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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三个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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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刺心

    春日微凉,淅淅沥沥的一场雨后,天空放晴。

    紫禁城里太子府的花园里铺了一地紫云英,远远望去红红紫紫,映着已经盛开的牡丹花,艳如红霞,一派大好风光。

    京郊灞桥边,三三两两的马车停靠在一处,出行的人皆换上了新作的衣衫,大人们或围坐在亭子里,或陪着孩子去草地上放风筝。

    先帝驾崩,丧钟长鸣了九声。

    普天同悲,举国哀悼,国人皆面露泣容,哭声震天。

    但除了极个别真心哀悼的忠臣,大多数人都只是做做样子。

    无论真心还是做样子,都哭得十分哀伤欲绝,唯恐慢了半点儿,惹来非议。

    先帝驾崩了,大魏要变天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现任的太子,排行第五的皇子陈烈,明日就要搬离太子府,移驾乾清宫,承继大统,延佑国祚,君临天下。

    太子府下人脸上一派沉痛的表情,脚下的步伐却十分轻盈,迎来送往,井然有序。

    太子妃朱纱脸色惨白,僵着身子蜷缩在床上,身上的薄被裹着,耐不住春寒料峭。

    屋子里的陈设简洁,黄梨花木的大床上青色的布缦挡住阳光,桌子上放着一壶冷茶,唯有梳妆台上的铜镜,隐隐有一抹亮色。

    各色物品,一点都不符合太子妃该有的威严仪制,也不符合朱纱的个人喜好。

    芭蕉从外面端着药碗进来,就见朱纱呆呆地望着窗外,形容憔悴,不由鼻头一酸,走上前为她掖了掖被子。

    “娘娘,雨才刚停,天气冷着呢,奴婢去把窗户关上吧?您身子弱,可要好好保重呢。”

    外面人来人往喧嚣嘈杂,虽然国丧期间大家都不敢高声喧哗,可是太子府的事情多,人更多。

    最重要的是,明天,陈烈要登基了。

    朱纱怔怔出神,半晌后,脸上似悲似喜,忽而冷冷清清,裹着薄薄的被子,猛的咳嗽起来。

    芭蕉连忙将人扶起,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娘娘,喝药吧,樱桃刚熬好的药,热着呢。什么都没有身子重要,殿下他,他会过来看您的,你们是结发夫妻,情分不比寻常,殿下会照顾您的。”

    他怎么会照顾他?

    他巴不得她去死!

    结发夫妻又如何,如今他最看重的可是她的好姐姐,可恨她一直不清醒!

    朱纱疲惫地闭上眼。

    “娘娘,别想了,不管怎么着,为了小殿下,您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您是小殿下的依靠啊。”

    儿子陈昌毅,是朱纱心中的柔软,也是朱纱如今唯一在乎的人,今年才三岁。

    “快,去把毅儿找来,我要看看他。”

    由于激动,朱纱脸上露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胸口压不住难受,捂着胸咳了几声,仿佛把心都要咳出来。

    “噗!”

    一口血沫喷了出来,朱纱一怔,呆呆地看着锦被上的血迹。

    芭蕉唬了一跳,脸色煞白,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把扶住朱纱,结结巴巴地安慰她。

    “娘娘别看,这,……这只是意外,大夫说,您的伤寒比之前好多了,只要喝药就能好的,来,娘娘,喝药吧!”

    将要凑到朱纱嘴边,眼巴巴地望着她,期待这碗药下去,她就能好。

    朱纱把头偏向一边:“还是不要叫毅儿来了,我这幅样子被他看到,又要伤心。”

    她已经开始咳血了,这病好不了了。

    太子府里的人,除了樱桃芭蕉和毅儿,谁想她好?

    要不然也不会翻遍整个翠微宫,只得一床锦被。

    陈烈不待见她,可那又如何。

    只要熬过去,再熬一段时间,等到华盖当头,大妆册封,就是熬死,也要等到太子妃晋升皇后的那天。

    何况,他明天就登基了!

