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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心的玻璃大厦,高高俯视人们
高秘书按照惯例将一叠装了照片的信封,放到了霍南洲的手侧。
做助理的不明白,既然私底下派了人跟踪拍照,汇报辛家小少爷的情况,等真的回到这个地方了,霍总却又不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了。
霍总不去见,却也不准辛家的那位回去见辛家小少爷。
那位最近被拖得忙不可接,更不要说回老宅了。
霍南洲半倚在车椅上,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神色淡淡却无端透着狠厉。
修长的手指翻了几下传过来的照片。照片传过来前,私家侦探识趣地将照片中的另一个人裁掉。
照片里,纤长的少年正拿着跟水管,顶着夏日的太阳,他的t恤半湿,是跟人玩闹时被泼湿的
还有一张是他搂着大金毛,纤细的手腕搂在狗金色的脖子上,在日光下更显纤长,散发着光
霍南洲用手指慢慢摩挲着打印出的照片里的那个人,冰冷的灰色瞳孔里渗进了些缱绻的情意。
这是他的神明。
秘书趁他心情尚可,请示了接下去要做的事。辛家大抵是逃不过一劫。
雨夜,靛蓝的深空,倾盆的大雨砸在窗户上,床上的人搂紧了怀里的小熊,缩进柔软的被窝深处,浑身颤抖着。
卧室温暖的灯光被打开,陈姨赶忙进来将窗帘全部拉上,她见着老宅惨淡的路灯照在寂静的路上,心里也越发惴惴不安。
不知道公司那边是否出了什么事,也不见透个风声,老爷和梁寻少爷竟有一周未曾归家,这还是头一次。
“宝贝,不怕,陈姨在呢。”
一路照顾着他长大的老仆,用帕子擦了擦辛染的脸颊,安抚着在雷雨天总是不安的小少爷。
小少爷只是坐在床上哭,说不出一句害怕的话。
“老爷最近太忙了,”陈姨心疼地抱住他,“梁寻也是,怎么也忙得回不来,以前可是再忙都要回来一趟的。”
眼泪簌簌地滚下来,辛染将脸埋进手心里,用双手捂住了眼睛,肩膀一抖一抖的,带着呜咽,“我,想,爸爸。”
陈姨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想来是被事情绊住脚了呢,马上让管家打个电话给公司催催。”
辛染强忍着点了点头,但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滚,春季的雨夜快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雨夜中的医院,灯火通明。
霍南洲回到故土,首先针对的就是辛家,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他牢记着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他明白小染是老不死的命根,动了,不止是承受滔天怒意,老不死更是恨不得拿了他的命。
可小染于他而言又未尝不是逆鳞。
他不是甘愿只做养兄的人,他要那个人,他现在就要。
霍南洲坐在医院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手搭在膝盖处,望着医院寂静的长廊,幽深沉寂。亮起的抢救室里,那个曾经叱咤商场的老家伙,已经进去了。
他第一次被辛家收养,见到辛家的掌权人,也是在医院。他拿着体检单、智商检测报告单,就像要上架的货物,被人估算价值。
他进辛家,跟在老头身边做事,少年时没有感受过养父的温情,只见识过辛父那些心狠手辣的手段。
名头上的养子和继承人,也只是给辛家做狗的命。
霍南洲盯着医院的长廊,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金丝边的镜框遮掩了他深邃到不见底的眼睛。
寂静的长廊,
猛然传来急躁的脚步声,那群脚步凌乱又繁多,逐渐逼近抢救室门前的这条走廊。
长廊尽头的拐角走出一群穿着辛家制服的保镖,领头的那位背光而来,看不清面孔。
等人临近了,光线落下,走在最前面的这位穿着件黑衬衫,气质凌厉,相貌堂堂却桀骜难驯,如草原血性的狼犬。
这位脚步虽也匆忙,却镇压住了身后的辛家保镖,保镖们在他身后小跑着,不敢越前。
霍南洲从上往下扫视了这位领头的年轻人。
对方也转过头看向了坐在西装革履坐在长椅上的他。
霍南洲抬眸,透过镜片,眼中晕出昏暗无边的晦涩,嘴角全然是危险的气息。
他寂静地盯着从他面前经过的人,或者称是老不死找来替代他护着小染的人,
是叫梁寻。
本就全黑的西装,配着霍南洲晦涩的神态,与洁白的医院格格不入。
梁寻扭了扭头,从口中轻哈了一口气,忍下了什么,将眼睛重新转向了前方的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口站了两人,一个是辛父身边的仆人,另一个是霍南洲的助理。
他们纷纷转过头来,见到带着一班人马赶来的梁寻。
助理高秘书原本站在抢救室门口,见辛家这位未来掌权的人过来了,往侧面避了两步,然后径直穿过这班人马,往霍南洲那走。
“梁寻少爷,”侯在门口的仆人,恭恭敬敬地向来人问候。
霍南洲听到这称呼,太阳穴鼓动了下,灰色的瞳孔缓缓转过去,盯向了那个仆人。
“目前情况和流程没出大问题,抢救及时辛总会没事的。”
