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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努阿janua的微笑1
1876年,意大利,帕尔马ara2。
深夜。
天幕似乎被墨色毫无遗漏地侵蚀浸透,一点儿伶仃的星光都没落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万物都顺从地静默,连风声都消失了。
气压十分低,加上周围的死寂,空气都变得沉重无比似乎在这样的夜里,仅是单纯的呼吸,都十分艰难。
或许,不久后就有场空前的大雨降临。
或许,等这场雨洗涤一切后,这几欲窒息的世界才能得以解脱。
然而,还未等大雨落下,将沉寂的帕尔马唤醒,跃动的火光便率先点着了夜幕。
由一个点,慢慢烧成一小段线。
是火炬和抬棺人。
他们从地牢出发,经过后门将木棺抬至教会的墓园里。简短的天主教仪式过后,棺椁里的逝者终于能躺在意大利的土地中沉眠。
填土的声音轻极了,速度却没落下。
做完仪式的教士,脚底仿若抹了油,落荒而逃似的匆忙退场。
没有鲜花,没有缅怀,更没有哭泣哪一个正经的、虔诚的天主教徒会把葬礼定在深夜除非是什么不可言说之人。
交谈不必存在,所有人都默契地做着份内的事,等到坟墓掩盖好,再心照不宣地安静离开。
宛若今夜无事发生。
除了墓园里新添的这座坟,没有人知道,那个魔鬼小提琴家尼科罗帕格尼尼nioo agani就葬在这里。
还有火把在坟墓边燃烧。
还有人在这墓碑前驻足。
是阿希尔achie3,帕格尼尼唯一的儿子。
被火光映照的脸布满疲惫和沧桑,不再明亮的眼眸里只剩下无尽的哀恸。正值壮年的男子骨子里却透着些老态,黑发里竟杂着花白的雪色
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那,即使身边再无一人。
良久之后,阿希尔伸出手,颤抖着以指尖摩挲墓碑上的刻字。每一处字母的转笔,都令他的眼眶的红色多深一分。
等他的手指描完墓碑上的名字,他将脸贴近墓碑,火把砸在地上滚了一圈,他用双臂紧紧环住它。
冰冷的石温提醒着他,这个拥抱里的人早已不复存在。
“爸爸,我终于实现您最后的愿望了”
尼科罗帕格尼尼,曾经风靡世界的小提琴大师,无数的意大利人为他的名字疯狂。在他死后,只因和魔鬼有关的谣言,竟没有任何一个意大利墓园愿意为他最后的安息之地。
尸身漂泊36年后,他终于能躺在故国的土地上安眠了。
大雨瓢泼而下,仿佛要洗去世间污浊一般。
从父亲去世当天临终遗言被教士篡改污蔑起,到被教廷逼迫得只能给遗体做防腐运出尼斯。棺椁辗转海上,一次次希望落空,外层的木棺腐朽再更换,一次次被教廷愚弄和讹诈
还有什么比在雨中哭泣更能藏好眼泪的
阿希尔压抑多年的屈辱终于能尽情倾诉。
黎明似至未至,夜色似褪未褪。
旭日还未升起,白与黑已开始在天幕上争盘夺地。
完成执念的阿希尔双目空洞,蹒跚的步履虚浮不堪。他现在还没偏离回家的路,完全是凭借着身体本能的记忆。
和失去了灯塔指引的航船一样,这位年近中年的男子似乎再也找不见人生的方向。
雨停了。
路,是越走越亮的。
遥远的地平线上,新的一天的曙光骤然闪出几束光芒
就像是贾努阿睁开了眼睛。
21世纪,意大利,热那亚noa4。
午后。
一辆银色的小车在热那亚到拉斯佩齐亚 sezia间的海岸线上轻盈地穿梭着。
比起倍受国际关注的旅行圣地的另一端,这段被称作东利维埃拉的地方却清净得多。即使拥有小而美丽的沙滩,大多数情况下绝不是去游赏的第一选项。
或许,想稍微体验一下意大利上流社会心情的人们,会选择顺着这条边去往波托菲诺这可是利维埃拉海岸上最高级的修养圣地,在它自然形成的海湾深处,错落着许多腰缠万贯的富豪修建的漂亮别墅。
从这辆车闲散的行驶轨迹上看,它绝无半点游玩的目的,反倒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尤其车内的两位年轻人,握着方向盘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副驾上的女子一袭简黑礼裙,怎么看都不是去度假的样子。
