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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成行中学。
“阵法这就完成了吗”姜汜站在校门口往里面张望，学校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里面学生们。
托灵灵的福，这些孩子终于能在家过暑假了。
“还差最后一环了。”南来雪站在姜汜身边，“等到正午十二点，就动手。”
姜汜默默点头。
他在深界的新发现并不耽误反封处的原计划。不管怎么说，先把灵灵的力量削弱是不会出错的。
而着短短的三天里，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秋雨仍旧缠在她弟弟手腕上。据边行澜说，现在那母子俩陷入了冷战，秋家气氛非常尴尬。
薛航和王小舟的事情姜汜也报告给上级南来雪了，可惜的是当年的那些事情已经无从查起，王小舟也没有什么亲人，人间徒留一声长叹。
对反封处来说，值得在意的反而是薛航。
天生的鬼眼，是极其稀少的体质。
姜汜这个异常不算，上一个拥有天生鬼眼体质的，还是当年那位镇压了时代的天才文景玉。
每一个被玄门发现的天生鬼眼，都是玄术上的天才，无一例外。
所以，薛航的天赋绝对不会差到哪去，若是能被领进玄门，绝对有一番造诣。
可是薛航已经死了。
那个孤僻却善良的少年已经化为深界的厉鬼，背负着重重痛苦，难求解脱。
这算是天师界的一大损失，他们已经开始调查薛航家的情况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
“薛航的眼睛，有着落了吗”姜汜低声问道。
“没有。”南来雪有些头痛，“尸体已经火化了，当时他的父母拒绝尸检。而当时他尸体的样子比较可怖，根本看不出来生前具体的样子。”
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薛航死前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如果他只取出了一只眼睛送给了王小舟那还好眼睛现在在姜汜的手里，还算安全。
只是，万一他取出了两只呢要知道，深界的那位薛航，可是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眶的。
一只鬼眼下落不明，这是反封处不能放任的事。
“我还是倾向于他只挖出了一只眼睛。”姜汜重重的叹气，“哪怕他自杀的时候是深夜，可是两只眼睛都看不见的人也很难自己爬上顶层跳下去吧”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南来雪叹气，“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薛航自己怎么能这么完整的取出自己的眼睛的他又是怎么知道他的眼睛能作为鬼的临时寄体，暂缓消散的”
“能做到这些，他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跳楼，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南来雪道，“联系到他说的危险，还有你说的痛苦这件事，背后只怕确实有不少东西。”
还有一些话，南来雪没说。
并不是每个体质独特的人都能平安长大的。
天师和鬼都会觊觎他们。
就说薛航那只眼睛吧，绝对是上好的祭品。不管是做祭礼也好，做玄术的触媒也好，甚至作为契鬼的寄体，都是很适用的。
而薛航作为一个天生能看见鬼的人，他从小到大，接触了多少鬼又遇到了多少或真或假的天师他是否被谁恶意引导了
这些谁都不知道。
连深界那位“薛航”，可能也不清楚毕竟，鬼和人类，完全是两个存在。很难有鬼能保有完整的记忆，姜汜唯一见过的例外是司安而他也不知道司安到底保有多少记忆。
“总之，你好好保护自己吧。还有薛航那只眼睛，收好了，别被人知道了。”南来雪告诫。
姜汜想起还在自己家里摆着的玻璃瓶，苦了一张脸“姐，这玩意我拿着也没用啊，要不我上交吧”
“唉。”南来雪扶额，“你好歹也是个正经天师了，给自己攒点家底不好吗哪怕用不到，也是可以交易出去的。咱们内部的交易平台，你还没用过吧”
姜汜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这种东西怎么能拿来卖啊，我看着都瘆得慌。再说，那也不是我的眼睛，薛航就在深界呢不行不行。”
“不管怎么说，让你拿着就拿着。”南来雪无奈了，“薛航让你帮忙做这件事，这眼睛自然就是你的报酬了。至于交易，这种事在天师们之间是很常见的。小正心师父圆寂后烧出的舍利子就交易了。”
“那我就先留着。”姜汜皱起脸，“南姐你要是需要就跟我说。”
“行。”南来雪敷衍了一声，“嗯，时间到了。”
差三分钟十二点了。
姜汜第一次看反封处大规模行动，也顾不上讨论眼睛的事了，赶紧张望起来。
在回字楼外的四角楼上，都出现了反封处成员的身影。
以这四个方位为基点，又有四个偏位同样站了人，不过是站在地面上的。
最中心的回字楼顶，则有两个人对立而站。这两个人姜汜很是眼熟正是那天他面对灵灵不得不遁入深界时在场的的那两位。
