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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斐回头看了一眼林退俊朗的侧脸,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没有,但他一定会心软的。”
“你知道的,他从小就对我很好,几乎没跟我发过脾气,我相信他会原谅我之前的不成熟。”
这番话索斐说给对方听,同时也是说过自己听。
“是啊。”林竟殊低声应和着,那张曝光在日光中的脸失焦般朦胧,眼眸盛着光,太过光亮反而让人看不出情绪。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慢慢眯起了眼睛,嘴角噙着模糊的笑,用一种狎昵的口吻说,“他对你是一直,很好。”
不止是好,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比起他索斐更像是林退的弟弟。
林竟殊这话给了索斐鼓励,他笑了起来,“我也觉得,这次我不会再惹他生气了。”
听着电话那边真挚的保证,林竟殊垂下眼睛,温和的气质消减大半,但他的声音仍旧温柔。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我们的事见面再说。”
“不是还有两个月”
“嗯。”
林竟殊没解释为什么会提前回来,又说了一遍回来见面的事。
索斐摇了摇头,“我们还是不要了。”
林竟殊又说了什么,索斐忍不住动摇,“那,那再见最后一面吧。”
说完他又后悔了,但不等他反悔,电话那边就传来含混的笑声,像一道细微的电流钻进索斐耳朵,让他红了半张脸。
“你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索斐警告完飞快挂了电话。
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因为刚才的心动而生自己的气。
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他这样同时喜欢上两个人,索斐惆怅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林退。
走过去轻轻摸了摸林退的脸,索斐在心里忍不住小声说,“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浪漫,我就不会跟别人跑了。”
林退和林竟殊虽然是亲兄弟,但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跟林退在一起很安心舒服,不管他做错什么事,林退都会默默帮他收拾烂摊子。
跟林竟殊则是刺激,他会心跳加速,会害羞紧张,也会释放最原始的欲望,那种感觉就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但自从发生那件事,林退不搭理他后,索斐才知道他爱的是林退,对林竟殊只是激情。
这种激情可能是荷尔蒙作祟,也可能是信息素作祟,消退之后和黏在衣服上的米饭粒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激情目前还没消退。
索斐坐到林退旁边,垂眸凝视着beta,拉起他的手坚定地说,“但我不会再被他蛊惑了。”
林退从不撒谎,遇到他不想说的话,或者是不想解释的事只会选择沉默。
但这次他却撒谎了,这让索斐很不开心,因为这个谎言并不是为了他。
他只能识大体的帮林退圆谎,对面前的aha说,“我被人调戏,林退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
“可以啊兄弟。”沈莫归冲林退挤眉弄眼,“英雄救美。”
索斐诧异地看向沈莫归,很纳闷林退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林退没搭理沈莫归,他选择对沈莫归说谎,只是不想对方给他惹出麻烦,以沈莫归冲动的性格很有可能去找柏原。
但他没去深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不过沈莫归确实是这样想的,他大喇喇坐到林退床边,拿起带来的苹果边削皮边说,“我差点以为是那变态动的手。”
“如果真是他,这次我他妈说什么也要给他点颜色瞧,不然他只会一次比一次过分,要打就一次性把他打服了。”
沈莫归骂咧咧,眉宇染着街头混混才有的好勇斗狠。
索斐活到现在没跟沈莫归这类人有过接触,他既担忧又困惑,实在想不明白林退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也怕他会害到林退。
望向林退,却没在对方脸上找到对沈莫归这种粗鄙话的嫌恶,这让索斐生出一种危机感。
认真算算,他跟林退疏远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对方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现在的林退让他觉得陌生,索斐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他试图拉回林退的注意力,想用只有他们知道的事形成一道无形的磁场,将沈莫归远远排除在外。
