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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呢”温庭阳难得脸带肃然,呵斥似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还挺吓人的,至少温庭晚就给他唬住了,憋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见她住嘴了,温庭阳先发制人,“姐姐怎么老是惦记着这种事儿,是不是想先定下来”
他可是知道的,温家和张家先前就说好了,若温庭晚与张泽旭长大了互相能看得上,就直接定亲。按说这会儿两人都快十五了,温庭晚及笄礼已经在准备,应该是得定下来了才对。
不过就温博然那视女如命的样子,估摸着是有些难度的。
温庭阳心里默默地给两人点了蜡,要想成事儿,至少得等到温庭晚十八岁。定亲后还要过礼,拖到二十成婚,相处一段时日,晚一些生子,能最大限度保护温庭晚。温博然也是从后世穿越而来,是以他认为好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孩子。
当然,这样的方式不一定会让大家接受,不过作为一个老父亲,尤其是温博然从女儿出生后就展现出来,不畏惧被人所知的偏爱,也让他的行为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张柏邧还年轻,覃氏也是个开明的人,接触的时间长了,他们对这些事情耳濡目染有所了解。认真计较起来,他们对温庭晚跟自己的孩子是差不多的,当然不会介意。
“胡说八道”温庭晚原本就是想来看看弟弟,没想到被他反咬一口,瞬间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去找娘说说,接下来可是要借着我的名头往京城贾家,给玉儿送礼去的,到时候不给你捎带了”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温庭阳深深舒了口气,总算是把姐姐打发,再让温庭晚继续待下去,他肯定得露馅。
想到姐姐刚刚提及的送礼一事,温庭阳坐到书桌前,提笔准备给林黛玉写一封信。按照正常时间推算,这会儿应该已经抵达京城了,第一封信,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下笔,尤其自己内里已经换了个芯儿,如此说法却也并不准确,但温庭阳的确不是温庭阳了。
他拿起笔练了会儿字,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才开始下笔。只是,好半晌过去了,纸张浪费许多,终究是写不完一封信。每每落笔都觉得自己无法将内心深处的复杂心情表述清楚,写了几句就觉得自己的措辞有问题,纠结不已。
原来的他分明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跟林黛玉的信件来往时的习惯是如今多了那么一生经历的他没办法模仿的。
温庭阳叹了一口气,将笔扔进笔洗里,背靠在椅子上发呆。
秋实端着鸡汤面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少爷正盯着书架愣愣出神,神态是从前从未见的怔然,将面放在桌上,过去帮着收拾一地狼藉。成团的纸张堆了书桌的一角,不少顺着掉落到地上,蔓延开来,他一边捡着,一边帮着将笔墨归位。
往日里温庭阳稍微有些强迫症,什么都得放得整整齐齐才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秋实暗暗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家少爷真的是遭遇了很大的打击。
他记得今日在衙门里出来的时候少爷红红的眼眶,俨然是哭过一场。只是他虽跟着一起去了,却只是守在门外,跟观止哥一起聊了会儿,并没有听到老爷跟少爷的对话。后来回来见温庭阳情绪不太对,也没敢多问。
“少爷,先别忙活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秋实将笔洗干净了挂起来,见温庭阳还是不动弹,催了他两句,“早上就吃得不多,这会儿也该饿了,晌午歇过觉还得去跟武先生跑马呢,可不能饿着肚子去,该肚子疼了。”
温庭阳只是让春实去跟刘先生请假,并没有说下午的武课也不去,所以秋实默认他是记得自己下午还有课程的,催促了两句之后,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因为温庭阳身边的人不多,他们四个小厮各有各管的事儿,平时并不会一直守着温庭阳。这会儿屋子里也就秋实一个人,倒是让温庭阳觉得还挺自在的。
“你让春实去给我请个假,我今日什么课都不上。”温庭阳说着,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面条。分明并不是狼吞虎咽的样子,但是比之平日要更为快些,让边上的秋实都惊呆了,什么时候能见着这样的少爷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的,少爷。”甚至都没敢问为什么,直接出去找春实,慌慌张张的样子让温庭阳见了都忍不住发笑。
