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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花落月默然点头,没有戳穿这个显而易见的借口。
郁折枝定定看了她片刻,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转头看见柜子上新送来的检查报告,拿过来翻看了几眼。
没什么大问题,基本上都是一些营养不良以及长期三餐不规律诱发的小病症。
“这个看过没”郁折枝问。
“没有。”花落月摇了摇头。
“自己好好看看。”郁折枝把报告递给她,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花落月翻看着检查报告,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后怕的神情。
但她微微低下头的时候,额头上那道伤口就格外的醒目。
郁折枝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直接打到你的卡上,至少衣食住行上不会苛刻你,你也不用觉得我是在施舍你,如果叫外人觉得我在虐待我的妻子,也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
花落月点头说“好。”
她的懂事让郁折枝的不满稍稍减少了一些。
“你睡了将近一天,医生说你醒了就可以出院,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叫人跟你去搬家。”郁折枝说道,“我已经跟你学校那边申请过了,可以不用再住在宿舍。”
郁折枝嘴上的话说出来,是完全没留下容人争辩的余地的。
好在花落月并未觉得有什么不满,对于郁折枝的安排照单全收,像木偶似的只会接连点头。
郁折枝心底又渐渐觉得无趣,交代完叫她按时吃药、涂药膏之类的话之后,也没有什么再与她谈心的欲望。
但一想到对方在学校总受欺负的事,又觉得应该交代几句。
大概这就是养孩子的麻烦之处。
郁折枝心底其实有些厌烦,但也说不清是对花落月的怯懦,还是对校园风气的不满。
“打架的事情,我希望没有第二次。”郁折枝说道。
唯有这句话,花落月没有接。
郁折枝打量了她片刻,没觉得她脸上有多少不情愿的神情,便问“你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架”
花落月回答说“因为有些事光靠动嘴是不行的。”
无论是袁潇潇,还是那些小混混,都不是能够靠嘴皮子感化成功的人。
若是以势压人,成本太高,说不准还会惹恼郁折枝。
索性最后只有直接动手的选项。
至少叫他们知道她不是那种真的只会一味退让忍耐的人,才不会叫他们更加变本加厉。
前世花落月因为家庭变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真正的底层混迹,看一眼便知道袁潇潇那几个只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只敢欺负更弱势者,遇见不要命的疯子,他们总是跑得比谁都快。
郁折枝对此嗤之以鼻“以暴制暴是野蛮人的处理方法,再说你瘦得风都能吹倒,真以为能打得过什么人”
这回算是花落月运气好,碰上几个怂蛋,一吓就怕了。
要是真遇上那种混社会的狠人,光进医院都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又或许命都没了,能谈什么结果
花落月并不与她争辩,移开视线,平静地说“我没有郁总那样的底气。”
郁折枝微微一滞,偏了偏脑袋,用探究的视线去看她,明知故问“什么底气”
花落月转头看她,笑了笑,说“金钱、权势、家境、地位、名声”
郁家祖辈就是经商的,传到郁折枝这里已经有十几代,说起来也算是历史悠久的大家族。
虽然严格算起来,如今郁氏的前身也才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但光是历史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郁折枝的父辈与祖辈都不争气,几乎将家产挥霍一空,尤其是郁折枝父亲那辈,也就是不到十年前的事,险些将家族中历史最悠久的几道产业贱卖出去。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到了需要卖公司的窘境,郁大小姐也不会为了生存问题而发愁。
更何况郁折枝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郁家的紫微星,经手几年已经叫家族起死回生,在圈子里光是报出名字,就能得来几道敬仰的目光。
这样的人即便遇见与花落月相同的境况,光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直接打到那些欺凌者的痛处。
但花落月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就连愿意站在她身边的朋友都没有。
父辈一笔烂账为人不齿,像她这样的人,如果一味忍耐,大概只会在死后才会迎来几句悲悯的同情。
在原剧情里,原主碰见郁折枝也算是她的好运。
虽然情感上求而不得,但至少渐渐找回了做人的尊严。
