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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之前,一楼会客厅。
森田雄坐在沙发上,冷汗直流,呼吸剧烈,眼窝凹陷,黑眼圈非常严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面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呆愣,看着有些水鬼上岸索命的意思。
他双手被手铐铐着,手掌无意识地做着抓握的动作。整个会客厅内除了他之外分明只有三名警员,他的眼睛却仍在警惕地打量着周遭环境,像是在防备什么,整个人都处在紧张的备战状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随时找地方躲起来。
他面前是放着茶具的宽大茶几,属于他的茶杯已经空了,放置的位置边缘还有不少洒出去的水。
坐在他对面的女警员伸手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茶几。
指骨和玻璃碰撞发出的声响很轻微,却立刻被对面的人捕捉到了,他身体抖了抖,视线乱飘了一会儿,最后才恍然落到茶几上。
女警察和善的笑了笑,“别紧张,这次出警的精英警员都在这里了,我们也都知道你没有杀人。”
森田雄仍然保持沉默,他犹如垂死者一般的视线在她身边的警员身上逡巡几次,在另外几名警员略显紧张的注视下,粗重的呼吸居然逐渐放缓。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别的。”女警从托盘的一堆茶具里挑了一个出来,然后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开口说话的语气和闲谈没什么区别“你知道吗,按照目前的法律来说,你的行为并不算严重,如果找个好的律师辩护,或者受害人同意和解,你甚至不会坐牢。”
森田雄嗫嚅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嘴唇苍白,上面干枯的死皮翘了起来,明明喝了不少水,却还像一条快要渴死的鱼,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几次,似乎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缺水的症状。
他颤抖的视线隐秘地在墙壁对面的挂钟上一扫而过。
察觉到她的行为,女警拿着茶杯的手微不可查得一顿。
她再次提起茶壶,在森田雄的杯子里倒满水,并抬手示意他可以补充水分。
当见到对方颤颤巍巍地把杯子捧起来之后,女警又继续开口说道“我的时间很充裕,足够在这里守你一夜。你可以慢慢理清思路。”
森田雄猛灌了几口水之后,那种极度紧张的情绪状态似乎有所缓解。
短暂的静默之后,他声音嘶哑地开口了。
“我没有说谎,是凤真一威胁我,他让我在今天参加宴会,然后杀死凤大少爷。否则,他就会曝光我这些年做过的事。”
女警眉头微皱,但她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说道“不管是什么事,都不会比杀人更糟糕了”她说出口的话带着带你轻微的疑问。
这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可森田雄要是做过与杀人同罪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好在她赌对了。
森田雄点了点头,动作像是刚刚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缓慢而僵硬。
“你说的对。逃税、赌博、、贩毒,加起来也未必能判我死刑。”
“可我怕的不是法律。”他的眼睛猛地瞪大,黑色的瞳仁里麻木和冷血逐渐被恐惧所取代,“我怕死。我真的怕死。”
这些话里的信息量极大,以至于震惊的女警官没能第一时间审问下去。
森田雄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他语速极快,似乎但凡慢一点,他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和安全感就会消磨殆尽。
“最开始是一周一封的电子邮件,然后是三天一次,然后一天一次。”
“每一封邮件里都是我的犯罪证据,他甚至能说出每一件事发生的时间地点。”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就好像知道我罪行的魔鬼。”
精准地说出他的行程,曾经的犯罪事实,每一桩每一件,来龙去脉。那人无孔不入,他在那人眼中好像是透明的。
“我当然想知道谁在威胁我。”
“所以我约他见面了。可我只见到了他的背影。”森田雄似乎在回忆的过程中想到了当时带着恐惧想要见那个魔鬼一面的心情,说话时牙齿开始打颤,“但我认识他拿着的那只钢笔。独一无二的钢笔,只有凤真一才有”
女警不假思索“你们见面的时间地点”
森田雄“上周二下午三点,东京xx路秋镜咖啡厅。”
女警又问“他只是威胁要举报你,你为什么觉得你一定会死”
可这句话却触碰到了森田雄的敏感神经,他的呼吸瞬间加重,一改之前的状态,双手抱头往沙发靠背上缩,嘴里重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知道短时间内没法再问出有用的信息,女警官站起身,对身旁的同事示意看好这个人,随后走出会客厅。
站在会客厅的门口,她用手敲了敲右耳上的联络耳麦,“白鸟警部,他是这样说的。”
此时的二楼卧室。
听完女警汇报的白鸟任三郎坐在椅子上,对身旁做记录的同僚点了点头。
他的对面是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凤真一。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矮桌,桌子上放着正在对弈的国际象棋,经白鸟观察,这盘棋刚下到一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中途停了下来。棋盘边上放着一个残留着些许酒渍的高脚杯,杯子斜前方一个黑色遥控器抵在棋盘另一角随意放置。
凤真一的视线垂落在棋盘上,似乎正在考虑如何将棋盘上的博弈继续下去,没有分神招待面前的两位警员,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白鸟身后初出茅庐的年轻警员颇为恼火。
因为那个银色面具的关系,白鸟看不清凤真一的表情,只能从他微微上扬的唇,判断对方的精神状态非常放松。
甚至于他右手还拿着一只钢笔,手指微动,钢笔在他指间旋转起来。
他在转笔,而且好像完全不在意审问。
白鸟想起森田雄的口供,视线不自觉地被那只钢笔所吸引。
那是一只银色钢笔,外壳是细细雕琢的蔷薇图案,花朵绽放在笔帽上半部,笔尖位置嵌着一颗切割得当的红宝石,精巧的藤蔓纹路顺着流畅的笔身一直蜿蜒到底部,叶片偶尔穿插其中,连上面细微的纹路都栩栩如生。
