛老婆子又抠门又要面子,她那些亲戚妯娌的都喜欢跟她借钱和票,虽然不多,可几分几毛的攒起来也不少。他们一卖惨她就心软,若是再被人挤兑小气,那她更受不了,借出去有人不还她还不好意思要,就自己憋着心疼头疼的。
小岭大手大脚随薛明翊,薛明翊随亲娘,一脉相承。
薛老婆子理亏,赶紧去喂猪、喂鸡。
正准备吃早饭呢小姑骑车飞奔回来,一进门就喊“嫂子,薛明流说哥给你买的缝纫机到了。”
林苏叶听着也激动,“到哪里了在大队还是生产队”
小姑笑道“我忘记问了。”
林苏叶拿了饼卷上咸菜递给她,“你吃饭,我去生产队问问。”她又对哥俩道“今天我有事,你俩顺路把饼给顾知青送去。”
小岭双眼顿时亮得惊人,太好了
林苏叶警告道“要是敢逃学,让小姑打。”
小岭“才不会,我又没活够”
林苏叶急着去看缝纫机就先走了。
小岭给大军一个胜利的眼神。
大军回他一个你做梦的眼神。
薛老婆子抱着莎莎喂饼呢,生怕俩孩子逃学挨打,“大孙子呀,今儿咱不逃学呀,让你妈知道一准儿变后娘。”
俩孩子说不会的。
路上小岭得意得很,拿弹弓咻咻地射小石子,“妈这是相信咱,以后不会跟着监视了吧”
大军懒洋洋地道“兵不厌诈。”
小岭“你说人话”
大军懒得多解释,他发现妈变聪明很多,估计爹给她支招儿呢。虽然她不去学校,但是一定会找老师和同学们问情况,不管她是真有事或者假装有事不去陪读,他们的一举一动肯定在她掌握中。
她要么偷偷监视要么安插眼线,所以,万万大意不得。
他们若是敢逃学、上课睡觉什么的,指定得挨胖揍。
打断腿那种
林苏叶去队部找会计打听。
薛会计“昨晚儿就到公社供销社啦,今儿明流去拉化肥,你搭他车去。”
林苏叶问一下还有谁同去的。
薛会计笑道“就那么两袋子化肥,明流一个人就行。”
这么说就薛明流赶车,她一个搭车的孤男寡女的不大好,林苏叶就托会计说一声,让薛明流帮她把缝纫机拉回来送家去就行。
会计看她主动避嫌,倒也松了口气,别人还罢了,明流那小子
林苏叶也不和他闲聊,她还记挂俩小子呢,今儿自己不去也不知道小岭会不会弄幺蛾子。
她悄悄去了一趟大队小学,躲在教室后面从窗户里偷看大军和小岭。
教室都是青砖墙基和土坯墙体结合,窗户也是木质窗棂,冬天糊的窗纸早破成蝴蝶飞飞,还被孩子们涂抹得黑乎乎的。
林苏叶从窗棂中间望过去,大军向来坐得小身板笔挺,表情淡然,小岭则自由散漫跟只大虾子一样,一会儿往左弓一会儿往右弯的,但是好歹没睡觉呢。
林苏叶心下欢喜,看来自己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她也没惊动他们,悄悄离开回薛家屯,路上竟然遇到俩熟人,张蜜蜜和堂妹林婉丽。
林婉丽就是那个梦里和她说薛明翊有相好女人的堂妹
林苏叶脑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浑厚磁性的播音腔在大脑每个角落回响这个可悲的乡下妇人拉开了一家悲剧的序幕。
悲剧你大爷,序幕你大爷
林婉丽就是个扫把星,自己可不能和她接触太多。
林苏叶不想和噩梦有过多牵扯,她想绕路躲着走,结果早春地里没有高大的庄稼遮蔽,林婉丽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见她。
林婉丽用力地挥手,热情地招呼“姐,我正有事找你呢。”
林苏叶不但不停,反而加快步子,“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望着林苏叶匆忙离去的背影,林婉丽眼神狐疑,自己说有事她却跑得更快,这是有毛病
她和张蜜蜜吐槽道“我堂姐有点不对劲呀。”
张蜜蜜是林婉丽介绍到薛家屯来的,现在两人走得近。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苏叶最近挺作的,跑去生产队给薛明翊打电话要缝纫机,在家里打孩子骂婆婆,又跑去学校陪读,闹得大队都风言风语的。”
林婉丽“为什么”
张蜜蜜摇头,“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林婉丽“不能吧,我还没跟她说呢。这消息除了我,别人不可能知道。”
张蜜蜜望着林苏叶远去的背影,神色不明,“婉丽,你说薛明翊真有相好的”
苏叶那么美,薛明翊也有相好的话,那长得美似乎也没什么好处,哎,这样的话苏叶也太可怜了。
她心里不禁同情起来。
林婉丽“那还有假不过你别乱传呀,我只能告诉堂姐,别人知道了风言风语的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张蜜蜜哦了一声,“我自然不会乱说。”心里却讥讽林婉丽,你当年抢她相亲对象,现在假惺惺的干嘛
林婉丽兴冲冲去薛家找林苏叶。
薛明翊“这次演习拿了奖金。”
林苏叶心里一咯噔,和梦里对上了呀,那个梦是真的啊
她咽了口唾沫,脑子里瞬间闪过自己淹死、他工作忙、孩子长歪的一些画面,心也提了起来。
不行,她得想办法让他多顾家,她忘记害羞,脱口道“你好棒,我让孩子们都向你学习”
她得让他多关心孩子,让孩子知道爹念着他们,让他知道孩子们也想他。
薛明翊听得唇角弯了弯,对面偷看他的女兵立刻捅了捅旁边的伙伴儿,薛阎王笑了
他们军流传很多薛明翊的故事,但凡有军事拉练、军事演习之类的行动,就有人被他虐得灰头土脸。有人悄悄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薛阎王,希望演习对练之类的千万别碰上他。
