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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装得满满的都是银子的袋子就这样被放在了全家人面前。
除了虞怜, 其他人颇有些目瞪口呆。
倒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从前万两银票揣在怀里也不过尔尔,可是如今一袋子零碎的银子放在自己面前, 发出叮当响的悦耳声音,却有一种奇怪的激动感。
虞怜伸手将袋子抽绳抽掉, 打开后把里面的银子往桌上一倒,发出呼啦啦的银子声音。
双胞胎没忍住把小手伸过去接着不停往下倒的银子, 大小不一的碎银块、或成串或零散的铜板落在他们稚嫩的掌心上, 再经由指缝落到桌上,两人兴奋得脸都红了, 不停小声惊呼“银子,银子,好多银子哇”
华多哪怕先前已经数过这些银子了,这会儿的激动没比孩子们好, 颤着声儿说“才几天就挣了这么多银子, 比我一辈子见过的钱都多”
虞怜笑了声问“数过了”
“是七百九十五两百七十八文我数过很多遍了,一个铜板都不会错”
孩子们发出哇的惊呼声,却不是嫌多, 而是嫌少。过往在侯府里总是看大人拿银票和大锭银子这种大面额的, 在他们小小的脑袋里下意识觉得这么大一堆的银两应当数额很大, 没想到才不足八百两。
虞怜笑着摸摸他们的脑袋,解释说“因为这有的是铜板有的是碎银子,这些面额小, 看起来是多, 加起来却不如银票或元宝大额。”
虞怜心里挺满意的,早先她给自己有过预估,目标大概是在腊八前能卖个五百两就算不错了, 先前包括盘山还有材料、工坊工人的成本加上盘铺子的成本一应都能一举挣回来了。
现在比预估的额外多挣了快百两,等后天腊八节过后还能继续开张做过年的这趟生意,到时候因着腊八节售货这批名声打出去了,过年还用愁生意
加起来一算,过年那波便是纯纯的利润了。
“店铺里的货都卖完了”
华多下巴一昂,“卖光了,关店时还有人跑过来说要买,我说没货了,等后日再说。”
地窖里还存着一半的存货,虞怜想着虽眼下入冬,水果罐头是做不成了,倒是可以多做一些肉类罐头,上回那一窝野猪肉全做成了腊肉,这不是现成的
河里逐渐结了冰,村里人说要去凿冰捉鱼,试试鱼肉罐头
她琢磨着这些,突然想起如果有辣椒就好了,做成麻辣鱼头罐,那得多好吃啊,想到这里,嘴里也分泌了津液。
竹影琢磨着说道“那富商李夫人有点不寻常,殷勤过头了”自古商人多狡诈,就算人品正直之辈,也断不可能做亏本之事,她收了胭脂,帮着做了回宣传已经是办完事了,为何又特意派管家来送礼
竹影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哪怕不是搞商业那套的也不玩阴谋军师流,但看多了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虞怜笑着摇摇头,“随她去,我们受着便是,她不说我们便当不知,若真有事总会找来的。”
竹影佩服地点头,少夫人才是大将之风。丝毫不知道,自己个儿对他家少夫人的滤镜已经比家里的院墙还厚了逮着一点就大夸特夸,这点刚收到竹影信件的华极有很深的体会。
他派过去的下属已经成了少夫人吹,以往第一二封信件还算克制,少夫人的篇章只写了一半,最新这回,写了分二全是吹他家少夫人的。
男人看完信,疲乏冷意的眉眼染上笑意,心情久违地感觉到松快许多。
自接到竹影信件的第一回,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开始期待起收到那边的信件,每一次看完信,他的心情都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温情之意,这种暖流让他布满仇恨和志向的内心能够获得短暂的平静与放松,就好像一个不停奔跑遍体鳞伤的人,浑身的伤口在一瞬间得到治愈,一股舒适的暖流从心上涌向四肢百骸,让他久违地温暖放松。
又是一次,将信件粗略看过一遍后,再仔细逐字逐句地从头到尾精读一遍,竹影一如既往地啰嗦,这次也不知是为何,变本加厉写满了页纸,华极也不嫌冗长啰嗦,慢慢看完了。
脑海里缓缓地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身影轮廓。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嫁衣,双眸盈泪却也满含坚毅,义无反顾踏入了那个破碎的东元侯府;她行事果决舍下富贵荣华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京城;她拎着年幼的双胞胎幼弟教训,含着长嫂的谆谆教诲与戏谑;她挽着年迈祖母的手臂撒娇哄她开心;她不着痕迹引导颓丧的爹振作起来;她操持家里的生计,赚钱时候的意气与狡黠