“阿默,你确定我们真的能找到你想要的灯塔吗”
“西泽,好好开车,总会找到的。”
金发碧眼的青年问话并非无奈和催促,反倒更似宠溺。否则他也不会放着重要的比赛不顾,陪着她一路从亚历山德里亚aexandria到热那亚,只为满足她的任性愿望。
黑发的东方少女一直盯着窗外。热那亚不愧是灯塔之城,除开地标建筑灯笼塔torre de nterna,在这条海岸线上,他们已经见过很多大大小小的灯塔,但都被她以“不是想要的那个”否决。
时间紧迫,还能由着她挑挑拣拣,这个叫西泽的青年,不是有颗大心脏和好脾气,就是女孩的至亲或真爱了。
“话说阿默,这是我们第几次在决赛碰头”
“这重要吗,西泽反正我又会多打败你一次。”
顿时,小小的驾驶室里飘满了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这次,为什么提前了呢沈默小朋友,来回赶路,你不担心会影响发挥吗”
西泽随意地问着话,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方向盘。
沈默陪着他一起长大,一起练琴一起出入赛场。如有条件,她习惯赛前去找个灯塔独处。她向来会提前避开赛程,这次却挑中全程最重要的一天,确实有些奇怪。
“今天很重要呀”
沈默怔在窗前,玻璃上倒映着她略显慌乱的脸。
她赶紧摁下车窗控制。风灌进来吹起她的头发,将她支吾着的回应,一并送到西泽耳边。
“嗯你说什么呢,阿默”
“没什西泽,快看,灯塔”
少女突然兴奋地叫起来,话锋陡然一转,青年便不再追问。
顺着沈默的指尖,西泽抬眼一扫,在右前方海湾的绿林里,发现了白色的塔尖。
他扭转方向盘,轻踩油门,向着少女期待的目的地飞驰而去。
沈默在车边安静地看着前方,眼里满是缱绻和忧伤。
西泽就在那和人交涉,她见过太多次相同的画面等他再次向她走来时,她喜欢的灯塔就能属于她一小会了。
他总善于实现她的愿望,却永远不知道她最期待的东西。
不过人总要学会知足,不能太贪心。
等不到绿灯信号就不要继续无望停在那。
她想通了。
西泽冲她招手,示意她一切顺利。沈默看着他小跑过来,马上调整情绪。
他们在车前会合,却又停驻在那。
该驱车离开的人没走,该奔向灯塔的人也没动。
对视的双眼相隔咫尺。可是一步的距离,也能是天涯。
海浪和鸟鸣填补着时间的空白,直到他们在下一秒发声。
“阿默。”
“哥。”
西泽的脸上满是诧异,舌头差点打结“哥阿默,你几乎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沈默歪着头笑道“可法律意义上,你就是哥哥嘛。”
“阿默”
“好好好,不说不说亲爱的西泽先生,请把我的披肩和吉他递给我,沈默小姐要去灯塔上放松啦。还有不用等我,我自己会回去赛场的。”
沈默知道,西泽很讨厌她提及自己的养女身份。如果不想这位贵公子发火,最好是不要再煽风点火制造冲突。
她跳着把他推向车边,挑眉示意他干完活快点离开准备晚上和她的又一次赛场“厮杀”。
算算从小到大的各种赛事,是和他的第几次决赛争锋
沈默笑笑。
确实数不清咯。
西泽打开后备箱,抖开那条保暖性十足的织物,每根头发丝都在尖叫它的主人是外星人。
“这大热天的,你拿这么厚的披肩阿默,你对温度真没有什么错误认知吗”
“你管我”
沈默抽走披肩,打开琴箱抄起她的古典吉他,闪到一边向他做完鬼脸后,径直跑向灯塔。
等少女半路想起什么回头的时候,她发现,靠在车门边目送她的青年,像极了麦田里守望的稻草人。
似乎没有办法,就这样说再见。
随心而动。
沈默飞奔回去,踮着脚给了西泽一个贴面礼。
藏好心底的颤抖,趁着他惊愕的瞬间,她指着驾驶室里的那杯咖啡,调侃着说那不是给我的吗。
她不知道的是,她不敢看的人,此刻僵硬得像棺椁里的木乃伊。
“杏仁奶咖西泽,这杯咖啡还真是给我的呀你没给自己买吗”
“好香的杏仁味这家店在哪,务必带我去重刷。”
“谢谢你记得我最爱的东西。今晚有礼物送给你哦。”
刺耳的急刹声划过路面,黄色的双闪灯在车尾闪烁。车辆停在路边,灯塔早已消失不见。
西泽抱头埋在方向盘上,脑中不停回荡着沈默取走咖啡时的话。
“阿默,我发誓,今晚过后,我以aore称你”
西泽通红的蓝眼睛里只剩下执念的狂热。
车辆重新启动,除了车道上隐隐的胎迹,仿佛它从未中途停过。
