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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温暖的手指在口腔内待得久了无端变得滚烫无比,仿佛在火炉里烤着。
扶月心脏失控地猛跳,像是要跳出胸腔般。
看着季玉泽十分好看的脸,她抑制不住地往歪处想,越想越不对劲“你能不能先松开。”
此话一出,他薄唇微张,濡湿了的指头被一点一点地放出来。
万幸,手还在,没咬断。
但却麻了。
扶月只看了一眼,便快速挪开视线,拉开距离,干咳几声道“你,你以后不要这样对我了。”
见他尚处于懵懂状态,心一横,补全话“别再咬我手指。”
季玉泽略红的唇瓣留下一丝她手指带出来的水泽,叫人看了面红耳赤。
他眼皮轻掀望过去,长睫往上一抬“为何”
轻飘飘二字带着由内而外自发的慵懒之意。
稍作停顿,季玉泽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后退几步的扶月走去。
他弯下头,眼神如柔美的月光,四目相对“月娘真的不舒服吗”
指尖挑着她垂到腰间的青丝,轻轻一勾。
虽说风已停,但房间里的灯还是被吹灭了好几盏。
就在扶月准备开口前,季玉泽手指温柔地摁住她的嘴巴,轻言细语状似感叹道“不要骗我。”
不舒服这句话塞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犹豫再三,扶月认输了,小脑袋微垂,故作羞涩地回“其实,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奇怪。”
季玉泽重复“奇怪。”笑了声,手下滑握住她湿润的手指。
“月娘奇怪什么呢”
扶月满脸通红,有种错觉是他在攻略自己,而不是自己在攻略他。
偏偏对方还顶着一副无辜的表情。
但不可置否的是,季玉泽真的只是好奇罢了。
“舒服便是舒服,不舒服便是不舒服。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月娘只需要回答这两个问题即可。”
他笑“其他的,我不在乎。”
天亮了,扶媛习惯早起,怕是会发现她不在。
而小秦也会很快地过来服侍。
到时候看见季玉泽一身戏服,一脸戏妆的模样,有点说不清,必须得尽早解决这件事。
于是扶月豁出去了,用力地点了下头。
“舒服,喜欢。”
季玉泽温柔的笑放大,她也舒服,也喜欢,他们是一样的,不单单只有他一人。
傀儡,她真的很讨他欢心。
竟有点舍不得将她制成画纸了。
可必须得那样。因为扶月能当自己的傀儡,也能当别人的傀儡,人都是多变的。
单是想想她当别人的傀儡,他便恨不得立即剥下她的皮。
然后挂在房间里日日夜夜欣赏。
事不宜迟,扶月赶快用清水洗一遍手,拿过置梳妆桌一侧的花生油和浸湿了的白布。
要给他卸掉戏妆。
戏服和化戏妆的油彩脂粉肯定是小秦去办置的,准备得很齐全,连事后要卸戏妆的工具也买回来了。
扶月掌心抹了花生油就要往季玉泽脸摸去,却被他侧脸一躲,差点擦到那轮廓极佳的耳朵上。
她边观察着门外动静,边分神问不配合的他“怎么了”
“月娘,你说的,可得记住,要教我学项羽与虞姬的故事。”
季玉泽此刻的笑容很是干净,不掺一丝杂质,如天山雪莲盛开,瓣瓣不落尘俗。
妆还没卸,这一笑雌雄莫辩,异常耀目。
堪比史上美人,此美人不但可以形容女子,亦指长相出众的男子。
直叫扶月晃了眼,久久没移开视线。
直到手中的油快要从指缝流掉,她才匆匆应了声“嗯,我记得,一定会教你的,放心。”
帮季玉泽卸了妆,换回正常的着装,扶月想了想,干脆和他一起洗漱一遍。
继而整理好房间的东西,嘱咐了几句话,准备离开。
不曾想,他走在她背后。
行了几步,扶月方确认季玉泽是跟着自己“你跟着我干嘛,我要回悦梨院。”
一晚上没睡,折腾那么长时间,心又乱,她想好好休息一番。
怕他误会,扶月忙补一句“待会儿小秦找不到你,他。”
话曳然而止,只因小秦突然出现在他们前面,表情颇为耐人寻味,像脑补了什么。
很显然是过来服侍的,半途瞧见了这幅景象。
他先是对季玉泽行了个礼,再向扶月行礼问候“见过扶二娘子。”