随着钢笔转动,那上面的蔷薇仿佛活了过来。
白鸟警官很快收回了视线,他知道对方这种态度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他眯了眯眸子,语气很客气地开口问道“没猜错的话,凤先生这支笔应该是私人订制的吧”
青年转笔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惊讶地开口道“你还算有眼光。和那些土气的家伙不一样。”
白鸟任三郎“凤先生一直带着,是因为它很珍贵”
凤真一语调上扬“当然,但不是钱的问题。因为这是铃木二小姐送给我的,我当然会好好珍惜。”
他抬起头,紫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意,若是深究,却没有提及心上人的羞怯,“她对我很好,钢笔上还刻了她的名字呢。”
青年语带炫耀,微微翻转手腕,上面一小串平假名立刻出现在白鸟的视线里。
听到他这样说,白鸟嘴角抽搐一下,好不容易才绷住了表情。
他本能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问“凤先生认识那位森田雄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凤真一用空闲的一只手挪动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有些纳闷道“你认为我和他有关系因为他诬陷我”
他抬眸“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是我指使那种蠢货我只知道他是凤二的特助,今天之前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白鸟皱眉“你从来没和他见过面”
凤真一换了个单手撑着下巴的姿势,漫不经心道“没有。”
白鸟“那上周二下午三点,你去过东京xx路秋镜咖啡厅。”
“唔”青年疑惑歪头,思索了片刻,最终点头道“去过。喝下午茶。”
白鸟“你确定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确定。”
白鸟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从座椅上站起来,“我暂时没有疑问了。再见。”
白鸟本以为凤真一会坐在椅子上目送他离开,毕竟这很符合他嚣张大少爷的性子。
然后他受宠若惊地看着凤少爷从座位上站起来,送他们到了门口。
白鸟“”他不对劲。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录笔录的警官出了卧室之后,凤真一倚靠在门边,对守在门口的红发男人道“不是说要邀请我共舞”
他微微勾唇,视线落到西川绫人身上时莫名有种说不清的旖旎。
跟着白鸟的那位年轻警察见状,皱了皱眉,“这位先生,按照规定”嫌疑人是要被严格单独看管的。
黑发男人叹了口气,打断了他,“一定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他伸手抓住了西川绫人的领带,语调低沉而暧昧,“我已经答应了我的保镖先生,和他跳舞。”
他拉扯的力道有些重,红发青年不自觉地倾身过去,领带出现松垮,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
西川绫人抬手扣住那只抓着他领带的手,轻笑道“初次见面,一见钟情。”
干柴烈火,抵死缠绵。
高大的俊美青年,一双含情的红眸紧紧盯着自己的雇主。
“你们”没见过世面的保守男青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红着脸支支吾吾起来。
白鸟任三郎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对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猎艳。
但对于凤真一这种人,白鸟警官向来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点头示意后拉着自己的下属快步离开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
井野瞪大了眼睛,嘴巴都长成了“o”型。
不对啊,是谁说自己卖艺不卖身
井野看了看西装笔挺虽然看不到脸但很有气质的雇主先生,神色复杂。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起意
井野不知道,井野也不敢问。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门里,而应该在门外,于是自觉地跟着警员离开了,还不忘悄悄对新上司竖了个大拇指。
打扰人谈恋爱要被驴踢,打扰人猎艳恐怕也是一样的。
等到外人离开,卧室门口,黑发青年那双紫红色的眸子逐渐沉寂下去,情绪慢慢冷凝直到消失,他扯着领带的手再次使力,在西川绫人的喉结上落下一吻。
这是一个信号。
下一刻,门板开合后落锁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响了起来。
夜色浓重,正值初夏,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室内。
黑发青年摘下了他花哨的面具,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单手撑着下巴,月光照亮他俊美的侧颜。
“你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取悦我。”
如果是在里世界身居高位的人或许会认识这张脸死屋之鼠的主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里世界更喜欢称之为“魔人”,费奥多尔d。
也是里世界人尽皆知的,西川绫人的仇敌。
红发男人单膝跪地,衣襟半敞,半面身子隐于黑暗中。
他微微附身,在魔人膝头落下一吻。
如您所愿。
一楼的临时办公地点,白鸟警官正在查看刚刚调出来的监控录像,森田雄说的时间点,拿着银色钢笔的凤真一果然出现在了画面里,在监控清晰的视角下,他的右手做了一个白鸟异常熟悉的习惯性动作转笔。
白鸟任三郎皱眉“森田雄有什么异常吗”
女警思索片刻,道“白鸟先生,有一点很奇怪。森田雄因为不明原因的死亡威胁长时间处在警惕状态。”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他好像很在意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陀总在线飙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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