    到那时,她就是皇后,毅儿是她的嫡子,名正言顺地占住了嫡长。

    为了这个名分,她也得好好活着。

    “把药拿来吧,我喝。”

    朱纱抓着药碗,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管汤药滚烫,拼命地咽下去。

    人总是要死的,她活着其实没多大意思。

    可再没意思也比死了好,她还有毅儿。

    以前为了陈烈付出一切,撞到南墙头破血流终于回头,现在应该为了毅儿好好活着。

    窗外万紫千红,草长莺飞,正是阳春三月,恍惚她明媚静好的少女时候,只要睁开眼就能望见院里的秋千。

    而如今的她,却不再拥有朝气飞扬的心情。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将朱纱的心思拉回。

    “娘娘,您这边请,刚才小丫头来报,说她已经喝了药,这会子刚平静下来。”

    “樱桃姑姑,您说谁吃了药?”

    “当然是你母妃啊!”

    樱桃咯咯笑了,捏了捏怀里的小人儿。

    “小殿下,等会儿你见了母妃后,就会跟她永远在一起你,再也不分开,你高兴不高兴?”

    陈昌毅瞪大乌溜溜的眼睛,咧开嘴:“好啊好啊,母妃总不肯让我在翠微宫多呆,每次见她不到一刻钟就被下人们带走,樱桃姑姑,原来你有办法让我跟母妃在一起,真是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毅儿不要急,这就送你过去。”

    一道轻柔婉约的声音响起,赫然是陈烈现在的心尖儿,朱纱的妹妹朱柔。

    朱纱听清对话的内容,脸色一变,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妹妹,今日可好些了?”

    朱柔笑意盈盈地走到床边,仔细端详她。

    “妹妹可要保重身子,殿下明日就要等急了,妹妹是他的正妃,理应精神焕发,如此形销骨立可不是个好兆头。知道的明白妹妹身体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对殿下继承大统有意见呢。”

    朱柔飞仙髻上的珍珠发簪颤动着,姣好的面容露出绝美的笑容,一贯诚恳的表情变成轻蔑和讥讽。

    朱纱望向樱桃怀里:“毅儿,来给母妃抱抱。”

    樱桃望向朱柔,朱柔点点头。

    芭蕉接过人放到床边。

    朱纱连忙抱着软乎乎的儿子,上上下下地打量。

    “放心吧妹妹,毅儿是殿下的孩子,我怎么会对他不利呢?别说他,就是你,我也不曾想过对你不好呢。”

    她这个姐姐,自从姐夫陈熙死后,从不曾在她面前这样张杨过,除了昨天。

    朱纱瞥了她一眼,她曾经跟这个姐姐的关系很好,她从出生,就对孟氏和朱柔全心依赖,真心真意将人家当成母亲和姐姐。

    就算后来朱柔寡居,掉进荷花池,陈烈将她救了,家里安排朱柔嫁给陈烈,成了太子侧妃,她也没有怨言,连一声都没有吭。

    她难过,伤心。

    不是因为朱柔嫁给陈烈,而是因为她为陈烈付出一切,呕心沥血,多年来从未行差就错、恃宠而骄,也没有愚昧荒唐、阴险狠毒。

    为什么就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看着朱柔似笑非笑的诡秘神情,朱纱觉的无比刺心。

    如果陈烈跟朱柔情投意合情比金坚,彼此再容不下旁人,为何朱柔会嫁给陈熙?

    不过是权势利益,说什么真爱情义。

    当初的三皇子陈熙意气风发亲途无量,岂是默默无闻的五皇子陈烈可比?

    可陈熙死了,陈烈成了太子,朱柔后悔了。

    家里安排她嫁给陈烈,她嫁了。

    安排她接受姐姐,她就喝了那碗主母茶。

    可是现在他们要她去死,成全她那位尊贵的嫡姐,她想说不!

    不!不!不!

    凭什么?

    她也是侯府的女儿,名言顺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凭什么就要这样窝囊?

    难道就因为如今她没有利用价值,因为陈烈喜欢朱柔,所以,就是她该以死谢罪,腾出位置?

    否则就是不知好歹,不要廉耻?

    那朱柔嫁给当时更有前途的三皇子陈熙,是为什么?

