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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棠棠。是我配不上你的好。”
郁棠握着茶盏的手顿了下,垂眸饮下杯中茶,递过去一张帕子。
没有去看戚玲珑看过来的眼睛,郁棠转过头看外面,“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已经不恨了,她的心很小,放不下很多人。如今,只装下那些她爱的,已经足够了。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郁棠想,她以后也不会再见她的。
“其实,没有关系的。”郁棠看她,眉眼平静。
戚玲珑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有些难受。
沾着泪珠的眼睫垂落,戚玲珑用帕子擦了擦脸,淡淡的梅香熟悉又陌生,抽噎一声,戚玲珑站起身。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给郁棠听,想和她说她是真的想要她做自己嫂嫂的,想说她其实……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我便先走了,棠棠,再见。”戚玲珑欠了欠身,手里的帕子握了握,没有还回去。
就当是个念想吧。
待人走后,郁棠长长地叹了口气。想到被戚玲珑顺走的帕子,郁棠本来也没想要回来,不过戚玲珑藏东西的举动太过明显……让她想到了容凛要她帕子的样子。
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容凛好像……怎么办,只是一会儿未见,早上才看到,现在便有些想了。
拿起一块花瓣形的点心,梅花的花香。是戚玲珑挑的。
吃了一口的点心放下,郁棠抿了口茶起身。她也该回去了,在外面太久了,她担心宁宁想她。
保暖的红狐披风披在身上,郁棠拉了拉领口,推开门。
“殿下,出事了。”
郁棠眉头跳了跳,看向青萝。
原来,方才戚玲珑离开茶馆的时候被曾经她得罪过的人看到,没多久,竟是把年岁岁找来了。
“现在什么情况?”
郁棠皱眉问着,她是知道年岁岁的性子的,虽然之前还算收敛,但自从三皇兄失势后,隐隐便有京城贵女之首的架势。
郁棠对这些向来不在意,因为上一世的缘故,她也不太喜欢和他们一起。
一边跟着殿下往楼下走,青萝一边道,“他们把戚姑娘拖走了,我让鸢儿跟着了。”
虽然自始至终就不喜欢戚玲珑,但到底是殿下曾经很喜欢的好朋友。更不要说,另一个人还是以任性恶劣著称的年姑娘。
这一日日光格外好,屋顶的雪反射着金灿灿的光,郁棠坐着马车过去时,甚至还听到树梢上清脆的鸟雀声。
跟着标记过去,尽头是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马车进不去,郁棠下得马车,和青萝走过去。
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郁棠几乎要血液逆流,僵立在原地。
青萝被制在原地,只见年岁岁拿着一把匕首,正在往戚玲珑脸上比划着。而一旁,熟悉的两张面孔上写着兴奋,只让郁棠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住手。”
厉声制止,郁棠几步走过去,把年岁岁的手腕稳稳握住。
“是殿下呀,您怎么过来了?是为了您的丫鬟吗,她就在那里,你把她带走吧。”年岁岁空着的手指了指青鸢,淡定道。
“但是,不要妨碍我哦,殿下。”
年岁岁晃了晃手,没有挣动,脸上戏谑的笑脸带了认真。
“殿下果真要管?”语气已然带了威胁,虽然郁棠看不出她从哪里来的底气。
皱了皱眉,郁棠把戚玲珑拉在自己身后,冷言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年岁岁轻笑一声,看了一旁两人,笑着,“在凉城时,便听闻殿下心善美名,只是没想到,殿下竟还是以德报怨之人?”
年国公年柱驻守凉城多年,只在每年年下才应诏回京,而年岁岁是年国公的小女儿,去年才回到京城,只是一来京城便闹出些事情。
是个无法无天的角色,郁棠听闻她和戚玲珑还有些过节。
有些头疼,郁棠心平气和问,“她可得罪你了?”
“殿下要替她出头?您可是马上要成婚的人了,我可不敢这个时候惹了您。”
郁棠眉头蹙起,感觉到了棘手,好在年岁岁像是不想耽搁时间,自己说了。
“不过是让我磕破脑袋,没什么事,已经好了。”
“但是,”年岁岁精致的眉恶劣地一挑,“我记仇。”
“她让我脑袋破,我让她脸破,没问题吧?”
