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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滚”远了,房门却开着。
顾晋诚脑海中留存小马荒诞不经的话,双眉拧着,站定不动。
冰山似的凤眸不知道是在看门还是看门里的动静。
良久,顾晋诚踏步往里。
房间内昏暗,窗帘拉得无比严实,可见的确是不想听雷声见闪电。
经过沙发,被子堆在沙发一端。
的确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柔软的大床上,顾文越侧身窝在被子里,隐约听见门口的说话声以及脚步声,以为是小马。
他未睁开双眸,含含糊糊地问“怎么了”
语气沙哑,十足十的懒劲儿,甚至隐约有些娇气。
顾晋诚走到床侧的位置,居高临下地注视凌乱的大床,以及头发微乱的年轻人。
同龄人,可顾文越比他看上去年轻太多。
此时,顾文越感觉有些热,手臂往被子外伸出来,白皙的胳膊压在深蓝色的被罩上,雪白的肩头骨骼纤细精致,像是雪白柔软的绒花绽放在墨蓝的天幕下,又或者是幽蓝的大海上一道一道雪白的浮沫温柔地荡漾。
顾晋诚的黑眸里印入蓝底白胳膊的一幕,不由得皱起浓眉,插在西装裤中的双手不自然地动了动。
似乎有种要去把他的胳膊、肩膀塞进被子的古怪冲动。
顾晋诚喉结微滚,沉声道“是我。”
顾文越这才有点反应,稍稍意外顾晋诚进房间,但也懒得多想,他还没睡醒一点都不想动,依旧是闭着眼“大哥早。”
顾晋诚见他毫无反应,不禁挑眉。
环顾这间房间,他一眼看到拉丝玻璃门另一边的书桌上隐隐约约有一盆什么植物
应当是水仙,还没开花,冒出尖尖细细的嫩芽,跟毛笔似的直直地戳在圆洗里,倒是很相宜。
顾晋诚收回视线,看床上这人似乎没骨头一样,轻咳一声,问道“怎么不让文隽陪你”
顾文越听见这话,到反应话中的意思,花了整整一分半。
他朦胧迷糊地回答“小堂弟要做作业,我九点半得得睡觉。”
顾晋诚挑起一侧的剑眉。
九点半睡觉,第二天十点起,下午还要午觉
顾晋诚没声音,顾文越也就没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顾晋诚本来想说点什么,看他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懒猫模样,自然是不必多说。
“你继续睡吧。”
“唔晚安。”顾文越昏昏沉沉,嘴里胡说八道都不知,抱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偏偏动静颇大地侧身,肩膀后背全露在被子外。
白生生的一大片,明晃晃地扎眼。
顾晋诚猛的转身,阴云照顶地往外快步走出去。
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什么声音,完全不影响顾文越继续酣睡。
毕竟是顾崇生病住院,顾文越九点就起床,先给张管家打电话,询问得知顾崇好转后,说吃过早饭就去看他。
隔着电话,顾文越听见顾崇的声音,放心下来。
到餐厅入座后,顾文越才听小马说,原来早上顾晋诚去过他的房间。
他揉着眉心有些想不起来,可看小马战战兢兢的模样,疑惑不已“你怎么了”
小马摆摆手“二少爷,以后还是别喊我。大少爷早上的脸色您是没看到,怪瘆得慌。”
“哈哈。”顾文越实在是叫他的滑稽表情弄得忍不住发笑,“那一会儿我见了张管家,叫他给你补一个什么心理补偿的钱。”
“谢谢二少爷有心,倒也不用。”小马就是觉得大少爷当时的表情非常迫人,真有杀人灭口那意思。
他摇摇头,失魂落魄地去忙。
顾文越没忘记这件事,去医院见到张管家,就将这事告诉他。
张管家点点头“那我安排给小马一个红包。”
顾文越笑着坐在病床边,整理整理顾崇的被子“大哥面色太冷了,家里佣人这么熟悉他,还怕他呢。”
顾崇精神不错,吃过早饭后一直惦记养子过来。
现在人在眼前还说些俏皮话逗他开心,他自然是高兴“你跟他多说说热乎的话,他就不冷了。晋诚是个事业心重的孩子,就是一些人情冷暖的事情他不太懂。”
顾文越想
哪有顾晋诚这等人不懂的人情冷暖
他只是不想对一般人懂而已。
到傍晚,顾晋诚和顾文隽先后抵达医院。
一家四口在医院病房里吃了顿简单但温馨的晚餐。
顾文越总觉得顾晋诚似乎在有意回避他。
可他干什么了
他昨天不还深明大义的不要股权,以证自己的“清白”,现在顾晋诚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算了,顾文越懒得细究,同顾文隽陪着顾崇,说说笑笑,也挺快乐。
顾晋诚就不同,一个人坐在一旁,大部分时候都在沉默地听,像是一尊冷冰冰的石膏像。
既不准备融入他们,甚至都一副你们说你们的、别吵我的无情冷酷状态。
只有最年长的顾崇发现,儿子的眼神似乎总是不经意地看向养子
出什么事情了
看样子也不像是私下争执。
那是为何
当晚,顾文越主动请缨,要求在医院陪护顾崇,让顾晋诚回去休息。
倒也相安无事。
隔天,顾文越起床后,正要进顾崇的病房,就听见里面有女性说话的声音。
他问门外的保镖“谁来了”
“二少爷,是三少爷的母亲,杨小姐。”
顾文越稍稍转念一想,小堂弟的母亲就是顾崇的弟媳妇
