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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故看着天花板,任由闻归一动不动地抱着他。
闻归的信息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种极浅极淡的味道和大部分aha具有攻击性的气味都不一样,甚至有些过于收敛了。
闻归的信息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冷到好像漫天漫天的都是一望无际的雪似的。它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一起,四周连风的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到除了凛冽的寒意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东西了一样。
就连现在,它四处冲撞的时候也是沉默的,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决绝。
像是一只找不到出路的困兽,在笼子里绕着自己的尾巴一圈一圈地打着转,小心收起了爪子和獠牙,焦躁不安地发出无助的呜咽。
让人既是心疼,又是难过。
裴知故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闻归的后颈,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试图给他一点安抚。尽管他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微乎其微,但他还是默许了闻归的纠缠和侵略。
淡淡的苦茶香在房间里四散开来,很快就被春雪毫无保留地渗入,然后一点一点地化开了,化成了初春的雪水,清澈又刺骨。糅杂了苦涩的茶香后,春雪的气息明显柔和了许多,过于了无生气的感觉里也渐渐透出了一丝生机。
像是冬去春来后,骤然破冰的那一刹那。
万籁俱寂,万物苏醒。
突如其来的易感期来得快去得也快,得到安抚后闻归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只有空气里挥之不去的信息素还在提醒着他刚刚差点失控。
不过好在这只是假性易感期发作,虽然反应强烈,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只靠裴知故的信息素就能缓解。
随着理智的回笼,闻归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借着浴室透出的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裴知故,忽然产生了一种干脆摊牌算了的冲动。
可他也只是这样想了一秒,就把这个想法拽出了脑袋。
因为他不敢。他不敢在还没有得到可能性的答案之前就和裴知故摊牌,也不敢从裴知故的口中听到否定的回答。他太过害怕,也太过患得患失,所以宁愿和裴知故装傻,也不想因为一步之差崩掉整个棋盘。
这是他和裴知故的博弈,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
裴知故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和闻归对视,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问道“可以松开我了吗”
闻归闻言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还耍赖似的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虽然假性易感期结束了,但他还是对裴知故的气息有着特殊的依恋。
他把自己埋进裴知故的颈间,蹭了一脸湿漉漉的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裴知故提议“不可以。”
裴知故在心里反复地告诉自己不能和易感期的aha一般计较,易感期的aha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他好不容易压下了额上的青筋,尽量心平气和地又说了一遍“闻归,让开,我要擦头发。”
闻归敏锐地察觉到了裴知故语气里的不耐烦,于是相当见好就收地从裴知故的身上坐了起来,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我帮你吹。”
说完,他也没给裴知故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就去卫生间里找吹风机去了。裴知故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等听到闻归的脚步声后才从床上起来。而原先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彻底湿透了。
“湿了,怎么办。”裴知故看了一眼床铺上的痕迹,又转头沉默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闻归,眼底的谴责意味让闻归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拿着吹风机挡在嘴边干咳了一声“我的错,一会儿我来收拾。你先坐过来,我给你把头发先吹干。”
裴知故不想麻烦他,但又拗不过他,只好坐到了床边,背对着闻归,让他给自己吹头发。
闻归的动作很轻,一层一层的撩起裴知故的发丝吹到半干,然后再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拢好,吹出简单又蓬松的造型。
裴知故被他的动作伺候得有些昏昏欲睡,原本心里还压了点脾气,现在也找不到由头发作,干脆就算了。
但他还是问了句“你刚刚易感期吗”
闻归一边给他吹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假性易感期,可能是抑制剂的副作用吧,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我没有担心你,别想那么多。”裴知故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
“好好好,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好了,麻烦裴教授多多包容一下吧。”闻归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真诚,可裴知故还是忍不住轻声接了一句“不是。”
裴知故的声音明显迟疑了一下,轻到闻归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说“不是自作多情。”
闻归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好像被安抚了下来,让他根本压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
裴知故说不是他自作多情,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对自己也有着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地心疼闻归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轻飘飘的,就要飞起来了。
此时被迫看了十分钟黑屏的观众们也按捺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根据声音进行一定程度的脑补。
啊啊啊可恶我太好奇了他们刚刚到底在做什么还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不管,不给看的镜头一律当做打啵处理,可是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呜呜
气死我了这镜头也挡了麦克风也摘了灯不知道拉没拉我就当他拉了,你们两个不do一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姐妹们快点吧声音调到最大隐隐约约还是能听见一点点声音的,说什么湿了易感期收拾一下什么的,我操,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
什么湿了,谁湿了,怎么个湿法,能不能展开详细说说
我操这么刺激的话题是我们能听的吗干嘛啊怎么不多说点,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要是能让我再看看就更好了,吸溜
所以说闻归盖住摄像头就是为了哎呀我操虽然我们看不见但这算不算公共y捂眼狂喜
传下去,闻故知新当众接吻了
传下去,闻故知新公开do过了
传下去,闻故知新已经有孩子了
直播间里话题越来越歪,距离真相越来越远。而在弹幕里已经睡出一百零八种花式的两个人,实际上才刚刚吹完头发。
闻归满意地拨弄了一下裴知故的发顶,一时没把住门,笑眯眯地脱口而出一句“好了,吱吱。”
结果话音刚落,裴知故一个肘击就狠狠撞上了闻归的腹部,差点没让他把晚饭给直接吐出来。
裴知故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问道“刚刚没有揍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是吗”
眼看裴知故真的生气了,闻归连忙捂着肚子倒在了床上,故作难受地叹了口气“裴教授,你下手是真狠啊。”
裴知故扯了扯嘴角,毫不心疼地回了一句“继续装。”
他最不喜欢别人管他叫“吱吱”,而闻归却偏偏就喜欢这么喊他,每次喊每次都会被打,但就是屡教不改,好像欠揍上瘾一样。裴知故想不明白。
说完,他起身下床,留下一句“快点把床收拾好”之后,就离开了卧室。
闻归躺在床上,虽然被撞得却是不轻,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当然知道裴知故的雷区是什么,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往上面踩两脚,一定要把裴知故招惹到动手才肯罢休。
倒也不是他有什么受虐倾向,只不过是这样才能让他感觉自己和裴知故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而已,让他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
很快闻归就重新收拾好了被子,然后不出意外地又在客厅的藤椅上找到了裴知故。
看着裴知故身下坐着的藤椅,闻归在心里又给这把藤椅狠狠记上了一笔,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把这破玩意儿给拆了扔了,免得裴知故一天到晚和它黏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破玩意儿才是他伴侣呢
哈哈哈我又重见光明了,几分钟不见我的老婆,真是如隔三秋
笑死了,姐妹,别光喝酒,吃点头孢啊,小心闻归提刀上门和你决斗
真的吗别不来我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哈哈哈
先停一下,家人们,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闻归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椅子,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是一想到是闻归又觉得没那么离谱了是怎么回事
斯哈斯哈别的不说,他俩同框是真和谐又养眼,激动地我口水乱飞了哈哈
前面的姐妹,擦擦嘴巴
闻归收起了心里的一点点醋意,叫了一声“裴教授。”
“嗯”裴知故循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闻归走到他的跟前,抽走了他手里的书,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问道,“裴教授,你不是说好要陪我的吗”
说不上是控诉还是委屈的口吻,让裴知故一时无语。可能这就是易感期的aha吧,得哄着。他想。
于是裴知故干脆起身对闻归说了句“走吧。”
闻归一愣,跟了上去“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裴知故推开了卧室门,站在门口神情冷淡地答道,“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其实是昨天的,因为卡文了,所以磨蹭到现在才写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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