但失败了。
沈莫归根本没察觉索斐对他微妙的敌意,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参与进来,哪怕是他不懂的。
一旦遇见不懂的领域,沈莫归扭头自然而然地问林退。
林退虽然表面态度冷淡,但实际还算有耐心,几乎是有问必答。
渐渐的他们谈起来了,索斐成了那个被排斥在外的人,他插不进话,也不屑于放下身段跟沈莫归其乐融融的闲谈。
他用一种幽怨又委屈的神色寂静无声地站着,等着林退像以往那样来哄他。
其实林退从不哄人,他也不会,但他以前总是第一个察觉到索斐的心情。
这次林退却没有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一直跟那个神经大条,满身市井气的aha闲聊。
索斐心里几乎能拧出酸水,眼眶发涩。
他咬着嘴唇狠狠瞪了一眼林退,再也受不了这种落差,闷头冲出了病房。
房门砸上时发出哐的巨响,沈莫归吓一激灵。
“他怎么走了”沈莫归一头雾水,理不清发生了什么,“这是是生气了”
但为什么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林退掠了一眼门板,收回目光淡淡说,“不用管他。”
“要不我叫他回来,你好好哄哄他”
“不用。”
“我看你这小o挺喜欢你的,你们俩是不是”沈莫归挤弄着眉毛,贱兮兮嘿嘿笑了两声,“是不是一对
“不是。”
“别这么冷淡嘛,你们成了我给你当伴郎,到时候你也给我介绍几个白富美,我不想努力,现在特别需要富婆的爱。”
林退躺到床上,拉上被子盖到胸口,闭上眼睛懒得搭理他。
见他要休息,沈莫归总算闭嘴了,翘腿坐在沙发上,戴上耳机玩手机。
林退胳膊受伤后,柏原也没再来找麻烦,他总算清静了几天。
周五一早沈莫归缠着林退,想他周六那天能去他家吃饭。
见林退始终不肯松口,一直拿没有时间来搪塞他,沈莫归只能祭出杀招。
“不是我邀请你,是我妈想你来我们家做客,既然你有事,那你自己跟她说吧。”沈莫归不由分说将手机塞到林退手里。
林退那双总是平静冷淡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捧着一个定时炸弹,整个人处于惊恼跟紧绷的状态。
沈莫归鸡贼地躲到沙发后,嘴上叫嚷着,“电话通着呢,快说话。”
林退无奈,只能把电话放到耳边,低声叫了一句,“阿姨。”
他边说,边朝阳台走,似乎需要一个安静的谈话环境。
一分钟后林退挂了电话,绷着脸情绪不明地将手机还给沈莫归。
沈莫归憋着笑收回了手机,他就知道林退外冷内热,是不可能狠下心拒绝他妈热情的邀请。
“那周六见喽。”
沈莫归热情洋溢道,回应他的是一道关门声。
林退一走,沈莫归抱着肚子笑歪到沙发上。
这周放假,回去的路上林退思索着明天去沈莫归家拿什么礼物合适。
他以前没少上门做客,但大多数是随着父母一块去,要么是商务性质的拜访,要么是跟关系好的世家保持联络。
林退朋友很少,从小一直玩到大的也只有索斐,其他人只能归类到人脉往来的行列。
他从来没有单纯为了玩儿去别人家做过客,也没有这类朋友。
林退寡淡的面上渐渐浮现出烦躁,心里有一道声音突兀地冒出来
正常人会像他这样吗,他是不是很奇怪
这个念头像套在脖颈的绞绳,扼住林退咽喉,让他产生了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他降下车窗,初冬刺骨的寒风涌进来,如利刀割在他的脸颊。
骨架把林退的身体撑得笔挺,注视着远方的目光却有些空洞。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回别墅,与平时的安静不同,今天家里的佣人有些忙碌,而且车库多停了一辆车。
是辆黑色的商务车,林退看到后愣了一下,下车的动作缓慢了许多。
车库有扇直达客厅的门,林退从通道进去,换了一双棉质拖鞋,走进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的男人。
林退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父亲。”
林永廷转过头,在看到林退左臂的固定支架,浓密的眉峰微拢,“手怎么了”
“没什么。”林退刻意避开这个话题,“过两天就能拆下支架。”
林永廷眉间的褶皱并没有舒展,用一种不是责备,但也不是温情口吻说,“以后小心些,做什么别毛毛躁躁。”
林退肩背无意识绷紧,垂下眼睛,“我知道了。”
林永廷说,“回房间换身衣服,今天晚上有客人来家里吃饭。”
林退应了一声,转身朝二楼走去。
回到房间他没着急换衣服,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从衣柜挑了一套衣服。
医嘱要林退半个月再拆下胳膊上支架,今天才第五天,为了能体面的见客人,林退提前拆了固定关节的夹板。
等林退换好衣服走下来,门铃声正好响起,家里的佣人连忙去开门。
不一会儿穿着烟灰色羊绒大衣的青年走进来,里面是件质地很薄也很软的白色毛衣,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长裤。
他留着一头半长的白色金头发,五官深邃俊美,一进来那双冰蓝色眼眸就锁住了林退。
看到柏原,林退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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