扶月笑容僵硬“早啊。”
小秦接受能力渐长,练就遇事不会过于惊讶,闻言,中规中矩地回了一个笑,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是要查案我们今日便开始。”季玉泽淡淡扫了小秦一下,对她道。
快要等不及了,为履行诺言,得破掉项羽一案才能剥她的皮。
一想到这个,他便似百爪挠心。
查案
倒也不必那么急,扶月还想补一觉呢,毕竟熬了一晚上,太困太累,脑子转不过来。
查案是刻不容缓,但需要极大的脑力。
思绪混混沌沌的,去了怕也是白去。
不过有季玉泽在身边,她脑子转不转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话说没他聪明、敏锐。
想通后,扶月爽快地说“好,但得等我回悦梨院跟姐姐打声招呼,你像以前那样在后门等我。”
只不过扶正林那关有些难过,万一被他撞见,肯定出不成季府。
季玉泽看了看天色,宛若自言自语道“现下人应该到了。”
扶月皱眉“啊”
他没再回,拉着她的手径直出兰竹院,随后往季府正厅方向前行,路上遇到不少丫鬟、小厮。
个个目瞪口呆。
反观小秦淡定,习以为常地跟在他们后面。
季府正厅,季明朗招待着大理寺卿。
他刚起身不久,便听小厮来报,说大理寺卿有事前来。
那时还在用早食的季明朗当即放下筷子,吩咐人好好地服侍着,换套衣裳便赶快出来了。
见面互相寒暄了几句。
大理寺卿忽提起扶正林“季大人,我记得扶大人是暂住在季府对罢”
季明朗久居官场,岂会看不出有猫腻。
他抚须一笑,半眯着眼道“对,大人可是有事找扶大人”
大理寺卿笑笑,不急不慢地饮了一杯茶,娓娓道“不知扶大人现下尚在季府本官有事要告知他一声。”
告知
事出反常,必有妖,季明朗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却还是招人寻扶正林来。
没过一会儿,扶正林来了。
扶正林官位不及大理寺卿,见到他,行了个礼“见过大人。”
大理寺卿放下茶杯,客气地去扶他“扶大人,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前来有两意。”
扶正林不明地抬头。
接着,大理寺卿回座“一是来与扶大人叙叙旧,二是需要扶大人之女协助大理寺办案。”
形势不明,扶正林暂不语。
继续喝下一杯茶,大理寺卿解释。
“京城最近发生了一起案件,听闻此案发生之时,扶大人两位千金皆在听雨阁。”
“受人举荐,本官又曾闻扶二娘子天资聪慧,对查案颇感兴趣,是以,本官特批她协助大理寺查案。”
受人举荐,何人举荐
要扶月协助查案
太危险了,他不日便要离开京城,如何放心得下她一人。
念及至此,扶正林张了张嘴,希望打消对方的念头“小女不才,怕是无法胜任大人所托之事。”
大理寺卿笑凝住“扶大人,本官今日来只是告知你一声。”
此话的意思是无转圜的余地。
扶正林为官多年,如何听不出。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无论是否有疑问,都只能服从。
这种事并非史无前例,自当今大凉圣上允许女子入朝为官后,也出现过民间有勇有谋女子协助官府办案的例子。
可即便如此,扶正林还是不想答应“大人。”
“爹。”扶月与季玉泽一前一后地踏入正厅。
小秦紧跟随后。
里面的人表情各异,尤其是扶正林,见到这一幕,他颇疑惑两人为何会凑巧一块来正厅。
但碍于外人在,不好直接问扶月。
这一声爹打断了正厅里面的人的交谈。
看见他们,混成人精的大理寺卿先发制人开口“这便是扶大人之女,扶二娘子”
扶正林面无表情,低头回“回大人,正是。”
扶月暗自打量了一番大理寺卿,一时分辨不出来者何人,看着身份应不凡。
不然季明朗和扶正林不会对他这般恭敬。
将来意再次简略地说一遍,大理寺卿看向她,笑问“扶二娘子意下如何”
闻声,扶正林猛地抬眸看她,用眼神示意拒绝。
看过原著,知晓大理寺卿与季玉泽之间私底下的来往,又听了大理寺卿的话,扶月怎还会猜不到原因。
肯定是季玉泽出手帮了自己。
扶月偷瞄一眼他。
视线一落,不由自主地落到季玉泽那时常隐约地挂着笑意的唇角。