不称呼顾太太,称呼杨小姐,显然是现在脱离顾家,不以亡夫家为依靠的意思。
倒是个新派的女士。
也就是个称呼,顾文越的好感倍增。
敲门进去后,病床边沙发椅子上的女士扭头,穿着呢子质地的宝石蓝套装,圆领外套搭配收腰的长裙,戴一堆小小的钻石耳钉,长卷发披在肩后,眉宇间与顾文隽有三分相似,但人非常年轻,完全看不出是个十七岁少年的母亲。
这是杨梓芳,杨小姐。
杨梓芳眸光带着欣赏,笑着打招呼“这是文越吧好多年没见了。文越你来,你爸爸一直夸你呢。”
她丈夫过世后,长年旅居国外,回国少,见顾家的人比顾文隽还少。
顾文越踏步上前,笑眯眯地说“杨小姐好。”
“哎哟,好呀好呀。”杨小姐听到这个称呼格外开心,细细的弯眉毛都在跳,拉着他坐在床边,“我这几天在网上都看到你了,越来越出名了。”
顾崇油然而生的骄傲,忍不住夸赞“这几天一直陪我这个老头子。昨天也陪了大半天到晚上睡在这里。”
“好孩子。”杨梓芳对顾文越的印象不深刻,她是个很忙碌的女士,前半生为父母家庭、丈夫孩子,等丈夫意外过世,她得忙着张罗自己的日子,并不太管旁人家里的事情。
再者,她也分明,若是顾崇都管不了的家事,那外人不必插手。
她想起一件事,从包里取出名片,“我的公司做了海外的珠宝品牌,文越,你有兴趣给我当代言人吗”
“嗯”顾文越倒是没想到,跑医院来都逃不开工作
他客气地接过名片,“谢谢。”
杨梓芳点点头,欣慰地说“还是文越好。文隽太倔了。我管不好他。随他去吧。”
顾文越隐约知道顾文隽是和杨小姐闹情绪才客居顾家大宅,但具体不清楚什么问题。
他不准备关心,反正母子间的事情,只有母子说得清楚。
等到中午十分,顾文隽突然从学校跑医院来。
进门傻眼,语气特别不礼貌不客气,甚至有些赶客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杨梓芳起身拎包,对病床上的顾崇说“大哥,你听听,这是赶我走。我立刻就走。等你好点,我找你喝茶。”
顾文隽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你来干什么”
杨梓芳没有要跟儿子争吵的打算,避开他走“我这不是立刻就走你陪你大伯说话吧。”
眉眼往高高的儿子脸上扫去,忍不住关心,“多吃点饭吧我的小少爷,都跟拔苗助长似的瘦成竹竿了。”
“你管我”顾文隽脱口而出地不悦。
杨梓芳摆摆手,逃也似的出门去。
顾文隽就站在刚进来的位置,一动不动,脸色发白,似乎看上去气鼓鼓,意难平。
眼睛往门外瞟,像是在看他妈妈是不是真走了,还是会回头。
顾文越见状,摇摇头
这傻孩子,明明想要母亲关心,却非要那么冷言冷语地先把人赶跑。
青春期的叛逆
顾崇扬声道“去跟你妈妈说两句话啊,文隽,别倔了。你妈妈都先过来了,你还倔。”
顾文隽气冲冲地走上前,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她是来看大伯您的,又不是来看我。哼”
顾文越坐在床沿,长腿伸过去,脚尖往他小腿上踢了踢“哟,别后悔啊,现在追还能追上,一会儿就跑远了。”
顾文隽瞪他一眼“我才不去”
顾文越与床上靠着的顾崇对视一眼,施施然起身,慢悠悠地说“行吧,我去。反正杨小姐穿高跟鞋,走得不快。我跑两步就行。”
顾文隽拽住他的小臂,跳起来“哎二哥你去算什么要去也是我去”
话音未落,人就往外跑。
顾文越和顾崇都笑了。
顾崇点了点他“别笑,文隽才十七岁,还小。”
顾文越坐进沙发里,懒洋洋地靠着,十分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也才二十四,我也还小呢。心理年龄小。”
顾崇这下更高兴,爽朗道“要是晋诚能有你一半的轻松,就不会这么累。”
门外。
顾晋诚听闻这话,沉下眉。
等顾晋诚敲门进去,就见沙发里一道懒散如猫的身影,嘴里飘出一句闲闲的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中午地全都往这儿来,八仙过海呢”
顾晋诚一边往里迈步,一边解开西装扣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单手撑在沙发背上,语气不咸不淡“张管家联系我说,杨阿姨到了,回去了”
顾文越听着,想着顾晋诚这个大男主倒是第一回解释自己的目的。
他笑得在沙发里轻颤“杨阿姨她若是听见,定要气得冒青烟,不走也得赶紧走了。”
那么漂亮年轻的女士,特意让人称呼她“杨小姐”,自不会愿意被叫做“阿姨”。
顾文越笑的时候,忍不住往头顶看去,刚巧对上了顾晋诚清冷疏离的凤眸。
桃花眼的笑意浓重,如嫣然花瓣纷飞。
凤眸明明冷得淡漠,却有寒山雪融的趋势。
兄弟俩的瞬间对视自己或许未曾注意,偏偏顾崇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昨夜里顾晋诚对养子那似有若无的眼神,再端详养子俊俏风流的脸,心里竟然生出一个荒谬荒唐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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