乍一听是没问题,但是郁棠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那么做的。
“不可以。”
“那殿下想怎么赔我呢?我好不容易逮到她,等她出了京城,我可不想再花钱雇人。”
郁棠嘴角抽了抽,倒确实是个有仇报仇的样子。
“这样,我那里有些玉容膏,对伤口恢复很好,你应该知道,它又叫无暇膏。”
无论怎样的伤口,都可以恢复,千金难求,世上也只有唯独的两盒,一盒在皇后那里,一盒在郁棠这里。
果然,年岁岁神色变了变,“好啊。”
“殿下松松手。”年岁岁说着,郁棠点头,松开。
“来日送到府上。”
郁棠留下此话,便带着戚玲珑走了。
派人传了消息,郁棠带着戚玲珑回到府上,让她换了衣服,这才送她离开。
今日,是戚玲珑和父母离开京城的日子。因为和三皇子造反一事,宁王一府被贬为庶民,年前特赦回京。此行一去,便不会回京了。
未时初的时候,郁棠得到消息,戚玲珑一家已经离开了京城。至于那盒玉容膏,也没多久送去了国公府。
因为那次青萝被打的事情,郁棠对年岁岁挺没有好感,这次也是一样,特意交代青鸢用艾草沐浴。
至于郁棠自己,她握到了年岁岁的手腕,因此她把自己的手使劲洗了洗,这才满意。
得知此事的太后,只是抱着宁宁,不予置评的样子。
郁棠也没打算让母后为此事烦恼,洗过手去逗宁宁玩。
太后嫌弃她太闲了,应该绣些小东西送给未来夫君,比如香囊,或是帕子。
“本宫记得,棠棠有块玉?”
郁棠戳戳宁宁小脸,“哦,给容凛了。”
太后更了更,“你给他了?我给你的时候,和你说过,要给喜欢的人。”
声音带了些许责备,太后有些遗憾。
“是呀,我喜欢他,非他不嫁。”郁棠是在容凛离开京城时给他的,和那把匕首前后脚的时间。
太后沉默了,也不说什么了。心里安慰自己,虽然棠棠喜欢得陷进去,但好在,容凛也对她家棠棠情深不悔。
太后浅浅地叹了口气,郁棠敏感地竖了竖耳朵,“母后是想念阿姐了吗?”
太后:“是有些想念,不过,都那么些年过去了。”
“让皇兄发道圣旨,把姐夫召回来嘛。”郁棠道。
太后摇头,“估计不行,驸马做官做得太好,几次离开都被百姓拖住了。”
郁棠:“……”
这些她倒是不知道,只记得姐夫是个少言但是很靠谱的人,很照顾阿姐,阿姐也极其依赖他。
“姐夫太善良了。”
“非也,一次两次是驸马的问题,是你皇姐不想回来。”
“为什么?”郁棠疑惑。
太后看她两眼,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你该知道,年国公的小舅子,前年才娶妻。”
郁棠一脸听八卦的样子,点点头。
太后继续道,“他和你姐夫有些冲突。”
虽然太后没有细说,但是看着母后的神色,郁棠还是猜出什么,小声,“因为阿姐呀?”
太后一言难尽地点点头,看上去有些遗憾有些遗憾的样子。
郁棠眨着眼睛,扯着母后的袖子催促,“娘亲告诉我嘛。”
太后:“那位……母后也不清楚,你阿姐怎么会看不上他。到时你见了便知道了,不过驸马也是位极优秀的,你阿姐喜欢。”
郁棠“哦”了声,有些好奇了。
随即,想到年岁岁,郁棠抿抿唇。还是算了吧,她实在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对了,你看看驸马回来了没有?这个时候,驸马也该回来了。”太后催她。
郁棠长长地“哦”了声,点头出去。
这些时日,太后住在公主府。有时皇上皇后一同过来请安,大多被太后打发回去了。
照太后原话,她只是为了郁棠成婚回来的,大婚过后,她又要回去的。并非是嫌弃皇上皇后的意思,只是诸多繁文缛节,她已经习惯了和太上皇留在西山别苑的生活。
至于太上皇,要到了大婚当日回京。到时,皇上亲自出城迎接。
红色的狐裘在郁棠颊边晕出淡淡的红色,郁棠两只手搓着,在寒梅园里闲走。
这几日已经养成了习惯,容凛一来公主府,下人便把他带到这里。
还未等郁棠为戚玲珑的事情捉摸出什么遗憾的情绪,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已然攫住了她的目光。
依然是一身玄色衣服,黑色肩甲,腰臂也着了甲胄,不知是不是跑过来的,看着黑发有些凌乱。
郁棠走上前,抬手将他散在脸颊边的发勾到耳后,戏谑问,“怎么走得这么急?”
