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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在地上的手机还在尽职尽责地播放着小视频,视频里的两个男人应该到达了某个阶段,充斥在室内的喊叫声越来越激烈。
比起视频里的激烈,程锦栖却冷静万分。
他弯腰捡起手机,慢条斯理地关掉小视频,将手机重新揣进口袋里,只是说
“晚意,出来吃午饭草莓蛋糕已经送到了。”
程锦栖没有回答江晚意的问题,这在两个人认识的十几年里是很少见的。
江晚意从床上下来,站在程锦栖面前,一把扯过程锦栖的衣领,看进程锦栖淡然的双眸里。
“程锦栖,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男人吗”
江晚意早就摘下了平光眼镜,此时一双桃花眼里燃烧着某种情绪,像是愤怒又有些不同。
程锦栖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仿佛万事万物都无法让他失去这份淡然。
他看着江晚意张扬的双眸,顺着江晚意扯他衣领的动作微微弯腰,不动声色地观察江晚意。
“如果我喜欢男人,你会介意吗”程锦栖问道。
江晚意一愣,双唇微张,竟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程锦栖喜欢男人,如果程锦栖是个同性恋,他介意吗
江晚意微微皱眉,想到了高中时的一件事,有些迟疑地说道
“你之前明明不是”
剩下的话江晚意突然说不出口了,那是他非常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没想到此时却差点脱口而出。
程锦栖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江晚意的回答。
介意或者不介意,讨厌或者不讨厌,对程锦栖来说,其实都一样,都不会改变他的计划。
江晚意扯着程锦栖衣领的手指渐渐松开,站得久了下意识往前倾身,一边沉思一边靠进程锦栖怀里。
程锦栖顺势将手轻轻搭在江晚意的后腰,掌心悬空,指尖似触非触,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这是江晚意习以为常的距离。
江晚意是一个很晚熟的人,在他的同学初中就开始传递有色视频和书刊的时候,江晚意正忙着看程锦栖对付程家人,看程锦栖怎么把程氏一点点收进掌心。
他看得津津有味并乐在其中,根本无暇顾及除了程锦栖外的任何事。
等到江晚意第一次有这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上高中了。
那时候程氏依旧不够稳固,因为跟程锦栖走得近,江晚意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
在那个时候,程锦栖亲手给江晚意在右耳打了一个耳洞,并为他戴上一颗红宝石耳钉。
也就是在打了耳洞的当晚,江晚意从炙热又颓靡的梦中惊醒,迷茫地扯着衬衫下摆,敲响了程锦栖的房门。
那时正值盛夏,明明房间里一直开着凉爽的空调,江晚意却觉得浑身热得如同脱水的鱼。
他站在程锦栖的房间门口,穿着程锦栖宽大的衬衫,在程锦栖开门后,几乎是失控般扑了上去,扑进程锦栖怀里,扯着程锦栖的睡衣求助。
“锦栖,我很不对劲,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
当时程锦栖如同现在一样,轻轻揽过江晚意的腰,说道
“晚意,怎么没穿鞋地上凉。”
江晚意因为身体的变动惊慌失措,脚趾在冰凉的地面上蜷了蜷,干脆踩到了程锦栖的脚上。
他双手紧紧揪着程锦栖的衣襟,也不管是不是把程锦栖的睡衣扯得一团糟,只知道将泛着热的脸颊贴上去,下意识从程锦栖的皮肤上汲取凉意,如慌张的小兽祈求帮助。
“锦栖,我好奇怪”
程锦栖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江晚意进去,给江晚意找了一个小视频让他看。
江晚意清楚地记得,当时程锦栖为他找的视频可不是这种两个男人的
当时江晚意跪坐在床上,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电脑上白花花的肢体让他眼晕,非但没有让他好受,反而让他泛起诡异的恶心感,可江晚意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他慌张又不明白,只知道紧紧握着程锦栖的手臂,不断从程锦栖身上寻求安全感。
程锦栖是他养的狗,是对于江晚意来说,绝对安全的存在。
江晚意拒绝看电脑屏幕,他靠在程锦栖怀里,只是无助地扯着程锦栖的衣袖,又去抓他的手臂,指甲在程锦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总是百般听话的程锦栖,任由江晚意坐在他怀里,低沉的声音贴着江晚意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安抚。
可惜江晚意总是不开窍,最后也只能由程锦栖亲自动手。
那天的记忆,江晚意其实是有些模糊的,他后面根本没有看摆在面前的电脑屏幕,没有看视频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他只记得他靠在程锦栖怀里,鼻尖都是程锦栖的味道,以及仿佛刻在他身上的,属于程锦栖指尖的温度。
江晚意想到这里,呼吸一顿,立刻站直身体,桃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锦栖。
他记得虽然他没有怎么看电脑里的视频,可程锦栖却是看了的,不仅看了,还有了反应。
这说明当时的程锦栖还不是同性恋。
不过几年时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江晚意不知道的事情,才导致程锦栖变成同性恋的
江晚意又想到了那些跟他告白示好的男人,偷偷跟着他去洗手间的跟踪狂,眉毛紧皱,冷声说道
“程锦栖,我介意。”
