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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蛇使的速度很快，我们刚把小罗带着一起去了杜小戎附近的房屋，把人放在沙发上之后，杜小戎的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接通了，还开了免提。
“杜小戎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面陌生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
“我有病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次可跟我没关系啊，是你七月姐姐要护着的。”
“废话，我能不知道是七月吗。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你妹的话了，之前不都出国浪不回来吗”
“这不是年纪大了人就低头思故乡，再说了我回来碍着你什么事了，唱你的刀马旦去。”
“我跟你说实话，这真不是赌气的事，你一直在外面不知道，族长我是说杜葛生，他接了个保密性高的族内任务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有些长老急了，就让我找方法把杨家那小鬼带回来看看。”
杜小戎冷笑了一声，别说，这种时候他的表情倒是符合他一开始给人的印象了。
“怎么，现在连外姓小鬼也在族长候选人里面了他们是有多无能啊。”
杜小戎一直说电话对面是唱戏的，但是我觉得他才是，这变脸速度，飞快。刚对着电话那头嘲讽完，下一刻就朝我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笑容真诚无比。
电话那边看不见他翻脸如翻书，只当他还在生气。
“你还别说，听说那杨家小子觉醒了异能，火系的，就是杨有柔看得紧，见都不让见一面，这不才出的昏招。”
“你也知道是昏招啊。”
“所以我自己可没去，雇了人去的，可惜让你挡回来了。拿你去交差，没意见吧”
“没，当然没有，你随意。”
“为了七月，你真的会做到这个地步吗”杜小戎正准备挂电话了，对面忽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回来的时机太好。还是说，那杨家小子你有别的用途”
“聪明，既然知道那你就别管了，唱你的戏去。”
“不管不行吧，我们这些人早就在局中了。杜小戎，你真的是为了七月吗”
“为了又怎么样，不为她又怎么样，这并不冲突。安之，我最后再说一次，唱你的戏去。”
“这点你倒和他不像，杜绸缪当年话从不说二遍。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等着听戏开腔了。”
电话那边挂掉，杜小戎收起手机，朝我笑着便准备开口，结果被我打断了。我举手，就像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一样，努力做出镇定的表情。
“卫生间在哪，我得去吐会。”
“啊哦，就在那边。”杜小戎指了方向，跟着我到卫生间，我弯腰一手扶着水箱干呕起来。
“没事吧什么情况，等会我找认识的医生看看是不是那蛇咬你了”
杜小戎在那左问右问，说得我心烦意乱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人看到我这话都说不出来的狼狈样，连忙挥手让他出去。
“你先，咳，出去，呕把门带上”
干呕的时候并不好受，而且什么都吐不出来却还想吐的感觉更难耐。我止不住由内而外泛起的恶心，无论是刚才黏黏腻腻又冰凉的属于蛇的触感，还是从电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杜小戎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他甚至之前还在国外。
十五岁觉醒异能。火系异能。精神系异能。杜家。族长。杜葛生，杜绸缪。我记得的，这是话唠的名字。
先前的时候我对话唠说大家都在局中，若是跟着驱蛇使的话说不定能获得更多以前不知道的信息，可是我也在局中，话唠也在，我家也在，姑姑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爸因为没有异能，知道的也不多，或者是他知道，但是不愿意告诉我。
不过总比姑姑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我的要好。
“你怕了。”话唠轻声说道。
对，我怕了。我怕得要死。我怕死，我怕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入了局，最后谁都不知道，什么事也没法解决。杜小戎轻描淡写喝退驱蛇使，跟电话那边打交锋，他到底知道什么，话唠究竟想做什么。
我怕了。我怕我什么都没法帮到你。我怕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被人利用。
我怕。我什么都怕。我才发现我什么都怕。意识到可能会面对危险和真正面对危险完全是两回事，我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驱蛇使按住我的时候，我很害怕，很冷，但我当时不能害怕。话唠说杜小戎马上就到，我不想给他丢脸。我只能强撑着回想哪里有我可以说的点，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吸引驱蛇使的注意力。