姜汜一眼就看出来了“八卦阵”
“嗯。”南来雪颔首，“八卦乃百阵之始。在文景玉前辈横空出世前，所有的阵法都是在八卦的基础上演变而成的。”
文景玉倒是开创了一套独特的体系，问题是，大部分人都学不会啊。
那种随手撒一把豆子都能成阵的大佬，一般人是学不来的。因此当代天师学习的其实还是以古八卦为主。
姜汜虽然不懂阵法，但是基础的八卦还是懂一点的。他仰着头看了一会“这个站位，阳八卦顺阳而绝阴，正午时分，日光大作，正好落在阳眼上”
“不错。”南来雪点头，“你这基础还行啊，怎么边行澜老跟我说你完全没有常识这是天师最常用的十六阵之一，绝阴阵。”
于是姜汜在心里记了边行澜一笔。
这时候，十二点终于到了。
十名天师都在这一刻取出了一面八卦镜。一瞬间，天光被接引成光路，肉眼可见的金色光带在十面镜子间重重折射，最终落入回字楼心。
阳光之下本无灵异，但是天师却和鬼不同。
虽然契鬼无法在太阳下发挥力量，但和鬼怪结契的天师本身就是“非凡”，而人类又不畏惧阳光，所以，即使是在阳光下，天师的一部分玄术也是可以使用的。
凭借阵法，人类甚至可以利用一切异常的天敌阳光。
在光路被投入楼心的一瞬间，姜汜清楚的听到了一声凄厉尖叫。
他心中一紧“灵灵”
“这种程度的伤害，对接近鬼王的厉鬼来说，并不算太严重。”南来雪拍拍少年的肩膀，“运气好的话，她大概会陷入沉睡一段时间。”
姜汜默默点头。
天师们已经收起了镜子，纷纷转身下楼这个阵法起效仅在一瞬间。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修复封印，还有调查危险了。”南来雪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姜汜，“这两件事也许可以算作是一件事，虽然我们也会调查，但到最后可能都要落在你身上。”
毕竟在人间查的再多，也比不上姜汜在深界问一问当事鬼。
其实天师们对深界还是有一定的探索能力的。
虽然人类下不去，可是他们的契鬼可以顺利进出界门。
事实上，很多玄术需要材料都来自深界。反封处在控制界门的同时，也会驱使一些比较乖顺的契鬼前往深界做开采。
不过，大部分正经天师都不太喜欢让自家契鬼去干这件事。
界门会隔绝天师和契鬼之间的联系，契鬼又往往没有什么智商，要是在深界遇到什么危险哭都没地方哭。
在姜汜突然出现的现在，让契鬼探索深界的弊端就显得更大了。
“我知道，南姐。”姜汜郑重的点头，“我会尽力的。”
“不要急，虽然事情都不是小事，但是都没有你结契重要。”南来雪话锋一转，“你要是结契成功了，这些事也就好办了。所以，你选好祭礼了吗”
姜汜脸色一僵“在想了，在想了。”
“一周已经过了一半了啊。”南来雪皱眉，“你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没办法。”姜汜苦笑，“总之，司先生不会吃了我的。”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南来雪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摇摇头。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从校园里走了出来。
“澜澜”姜汜看清了来人，有些惊讶，“你一直在”
边行澜走近他们，对南来雪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淡淡的应了一声“这种事，我当然要看着了。”
“那你”姜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边行澜反而笑了。
他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休闲风的白色短袖印花卫衣配浅色短裤，仍旧露着两条又细又直的大长腿，一笑之下很是耀眼。
“好了，摆这么一张脸干什么更糟糕的结果我都想到了，这样也挺好的。”他耸耸肩，“秋雨那边出了点变化，下午一起去看看吗”
姜汜看向南来雪。
“你们去吧，我还有处理这边的事。”南来雪指指学校，“等这件事过去，你要好好认识一下他们。”
“我知道了。”姜汜乖巧点头。别人不说，那几个知道了他可以“瞬间消失”的天师，还是需要接触一下的。
“可以了吧”边行澜笑吟吟的探出胳膊，搂住姜汜的肩膀拐着他往外走，“严肃时间结束了，走走走咱们吃饭去，哥请你吃饭”
边行澜的体温并不像南来雪那么低。毕竟他的契鬼只是小鬼，结契时间应该也没有很长，居然比现在的姜汜还热几分。
大夏天的，他一搭过来，姜汜就不自在起来“那也行。吃什么”
“看你的。”边行澜爽朗一笑，“高考成绩下来了吧考的怎么样咱们去庆祝庆祝”
姜汜突然僵住，脚步也停下了。
“怎么了”边行澜奇道，“等等，你不会”
姜汜懵逼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查高考成绩什么的
他、完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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