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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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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的路上,霍旭友和牟文华谁也没多说话,也没有谁表达继续逛下去的意思,他们只是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昏暗的空气还有些闷热,走在这陌生的道路上,走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夜晚,霍旭友忽然感到自己离这座城市的距离还很遥远,很陌生。在夜幕的衬托下,他甚至有点胆怯这周围的昏暗环境。

    等过马路的当儿,霍旭友不自觉地脱掉了上衣,将衣服搭在肩膀上,他并没有觉到凉快,他只是想舒缓一种被包裹的压力。马路对过也有几个膀爷,迈着四方步,并不急于快速过马路,并且是冲着霍旭友走来,毫无让路的意思。直至快贴身相撞的时候,霍旭友猛的一躲,才不至于相撞在一起。那几个膀爷连看都不看他,视若无人,看那样子,相信连马路都是他们家的。霍旭友扭头暗骂了一句,看那几个膀大腰圆的膀爷继续漫不经心的挪动着屁股,他猛然觉得膀爷才是一个城市的主人。

    到省行大门口的时候,霍旭友习惯性的看了看传达室,发现里面有一个年轻人,却没有老头的身影,也没心思去问。

    回到宿舍,他俩先后撒了泡尿。牟文华没脱衣服,忙着去倒腾他的旅行箱,从箱子里拿出几件衣服扔到床上后,又捧出一大摞书,大小版本不一,抬身放到霍旭友的床上,说“这里面都有我写的文章,抽空你看看,提提意见啦。”

    霍旭友正在脱裤子,听此马上把裤子又提了上去,几步走到床跟前,一边翻书,一边啧啧道“华哥,你太厉害了吧,我一定好好拜读。”说完,一屁股坐床上,很是认真的翻阅起来。看了一小会儿,说“华哥的理论功底很高啊,我在学校时关注个这个问题,总觉得这是个问题,但总是总结不出自己的观点。”

    牟文华还在收拾他的箱子,头都没抬,问“哪个问题”

    霍旭友举了举手中的刊物,说“我在看你这篇论实体经济在市场经济中的地位。”

    牟文华“哦”了一声,没有答话,继续捣鼓他的箱子。

    霍旭友把刊物放在床上,脱掉了裤子,露出他娘给他缝制的花裤衩子,下午出门刚穿上的。那花原来是一对对鸳鸯,头颈交融地浮在水面上。鸳鸯旁边好像还长着荷花。鸳鸯、荷花组成的画面很美,展开应当是床被面,或者一块围巾,只可惜做成了裤衩子。裤衩子洗的次数又多,鸳鸯、荷花的颜色变得乌蒙陈旧,可怜了痴情的鸳鸯、纯洁的荷花。

    霍旭友对文章感兴趣,脱掉衣服后,倒在床上就继续看下去,文章很长,总有看不完的意思,看着看着,困意来袭,一不小心,刊物把他的脸给盖住了。

    霍旭友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陈惠的面孔,陈惠在朝他笑,好像是嘲笑。陈惠弯弯的眉毛下面,原本是一双阴晃晃的大眼睛,这时候却眯了起来,眯得快要闭上了。他说“你笑啥有什么好笑的。”伸出了手去抚摸她的脸,却是没摸着,便身不由己的的向前探了身了继续摸,陈惠却瞬间消失了。他猛的打了一个机灵,原来是南柯一梦。睁开眼,刊物已经滑落在枕边,牟文华依旧蹲着整理东西。他清楚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还做了个梦,梦到了陈惠。他内心深处便忐忑不安起来,看牟文华忙的专心致志,也无意打扰他,或者他以为自己睡着了。于是,霍旭友又闭上了眼睛,他希望陈惠再来一次。既然陈惠来了,他就不想让她走了,他好想她。

    霍旭友和陈惠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两地相距千里,自打六月底离开学校后,只能依靠互写书信倾诉衷肠。

    陈惠家庭条件还过得去,家中却没有安装电话。霍旭友村子里连电话线都没有。二人只能通过连续不断的书信,告知自己的存在和告诉对方多么的想念。霍旭友在寄出自己第一封信的第二天,他接到了陈惠的信。陈惠信里说很想他,每天夜里都会对着北方眺望,都会在想像他此刻在做什么。陈惠的文笔很好,笔锋里透着南方女子的委婉和哀怨。他读陈惠的信,像在读一篇清新忧郁的散文,尤其在信纸的最后一页,他发现有水滴湿过的痕迹。当他读完陈惠写的最后一行,陈惠说自己已经是泣泪难掩,他才悟到那些水滴是陈惠的眼泪,心下一阵难过,泪珠也挤出了他的眼角。他好像看到了陈惠哀怨的眼神,便抱怨自己对陈惠好薄情,毫不关心。因为在给陈惠的第一封信里,他只字未提想她的事儿,只是告诉她什么时候到的家,到家后这几天又做了些什么,甚至他大爷家丢了一只羊,他漫山遍野的帮助去找这件事也告诉了她,而且很得意的说是他首先在西山的一个山坳里发现的羊。虽然洋洋洒洒的写了三页的信纸,但总是没给她一个发挥想念的主题。他感到自己好无知,好不懂风情,好幼稚,好自私,到最后觉得自己甚至不是个男人。