高秘书走到他身边向他汇报情况,打断了他沉寂的视线。
霍南洲偏过头,再次盯向了那个仆人,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能感受到紧绷的嘴角透露出心情的不悦。
高秘书顶着死亡般的视线,嘴角的弧度还要保持不落下一分。
霍南洲的喉结动了动,发出轻轻一句,“梁寻,少爷”
高秘书大气不敢喘,吞咽了口口水,受着老板的反问,连忙低下头,解释得过于慌乱而结巴“一个礼貌称呼只是称呼”
霍南洲顶了下腮,转移开了视线,投向了抢救室前的那帮人,那眼神里风雨欲来,沉沉道,
“这事过不去。”
高秘书浑身发抖,额头直冒汗。每次关于那位的事情,霍总斤斤计较吝啬的可怕,即使是一个过去的称呼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高秘书退到他身后,擦了下额头上的虚汗,连忙拨了通电话。
马上,医院的长廊四通八达,再次响起仓促的脚步声,
从长廊的另一个拐角,跑进来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紧接着身后又是一班西装制服的人。
抢救室门前的梁寻,眼神瞥向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半挑眉地偏头望去。
仆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本就忧心忡忡的脸,越发惴惴不安。
“霍总,”新来的人马在霍南洲面前低头问好。
霍南洲抬手,止住了那帮人的问好,只是徐徐转头看向了抢救室前所谓的梁寻少爷。
新来的人马立刻反应了过来,往那边过去,不客气地拿手指着那帮人,“谁是梁寻,出来”
“谁是梁寻”
梁寻顶了下腮,神情全是不耐,他身后的保镖们察言观色,准备上前拦住,。
结果梁寻一抬手制止住了身后的保镖,辛家的保镖立马遵循命令,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仆人焦急地对他道“梁寻少爷,别冲动。”
霍南洲听得一清二楚,隔着金丝眼镜看着他们,高秘书站在他身后。
冲到梁寻面前的这帮人,气势汹汹,
梁寻用手掰了掰自己的脖颈,眼里全是轻蔑和不屑,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们。
“辛家现在负责的人呢”穿着西装的那帮手下还在嚣张的喊人。
梁寻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听着面前这帮小喽喽,那眼神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是不是你这小子,”那帮人伸着食指,就差往人脸上指。
梁寻身后的保镖皱眉打掉了那边指过来的手指。
瞬间门,场面气氛凝滞了起来,两帮人马一触即发,即将要起了冲突。
霍南洲斜眼静静地看着抢救室前吵嚷的那群人,他这才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要找这个梁寻好好谈谈。
黑色的皮鞋踏在医院洁白的瓷砖面上,发出声响,瓷砖反射出长廊上的人影幢幢。
梁寻转过脸来,右耳骨处的银环,在医院惨白的环境下,迸射出寒光。
“辛家的账务,是你动的手脚。”
他的语气肯定,漆黑的双眸中带着凌厉的戾气。
霍南洲停下了走过来的脚步,他摘下金丝边的眼镜,接过高秘书的手帕,垂下眼眸仔细地擦了擦。
然后他戴上了眼镜,眼底漠然,
“是又如何”
梁寻暴起,一拳挥在了霍南洲脸上。对方一时不查挨了一拳,但好在及时偏过脸减缓了冲击。
霍南洲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舌头抵着齿边,裹挟了鲜红的血迹,铁锈般的气息在口腔划开,他将刚刚被一拳打出的血,往旁边啐了一口,
眼却不离地看着对面的人,带着一股阴狠,他直接将梁寻推到了医院的墙壁上,头和墙面发出猛烈的撞击。
就在霍南洲举拳要砸向梁寻那张脸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抢救室门前的仆人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人,在两人的视线下,还是战战兢兢地接了起来。
电话里的老管家询问她,“小少爷说想老爷了,老爷何时回老宅一趟”
霍南洲听到电话里的称呼,霎时松开了手,他怔松地看向了那部手机,心里乱得如麻,只屏息凝神听着那通电话,
“回管家的话,老爷老爷在医院抢救。”仆人捂着手机,忧心忡忡。
梁寻也顾不得揍人的事,焦急地赶到那仆人边上,叮嘱着电话另一头的人。
“小染问起,暂时不要透露。”
“让陈姨哄着先,别告诉他,这边事情结束我马上回来。
霍南洲的手颤抖着,他的手指猛然握成拳头,才止住了要把手机抢过来的冲动,那个位置原本是他的,梁寻是什么人,也配叫他的小染
霍南洲的唇角还沾着刚刚被揍了一拳后的血迹,深如海底的瞳孔全是幽深可怖的嫉妒。,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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