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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世上哪有人不爱听暖心窝子的话呢素日端端正正的一个人,冷不防捧着心跟你说,这世上没了你,也就没了她,广禄只觉着有东西捅自己的肺管子,打嗓子眼往上,都酸的皱巴起来,酸到眼里,化了水要往外滴。
广禄这辈子流的眼泪有限,小时候挨了他皇帝老子的打,头前哭,一次两次后,被他爹呲哒的宁可流血再不流泪。战场上都是拿命跟血说话,更没人滴金豆子。
搁以前,他的手段雷霆万钧,使起来哪有半点禁忌,现下他倒来回掂量,怕素格因为杀伐血腥跟他生分。他竟然有些黏黏糊糊起来。
这人呐,要遇到命里注定的那位,就容易患得患失。比如现在素格就几句话,他的心眼儿就被泪水填实诚了。
可他一个男人家,哪能在姑娘跟前落泪呢
他温言软语,打算给素格一个定心丸,缓缓道,“丫头, 这辈子还长, 我不敢应的准,万一沙场上刀枪不长眼你也知道,现下的情势并不稳当。”两句话,素格已经掉下泪来。
广禄心下懊悔, 对付女孩子, 自己还是笨嘴笨舌,心里想着给她安心, 结果说出来却引她更多的眼泪。只是他说的是事实。到喀尔喀以来, 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现下虽勒尔贝已死, 可北边宁古塔, 蒙古,边境并不安稳,他的事要一样一样慢慢做,北境平静了, 他还要对付朝里的多尼。是以不到大局定下来那日, 他不敢给素格许诺。
素格垂头, 泪成串的掉。这些她都明白, 可她只想讨他一个结实话, 又一想, 广禄的日子其实步步为艰, 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可我能应你的, 就是这辈子, 我都是你的人。所以你要想明白了,别瞧二爷如今丰神俊朗, 要是回头残了瘸了,你不能嫌弃我。”
素格被逗乐了, 顺着杆儿爬往轻松里说,“我要的是囫囵个的广禄, 缺胳膊少腿儿那哪儿成呀,您要做我的人, 可小心看紧自己个儿, ,,,就指望着每天瞧着您多吃两碗饭。不然我要您干嘛使呀”
广禄得意的有些忘形, 他的风姿素来被朝堂内外夸赞,可被素格夸是头一回。从前多少人仰慕他, 他不觉得, 现在被喜欢着,这副仪容也算得其所了。
这些变化是才有的。
从前他心里没有素格,缺了这一点,就算有美景在眼前,他也像盲了一样,瞧不出来。反正总是有办不完的差事缠着,闲下来就练剑写字读兵法, 没有旁的爱好, 心静,也安定。
日子就这样过来, 直到遇到素格,心被补齐了,日子越来越有滋味, 连往常一顿路边小食都格外有滋味。
他伸手握住素格的柔荑,颇为满足。
覆上素格的唇瓣,他沉溺不可自拔。到了关键时候,低头瞧素格,她满脸的晕红,闭了眼只管受着他的疼爱。她不是不懂,男人到了情浓时,自会顺势而为。她乐意把身子给他,早晚是他的人。再说现在她想明白了,这颗心染了他的毒,也没解药可解了,两个人早就分不开掰不断, 经了今日的生死,她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广禄的手放肆的游走。这会子他才知道有些事真的无师自通。往常跟那些幕僚下属,风月场上什么丑事没出过,为个红伶一掷千金, 痴缠拈酸,一个个不成样子。如今他才略明白了些。
不过,实在是他的二丫头太好了。她永远淡淡的样子很好,为了杏臻吃醋很好,伤心他遇刺不顾礼法用心伺候也很好。总之他的丫头做什么都好。关键是她心思周正,人也端方。人呢处上一段时间,就能瞧出细微处的不同。杏臻也好,漂亮,局气,为了他不管不顾,这回的事,老七夸过她,可就是不如二丫头。
二丫头心细,妥帖,总让别人舒衬,宁肯委屈自己。他是个极骄傲的,杏臻跟他太相像,反倒没了兴味。
其实广禄不知道,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素格的好,在老七眼里就扎眼,所以,这一人一个运道,尤其是他们家,打祖上起就如此,要么多情花心的自成风格,像老七,要不就是他,看对了人,便一心一意,旁人的好再都瞧不见。
她已经迷乱了,迷迷瞪瞪的,只觉得哪里都是广禄,他在她脖颈儿处布下密密的吻,吻的她气息不匀,气匀不足,脑子也不大灵光,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只觉得自己快乐的飘摇着,从云端里不肯下来。
广禄抚着她纤细的腰肢,气血翻涌。
素格的乌发散落开,铺陈一地,斜着头,工整的眉眼侧瞧去俨然画中人。
她牵引着他的手,解开袍子,静静等着他。
广禄忽然从她身上起来,到桌边摸了一盏酒,一口灌了下去。
喀尔喀喝酒不讲究,不像京城里,冬日里不能饮冷酒,怕伤身,这里的酒冰洌厚重,一口下去吞了口冰渣子似的,直把广禄打回了原形。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整整齐齐了,过来抱起素格,素格等不到他,心里失落,她也听闻,男女一处,若情深之际,有些事拦都拦不住。可他忽然临渊止步,让她生出不自信来。
是她不够好,还是,广禄口里的一生一世,其实也没那么重的份量。
她靠在他怀里,心里隐隐失落。
广禄细细替她理好衣角,扣襻上挂的十八碧玺珠子依旧挂回去,然后,以手代梳,一点一点抚顺她的头发。
“丫头,大婚那日,我一定要你穿上最好看的嫁衣,做大夏最尊贵的女人。”广禄忽然俯下身,擒住她的耳垂,亲昵后喃喃道。
素格听着,盯着灯花,眼泪沾在睫边,不肯掉落。
她忘了,他的大志。
他还是想着天下,在天下未大定前,他不愿沉溺儿女情长。
说实话,她懂他的克制。他早许了重誓,要给她天下至高的尊荣。在这之前,他要定住大夏的根基,平复北境,征伐南壤。一步步走下去,不知道有多久才能走到那一天。
所以,他想的更长远,他不想若他有失,她被抛在半路,让她长长久久的思念极短的欢喜。
不敢开车,只好让两个刚历经生死的恋人克己复礼吧。嘿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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