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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胤礽正准备骑马出门,便闻护院急赶来报了二通伏诛的消息,因将手上鞭子抛给兆利,叫了人往书房来说明道白,又让猫儿学了,进院去告知妻子。
时吴熳正和黛玉拿琉璃珠子教慕哥儿数数,一时听了,且有些发懵。
还是黛玉叹了声,“若这人能早些来就好了。”
她方才回过神来,跟着点了点头,觉很是。
盖因这诛二通的不是别个,正是那胭脂铺掌柜的表弟,此人有事儿路过扬州,顺道来探亲。
而他在途中借宿时,便遇上了躲在一户人家养伤的五通之一,那五通重伤之下,色心犹不死,直言伤好后便娶那家姑娘,姑娘害怕得夜里啜泣,叫那人听见了,忙问了缘由,那人时忿火中烧,便趁夜将五通宰了。
那家人自是感激不尽,又见那表弟生得刚猛健硕,堪为良配,又将姑娘许给了他。
另一户遭难的人家听说了消息,也悄然请人上了门,遂另一通也被除了。
只那人解救下两家姑娘,自家嫂子却早早遭了难,亦是造化弄人。
姑嫂二人静默了会儿子,吴熳方开口问起五通尸身之事,此可有大用,尸身可给王官儿师徒炼法器,内丹可予她修炼,不知能否买回来。
却听猫儿回,那逃走的二通原形乃一猪一牛,杀死后尸身恁大,那表弟又言五通肉能食,村民们便将肉都烹食了。
此话一出,猫儿与黛玉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慕哥儿也学着他两个皱了脸,吴熳低头给他抚平,眼神闪动,心下浮出个主意。
又说兆利瞧林姑娘脸色不好,忙转头说了个新闻,“如今,那掌柜娘子知晓五通神可靠人力驱除,掌柜头里又……一点儿作为都无,掌柜娘子便不愿同他过了,正闹和离呢,还道若不能和离,就休夫,她实看不上那窝囊没担当的男子。”
吴熳听了倒没说什么,这搁现代很正常的,不过,在这儿,可就难了。
果听猫儿道,“外头那嚼舌根的都道掌柜娘子失了贞洁,难得夫家不介意犹不珍惜,还道掌柜娘子不知好歹……”
黛玉闻言,脸都气红了。
吴熳想了想,只吩咐猫儿道,“你去跟扬州的管事媳妇说,让她私底下去寻那位娘子,就说若她和离后没去处,又不介意甚的,可到咱们绣坊里作个管事。”
如此,也算给了那娘子一份底气,叫她不必为了生计而继续忍气吞声,在那家里受人指摘。
黛玉闻言,知嫂子是想帮那女子,只是,“家中没胭脂铺子吗?我观那位娘子虽口齿伶俐,做买卖也有手段,但似更善胭脂一事,若能再叫她从事此行,想对家中生意来说,也是如虎添翼。”
却闻她嫂子笑道,“这还真没有,你大哥哥的生意多是大宗、稀罕的,少有这些细致零碎的,不过……”
黛玉只见嫂子美目流转,笑看向她,“你闲时也喜制胭脂水粉玩儿,可愿给那位娘子投资?”
“投、资?”黛玉目露迟疑,这是何意?
吴熳笑道,“就是你出钱出铺子,叫那娘子出手艺又顾买卖,而后许她些分成,而你只管月末或年末收银子就成。”
她知黛玉的悲悯之心,又知她喜多思多虑,如今虽有了许多书信往来的朋友,但行动还多局限在这院中,若能借此机会叫她走出去,多瞧瞧外面的世界,叫心境开阔了,病自然也会好上许多。
遂又道,“若是银钱不够,你又愿叫我掺上一脚,那就更好了,不过,我可有要求,若真行此事,这铺子可要多顾着些受苦受害,性情又不错的女子。”
黛玉恍然,后只嗔道,“明明是嫂子想行善积德,又拉上我,叫我白沾光。”
吴熳只向她笑道,“这可是抬举我了,我可没这份儿耐心,若叫我来办此事,只能给她们一份安身立命的活计,吃饱饭即可,多的再没了。”这可是实话,她无暇经营这些事儿,也不感兴趣。
黛玉听了只笑,她一直知道姑妈和嫂子都不喜那些寺庙道观,也不斋僧敬道,但爱扶危济困、怜贫惜弱。
嫂子常道:这世间门是真有菩萨神佛的,只信众太多,神佛根本顾不过来,与其求神佛那千万分之一的怜悯、将银钱供给那些修行不诚心的僧道,不如多行善事,好歹自个儿积下的阴骘,会福报在自个儿身上。
这与外祖母和琏二嫂子的说法、做法都不同,如今又听得这主意,黛玉心神大受震动,她可以吗?