不只是兄弟友军,就自己军的战友以及他自己团里的弟兄们,也都是怕他怕得不行。
别的团长多半呆在自己团部,训练有各级单位长官,薛明翊不是,他的团部就是个摆设,他今儿可能在一营,明儿可能在哪个连队,谁要是训练跟他过不了三招,那就等着吃挂落。
薛明翊“你在家照顾娘和孩子多辛苦。”
林苏叶条件反射一样回道“我不辛苦,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大队经常带领队员们喊口号,尤其不能怕苦怕累,一旦听见别人说辛苦,就得赶紧接这句话。老人孩子都滚瓜烂熟,还时不时抽查,所以林苏叶也下意识就接上。
薛明翊唇角的笑意更浓,问问老人和孩子,林苏叶跟小学生一样认真回答了。
第一次打电话,林苏叶是真的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对话
她心道要说什么直接说没事挂了还是问问他工作辛苦不累不要注意休息可给国家和人民当兵呢,能说辛苦那肯定不行啊,最高指示说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要说了那得犯错误。
她不能给他惹麻烦。
薛明翊也不是爱说话的,简单的两句话之后两人就开始冷场。
对面的俩女兵听得急死了,恨不得教薛团两句。
薛明翊没听到对面说话的声音,却听见林苏叶紧张的呼吸声,突然他有些口干,
林苏叶没听见薛明翊的声音,就寻思他肯定忙,又赶紧说你忙吧。
薛明翊嗯了一声,没来得及说再见电话已经被挂断。
他站了一秒钟,眉梢眼角的柔和已经消失,唇角也恢复如初,整个人冷峻严肃,让人不敢对视。
他又给师部打了个电话,让后勤把他攒的那一百五十块钱留着,再按照他的奖励兑换一张缝纫机票。
普通人买这种机器得用工业券,随工资发,十块钱发一张,买一台缝纫机150块钱,还需要15张工业券。即便有工业券,要去供销社买缝纫机也得预订,等三两个月是起码的。
他找人兑换缝纫机票就不需要用工业券,提货的等待期也会短很多。
这是媳妇儿第一次跟他要东西。
莫名的,他心口有点发烫。
开了一天会,会场吵吵个没完没了,薛明翊感觉头大。这是军部会议,除非首长点名,他基本一言不发。
溢美之词听多了,他心无波澜,只想着回去总结这一次野外拉练的得失,怎么收拾那几个拖后腿的,还结识了一个很优秀的战斗机驾驶员以及,打算再去请教更多专业知识。
傍晚时分他们几个团长回到师部。
薛明翊自己有团部,但是他没带家属随军所以平时他师部乃至下面营部、连部都能待,很少窝在自己的宿舍。
他正翻看一沓子专业资料,通讯员过来说胡成鑫家属来找他。
胡成鑫是他当年入伍时候的老战友,起初两人一起升职,不过现在薛明翊是团长,胡成鑫是别团的副团长。
胡成鑫前两年得了病不能再参加操练就调到后勤去,这期间没少让薛明翊帮忙。
薛明翊虽然性子冷淡,为人不热情,可战友所托向来认真对待,能帮的尽量帮。
久而久之他媳妇儿林婉晴有事就找薛明翊。
很快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妇女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她皮肤白皙,眉眼素淡,整个人温柔娴雅。她声音也是柔柔的,“明翊。”
薛明翊从资料中抬头礼貌性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胡家嫂子,有什么事儿”
林婉晴抿了抿唇,微微低头,抬眼看向薛明翊光洁的额头,“他没事,是他妈摔断了腿,又没有医疗哎,真是祸不单行,之前我们老胡生病借的钱还没还你”
胡成鑫看病有报销,但是有些额外的费用却要自己承担。
薛明翊“不急。”
林婉晴原以为他会说算了不用还,谁知道却没听见后面的,叹了口气,“明翊,就嫂子还得麻烦你。”
薛明翊听明白她是来借钱的,按说战友借钱,他力所能及有钱就帮,可真是不凑巧,他媳妇儿刚打电话把钱要走了。
虽然钱还没汇出去,但是林苏叶先说的,那这钱就归她所有。
“抱歉,现在没有。”他半点没有被借钱不能满足对方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一般人如果对方来跟自己开口借钱,若是不能满足对方会有些不好意思,怕别人以为自己有钱不想借,怕被人说抠门,要么尴尬解释要么想办法借钱满足对方。
薛明翊却不会。
他从当兵以后就由部队养着,衣食住行不用自己犯愁,每个月拿了钱除了给家里就帮衬别人或者被借走。
有钱就借,没钱不借,坦坦荡荡,没半点不好意思。
林婉晴不曾想他会拒绝自己,惊讶了一瞬,脱口而出,“你们不是野外训练有一笔奖励吗”
这次野外生存训练要求严格,奖励自然也多的,薛明翊得全军第一名的消息早就传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3101826 30瓶;、嗒哩啦、笑破肚皮你给补吗 20瓶;茶蛋的莹 15瓶;阿白、想叫个长长长长名、cy5202000 10瓶;浅妆、庭庭、于归妖妖、我家有萌宝 5瓶;蓝色鱼、月影 2瓶;23461934、娃娃、最初的梦想、略略略、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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