容凛弯腰点头,“想见你。”
随着成婚的日子愈来愈近,容凛的心也随着迫切起来。想要那一天快点到来,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唯有见到殿下时,那种悬在空中的感觉才消失,才踏实地落在地上。
郁棠看他额上细汗,想要拿出帕子替他擦擦,这才想到自己的帕子已经送给戚玲珑了。
“殿下。”只见容凛拿出块帕子,极为眼熟,只是看起来像是洗过很多次。
郁棠愣了下,这才接过,替他擦了擦,却没有还给他,握在手中,“没收。”
“殿下!”有些委屈,看上去有些急,但却不敢凶的样子。
郁棠忍笑,把帕子收进袖子里,安抚地投怀送抱。
“旧的我留着,等会儿我让阿萝给你那一盒帕子来,不用太省着。”
容凛看着殿下,耳根悄悄地红了。
看着殿下忽然伸出的手,容凛疑惑,郁棠手抬了抬,“还有四条呢?”
容凛脸色僵了僵,撇开脸。
郁棠:“不想给?”
容凛点头,然后有些谴责地看向殿下,“殿下不能太小气,给我的,还要收回。”
郁棠无奈,“只是帕子而已。”
容凛不吭声,郁棠见他这样,也不勉强他。
“若是喜欢什么,你开口告诉我,好不好?”郁棠问。
容凛沉默了片刻,点头。
“想要殿下,想娶殿下,无时无刻。”
声音低沉而缓,像是每个字都沉淀着情意,郁棠听得脸颊发烫,眼眸含波。
也是怪了,最近两日,容凛说话总是格外直白,喜欢的话忽然就说出口,让她又喜欢,又惊吓。
又不好和容凛说,这话,她也愿意听的。就是,让人心脏受不了。
“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容凛看出来,有些担心。
郁棠赶忙摇头,“母后要见你,大概是有话要说,我们快回去吧。”
容凛神情一凛,有些紧张,“那我们赶快去吧。”
郁棠忍笑,点头同他一起去后院。
然而,太后并没有要和容凛说什么的意思,只是和郁棠交代了几句,便先去歇着了。
离开时,还把宁宁带走了,像是特意把地方留给两人。
郁棠想要跟着一起过去,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太后看看她,又看看容凛,声音有些严肃,“明日就是十三了,今晚过后,便不要再见了。”
事情太过突然,郁棠有些震惊,内心暗想,时间过得这般快了吗?
回头看容凛,显然他也没想到的样子,一脸恍然和自我怀疑。
一番对比,郁棠反而冷静了下来,反过来安慰容凛,“没关系,只剩三天时间了。”
只是,话一说完,郁棠感觉到了窘迫。这种话……
容凛眼眸带了笑意,“嗯。”
是大婚前见的最后一次了,郁棠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尽管再过几个时辰这一日就结束了。
晚饭自然是一起用的,因着心里的紧迫感,郁棠让容凛陪着她散步后,并没有很快催他回去。
“可以留到子时吗?明日有朝会吗?你现在困了吗?”
郁棠问。
容凛本来还紧张的心情转为欢喜,一本正经地按顺序回答,“可以,没有朝会,不困。”
郁棠“哦”了声,带容凛去一旁的花房。
内里繁花似锦,角落是两排书架和桌案坐椅。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和一幅画。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容凛知道他们是要待到子时的。看着那幅画,容凛有种莫名的期待。
容凛自然知道殿下的琴棋书画无一样不好,所以……内心的期待像是开出朵朵花来,让他平素深邃淡漠的眸子盛着光。
然而,直到离开时,郁棠也没有提到那幅画。
郁棠也并非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她怎么敢让他看,上面其实是容宁和小白。
甚至,她从未给容凛画过画。她画过很多人,但是唯独,没没有给容凛画过。
不是没想到,只是,那种羞怯的心情,让她不敢下笔。
喜欢藏在心里,宁愿在心间开出朵朵花来,也不敢留于纸上。唯独留下的,也只是和容凛的那些往来书信。
收回失落的目光,容凛回身抱住他的殿下,紧紧的。
也许夜色正好,容凛俯身,在殿下唇间落下清浅的,重重的吻。
“棠棠,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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