这世间门对女子多有束缚与不公,受苦受难的女子何其多,她真的能庇护她们吗?
黛玉恍惚,似觉眼前迷雾被拨开,看到了些许前路。
此时的吴熳可不知,就是此一小小的提议,竟将绛珠仙子引向了一条完全不同历劫之道。
黛玉此时也想不得许多,说干就干,嫂子既将这善事让了她,铺子自然也不能要哥哥嫂子的,她家中有许多收租的,先拿出一间门小的就可,若日后做大了,再换大的。
吴熳看着她如此精神,只觉欣慰又好笑,一面劝她别太劳累,否则得不偿失,一面又教她些“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虽是救助女子,可也不能一味好性,叫混人赖上或白占了便宜去。
黛玉认真记下,后便拉着吴熳唧唧咕咕筹划着,直到晚饭前,贾林氏遣人来唤她去用饭,方意犹未尽去了。
跟着听了半晌的慕哥儿,跟个小大人似的,长呼了口气,惹得吴熳发笑。
时胤礽回来用饭,夫妻二人闲话此事后,吴熳方提起她白日里生出的想法。
与胤礽道,“你寻个机会,去给那个杀二通之人把把脉,瞧瞧他身子可有问题。”
胤礽不解看她,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吴熳因道,“眼下解决不了金龙大王,五通之事便不会了结,单靠咱们杀五通,费时费力,不若让所有人都动起来,叫受害者自个儿也敢抵抗,
你去瞧瞧那人吃了五通肉,身子可有什么不好,若无不好,咱们就放消息出去,说‘五通肉是稀世佳肴,吃了可延年益寿’,这样,那些大富大贵或有此祈愿之人必会派人狩猎,不管如何,也能遏制一二。”
胤礽想了想,叹道,“这可不是多好的主意。”
此中有很大隐患,若被人滥用这名头作恶,或误传出别的效用,可是会惹乱子的。
吴熳也知这法子不周全,可据这久查到的信息,那些被五通祸害的女子,事后不是自杀,便是被父兄丈夫卖了,如今,只能救下几个是几个吧。
胤礽想了想也是,他们目今别无他法,次日便寻了个机会,找上门去。
确定那人确实无碍,他又去了吃过五通肉的村子,给男女老幼都把过脉,确定无妨,方令人往外传散消息。
只这消息一出,便有不少人悄悄寻上了他家门,问他家猎杀的那五通肉可有剩,欲或换或购些。
吴熳还照原来那回答,烧了。
不少人家遂败兴而归,那张家也在其列。
胤礽在家时又见了这家拜帖,与吴熳说笑道,“我去那村子时,还遇上了他家人,想也是买肉去的。”
吴熳也笑,“如此执着,那这家必是灭杀五通的主力。”
后二人便各忙各的,吴熳闲暇时专注修炼,胤礽也买了本黄庭经研究起来。
青帝赠的黄庭经注解他们不能翻阅,但其原本内容与市面上的却是一样的,胤礽想自行修行黄庭内经的吐纳之法试试,妻子在提升,他总不能止步不前。
否则,真遇危难,可被动了。
一日,黛玉忽来寻吴熳,难得不是为胭脂铺之事,只听她急道,“嫂子,重阳节宴那日似有人看出了披风不同寻常,这几日总有人向我打听那披风是哪里来的!”
吴熳闻言,并不觉意外。
那日小园子里有许多姑娘丫鬟婆子们,看见又上了心也不奇怪,且胤礽那日回来也道,陈知府夫妇似隐约猜到了,遂没叫他与林海赔偿,还千恩万谢道是替他夫妻二人解了围。
毕竟那里头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小姐,若叫人知晓五通神进了园子,不管有无发生什么,这些姑娘们的名声都会受损,这可不是陈家能担得起的。
吴熳遂只笑与黛玉道,“你怎说的?”
