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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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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谏端详着自己笔下的画面,一副认真研究的模样。

    步凌尘看了直摇头,“你当真一点都看不明白这是什么”

    看他困惑皱眉,步凌尘叹了口气,挥袖将自己收藏的画卷拿出来,铺陈在云谏面前。

    相似的姿态和动作直兀兀撞进云谏眼中,他依旧困惑不已,待到画卷完全展开,末尾辅助解释画面的几行字露出,云谏终于露出微愕的神色。

    “”

    步凌尘饶有兴致地勾唇看着云谏,眼睛都不眨,生怕错过什么罕见的画面似的。

    这种性情薄凉,情绪无波的人,竟也有今日。

    不过寥寥数行字,正常情况下一眼扫过也就读完了,云谏竟像是不识字似的盯着看了很久。

    每个字拆开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却让他觉得难以通读下去。

    谪仙一般神色寡淡的男人,脸上渐渐露出震愕不已的表情。

    他确认了几遍,自己没看错,又将目光放回那些姿态诡异的画卷中。

    那些相互纠缠的人肢体描摹的惟妙惟肖,唯独没有画脸。

    而他亲笔画下的画面却不同,扭缠在一起的姿态与步凌尘展开的画卷有个七八分相似,而添上他和将夜的脸时,显得尤为诡异。

    然而,像这样的画面,云谏并未画全。

    他在将夜的神魂中看到的可不止这些,眼前不过是冰山一角。

    步凌尘私藏的画卷中还有很多难言的姿势,云谏都在将夜的神魂记忆中见过。

    场景除了温泉小筑,还有神隐峰云海山巅、主峰竹林、将夜寝居

    甚至他如今身处的这间水榭也有两人纠缠的片段

    若是静态的画面,或许云谏还不能明白透彻。

    但配合上画卷中描述的文字,以及将夜记忆中不断耸动的身体,和自己似忍受不住一般屈辱喊叫,呻`吟不断

    又想起将夜这几日反常行为,少年的脸动不动就红透

    将夜曾说

    “可可我做出那样的事”

    “大不了我再以色侍人一次满足他,再吹个枕边风,不愁你不得救”

    “不该觊觎师尊,不该染指师尊,不该让师尊承受这种痛苦”

    这些云谏一直觉得莫名其妙的话,顿时有了一种新的解释。

    银白色的长发从肩头垂落,随着他微含下颌,半掩住瓷白的脸颊,一双羽睫倏然轻颤了一瞬,又极快地收拾起短暂的错愕。

    重新将一双清冷绝尘的眼眸抬起。

    步凌尘像是得了趣,讪笑道“懂了”

    话音刚落,面前蓦然燃起一簇熊熊火焰,险些烧掉步凌尘眉毛,他趔趄两步才反应过来。

    只见云谏亲笔画的画,连着那张卷轴都付之一炬。

    步凌尘一反应过来就冲上前去抢自己的画卷,手背都被灼伤了,还是只抢回了半匹残卷。

    他顿时不高兴了,垮批着一张脸愤愤道“你烧你自己的东西也就算了,我的宝贝得罪你了”

    焰火燃毕,余烬都落地成齑粉。

    云谏一挥云袖,桌面又是干干净净,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唯独步凌尘怀中捧着的残卷

    桃花眸像是缄封冰潭,只睨去一眼,步凌尘就慌忙将残卷收回袖中。

    云谏淡淡道“这种污秽肮脏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步凌尘不以为意,反倒笑笑。

    “我是个死了道侣的人,亡妻留下的东西自然要好好保存,当作念想罢了。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拿出来给你看了”

    说到后面倒是有些委屈。

    云谏不会同情他死不死道侣,他在情感一事上向来没什么需求,严格来说,不止是情爱,其他情绪也不见得有多浓烈。

    只是一回想起将夜神魂记忆中的画面,他隐隐透出一种恶心的感觉。

    那感觉或许和将夜无关,但具体的云谏记不得。

    那只是一种情绪,而非记忆。

    被人觊觎,还被人在脑海中肖想成婉转承欢,雌`伏身`下的样子,让云谏觉得很不舒服。

    云谏性情一向冷冽,桃眸中是万年化不开的冰,也只有将夜那个小傻子才会觉得师尊温柔。

    步凌尘有些拿捏不住云谏此刻的情绪。

    将那句“你那徒弟对你是那种心思,你怎么想”咽了下去。

    转身告辞,找法子去修复自己画卷去了。

    虽烧掉了画纸,但烙印进脑海中的画面轻易散不去。

    步凌尘一走,水榭中只剩下自己,云谏茫然地瞪着干干净净的案牍良久,视线撞到将夜刚躺过的窗边软塌。

    随手捏了个纸符化作纸鹤飞出神隐峰。

    不多时,峰下候着的洒扫小童恭恭敬敬赶来。

    “将这软塌撤掉。”桃眸瞥向半透的刺绣屏风后,又道“里间的床也换了。”