    陈熙死了,不要脸面的贴上陈烈,嫁到太子府当侧妃是什么?

    她不甘心!

    要不是朱柔昨天跑来发泄,她还是傻子,被人利用彻底的糊涂傻子!

    “朱纱,你真是个傻瓜,你真以为我跟太子是在你之后才在一起?你未免太天真了!我跟殿下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情投意合,十几年的情分,就因为你求了安阳郡主,抢了我的姻缘,否则我何至于要嫁给陈熙?何至于成了寡妇,就算掉落荷花池嫁给太子,也才将将做了个侧妃?”

    “我是家中名正言顺的嫡女,你一个贱妾的女儿,凭什么当太子妃?”

    “你以为是因为身子弱才会落胎吗?哈哈,我往你的保胎药里放了半斤红花,一天天喝下去你不落胎才怪!”

    从来都以温婉面孔示人、说话轻言细语的朱柔,面容狰狞,冷笑着望向她,揪着朱纱将人抵在床柱上,几句话就将她骇的魂飞魄散。

    朱纱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身子瘫软成一团。

    “你为什么那么多年都生不出孩子,好不容易怀了一胎还流产?你以为殿下是因为你没有孩子,才会厌恶你?”

    “错!大错特错!你现在有儿子了,殿下依然对你冷淡,恨不得让你死,朱纱,你难道就没想过原因?”

    “我……我,我”

    她眼珠在眼眶打转,急切间反应不过来。

    朱柔水葱似的手指掐在她的脖子上,阴毒地望着她:“你该死!”

    她忽然松开她,冷漠道:“就是因为你太蠢,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现在你病了,因为殿下不想要你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当皇后,你不配!所以,你该病死了!”

    “可是你那么蠢,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憋了一腔火气,凭什么要让你糊涂死,你该忏悔,该反省,该痛不欲生而死!”

    朱纱跌坐在床上,眼泪汪汪地望着她的背影,爬上前拉着她华丽的裙裾:

    “不!我不想死,我还有毅儿!求求你跟殿下说,我不要死,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不求别的,只要看着毅儿平安长大,好不好?”

    她近乎讨好的哀求,并没有让她心软,反而怒不可遏:

    “朱纱,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人?我都这样跟你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殿下要你死!我也要你死!你的存在就是原罪!我们怎么可能让你活着?”

    朱纱脸色惨白,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

    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嫁给陈烈,不会停他们的话,家里的那些人,只知道利用她。

    有谁会真正关心她?

    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倒是关心她,可是她的性子,让他们对她失望透顶,从她死皮赖脸不管不顾嫁给陈烈之后,就跟她断了往来。

    这些年,她一个人,得不到陈烈宠爱,得不到家人谅解,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

    好不容易熬出头,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想死。”她说。

    “由得你吗?你娘当初不想死!你哥也不想!你不想!你儿子也不想!可是你们都要死了!”

    “你下辈子好好投胎,好好瞪大眼睛看清楚,为什么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挡了不该挡的路!”

    “殿下对你无情,是真正的无情,所以,当初你的孩子落胎,他当天晚上就来找我温存,如今,你更是要跟着你儿子去死!”

    “你的儿子在殿下眼里就根草,而你,连草都不如!”

    竟然是这样!

    她真希望她聋了。

    可是耳朵在那里。

    心沉入谷底,以往很多不明白的事此刻无比清晰。

    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巧合?

    她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为什么她当初喝了保胎药就难受,为什么她滑了一胎,他却对她毫不关心,转头就不见人影,她还以为他生气,因为她没保住他的孩子。……

    如今想来,多么可笑。

    …………

    想到昨天的事情,朱纱面色转冷,抱着儿子的身子的颤抖的,点面上的深情确是坚定的。“你来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

    “当然是让你们母子团聚,送你们最后一程。”

    朱柔眼神温和,笑容明媚,一如往日里让人如沐春风,可惜说出话却字字诛心。

    朱纱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说,你和毅儿该上路了,黄路上我会让你们母子相伴,也不至于让毅儿小小年纪在阴间找不到娘,你说我对你好好不好,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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