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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不要跟末将说是为了所谓的西北兵权,那些话,侯爷糊弄别人可以,糊弄末将还是算了吧
西北情势如何,覃家军情势又如何,那养在深闺里不谙世事的覃二小姐或许不知道,但侯爷和末将,心知肚明。
困于钱粮,镇北将军覃尧早已将手中一半兵权于寿宴前给了陛下,有这一半在手,这覃二小姐你娶或不娶,情况都只会一样。”陈旌旗这一连串不喘气就说完了的话,成功的证实了一件事,能让她陈小将军侃侃而言,不吝啬字词的唯有正事。
阿晚一反与我在一起温雅,笑语晏晏的看着她,“你说这么多,到底是在追问我娶她覃妁的原由,还是,在给阿月抱不平”
阿晚的话将了陈旌旗一军,她慌不择乱,连忙否认,“抱不平我恨不得她死。”
“那现在如你愿了,她死了”阿晚摊了摊手。
“这不一样”陈旌旗立马呛回。
“怎么不一样结局不都是死么难不成,死在你陈三小姐手里,阿月她来生还能投个好人家
合着陈三小姐你,还跟阎王有亲啊这等左右轮回的事儿也能走个后门你早说啊早说的话,本侯还能给散播散播,前些年那战火纷飞的,死的人多,活下来的人求神拜佛,恨不得赔命也要给他们求个好来生
你这本事若是让她们知道了,保不定,还能给你立个生祠,生而受供奉,这可比做这天下第一的女将军要拉风的多了”
他像是油加的还不够多似的,又补上一句,“可惜咯,现在无辜枉死的少了,你现在把这本事给露出来,可达不到那时的效果了。
不过,你如果真想露,本侯也能再给你宣传宣传的。”
“齐非晚”
一样恐惧被三字全名呼唤的阿晚,偃旗息鼓,“哟,怎么不叫本侯侯爷了还末将末将个不停,要不是看在阿月的份上,你以为本侯会准你进皇卫营”
陈旌旗被堵的不行,晃了晃神,“我不需要她的面子,我要的,是她命她现在是死了,可死的不是我的手上那便不算数,告诉我,她到底,被你们葬在什么地方了”
皇陵她翻过,元阳郡她也找过,五年里,她借着查探当年的事,把整个塍国都快翻的个底朝天了,可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人人都说她死了,可尸骨呢她问遍了能问的每个人,却没一个人能真正的告诉她。
知道的说的都只是一个方位,或西,或北,从没个准。
这样的诘问,五年来,阿晚听了不少,可像这次这样猛烈的,却还是头一次,他明白,时机到了,放下横翘着腿,他道,“你这样十年如一日的找她,是恨,还是气
恨她蛊惑先帝险些灭了你陈家满门还是气她不信你陈家忠心,不信你陈旌旗忠心更或许,你气的从来不是这些,让你气的,是她自顾自的了结了自己,都没给时间再见见你,跟你把那事给弄清楚。
五年了,是气还是恨,陈三小姐到底弄清楚了吗”
阿晚的这一问,比之前的那些话杀伤力还要强,他拂袖而去,她愣神良久。
机械的出了“月下”,又机械的出了广源楼。
“旌旗”已把红樱枪的红樱修复如初的林江正要入广源楼,便见她失魂落魄的从里面走出来,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他,“你,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空洞的眼里点了点星光,干练嗓音里第一次透出软弱,“带我走”
他将红缨枪换了个方位后,一手将她拥揽入怀,什么也没问的道了个,“好。”
掷地有声,她倚着他,嗅着他身上味道,安心的缓缓合上双眼。
“啧啧啧啧”跟着我蹲在石狮子后看了好一会儿郎情妾意戏码的孟夕连啧了几声。
“真是腻歪,我还以为那陈小将军是个什么样精明干练不可一世的主呢,原来也越不过情爱的天堑。没意思,真没意思挨得那么近,也不嫌弃那汗馊味儿。”
从石狮子后离开,我拍了拍她的头,“怎么羡慕啦”
她撇撇嘴,“才没呢”
我不死心的戳穿她的口不对心,“没,你说话酸溜溜的她陈旌旗是小将军不错,但归根究底,她也是个女儿家啊,若褪去铠甲,换上罗裙没准还是个娇俏俏,惊艳四座的美人儿呢,怎么就不能偶尔的跟心上人柔软下了
惹你这么多话,不是羡慕是什么这天儿的汗可没那容易馊。”
她还是嘴硬,“没有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二小姐今天怎么老替别人说话呀”
我笑了下,点上她的额头,“怎么,羡慕完别人,又来吃醋啦”
她一下挽上我的胳膊,撒娇道,“哪有”