我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泪眼朦胧地瞥了一眼卫生间的门，很好，是关着的。我一边干呕，一边哭，哭得狼狈不堪，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男子汉。
“别怕，我在，我一直在。”话唠这样说着，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
“式微啊，那我现在就把话跟你说清楚，以前我做了不少事，碍了不少人的眼，我现在也会继续做。而且需要你去做。”
“这不是请求，我需要你成为我。帮我去做一些事情，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我知道的，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勉强了一些，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一步一步适应。”
话唠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说如果我想的话，现在抽身也还来得及。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事情交给杜小戎去处理就行。他有备用计划。他说我可以跟着小罗回去，然后按照安排回爷爷奶奶家，杨有柔会处理这一切，直到风平浪静。
但是这可能吗在我知道了一点真相，揭开了幕布的一角之后，我还能全然当做无事发生然后滚回去闭口不言吗
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话唠这个逼他就是在激我。
“哟，被发现了啊。”他笑着说道。
我肯定会和驱蛇使一起去火焰山的，不用这样。
“嗯，别让杜小戎跟着。”
真的假的我不会死在半路上吧。
“不会的，不让他跟着是因为火焰山里面有暂时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你直接跟他说你别去就行。他知道轻重缓急。”
“至于驱蛇使，他需要火石解毒，在拿到火石之前不会跟你翻脸的。要是他图谋不轨的话，我们也有对付的法子，对吧考验你掌握异能熟练与否的时候到了，式微。”
所以你的异能以前就是这么用的吗的确比火系的方便多了，我到现在还没点过火。
“你要真想玩小火人的话，小戎和七月你都可以问。我对这个了解不及他们。”
“小少爷”
我听到外面小罗在叫我，抹了把脸，把水痕擦去，路过镜子的时候照了一下确定我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开门走出去。
“我在。”
小罗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但是他在看到离我很近的杜小戎的时候还是很紧张，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戒备。
“都跟你说了你家小少爷没事。”杜小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移到我的身后，两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往前推了推。
我下意识顺着力道往前挪了一点。
“你稍等，我给小柔姐打电话，太危险了，我现在送你回去。”小罗伸手把我拉过来。
“回去也不一定安全，你把电话给我，我跟姑姑说。”
小罗犹豫了一下，拨了电话之后递给我，他自己则是盯着杜小戎看。杜小戎回了他一个笑容。
“姑姑，是我。”
“式微出什么事了吗”她一开始有点惊讶，但很快紧张起来。
“遇到了一些事故，有人想把我打包带走。”
现在距离姑姑离开我家去报备登记异能满打满算不到三个小时。显然这破消息传的很快，啪地一下，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我觉醒异能了，还是火系的。
“我们现在在杜小戎家。”
“杜小戎”姑姑在电话那边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派人来接你，等会就”
“等等，姑姑，是这样的，虽然之前想把我打包带走的快递员走了，但是他是有条件的，需要我陪他去一个地方。他养蛇，不知道姑姑你有没有印象”
我换了一种说法。虽然的确是驱蛇使需要火石，但其实应该是他陪我去火焰山，我去给他拿火石。
“养蛇是驱蛇使，现在活动在外的驱蛇使应该是燕家的燕草木。是他的话，你们定了什么时候”
“一周以后。”
“那我派人跟着你一起。”
姑姑的干脆利落让我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还需要再说服她一会。看来驱蛇使的名声比我想象得要大，估计用毒也是一把好手。因为担心我中了毒，所以姑姑才不多废话。
他的确说自己姓燕，不过燕草木这名字听起来真是全是草啊，也不知道他是命中注定头顶一片草原还是五行缺木。
姑姑让我把电话给杜小戎，他们打了几句没什么信息的官腔，我没管，拿了自己的手机又给佟桧发了消息。
大意就是家里有事，不能跟他一起出去旅游了。
他也回得很快，说收到，让我空下来联系他。一看就知道这会是在抱着手机玩。
之前想着当面见佟桧说一声其实主要是抱着想跟杜小戎见一面聊聊他打电话有什么事，现在人见到了，也就不用去佟桧家里了，刚好我现在这种破情况，也别给他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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