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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瓷被带到了一扇极黑的铁门面前,这扇铁门被用巨大锁头狠狠关住,看上去明明如同教堂般肃穆庄重却又因为里边传来的鞭打声和吼叫声透露出一种诡异阴森的怪异感。
让人无端端心里发毛。
负责人微微哆嗦着,在一轮极为密集的钥匙串里面快速的翻找,一时间空荡荡的走廊只有翻找钥匙的清脆声和隔着极厚的铁门都能传来的痛苦的喊叫。
半晌,他徐徐叹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把钥匙插进钥匙槽。
“咔嚓”一声,铁门开了。
最先刺激到了周瓷感官的不是肉眼所及的画面,而是一股极为浓稠黏腻的血腥味,与室外的玫瑰味道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周瓷只觉得心脏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负责人使劲拉开了门,随着这扇巨门“稀稀拉拉”的打开声,室内宛如炼狱般的景象终于展现在周瓷面前。
“少将,请”负责人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示意让周瓷先走。
周瓷睁大眼睛,连呼吸甚至都差点停住了。
纵使刚才在书本里得知现在a47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一些血腥的字眼也在书中见过,让他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几乎是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凉意从周瓷脚底徐徐上窜,冻得他心室颤动,在这幅只能在21世纪的图画相册网络图里才能看到的炼狱里手脚冰凉。
那个瘦弱的小孩儿像是家里的被玩了十几年的布偶,整体看上去很旧,布料的身体里无可避免地露出棉花,小小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和被施以暴力的痕迹。
他全身上下被血水浸过一般,身上的布料破破烂烂挂在身上,几乎和身上新长出来的肉黏在一起,宛如老树皮里的沟壑,歪歪扭扭,丑陋异常,泛出淋漓的血渍,伴随着“滴答”声慢慢从身体渗出,滴落在有了很厚一层血垢的地板上。
他的黑发是很黑很黑的纯墨色,和他身后黝黑的墙壁几乎交融在一起。
最可怕的是,这个孩子竟然是被倒吊着的。
他的双腿被很厚的铁圈钳制住,用黝黑泛着银光的铁链绑紧倒挂在天花板,鲜血就这样倒着,划过这个孩子的脖颈,划过脸颊,划过眼眶,最后滴在地上。
像是在倒着流下血泪。
从现代医学来看,常人被倒着吊超过24小时就会由于脑充血而有生命危急,而眼前这个孩子不知已经被这样残忍地挂了多久,近乎是已经了无生息似的微喘着,脖颈涨的通红,濒死地挣扎。
他的胳膊无力下垂,整个人死气沉沉却还是微弱着挣扎寻找最后的生机,像极了肉架上倒挂的风干的还未干透的肉。
再定睛一看,a47的两条胳膊被和双脚一样嵌上很厚的镣铐,手腕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隐隐约约几乎露出一些惨白,周瓷认得出来那是腕骨。
那个孩子似乎已经喊累了,又像是身上疼痛过于剧烈,从一开始周瓷在门外隐约听到的怒吼变成了低声的喘息。
终究是没有一声呻吟。
周瓷的牙齿都在森然地微微打颤,他一动不动,喉头像是被哽住一样,手也僵住,脚下像是生了根。
他作为一个21世纪的地球人,纵使身为医者见过很多鲜血淋漓的场面,但从来没有见过先是古代的俘虏一般被践踏被伤害成这个样子。
周瓷不由得感受到一股从呼吸而油然流入身体内,游荡在骨髓血液里的丝丝寒意和一种由于极度的难以确认和恐惧而泛出的无力地恶心感。
他一回想到他刚才看到的书里,将近百万字的酷刑施以在这样一个无辜的少年身上就会难以自抑地,从身到心都不由得颤抖。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道
负责人悄悄看向周瓷,小皇子的军装很服帖,自然而然地勾勒出笔直劲瘦的腰线,军服的肃穆和这位雄虫平常的傲慢本应是冲突的,却又奇妙的融合在他身上,透着贵族的骄矜和修养,漂亮又危险。
和这幅地狱的图画格格不入。
他小心翼翼道“少将,这杂种是个杀不死的怪物,平时杀伤力很大,不过您别担心,我们已经给他打了药”他不会伤害您的。
负责人后半句没说出来,他被周瓷那副愠怒,阴沉的表情吓到了。
周瓷向前走了几步,最华贵的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无论是踩在哪里都是好听的,像是贵族宴会里的钢琴曲,是a47这辈子都没听过的声音。
a47反射性抽动了一下。
他的头由于被这样倒挂的时间过于久了,转动的时候还能听到骨骼“嘎吱”的声音。
还没等周瓷看清楚a47血迹斑斑的脸,这个男孩儿似乎像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喉咙里传来低闷的咕噜声,一声一声愈来愈大。
他们又来了吗,这次又要干什么,又会割掉自己身体的哪部分,会给自己灌下什么恶心的药
“哐哐”a47的手臂不住挥动,铁链的索拉声回荡在这间牢笼,配上宛如野兽般的低吼,整个狭小的房间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的气息。
“贱种少将在这里你也敢学你那个婊子娘瞎叫”负责人左转随手拿起一条鞭子,走上前想像以前一样把这贱种所有能看到的地方甩的皮开肉绽,反正也打不死,甚至连膏药都用不上这小子自己就会愈合。
a47不仅没有退宿,似乎吼声更重了,他完全不顾手腕被磨得再次流下汩汩鲜血,只是挥起链子发出更大的声响,喉咙里的嘶吼声逐渐变大
周瓷这才看清a47的脸。
也在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被一道黑带蒙住了,脸很白皙,愈发衬托血迹的猩红。
虫族的世界里,黑发黑眸是最不吉利的噩兆,传闻会给周围带来邪气和霉运,即便是作为一个低贱的奴隶,也不配把这双眼睛露出来。