不远处,摔碎的小玻璃瓶躺在那,液体慢慢渗进地面。
阳光一照,一阵浓郁的杏仁香气蒸腾而上,风一吹,便什么也没有了。
黄昏。
枕着古典吉他温暖的音色,看太阳一点点沉下海平面,倦鸟归巢,一切慢慢被写进夜色,浪漫不过于此。
琴声停歇,吉他被温柔地放好。
心血来潮的少女翻过铁围栏,只用两只手肘固定身体,挂在这座和十米跳台差不多的小灯塔上反正她会水,就算兴致来了,疯狂到跳一次海,也没什么问题。
和泰坦尼克号上的露丝站在船头一样,感受完全不一样的海风拂面,唯一的区别是身后没有让她能张开双臂的杰克。
十几年的回忆如同海浪般涌来,都和吉他有关,和他有关。
少女萌动的所有旖旎,都开满紫色的桔梗花。
她笑着闭上眼睛。
等今夜过去,一切都是新的。
背后,才喝空的纸杯被风吹倒,在塔台上轱辘划了半圈。
无法察觉的力尽松懈,思绪远去,言语失声,黑色的裙角似海鸥展翅的翼尖,在海上掠起一团玉白。
坠落。
水花绽放随即又枯萎,海面重归宁静,一切了无痕迹。
海鸟在灯塔周围盘旋不散,反常地缄默不鸣。
霞与墨色再一次交汇在空中,天边最后一丝夕阳的光辉也消沉下去
仿若一声,贾努阿的叹息。
1814年,意大利,热那亚。
黎明前夜。
天象异常。明明已是二月的尾巴,分属地中海气候的热那亚却气温骤降。原本温和的冬雨,眨眼间变成纷飞的雪花。
小巷的尽头,隐约有影子在踉跄穿行。
黑影步履轻浮,幸亏能时不时伸手借着两边老旧的墙体力扶正身体,这才避免和脚下寒铁般的石板来个亲密接触。
等它蹒跚着趟过狭窄的巷弄,开阔地的冷风立即送上刺骨一击。
雪花被冬风当做礼物灌进领口,接触皮肤的瞬间,便被高热的体温烫成一抹水痕。
黑影站在岔路口,猛地合拢衣衫,哆嗦着向夜空抬起头。
灯笼塔的光柱划过夜空,连雪落下来都是亮的。尽管黑影佝缩着身子,并不难辨认其高挑的男性身姿。
一位醉酒的回家男子,在冬夜的热那亚小巷里出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男人卷曲的黑发杂乱地顺着抬头动作垂在脸颊边,一双迷离的眼散懒地睨着空中的灵。他的整张脸不再年轻,构筑面部的线条仿佛蕴藏着许多故事。不知究竟在酒馆灌下多少杯,他颧骨高地上正晕染着鲜艳的潮红。
一大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尖上。再次直面冰雪刺激,连他眼底的醉意都冲淡不少。
“哟,下雪了。”
男人摆摆头,恢复些许神智,开始扫视四周,确定方位。
夜间巷弄里的能见度不高,只看四周被海风侵蚀剥落得略显不堪的墙体,轻易就判断出这里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霉斑和腐朽的腥味在清醒过来的感官下无从遁逃,来路上下行不到几步就塌陷的台阶里积聚着不知来路的污垢,破败的窗台上百叶缺根少横
骨子里的熟悉,令他几乎不需要用眼睛看清,就能知道被隐藏在夜色下的部分。
男人慢慢站直,酒气和思绪一起在脑中翻腾出一片晕眩。
破败不堪的屋舍绝不与他相称,但这份该死的既视感又是从那蹦出来的
远处,海浪拍打两道防波堤的声音根本逃不脱他敏锐的耳朵
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里。”
他嘴角溢出几分嗤笑,站直的身体瞬间被散漫侵蚀,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懒洋洋的味道,只有黑色的眼眸里满布冰寒。
戒尺、皮鞭,小提琴、曼陀林,咒骂、哭喊
早已远去的记忆再次顺着尾椎骨,和着远处海浪冲击声又一点一点浮现。
远离这片禁地几十年了,不想一次酗酒,还要为锁在身体里回家的恐惧买单。
谁会知道呢
在意大利声名远播的小提琴家帕格尼尼,只能在深夜买醉
谁会了解呢
提琴大师就出生在这片贫民窟里。
谁会在意呢
他的过去,或许不如一只耍马戏的猢狲。
舞台上从不知手抖为何物的提琴大师,此刻也只能用嵌在双臂斗篷上深深地指痕,来强迫性终止指尖的颤动。
来自灵魂深处的灰色战栗要如何压下,又要怎么做才能修补心口的伤疤
或许是酒精的错,让帕格尼尼阴差阳错地来到故地,撞开落满灰尘的记忆匣子。愤恨、羞耻与不堪,在醉酒的作用下,激化成眼球里的血丝。