“你不应该喜欢男人,我讨厌同性恋。”
程锦栖搭在江晚意腰间的手收了回来,他站在江晚意面前,笔直挺阔,明明近在咫尺却像突然拉开了无限距离。
“是么。”程锦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晚意,如果你讨厌我,我可以跟你保持距离,不会引起你的反感。”
江晚意一愣,想要反驳。
他只是说他讨厌同性恋,什么时候说他讨厌程锦栖了
程锦栖到底在搞什么
可惜程锦栖没有给江晚意犹豫的机会,他已经先一步走出了休息室。
江晚意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新摆了一张椅子,应该是程锦栖让人搬来的,桌上摆好了午饭,还有两块精致的草莓蛋糕。
程锦栖已经在新搬来的椅子上坐好了,他为江晚意摆好筷子,不再提刚才的事情,只是示意江晚意过来吃饭。
江晚意心里已经压下去的焦躁又浮了上来,还掺杂着丝丝怒气。
他故意动静很大地坐在椅子上,还拉着椅子远离了程锦栖。
程锦栖面容沉静,眼都没抬。
江晚意拿起筷子,看到程锦栖碗里的香菜,下意识地想将香菜夹过来。
程锦栖不吃香菜,他讨厌香菜的味道。
筷子伸到一半,程锦栖突然抬眸看了过来,冷清的凤眼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江晚意觉得程锦栖在挑衅。
江晚意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也不吃饭,扔下筷子,直接拿起草莓蛋糕咬了一口。
程锦栖对江晚意的任何事都很在意,比如会盯着江晚意的生活习惯,不让他太过肆意。
若是以前,程锦栖一定会制止江晚意,让他先吃饭,不要先吃甜点。
可这次程锦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止。
江晚意抿着口中的奶油,又看向程锦栖面前的草莓蛋糕。
不大的蛋糕上面点缀着一颗红艳艳的大草莓,平时程锦栖总会把自己的草莓给他。
江晚意吃掉属于自己的草莓,又看了眼程锦栖面前的那一颗。
程锦栖全程低头吃饭,吃饭时安静优雅,一个眼神都没给江晚意,也没有把那颗草莓给江晚意。
江晚意没那么贪吃,不是非要多吃一颗草莓。
可那是程锦栖给的。
程锦栖给的就不一样。
这次程锦栖没有给他。
江晚意猛地扔掉手里的草莓蛋糕,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椅子擦着地板发出巨大的噪音,程锦栖还是没抬头。
江晚意抬高下巴,大步离开了程锦栖的办公室,还不忘用力摔上门。
桌上的午饭他一口都没动。
程锦栖听到摔门声,放下了筷子。
他缓缓抬眸,看向江晚意咬了一口的草莓蛋糕。
蛋糕被江晚意用力扔了回去,变得软烂一团。
程锦栖突然伸出手,指尖在蛋糕被咬掉一块的位置挑起一团奶油,送入口中。
他凤眸微垂,眸色漆黑如深潭,暗藏漩涡。
那漩涡似乎能吞噬一切,里面是快要溢满的欲望。
对江晚意的欲望。
江晚意离开程氏大楼后没有走远,他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又要了一块草莓蛋糕。
他趴在桌子上,用小叉子把草莓蛋糕戳得稀烂,压根一口都不想吃。
从他离开程氏大楼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程锦栖一点来找他的意思都没有。
江晚意转头,看向一旁的窗外。
他坐在咖啡厅靠窗最显眼的位置,只要在外面路过,一眼就能看到他。
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江晚意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神情是不自知的委屈。
在江晚意的右耳耳垂上,戴着一颗红宝石耳钉。
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藏着什么机械零件。
这不只是一颗简单的红宝石耳钉,里面还有定位追踪装置。
江晚意不傻,程锦栖送他耳钉后,他立刻就送去检测了。
程锦栖没有跟他明说,江晚意便一直装不知道。
此时程锦栖一定能看到他的位置,知道他没有走远,知道他就待在程氏大楼附近的咖啡厅里。
可是程锦栖没有找过来。
江晚意坐起来,指尖碾了碾耳垂上的红宝石,让这颗冰凉的宝石染上了温度。
他拿起咖啡杯,凑到唇边一点点抿着,入口的苦涩是他不喜欢的味道。
棕色的咖啡液在杯子里摇摇晃晃,上面仿佛出现了程锦栖的脸。
江晚意愣了一下,突然想到程锦栖为他打耳洞那天的情景。
那天,程锦栖压着他的肩膀,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碾磨他的耳垂,让他的耳垂红热发烫,来缓解一会儿即将打耳洞的疼痛。
江晚意怕疼,他蜷缩在床上,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程锦栖手里拿着的耳钉枪。
直到耳钉枪穿耳而过,红宝石耳钉被固定在了江晚意的耳垂上,江晚意才颤抖着拿开捂着眼睛的手。
他看到伏在他上方的程锦栖,低着头,细碎的黑发垂下,双眸里映着他蜷缩的模样,指尖抚过他耳垂上的红宝石,问他
“晚意,疼吗”
晚意。
疼吗
这句话像突然在江晚意耳边响起,让他手一抖,咖啡杯掉了下去。
咖啡液撒了江晚意一身,却没引起江晚意的注意。
江晚意想到了程锦栖当时看他的眼神,幽暗深沉,里面映着他微微颤抖的模样。
只一个眼神,就让江晚意忘记了打耳洞的疼痛。
江晚意突然抬手抓住自己的肩膀,将脸颊埋进了臂弯里。
温热的咖啡液撒在他身上,却比不上他身体的热度。
他的身体正在发烫,因为
因为他想到了程锦栖。
江晚意指尖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声音压抑地责问自己
“江晚意,你在想什么你可是直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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