“把他放下来。”
地狱的时间像是静止了。
负责人走上前,摁下一个按钮,那个被倒吊了一个多星期的少年“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血迹几乎像是干涸了,竟也没有流出太多。
他似乎想挣扎,但是四肢均被控制精神力的铁伽禁锢,像一个即将被处死的犯人,跌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全是血液逆流的声音,头昏眼花,喉咙干涩,全身无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被莫名其妙地被吊起来,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下。
一如他被莫名其妙地送到这里,被莫名其妙地虐待数十年。
很好笑。
a47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奴隶所了,没几个人教过他虫族语言,他压根也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此时心里只是一片戾气和燥闷。
以及迎接新一轮虐待的麻木。
他刚被注射抑制剂,这只药剂和他昨天注射的狂暴剂药性相冲,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心脏像快要爆炸的水泵涨得他及其难受。
周瓷向a47走去。
越走近,血腥味便越发浓重,像是浸入了血海,尽是咸苦的气息,像a47悲惨无助的一生。
a47感受到有人走过来。
他几近疯狂地渴望着自己能够动起来,站起来,用自己本来顶级的体力一拳打烂所有欺辱他的人的嘴脸,可是那沉黑的封锁他所有力量的铁环实在过于霸道,他连蜷缩手指的力气似乎都消失了。
他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被拔下鳞片,掏出内脏,流尽鲜血,只是为了让眼前的人下锅烹煮,做成一道美味的菜肴。
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像以前度过的十几个年头的日日夜夜一般,做些了无生趣的挣扎,只可惜没有丝毫的用处,唯一的作用大概是激发施虐者更为昂扬的,折磨他的欲望。
这次的脚步声有些奇怪,是很静,很平稳,很有韵律的脚步声。
a47的脸颊抽动,头部剧烈的摇晃,把那头漆黑的头发几乎甩出了残影,他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般阵阵恐吓声,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焦虑和恐慌。
没错,他是恐慌的,没有人在长期积年累月的无规则凌虐下对于危险无动于衷。
和那些已经麻木地任人鱼肉的奴隶不同,他始终无法习惯被虐待。
他发出绝望的孤注一掷的嘶吼,可四肢的禁锢又让他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像是笼中的困兽。
那声脚步愈发得靠近了,五米,三米,两米
那双带着厚重的鞋跟敲击地板声音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耳边。
a47的脸此时已经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之下变得扭曲狰狞,喉咙已经低吼到嘶哑而发不出声音,毕竟他已经超过三天没有进食饮水了。
即便被眼罩拢住,也能轻易感受到a47即将面对虐打的绝望。
下一步是什么
a47牙齿狠狠咬合,可是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是用带着铁块的鞋跟踢他的脑袋,还是用带着倒刺的皮鞭抽打他,亦或者看似给了自己食物,却又给他注射令他全身麻痛的药物,看着他挣扎痛苦而哈哈大笑
a47等待着死神的挥镰。
他却感受到死神低下身子,向他靠近。
一股莫名很是清新香甜的信息素的味道传进他的鼻腔这次竟是一只雄虫。
这倒是很新鲜,没有人会在一只苟延残喘的奴隶身前低下身,尤其是那些眼高于顶的雄虫,那些雄虫宁愿靠近一个垃圾箱也绝对不会肯靠近他的。
一只最晦气的,最低贱,被打的遍体鳞伤的,b级的,黑发雌虫奴隶。
最低等的,只能被虐打的作为沙包的奴隶。
a47几乎歇斯底里般等待着,他宁愿被瞬间砍掉脑袋也不愿意这样被缓慢地在恐惧之中凌迟。
可是下一秒,他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重环被一双微微颤抖的手打开,随着沉沉地“啪嗒”声,重重落在了地上。
a47愣住了。
为什么打开自己的铁环,为什么手会颤抖
“少将”
负责人吓了一跳,反射性大吼着提醒道“这个奴隶很危险您不要打开这个环,他会攻击您”
周瓷充耳不闻,眉头锁的很紧。
他靠近时本打算要细数一下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口,方便回去的时候找好合适药剂的量,可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
大大小小,长的短的,出血的青紫的,裂开的闭合的,痊愈的严重的,陈年的,新的长蝎般遍布这个男孩的身体,一如皲裂的土地上爬满了蜈蚣。
他作为一个见惯了鲜血淋漓的尸体的专业医生,竟也不忍直视。
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我所在的并非人间。
“哐当”“啪嗒”
那双手解开脚腕上的铁环。
负责人吓得肝胆具裂,几乎爬着跑到周瓷身边,劝阻的话下一秒被堵在嘴里。
周瓷冷笑着“本少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你这只臭鱼烂虾指点。”
那人的话戛然而止,冷汗刷的就流下来了。
系统“叮系统判断中判断完毕,符合人设。”
作者有话要说a47呜呜,老公好漂亮可是我不会说话怎么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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