哪怕只是协议婚姻,有“郁折枝”这个名字在背后撑腰,旁人就得给上几分薄面。
尤其是走出校门,进入社会之后,这样的底气才越发的凸显出来。
可惜现在的花落月什么都没有。
此刻郁折枝甚至还羞于将土包子花落月拉出去见人。
郁折枝没有预料到花落月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而且听起来不含任何怨气,云淡风轻地像是在简单地陈述事实。
郁折枝过去每每看她时,总是盯着她的脸看,却也尽可能地避免将她这个人与她心底的白月光联系到一起。
最初是觉得她不配。
郁折枝并不否认她对花落月这个人心存轻视。
不到蔑视的程度,只是早早将对她的期望降到底处,只当做是一个不太懂事的亲戚家的孩子看待。
直到这一刻,郁折枝真正拿正眼去打量花落月,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身上那股惹人讨厌的畏怯的小家子气消失无影。
有时候她很难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一个比自己年轻了六岁的小女生对话。
气质,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郁折枝渐渐不再因为被迫停留在x市而感到不爽。
她们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花落月也没有觉得不安,而是认认真真地将手里的检查报告从头翻到尾。
曾经她是真正吃过苦头的人,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
甚至不必郁折枝再开口要求,她回去后也会想办法好好地补补身体。
“你讨厌我吗”郁折枝冷不丁地问她。
“不。”花落月不假思索地答,随后反倒不解地看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最近生活太平静了,所以想要给我创造一点波澜。”郁折枝说道。
简而言之,就是故意给她找点麻烦。
不然她想不通,为什么花落月以前连母亲的救命钱都不敢伸手拦一下,怎么会因为几句挑衅的话就有了那么大的勇气。
她甚至怀疑花落月是在故意挑衅她,想法设法给她找麻烦。
“也许是恃宠而骄呢。”花落月眨了眨眼。
脱口而出的近似调戏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郁折枝的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花落月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解释“也许是觉得有底气了,所以胆子也就大一点了。”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郁折枝扬了扬眉,问“那为什么打电话给云汀”
“我觉得李助理是个好人。”花落月说道,“也许她会愿意帮我解决一下麻烦。”
只是没想到郁折枝也跟着来了。
郁折枝轻哼了一声“你倒是信任她。”
花落月说“我是相信你。”
郁折枝反问“相信我什么”
花落月说“相信你不会不管我。”
“”
郁折枝沉默了片刻。
花落月说得太过笃定,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可真叫人意外。
明明从始至终,郁折枝都没有给过她多少好脸色。
给钱痛快,但郁折枝可从没有过去干涉花落月那些社交困境的意思。
郁折枝脑海里不由地冒出李助理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花落月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无依无靠。
这样的人,只要稍微释放出一点善意,大概就会像溺水的人抓住海面的浮木,死死抓住就怎么也不愿放手了吧。
这并不是郁折枝想要看到的结果。
郁折枝嘴角微微往下拉了拉,抿抿唇,身子也下意识跟着往后倾了倾,本能地做出了远离的动作。
“我只是不想刚结婚就摊上官司,再换人也是很麻烦的事。”
花落月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嘴角不由抽了抽。
但这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反倒又叫她觉得有些好笑。
而且嘴上那么说着,但郁折枝还是不自觉地将视线飘到花落月的脸上。
大概是很难抵抗那张脸对她说着“相信你”三个字的威力。
“我知道。”花落月放缓了语气,慢慢地说道,“各取所需。我也只希望能够安安稳稳地念完书,不会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她尽力收敛起所有的棱角,慢条斯理的说话,声音温柔。
她知道什么样的语气能叫人听着最舒服。
但也因为这样刻意的温柔,反倒叫她与另一个相貌相似的人越发的接近。
郁折枝听着不太相像的声线,都不由地恍惚了片刻。
回过神来之后,她只听到花落月最后无比柔软的那句话
“我会乖乖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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