黛玉无奈,“我推说是高人赠的。”
吴熳笑道,“这也是个好借口,若再有人细问,你便道是云游的一个跛脚道人和一个癞头和尚所赠,不知其在何处修行,更不知能不能再得,只任他们自个儿去寻。”想也不会有人敢强买江南盐政林大人的爱女之物。
黛玉听了直点头,只不知嫂子如何能脱口而出“跛脚道人”、“癞头和尚”,难不成也听过她小时差点儿被那道人化去出家,和宝姐姐被癞头和尚赠海上方儿之事,因好奇问了问。
吴熳只笑,她是知道这些事儿,可本质只是想给这一僧一道找点儿事而已,省得闲得到处去化人,明知是无用功,没的还恶心人。
听了黛玉问,只道,“原是这道人在都中时找上门来,叫我和你哥哥别多管闲事,我就借这当口给他找找麻烦。”
黛玉听了微愕,又觉嫂子促狭,因笑问哥哥嫂子管了何事,听说事关香菱,只作怪叹道,“当日,我就猜是与嫂子有关,不枉我请琏二嫂子出了一回力。”
吴熳倒是头回知道,因玩笑似的起身给她道了谢。
黛玉也知嫂子是打趣她,还是连忙将人扶住,二人笑了一回,她才道,“那道士也是可恶,哥哥嫂子好心助人,怎就是‘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的分明是他们,好好的,开口就化人出家,再听嫂子说那道士在香菱幼时也曾要化她,又觉唏嘘与稀奇。
又听嫂子笑道,“日后他们若再上门,你只甚都别信就是。”
黛玉只觉嫂子话里有话,又见她不愿解释,也就不多问。
直至后来,那道士还真带了一个癞头和尚上门,说她宿世之缘在荣府,若这辈子孽债还不完,下一世定会悔恨云云,黛玉谨记着她嫂子今日之言,自是一字不信,让人将其赶了出去。
当然,此是后话了。
吴熳现在只想让黛玉千万别信什么那僧道之言,回去给贾宝玉还泪。
贾宝玉与甄宝玉真真假假,究竟谁才是神瑛侍者的转世且说不清呢,何必浪费泪水与生命,还恩也有别的法子,不非得是情泪,来日贾家败落,黛玉伸手拉拔一把,比什么都强。
又说江州之事,梅玉昌被逼着处置了几个薛家首犯后,并未受到蛙神警告,遂也胆大起来,又抓了几个,家中也一切安好,未引来报复,梅玉昌这才信了“蛙神已死”的消息,从外而内逐个料理起薛家人。
他这许多年自然是憋气的,再有家人也因此受了好几回难,如今一遭没了威胁,可不得报复回来,且端掉薛家,可能给他添多少政绩!
梅玉昌干劲满满,王官儿的进展也很顺利,老蛙尚且修为不高又难提升,它的后代没它那等机缘,如何成器?除掉几个领头的后便被震慑住了,再没了声息。
道士和尚神婆端公们挖墙脚,设法除蛙精也很积极,毕竟江州没了蛙神,他们的财路自然就来了。
如此,王官儿驻至年前,确定蛙精彻底离了江州,东山再起也是千百年后之事,便带着明群等几十人回了扬州。
一回来,又见小幺从罐子里放出的妖身,喜之不尽,过年也不操心张罗了,只任吴熳安排,带着小幺一头扎进法器的制作中。
不想,出关后,还有惊喜!
胤礽邀他师徒一起去宁州,用龙珠修炼。
王官儿当日可听得明白,那狐仙说了,只有贾公子肯主动赠予,旁人也是可以吸收龙神的修为修炼!
王官儿遂对着胤礽深深一拜,以示感激,又想他当日决定跟着这夫妻二人,真真是英明极了!
胤礽也不知王官儿突然怎么了,一时美成这样儿,只摇摇头,与一脸无奈的小幺辞了一声,便去了。
正月后,都中转了信来,胤礽拆了瞧,其中只有一二件要紧。
一是吴侍御催促妻子让他尽快帮忙活动升官或回京,他给妻子瞧了,妻子果置之不理。
他遂给福州去了信,寻了一二错处,给岳父大人的考评上添上了几处败笔,结果应是暂只能留任,若他再写信来要挟妻子,也就别怪他不客气,贬官“伺候”了。
二则是贾元春大年里劳累过度,小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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