“嗯,没有没有。我也不是一个劲的要说她的好话,只是觉得她过往的那些年很不容易,她跟你不一样,你可以自由自在,她却不行。”
追忆着过往,我接道,“她陈家曾受先帝猜忌被放逐扶余苦寒之地,今上虽给她们翻了案,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了君安也为了心安,她这才自请留在邺都城管那几百皇卫军的。
小将军,听上去威风,可却不是她心里真正要的。她和你一样,适合天地更广,更无拘束的边关。
她舍弃罗裙,披上铠甲,舍得是身为一个女儿家的好看,求得却是一个国家的好看。”
见孟夕听后,呈若有所思状,我连忙又道,“所以啊,今后你,不准跟她闹别扭听到没”
孟夕心里已认,嘴上却仍不愿输半分,“她陈旌旗苦,我孟夕也难过呀,她好歹还有父母在,不像我”
她停顿的空档里我心想了声完蛋,这是劝解的过了分寸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她们在“花前”门口处说的那些话我听了个大概,怕这话本子看入了谜了孟夕跟她对上,这才说的这些。
我只是想让她们不要吵架,即便做不到好好相处,也最起码不要刀剑相向。
“噗哈哈哈哈”她突然笑起,勾着我的胳膊紧了紧,“我逗二小姐的啦二小姐真笨,这都能被我骗到。”
听她这话,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吓死人吓死人了调解员不好做啊
“她陈旌旗有父母又如何,我孟夕有这世上最最好的二小姐啊”
心里气顺了顺,我拍拍她脑袋,“还算你有良心。”
她顺梯子爬,得意道,“那可不,我可是这世上最最喜欢二小姐的人了,就连将军都不如我。
每次跟二小姐见面都板着一张脸,就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儿笑都没,搞得我很多时候都觉得将军一点也不喜欢二小姐,可偏偏,将军给二小姐的东西又是最好的。
琢磨不透,二小姐,你说这天底下有能力的男子,是不是都怪怪的啊”她及时止话,回想起在广源楼里看到的端毅侯,瘪了瘪嘴,二小姐好不容易同意了婚约,那些事还是再看看再跟二小姐说吧,保不定是误会呢
凡事三思而行,不知全貌便不能置评,所见往往非所实,这是二小姐教给她的道理。
没深究她话里的意思,我随便道,“你才见了几个男子,怎么就好说世上所有有能力的人或许有些特殊习性,你看不惯大可不看,无需为了自己去强忍着,也不能央求别人为了你的舒服而去改变。”
听孟夕“哦”了声后,我便再没管她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她十一岁时到了覃妁身边,于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四。
尚未及笄,其本质还是个孩子。
跟她又溜达了几圈邺都城后,我们便回了居住之所,踩着酉时的打更声,我洗漱完毕,呈“大”字式平躺在床上。
拉上棉被,我将双眸闭上,这一刻,那属于覃妁近三年的记忆便如了那决堤之洪,半盏茶的功夫,崩泄千里。
接收完毕,我一个鲤鱼打挺的端坐起来,杵着胳膊,实在想不通。
这覃尧真的是覃妁的哥哥么亲哥哥覃妁怕不是哪个乱葬岗上被他捡回来的吧
亲兄妹间,怎么做到的,如此生疏
他待她,除了物质上的样样满足,情感上竟连覃府前院里那些被领回家的战场遗孤都不如。
也难怪之前,这孟夕会说覃妁想的多,思的多,怕的多了。
有了心事便再难入眠,恰巧此时又有一阵笛声从院外飘至屋内,我理了理衣衫,觉得还算工整的出了屋。
院里高墙,孤月皎皎,他一人坐在那,手里拿着根做工粗糙的竹笛,低头看我,“高处风景独特,公主要上来看看么”
要上去么我连摆了摆手,“不了不了,高处风景独特不假,但高处也不胜寒,我这身子单薄,受不的冷,万一冻着了还得叨扰先生。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墙前大树“莎莎”的叫唤了一声后,他踏枝落地,我鼓着手,向他祝贺,“先生的轻功又精进了啊真是,恭喜恭喜。”
他抽了抽嘴角,挤出个还不如不笑的微笑。“公主的称赞还真是,一如往昔毫不走心”,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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