一改先前的散懒,他是僵硬的。表面不起波澜,内心却是海啸。
在帕格尼尼萌生逃离故乡念头的前一秒,那双挑剔万千音符声响的敏锐耳朵,在纷乱的海浪拍岸声里,捕捉到一声婴儿的啼哭。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在年幼时曾住过的屋子墙角,寻见一团小小的襁褓。
帕格尼尼本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独居已久的他甚至连情感都称得上淡漠,就更别提什么泛滥的同情心。
人生在世,各自有各自的不幸。拯救什么的,还是交给上帝去做。
他扭过身子,准备离开苦难之地。
婴儿又哭了一声。
他咒骂一句,收回决绝的步子。
“这该死的酒”
懊恼的音乐大师终究还是抱起了襁褓。
大抵是骤降的温度和飘雪,女婴的小脸冻得通红,这才本能地哭泣着自救。
帕格尼尼瞪了孩子半晌,直到她哭声变调,才慌乱地打开斗篷,以极其生疏甚至算得上木愣的方式把她圈在怀里。
女婴很乖,接触到热源的瞬间就不哭了。她连眼睛都没睁,咯咯笑几声就又安静入睡。
帕格尼尼像尊雕像般愣在那。
他看着怀里和幼猫没啥两样的一团,酒瞬间全醒了。
帕格尼尼打着哈欠醒来的时候,正巧对上怀里孩子乌溜溜的眼睛。天色渐白,抱着女婴在墙角蹲了几小时的他,腿脚手臂有些说不出的麻木和酸痛。
他没离开弃婴点,想着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好歹要给人家父母后悔的时间。再不济等天亮依旧不见人来,再往附近修道院里送一送就行。
没有记忆是好的,不会记得被遗弃、不被疼爱。
等到真正能理解的时候,心脏早就强大到足够接受命运的安排。
帕格尼尼盯着小小的婴孩,看着天色换算时间,留给她“幸运”的时间不多了。
女婴不哭不闹,就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笑。
“无忧无虑的小傻瓜。”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着她的小脸,软软的,和打发好的绵密奶油一样。
婴孩本能地驱动脑袋,张开嘴去追逐指尖。
“小家伙,你可真会挑,这是我全身上下最宝贵的东西了”帕格尼尼笑着继续逗弄女婴,“可惜,不是吃的哦。”
他拿开手指。
女婴许是饿着了,瞬间委屈,抽泣两声,准备大哭。
帕格尼尼慌了,连忙把她举起来。
“别哭小家伙,你看,太阳出来了”
他把她举过头顶,刚好碰上海上日出。
不知是因举高高的快乐,还是看见艳丽红色在海面升起的新奇,婴孩竟然忘记哭泣,又笑出声来。
灯笼塔的光线早已熄灭。
当阳光回归世间,迷茫不再,处处都是灯塔。
裹着女婴的襁褓倏然松散开。
晨间的海风还是冷的。帕格尼尼怕孩子着凉,赶紧又把她抱回怀里。
能在小提琴上玩弄各种炫目技巧的手,此时愚笨得像块木头。他尝试了好几次,怎么也不能把襁褓恢复原样。
小提琴大师屏住呼吸盯着那根被他系得歪歪斜斜的布带蝴蝶结,婴孩单纯且本能的呵笑,倒让他霎时间有些脸热。
照顾人类幼崽,这可是他过去三十来年间从未接触过的事
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a”
女婴笑着望着他,黝黑的眼珠像镜子一样,倒映出帕格尼尼那张并不讨喜的脸。
那双眼睛不带任何异色,像看唯一世界般跟他说着话。
“帕你想说什么呢哈,小鬼,你不会猜到我是谁了吧”
“aa”
婴孩无意义的发声,似呓语,巧合得刚刚对应上某种呼唤。
她的小手从松散的襁褓里伸出来,幼嫩的手碰上帕格尼尼高耸的鹰钩鼻,瘦削的脸颊以及两片薄唇。
傻傻地,连眼睛都在笑。
无法言语的触碰。
都说拥抱有着魔力,能够慰藉痛苦;但没有人告诉过他,婴儿的手指也有魔法,似乎能填平所有的灰色沟壑,触动他几欲落下泪来。
帕格尼尼刹那间仿佛听见最干净纯洁的泛音,那声音不存在于提琴的四根弦上,它像个幻梦,却又如此真实。
冥冥中走失的那部分灵魂又回来了;
心脏里缺失的小角落又被补全了;
空荡的高脚杯里再次填满生命的佳酿。