还有竹影曾在信中多次提过,少夫人常常在夜晚之时,趴在房里的桌案上,对月思君。
原话是“少夫人趴在窗台上发呆好久,应是又想您了。”
“少夫人当真是爱极了您。”
“少夫人对两位小少爷和小姐也爱屋及乌,待他们极好,给他们请夫子授课,还叫我当他们武艺师父”
思及此,男人眉眼微垂,耳尖泛上红意,嗓子微微发痒,他不禁咳嗽两声。
门外的下属担心问“主子”
他回了声无事。门外下属暗暗吐槽“竹影这小子肯定又罗里吧嗦写了一大堆,主子收到信都看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那家伙的话只看两成就算多了,旁的都是废话”
华极将信纸摊开,准备折好放进匣子里,他有个专门收置家书的信匣里,上着锁。为了大业,他时常东奔西跑,往往要隔上许久才能收到一次信件,但每一次信他都放在这个匣子里随身携带,有时心情乏了,便拿出来看一看,心情能缓解上很多。
但折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目光一凝,注意到第张信纸的背面原来还写了一段话,应是信纸不够写了,竹影那小子便只好写在背后。
背后这段是告状来的,写的是“主子,您要当心了,汝阳侯府嫡幼子李襄那小子还是贼心不死,又是寄信又是送东西的讨少夫人欢心呢,幸而少夫人对您痴情一片,没有丝毫动摇,但是那小子不可不防啊”
他看信时浅浅上翘的唇角缓缓压下,隽秀眉心起了褶子,星眸盯着那几行字好一会儿,像是要把薄薄的纸张穿透了。
门外下属敲了门,说幕僚来见,他回神将信收进匣子里上了锁。
眉心却不曾松开。
他在在意。
非常在意。
“主子,现在朝廷内忧外患,新旧两党、贵妃皇后两派趁着皇后生子贵妃有孕斗法争权夺利乱成一团,外有胡人辽人等关外部族虎视眈眈,偏偏那皇帝小儿自视甚高,全然没有当回事,还在哄着女人玩,不如我们趁机”
男人微微摇头,“时机未到,等。”
他记得前世死后,魂魄漂泊了几年,接下来两年,天灾四起,南有旱灾,北有洪灾、蝗虫,庄稼欠收,百姓流离失所者众,京都附近甚至闹了两次地动,死伤无数,再加上朝廷贪官污吏太多,皇后贵妃任人唯亲,派去赈灾救民的全是贪官,赈灾银粮能到百姓手上的少之又少,后来又因赈灾多了国库空虚,不得不从没有灾情的地方增加赋税,进一步增加了百姓的负担,让整个天下都处于一种民不聊生的混乱状态。
边关的胡人辽人趁机联合诸多小部落攻进中原,那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现在不过是小打小闹。
又是天灾又是战乱,很快就有诸多起义大军。
最后结果如何他没看到,因为他再度醒来时,又回到了父子被擒入狱的那晚,那时回来得太晚了,他只来得及吩咐暗部属下撤离隐蔽,其余的一概来不及安排,就在皇宫外和父亲一起被下了大牢。
但他从回来那一刻起,就在计划着未来的那两年。
只有在最乱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复仇。
虞怜将银子和家人一人分了一堆,各自数好再叠加,数目没错,她数出五百两银子收起来,纯当是支出去的成本收回来了,余下的才是利润。
她把剩下的将近百两,数出二百两留着做下次生意的本钱,剩余的分了五十两给陈氏。
陈氏愣了愣“给娘给娘做什么”
虞怜笑道“您贡献可大了,那些包装的绣花是您设计的,也是您带着村里姑娘,教导她们绣花,才能绣出这么好看的包装啊。再者说,这次罐头能卖出去头号功臣非您莫属,若不是您和李夫人有交情,送礼上门,让她帮忙,这罐头还无人问津呢。”
陈氏脸色微红,哪有儿媳说的这样好。但是虞怜这样一说,她又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很有用,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她真的有这样厉害
一直习惯依赖别人的陈氏心里头起了一点小小的火苗,热乎乎的,很有力量。
紧接着虞怜又分给了公爹、祖母各十两、梅姨娘五两、竹影和华多也各自十两,余下的几百个铜板就全给了个孩子,喜得个孩子扑到铜板上面蹭脸颊,高兴够了,就开始数铜板分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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