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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蒙只觉得一滴冷汗落下来。
他以为辛西娅的幻术只会在之前的“永夜”上进行发展,没想到她的幻术居然是创造出具备特殊能力的幻觉怪物。
现在想想,可能连“永夜”也不是直接释放的,很有可能也有类似的媒介。
“之前的黑暗”
小野玲回答“那是永恒梦魇魔腾的能力。”
玛蒙问“你还能创造其他类似的东西吗”
小野玲点头。
“依稀有这样的感觉,如果集中精神去构想,形象越具体,就越容易塑造出来。”
所以她先创造出的都是曾经自己的噩梦,切脆皮的刺客,有一个算一个,印象极为深刻。
玛蒙沉吟片刻,说“继续。试试下一个。”
小野玲完全不知道她这种给“幻觉体”命名的习惯在被人看来多么古怪。
幻术师创造的幻觉基本都是一次性利用品,随机应变,每次临场重新创造幻觉,能够构造“有幻觉”的幻术师本来就屈指可数,给有幻觉取名甚至连代号和能力都分别设置的做法更是闻所未闻。
玛蒙看过自己学生一个接一个唤醒的幻觉体后,表情从惊讶到疑惑最后到麻木。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盲人的特点,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不断构想出虚构的生物,再以幻术将其具现。
以想象力而言,倒是的确很丰富,虽然和传统的幻术师不一样,但谁也没有规定过“幻术”必须是什么模样,能够打破常规更说明了天赋的珍贵。
玛蒙凭幻术师的职业素养进行了归纳总结。
“通常我们并不会对自己的幻术做出限制,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自由度,但你反其道而行,赋予了每个幻觉严密的设定、限制其能力,从而换取了幻术的强度。意志越坚定,幻术就越是坚不可摧,只有你发自内心地相信它们存在,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构建出来。一旦你对此产生怀疑,你的幻术可能就会直接消失,一定要记得这一点。你可以被人打败,但绝不可以自我怀疑。”
小野玲异常笃定地回答“不会,我不会怀疑,我完全相信它们的存在。”
玛蒙有些看不懂,但这不重要,幻术师只要自身意志坚定、逻辑自洽就可以,强大的幻术师有点精神毛病很正常,只是相信自己想象出的生物真实存在没什么大毛病。
“下次我会找机会带你去实践。只有实际用过才能知道幻术的力量。”
小野玲意识到“实践”的含义,过了会儿才点头。
“我知道了。”
不开锋的刀就没有意义,不能杀人的幻术没有价值,在她决定构建出这些刺客英雄的时候,“实践”就只可能有一种含义。
她要以自己的意志去使用力量,用自己的手去杀死敌人,从此再也不能对人辩解自己所作的一切出于被迫。
有了玛蒙的掩护,小野玲练习幻术的时间越来越多,构建有幻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从最开始的几分钟缩短到几十秒,而且越是熟悉的英雄构建起来就越快,就像英雄熟练度提升似的,梦魇和螳螂都可以在三秒内构建完毕,于是玛蒙就给她找来了实践的机会。
瓦利亚的任务。
玛蒙接了任务,晚上趁人不备带着学生一起出门,让学生实践,自己拿任务的钱,双赢。
小野玲知道瓦利亚的目标也是黑手党,心理障碍倒是少了很多,她隐身站在目标所在的建筑物外,看着大厅内的灯光,沉默片刻,先构建出梦魇,然后在心中将“地图”画到只包含这栋房子的范围。
梦魇开大。
二段飞人。
构建螳螂,开启大招,虚空来袭获得隐身,跃击向内飞扑。
慌乱中有人推开门想要逃出来,惊叫着往外跑,小野玲看到对方惊恐的脸。
奇异的是,在这一刻,小野玲居然没有丝毫犹豫,不假思索地指挥螳螂跳过来一刀背刺。
金属切割人体的声音很轻,拔出镰足的时候血液喷出的声音也很轻。
刚刚还活着的人转眼就变成一具尸体倒在小野玲脚下。
小野玲退后一步,但裙边依然溅上了血,她怔在原地,直到死者的鲜血顺着地面流过来形成血泊她才回神。
小野玲抬起脚,看到鞋底沾满了鲜血,如果往旁边走就一定会留下足印,这就太容易留下线索了。
她不是侦探也知道不可以在凶案现场留下自己的痕迹。
要完全消除这里的痕迹。
没有比一场大火更好的方法。
火焰
复仇焰魂布兰德悄然出现,就像一个火焰构成的人形。
小野玲在自己脚下构建了浮板飞起来远离地面,指挥着复仇焰魂将这里焚烧殆尽,在建筑物熊熊燃烧的时候,她脱下染血的鞋子扔下去,复仇的火焰瞬间吞没了目标物,最终什么也没有剩下。
玛蒙看完全过程后十分满意。
“你天生就适合这行,辛西娅。”
小野玲坐在浮板上,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玛蒙用稚嫩的声音说“下次有任务我再喊你来,可以分你一成奖金。”
“不需要。”小野玲哑着嗓子回答,“我不需要这种报酬。”
玛蒙立刻说“那太好了。”
小野玲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路心神不属,眼前不断地闪现出刚刚的那一幕。
鲜血四溅,足底血泊。
血红色盈满视野,将脑中的景象全都蒙上一层红色的纱。
这就是代价。
她不可能再自以为无辜。
没有任何辩解的理由。
这并非胁迫,而是她出于自身意愿的选择。
她看到自己正在坠落。
推开门的时候,小野玲听到了声音。
“你去哪里了”
小野玲抬头,惊愕地发现赤井秀一居然站在她的房间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赤井秀一接着问“为什么不穿鞋”
小野玲依然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赤井秀一问“你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小野玲关上门,先把这里用幻术加了一层保护,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近乎于自暴自弃地说“因为我杀了人。如果要阻止我,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还会杀更多的人现在可能就是最好的机会了。来吧,开枪,结束这一切。”