    小童有些不解,但还是遵从命令把事情办了。

    一番折腾,待到小童换完里间的床和窗边的软塌,月已浮上枝梢。

    圆月与昨夜相差无几,遥遥悬在夜空中。

    昨夜身体上的损伤已被灵泉疗养的差不多,至于神魂中的那点裂痕,即便药石无医,他也不见得多在意。

    低头一看,腰侧因伤口皲裂,血又洇湿了白衣。

    他对这种痛感是麻木的,不以为意,只是他向来喜洁,容不得衣裳沾染血污,便褪去衣裳,取来简十初当初送来的凡尘修士惯用的药膏。

    只是他明明在处理腰上的伤口,不知为何心腔蓦地燃上一层热意。

    耳边甚至听见心跳声,由舒缓平稳渐渐变得紊乱,失了节奏。

    云谏将神识铺陈开,确认整个神隐峰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

    那这心跳声

    “师尊啊”似蚊蝇喃然,模糊不清。

    何止心跳悸动,这下云谏甚至听见那人的梦话

    将夜。

    将夜沉入黑甜梦渊,他自穿书成了渣攻后,不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就是在昏迷中睡死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入梦。

    因担忧室友觊觎自己,他甚至直接合衣入眠。

    陷入睡梦中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贴着胸膛,放入前襟的白鸟尾翎正在微微发热,他甚至本能地觉着这种热意很温暖很舒服,没有醒来的意思。

    反倒陷入深梦。

    这两天满脑子都是颜色文剧情的将夜,做的梦自然也不会脱离这个范围。

    面红耳赤的情节过后,就是堪称梦魇的画面。

    师尊赤红着一双桃眸,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他。

    这一次,他不是旁观视角,而像是被困在徒弟躯壳中。

    面对师尊惨无人道的折磨只能生生忍受,他被割了舌头,连解释自己不是原主的机会都没有。

    恐惧蔓延,心跳如擂鼓。

    梦话杂乱无序,不成逻辑。

    先是

    “嗯还还想要啊”

    “师尊,别脱我,我不行了”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而后又

    “师尊,我不是不是我。”

    “不该觊觎错了。”

    师尊“”

    因尾翎贴在将夜心口,主动感应到自家主人,云谏几乎是将他那些混乱不堪,令人面红耳赤的梦话听了个全。

    起初是震愕无言,到后来感到荒谬不堪,再然后成了困顿疑惑。

    这徒弟除了觊觎自己之外,竟还知道错

    云谏腕上密密匝匝缠绕的蚕丝细线亮起,明明灭灭地闪耀着微浅的光芒。

    这是他与将夜之间结上的所谓的“弟子契”。

    旁人或许不知,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这压根不是什么弟子契,而是生死契。

    所谓生死契,则是缔结契约的两人至此以后生死同命,一损俱损,一亡俱亡,死生契合,同命相连。

    契约不解,则生死与共。

    从他见到将夜的第一眼,看到将夜手腕上早已缠上的同自己一样的契约时,就明白了。

    只是这契约一直没烙进将夜的神魂中,没起到什么作用。

    云谏对自己身上凭空出现的契约没有记忆,他也不知背后设计这些事情的人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了持续观察其中端倪,他以师尊的名义,将将夜收为徒弟。

    只是现在,将夜脑海中肖想的东西,已经让他觉得恶心了。

    何况,他也没那么在乎背后之人设计的是什么。

    如今契约尚未缔结入魂,没有生死同命那么复杂,强行解开时也不过就是造成些许身体上的伤害,他不在乎。

    至于将夜

    他既然那种龌龊事都敢肖想,连梦里都是污秽不堪,云谏自然不在意这个名义上的徒弟的死活。

    弃子罢了。

    将夜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噩梦不断。

    令人羞赧又恐惧。

    第二日,他顶着眼下青黑的淤色,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朝屏风隔壁一望,勤勉的室友早就不见人影了,应该是赶去上早课了。

    将夜愁死了,他没成功跑路,以后是不是也要上课

    想着还欠玄明长老的课业,他开始为不留后路的自己担忧。

    推开房门,就见一陌生小童恭恭敬敬站在门口。

    小童道“仙尊有请。”

    将夜一愣“哪个仙尊”

    “自然是神隐峰仙尊。”

    “”

    一种植物啊啊啊

    他昨晚累了一夜,梦里都在辛勤耕耘,刚一睁开眼,师尊就迫不及待召他侍寝。

    难不成是欲`求不满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解释,按原文的描述,他们是日日宣`淫,如今都三日过去了,师尊想要好像也很合理。

    将夜疲惫不堪的杏眸露出畏惧神色,喉结滚了滚。

    师尊是铁了心让他做那只累死的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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