他并非有意逃课,只是早上刘先生的课程没去,下午跟武先生也只是学习骑射而已,歇一天并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他如今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混乱,下午得抽空逛一逛这府邸,熟悉环境,也算是给自己换换心情,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以他如今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情况,想要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除了科考出仕没有其他路子。皇权时代,推翻帝制带领国民走向和平自由的时代显然只是做梦的时候想想,经历还算是丰富的温庭阳从未想过,他志向不高,能护住自己的家人,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刚刚跟他爹谈话时很明显能听得出他对自己的规划,必然是如同温博然这样科举入仕,末流而起。想来以他爹如今的发展势头,未来能给他不小的助力。原先温庭阳也一直按着这个路子在往前走,现在他倒是想自己做主,无奈即使多了那么些记忆,也觉得这是最合适的路子,勉强算是思想同步了吧。
出门的时候秋实还没回来,他习惯性端起碗准备收拾干净,只是很快就放下了。这样一个时代,他的行为举止都要格外注意些,若是太过明显的差异,恐怕不是好事情。
温博然是镇江府最高长官,又带着家眷同来,一家三代人同居,分给他的地方很大。到了之后温博然也没客气,三进的区域稍微修一些墙体,或是种些四季长春的树木隔开,硬生生给隔成了好几处院落。主屋只有三间正房,温博然自己占了俩,堂屋后头是会客用的小房间,左边是他跟李香香的起居室,右边是书房,两边的厢房各三间房子,住着温庭陌和温庭晚。
温鸿敏与李清雯占了第二大的院子,隔出来一小块地方改成书房,正好跟刘先生的院子连在了一处,而温庭阳自己占了个小院子。
温庭阳慢悠悠走着,午后的阳光并不猛烈,他眯了眯眼,只觉得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春日已至,微风拂面,家里的花花草草经过花匠的打理,剪去了冬日的颓势,但秃秃的并不那么好看,不过相信只要再过些时日就能展露风姿。
去岁他娘似乎是办过赏花宴,来的人可不少,夸赞的话他至今仍然记得。
想到李香香,他想起上辈子的妈妈。其实到后来温庭阳长大了,经事多了也就想开了。在他开始周游的第二年已经跟母亲和解,到各处游玩的时候还会给她和异父的弟弟寄些礼物去,在送走了她之后,也跟弟弟保持着联系。
他在西北定居,弟弟还带着孩子去探望过他。
慢慢走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这辈子的李香香对自己的百般呵护,从出生到现在,不能说是最好,但无微不至,显然已经做到了她能做的最好的程度。温庭阳努力忘却上辈子的一切,让自己重新回归到如今的身份来,不想叫过去的那些影响了接下来的生活。
走了一圈又一圈,家里的人得了消息,都出来偷偷看了他,知道温庭阳今天一整日的课都请了假,这会儿绕着宅子不停逛着,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温博然显然也猜到大家会关注,特意让观言去跟各处提醒,不叫他们打扰了温庭阳。
直到夕阳西下,温庭阳才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就看到了有些丰盛过了头的晚饭摆在桌子上,盆盆碟碟堆在一起,几乎占满了整个桌子。
温庭阳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饿极了。
“这是老夫人让人送来的,这是夫人,这是姑娘,小少爷也给您匀了碗蛋羹,还加了您喜欢吃的瑶柱丝儿,味道很是鲜美。”夏实见温庭阳坐下来了,马上给他摆碗筷,“老爷让准备了药浴,等会儿吃完歇歇,泡个澡早些休息。” 明日可不能请假了。
最后这句话他没说,但夏实知道自家少爷会懂的。里头正在收拾衣裳的冬实咧着嘴偷笑被他对面的春实发现,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等舒舒服服吃了一顿饭,消食后泡了澡,温庭阳难得没有看书,而是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真丝的床品很是舒服,春日的夜里还有些凉意,他盖着蚕丝薄被,温度是正正好。温庭阳将手枕在脑后,望着顶上的床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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