不然的话,她在幻术的路上走得越远,手上的血债就一定会越多。
与杀死的人是善人还是恶人无关,人命就是人命,事到如今,再用“我杀的是黑手党”来辩解也未免太难看了。
小野玲眼前的红色越来越多,多到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其他的色彩。
她闭上眼睛,试图将脑中的世界还原到黑白,但这没有用,她生气地拿下指环,但这么简单的动作居然重复了几次才成功,两枚指环掉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安静地往旁边滚了一小段距离就不动了。
明明不再有指环,也无法点燃雾之炎,小野玲脑中重构的世界都失去了具体的形状,重新变回了轮廓,但鲜艳的红色依然没有消退,固执地烙在那里。
小野玲疲惫地说“如果死在你手里,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你说得对,用自己的能力杀人,和间接导致死亡,差得太多了我想的太简单了”
半晌,她听到了心跳和呼吸以外的声音。
有人向着她走过来,但并没有拿出枪,伸出的手落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抚摩着。
“我不能说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如果这是你唯一能做的选择,不要忘记你做出决定的初衷。”
小野玲沉默片刻,呜咽着说“我一定会摧毁组织,让boss下地狱。”
赤井秀一低声说“那么我们依然可以是同伴。”
小野玲双手捂住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无止尽的疲惫涌上来。
浓烈鲜艳的红色依然在那里。
破碎的画面闪过。
她看到老人站在马路中间将要被车撞上、她在医院里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黑暗、她被带进组织后被枪指着头进行训练、她因为不熟悉轮椅的使用和路况而一再地摔倒爬起、她说出“ie”后的一声枪响、不断重复的“ie”和枪声
黑暗无边无际。
因此才会显得戴上指环点燃雾之炎后重新看到的世界那么端丽多姿。
为了这份光明和力量,她甘愿与恶魔做交易。
恶魔还未索取代价,她就已经知晓了代价,而这份代价将会伴随终生,不断支付。
她以自己的良知换取力量,用他人的生命换取自由。
如果现在她就死在这里,那么她也没有怨言,但是,站在旁边的人仍然尝试着拉住她,不让她往下坠落。
赤井秀一弯下腰捡起那两枚指环,放到小野玲掌心。
“别再回想,好好休息。”
快走出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野玲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走回去,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
小野玲抓住对方的衣袖,轻声说“别走,让我让我能听得更清楚一点。”
赤井秀一问“你要听什么”
小野玲犹豫着靠近,发现对方没有推开她,就慢慢地把耳朵贴到了赤井秀一心口。
不用回答,赤井秀一就知道了答案。
怜悯与惋惜取代了之前的遗憾,他知道很多卧底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难以度过心里的那一关,更何况是根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所以他无法去斥责。
他刚刚仿佛看到了即将破碎的瓷器,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完全崩裂。
命运对小野玲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如果她真的选择作恶,事情反而会变得非常简单,正是她心中向善趋光的那一部分在折磨她,令她因本心与现实的冲突而痛苦。
他太高估小野玲的精神承受能力,所以才会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她早已到达极限。
至少他希望她能活下去,人不应该因为一次善行而走向毁灭,他眼见她坠落,怎么可能不伸出手。
赤井秀一叹息着伸手将对方揽进怀里,好让她能姿势舒服一些。
片刻之后,他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为什么活着会这么难为什么人必须杀人才能活下去”
赤井秀一回答“这就是我们必须摧毁组织的原因。”
没有人必须以杀人来生存,这从来就不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说出判断,其他人动手杀人,和,自己亲手杀人,看到人死在眼前,那种冲击感是不一样的。
任何一个在正常法治社会长大、有良好道德观念的人都会因此产生巨大的精神冲击。
玲妹之前一直都能自我辩解“我没有办法,我是被迫的”来安抚自己的精神,但效果也越来越差,所以才会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现在自己动手了,那就是两码事了,她不能再说自己是无辜的,认识到自己也成了杀人犯后,心态一下子就炸了,冲动之下觉得死了得了。
但这时候没死成,那之后心态重塑就又会不一样了,会更不愿意死,幻术切人更利索了
类比一下就是你们玩过古墓丽影游戏吗是暗影吧一开始劳拉杀了一头鹿来吃都泪流满面,到了后期一箭一个敌人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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