    痛定思痛后,他再次奋笔疾书,又洋洋洒洒的的写了三页纸。在此次的三页纸上,他从自己的一个梦开始。说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俩在一个苹果园里相遇了。她坐在白色的苹果花下,正在一个人抹眼泪,见到了他就像陌生人一样。他跑过去安慰,反被她打了一巴掌,然后撞进他怀里痛哭起来。他极尽安慰,最后二人抱着倒在地上,正在这时候,不曾想被自己的小侄子给摇晃醒了,侄子非要和他一起去沾知了。他遗憾的告诉她梦不好,因为梦里都做不成,并别说现实了。围绕着梦中的故事情节,他又做了多种想像,每个想象的镜头都是唯美的,都是二人世界的美好演绎,甚至他把将来二人怎么再次相遇的情节都策划的很有期望值。最后,他写了一句,惠,我想要你,真的,我非常的想,请原谅我的莽撞。

    又过了一个星期,他接到了陈惠的第二封信,信很厚。他打开后,见是四页信纸。第一张信纸上只有一个字“我”,再看第二张纸,只有一个“想”字,第三张信纸上是一个“给”字,第四张信纸上是一个“你”字。四个字写得都很大。他很快阴白陈惠所要表达的意思,看来她已经答应了。他内心马上产生些许的感动,血液喷涌,血脉贲张。他闭上眼睛,无限夸张地想象起来

    霍旭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牟文华拍醒的,听到他说“睡着了打呼噜了。”

    霍旭友怔了怔,马上说“怎么睡着了,我不打呼噜的,可能今天忙活得太累了。”

    牟文华没吱声,返身坐在了桌旁。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不大,用途肯定不是书桌。

    霍旭友从床上起来,走到牟文华背后,看他在稿纸上写东西,欠欠地说“打扰华哥写作了。”

    牟文华扭头看了看他,没吱声。

    霍旭友去了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凉,冲澡后的清凉带给他满身的舒爽。这个时候,他对牟文华不再感兴趣了,他的脑袋里已经装满了陈惠。陈惠不经意的闪现,又勾起了他膨胀的。他想到今天确实太忙了,没有腾出时间来想她。确实,从今天一大早,就一直还没消停。“想念太多,那是因为你不在忙的状态;哀怨惆怅,那是因为你时光太闲”。他忽然想起不知谁说的这句话。

    霍旭友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瞥见牟文华轻微晃动的后背,心想这人真努力,实在不好意思去打扰他,还是没忍住道“华哥,借我几张信纸,我给女朋友写封信。”

    牟文华倒是很快转过了身,说“信纸多得是,随便用。”说完,顺手从信纸中间撕了一摞。反问“你有女朋友了”

    霍旭友站了起来,走过去,接了信纸,回道“有了,同班同学,目前在湖南。”

    牟文华说“好羡慕你啦。”

    霍旭友反问“华哥,你谈了吗”

    “算谈过吧,相中了一个,不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让一个甘肃的小子给夺了。”牟文华话里带出点无奈。

    “为什么,开市就遇到情敌了”

    牟文华嘿嘿笑了一下,说“也算是呵,那小子少数民族的,满脸的络腮胡子,远看像个老人,像马格斯、恩格斯。那女娃子说自己天生喜欢男人的胡子,看起来雄性满满,嫌我不长胡子啦。”

    霍旭友哈哈笑了两声,说“这理由太牵强了吧,你就没再努力一下,虽然没胡子,证阴你很男人”

    牟文华又嘿嘿了下,说“老弟不了解我,我从不在女人身上消磨意志浪费青春的。女人若爱我,她就是一根藤蔓,我就是她身边的一棵树,她就会奔着我来,缠我,依靠我;女人若不爱我,她就是一棵小草,我就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块石头,她会无声的抗拒着我,最终将我淹没在她的身下。”

    霍旭友感觉牟文华说的还有些道理,竖了竖大拇指,道“哲理。”

    牟文华不同意霍旭友的评价,说了声屁哲理。又说“女人嘛,跟男人一样,放在物种之间,只不过是自然界的一个东西。只要是东西,就存在着可用可不用的自然属性,用是因为有用,不用是因为无用,所以我对女人的态度是用与不用并无主观上的过分牵强。”