唇瓣,含过她手指的唇。
殊不知对方也在看她,不过是坦坦荡荡的,似皓月般皎洁明亮,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忙收回视线,扶月懊恼地眨了好几下眼。
为了能留在京城攻略季玉泽,只能忽视扶正林的脸色,她淡然一笑,拱手行礼。
“承蒙大人看得起,自当竭尽全力。”
“好,很好,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随意地夸奖一句,大理寺卿转头看季明朗“本官忽然想起季大人之子季郎君年少有为,幼时曾帮本官查过一案。”
“那日他也在听雨阁,想必对案件有所了解。”
一话毕,他再接再厉道“不知季大人可愿让季郎君与扶二娘子一同协助大理寺查此案”
这个季明朗倒是无所谓,横竖能锻炼季玉泽,何乐而不为。
是以,他点头道“大人抬举了,自然是愿意的。”
大理寺卿亲自来邀季玉泽和扶月协助最近的一桩案件,传出去,对季府有益无害。
送走大理寺卿后,扶正林正想开问。
但扶月没给机会,下意识地拖着季玉泽的手往府外走。
扔下一句“爹,我们先去查案了,你记得跟姐姐说一声,别叫她担心。”
她不想解释一大堆,先走为妙。
气得扶正林胡子都翘起来,看他们这个样子,私底下绝对有不少来往。
不是不同意,而是他对扶月的隐瞒感到生气。
季明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扶月和季玉泽手牵着手的背影,出言安慰“扶大人,放心好了,有沉之在,不会出事的。”
在季府门前等小厮牵马车过来时,扶月才发觉还牵着季玉泽的手,想松开,他弯着眼反牵。
这般作为,令她不禁想起之前说的那些话。
把她的手给他。
如今想来,扶月总觉得怪怪的。
季玉泽说的把手给他,真正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她知道一定不是常人理解的那个意思。
至于是什么意思,扶月隐隐约约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来人所着的衣裳和发髻像扶月曾在李府见过的丫鬟。
只见她问守门小厮“请问可不可以帮我转交这封信给扶家二娘子”
撇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扶月觉得有点眼熟,望向小秦,以确认女子是不是上次来季府送信之人。
果不其然,小秦一看见女子便对自己挤眉弄眼。
才过几日,如烟便耐不住了,先认输的人是她,看来那些东西对如烟很重要。
不知为何,扶月突然觉得有点解气。
可送信的时机不太对,季玉泽现在在自己身边。
顾不得其他,扶月快步过去,一把接过信,藏于袖中“我便是扶家二娘子。”
完成任务,女子不久留,行礼就走人。
扶月忽觉背后凉飕飕,回头一看,刚刚不发一言的季玉泽正盯着自己,她张了下嘴。
“我。”
碰巧此时马车来了,他弯了弯眼角“月娘,我们走罢。”
对信只字不提,弄得扶月心慌慌,可季玉泽不问,她又不能主动解释这封信。
毕竟那样显得欲盖弥彰,吃力不讨好的事少做为妙。
上了马车,扶月靠在角落里,憋出一句“你先琢磨琢磨我今早教你的戏,我阖一下眼。”
本欲多跟季玉泽交流交流的,无奈过于困乏,马车轻轻晃动着,又舒服。
她想睡觉了。
季玉泽略一迟疑,终究还是应好。
睡着睡着,扶月越发觉得喘不过气,梦中一条冰冷滑腻的蛇肆意地追逐着自己,一直一直探。
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般。
扶月努力地掀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入目是季玉泽放大的俊逸五官。
唇发麻了。
察觉扶月醒了,季玉泽带着微喘的嗓音响在她耳畔“为何同你教我的不太相同,好生奇怪、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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