他此刻才发现,女婴有着和他一样颜色的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
他们是两个极端早已枯涸的人生和新生的一张白纸,要交叠在一起才能圆满。
或许,这就是上帝的旨意。
帕格尼尼听见了胸腔里,心脏再一次有力的跳动声。
无法否认,婴孩纯净的眼中,倒映着他无处藏匿的真实。
世人在他身上搜寻帕格尼尼,小家伙看到的只有尼科罗本身。
他以贴面的方式珍重地再次抱起她。
“宝贝,爸爸aà5带你回家。”
一周之后,二月二十七日6。
教堂里的受洗名单上多了个名字aore agani。
阿默尔帕格尼尼。
尼科罗帕格尼尼之女。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s1
1 janua本文译作“贾努阿”。
在拉丁语里,这个词意思是“门户”。它不仅指安装在合页上、可以开关的门扇,也指把一个人封闭的居处同无垠的宇宙隔开的门槛和出口。
janua也是罗马神话中的两面神一般作jan,贾鲁斯。他有独立的两面,一面看着过去,一面看着未来。
在中世纪时,“热那亚”这座城市就叫做“janua”。
2 ara帕尔马,也译作“巴马”“帕尔玛”。
这里的帕尔马指的是意大利北部的一座城市,位于波河平原南缘,译名和西班牙马略卡岛上的巴利阿里自治区首府帕尔马aa相同。其本地所产的火腿最为有名。
十九世纪初的帕尔马是奥地利控制下的公国。但在1859年撒丁王国与奥地利战争后,帕尔马加入撒丁。1861年3月17日,实现意大利统一的撒丁王国改称意大利王国,帕尔马正式成为意大利的一部分。
小提琴家帕格尼尼就葬在这里。
3 achie本文译作“阿希尔”,也能译作“阿奇勒更符合意语的读音”。
但因第一次接触这个名字时的译本译作“阿希尔”,先入为主更习惯它。
帕格尼尼的儿子,没有继承父亲的琴艺技术,是个忠诚可靠的好孩子、老实人。
帕格尼尼死后给他留下了丰厚的地产和金钱。但为了让父亲“入土为安”,这些遗产绝大多数都被教廷讹诈走了。
4 noa热那亚意语“nova”,意大利海港城市,也被称作灯塔之城。地标建筑中的灯笼塔,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灯塔之一。
小提琴家帕格尼尼出生在此。名琴“加农炮cannone”在他去世后一直被妥善地保存在这。
另外,本文正式故事选取的年代意大利还没完成统一,请原谅作者实在没有精力去考证当时的不同城池的所属的公国了,就让我用“意大利”统称吧求求了。
再另,行文提及其它国家,直接使用现代的国名。
5 aà意大利语,“爸爸”。
婴儿的咿呀是巧合的发音,被帕格尼尼听出一种巧合的命中注定。
6 二月二十七日这也是女主的生日。
在以前的西方宗教国家,会把受洗的那一天作为新生儿的生日。这个生日有可能和孩子实际的出生日期有出入。
另外,本文男主的生日选取“1812年6月8日”这一说诸位别看百度百科了,上面的日期简直错到离谱。甚至我在百度一搜能出现三四个不一样的生日好家伙,虽然离恩斯特出场还早的很,但他要气抖冷了啊。
关于海因里希威尔海姆恩斯特,国外大多文章以1814年5月6日作为他的生日。马克罗ark roe在2008年的著作herich ihe ernst: virtuo vioist中总结道,这个日期不可能是正确的。“作为一个神童他恩斯特太年轻了,再加上没有出生证明和结婚证书的不可靠性原文the ressure, as a rodigy, to be young, ued ith the absence of a birth certificate and unreiabiity of the arria certificate”,使得他认为恩斯特出生于1812年6月8日,比常人认同的年龄大了近两岁可能这就是对天才的嫉妒吧。
春日约白色情人节快乐
感谢“芸啦”“追梦寻本”“清浅流年”提前投出的霸王票
感谢“xfactor”“芸啦”“流易”“ ”“月下锦官”提前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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