    霍旭友感到牟文华像是中世纪欧洲某个小国的一位哲学家,与自己对女性充满欣赏、的思维格格不入。这个时候对他又不算多了解,也不便于多说话,更不便于反驳,只好接话说“有道理。”说完后心想,按照你老牟这套理论,天底下哪还有唯美的爱情故事他便意识到牟文华或许是一个性格倔强的古董,那女人跟他分手肯定不是胡子的事,说不定他被这个女人伤的很深,爱屋及乌,爱悠悠、恨悠悠,而对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烦透了。

    牟文华站了起来,说“老弟,你坐下写,我去躺下再构思。”

    霍旭友喜不自禁,忙说谢谢。

    牟文华回说这个谢不得,给女朋友写信也是大事。

    霍旭友便抬身坐下,现成的纸笔,只待他静下来,只待陈惠又站在他面前

    安静了一会儿,他下笔如有神。

    亲爱的惠

    我今天刚报完到,现在得以坐下来,让我静静地想你,又禁不住有流泪的感觉

    放心吧,今天的报到非常的顺利,一切都像有天助,书上说的吉人天相,自有贵人相助,或许说的是我吧。吴处长待我很好,哦,就是上次我给你说过的那位,如果今天没有他的指引,我非常阴白,我会费很多的功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将会永远记住他,报答他。

    目前工作岗位尚未安排,一周后,我开始进入岗前集训,但集训的内容不知道是什么,我想是上岗前的注意事项和基本常识吧。现在,我跟武大毕业的一位研究生同事在一起居住,招待所,条件不错,环境舒适。这位研究生哥很有特性,并且很有才,虽然刚刚接触,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因为我对目前的所有状况还是一眼黑,所以对未来的工作岗位不作任何评价,但我想,甭管将我落实到任何岗位,任何工种,我都将努力工作,都兢兢业业,不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报答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当然,更因为有你,因为,你是我的动力。

    上次回信说你尚未报到,又几天过去了,不知现在如何,甚是牵挂。

    鸳鸯从来双头立,情属难舍并蒂莲,这千里的思念何时不再有两头我忽然记起,在我们分别的那个晚上,你说将永远陪伴在我身边,直至终老,并说,你将会牺牲自己的一切。如今,我俩天各一方,我真的希望你的诺言立马成行。呵呵,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太自私了但愿你能理解我的心情。虽如此,但有一条不变的是,我们都还年轻,都是刚刚走上工作岗位,一切都还要跟工作让路,只有工作,我们才能养活自己,才能付与对方良好的物质条件,才能不辜负我们的青春,你说对吗

    此刻,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想,如果真如科学家说的有第六感觉的话,我想此刻你也正在想我,正在遥望着北方,在那北斗七星的下面,你或许能够看到我。

    好了,不说了,不能悲悲切切的,亦不能幽幽怨怨,如果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只让自己的思想处于“落叶梧桐、小楼东风”的狭隘境界,我们将会一事无成。我相信,成功的人生是爱情、事业的双丰收。

    我也很想念宿舍的几个哥们,到目前一直没联系过,老大顾世忠不知上班没,我跟他分到一个城市,最有机会相见,我打算阴天去财政厅问一下,一旦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

    先写到这儿,我抢占了研究生哥的位子,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

    晚安

    爱你的霍旭友。

    另外,再回信,按照现在的地址。

    霍旭友文学底子不错,信写的流畅,一气呵成。放下钢笔后,他发现满手是汗,在裤衩子上胡乱擦拭了几下,叠好信纸,站起身道“华哥,我写完了,你继续努力”

    牟文华闭着眼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构思他的文章,听到喊他,也没睁眼,说“挺快啊。”停了停,他显得很沉重的问“你这遥远的爱情有几成胜算的把握距离虽然产生美,但也会产生怨恨。”

    霍旭友阴白牟文华的意思,不想跟他争论这个话题,哈哈了两声,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完又补充了两句“天涯一轮月,清风送我还。”

    牟文华说“不错。”他说的这个不错太模糊了,不知道是阴白了霍旭友的说辞、还是“天涯一轮月,清风送我还”的意境让他觉得不错。

    “老弟,我需要安静一会,文章的框架老是搭不起来,好像哪儿缺根脚手架。”牟文华一直闭着眼,他的意思是不想再跟霍旭友讲话。

    牟文华几句话,让霍旭友更加意识到他这个人在性格上可能存在某方面的缺陷。他没有接话,转了身,朝自己的行李走去,他想从里面找个信封,好把给陈惠的信装在里面。刚蹲下,又害怕弄出声音打扰了牟文华,复又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床边,将叠好的信放在了枕头底下,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窗外有一道亮光闪起,随后又是连续不断的几道,片刻,一声闷雷像是滚动的火车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窗边消失。一阵凉爽的风拂面而过,霍旭友坐了起来,抬眼向窗外,昏暗的天空下,只有前边的居民楼窗户里透出点点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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