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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羽
钟宴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他僵硬地转身,只见钟羽握着一把枪,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陆洵川站在钟羽身旁, 见钟宴转身, 他下意识把钟羽挡在身后,钟羽收回枪,拍拍他的肩, “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
话落,他一打响指, 四周瞬间冲上来数个黑衣保镖,每个人手中都举着枪,枪口全都如出一辙地冲向钟宴。
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钟宴见势不妙,立刻向钟老爷子求助。
“我错了, 爷爷,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刚才想杀我灭口,现在又求我原谅,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好糊弄”
老爷子脸紧紧绷着,手上青筋凸起, 一看就知道他被钟宴气坏了。
“我没想糊弄你, 爷爷,任谁突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都会难以接受,我刚才就是因为太难以接受了才会干出傻事”
钟宴急着狡辩,钟羽带着笑意问他,“你真是第一天知道你不是爷爷的亲孙子, 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钟宴眼皮一跳,下意识去看老爷子,老爷子神情晦涩,说不准他现在是什么心情,钟宴的心猛地下坠,他咬牙切齿地对钟羽说,“我当然是第一天知道了”
“死鸭子嘴硬,”钟羽轻笑出声,抬腿走到某个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出来吧”
门打开的瞬间,钟宴的世界轰的一下炸了,他惊愕盯着走出来的人,嘴张得老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这般吃惊”钟羽故作不解,“你都挪用公款替她还债了,我以为她在心中的地位应该很高,你看到她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钟宴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从房间中走出来的人是他的生母姜月。
钟羽问她,“姜女士,钟宴真的是今天才知道他的身世”
“不要回答他的问题”钟宴试图干扰她,姜月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道,“不是,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钟老爷子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真相水落石出,钟宴先是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从地上爬起来,扭曲着一张脸直冲姜月而去,他要报复她
钟羽给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刻拦住钟宴,将他双手反剪,制服在地。
即使都这样了,钟宴仍不打算放过姜月,他冲姜月大吼大叫,“你为什么要站在钟羽那边明明我才是你亲儿子,你非要害我失去一切才满意,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姜月绷不住了,她指着他尖声控诉,“钟宴,你好不要脸明明是你先对我动了杀心”
“你为什么会知道”钟宴震惊了,这件事他一直在偷偷谋划,几乎没人知道。
“自然是钟羽少爷告诉我的。”
一开始钟羽说钟宴想杀她时,姜月还不信,后来钟羽拿出证据,找出他与杀手的谈话记录,她才信了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是真的想除掉她。
好,既然你不仁,那么也别怪我不义,姜月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即决定替钟羽做事,成为他计划中的一环。
钟宴想杀姜月的事情曝光后,众人对他的厌恶再添一层,连亲生母亲都想除掉的人,你怎能指望他有良心
钟宴心知大势已去,恐惧不已,眼下能帮他的只有钟老爷子了。
“爷爷,我在钟家待了近20年,早就把您当作我的亲爷爷了。纵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多年来的情分却做不得假,求您看在过去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继续留在钟家,给您尽孝。”
钟老爷子丝毫不动摇,钟宴发誓,“我发誓不会再做错事,也不会与钟羽争夺家产,我只想留在您身边,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求求您了,给我一个机会吧”
钟羽冷嗤,“爷爷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有把握住。”
“什么”钟宴惊讶地抬头,脸上写满茫然。
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廊上的昏暗光线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
他说,“一天前,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亲生孙子了。”
钟宴愕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他高声大笑,笑着笑着却哭了。
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都被串联了起来,他流着泪问钟羽,“这一切都是你提前算计好的,对不对”
“是”钟羽笑着承认了,那笑容在钟宴看来像是噬人的罂粟花,美是真的,毒性也是真的。
“想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吗”钟羽凑近钟宴,压低声线问他
昨天,钟羽把姜月带到钟老爷子面前,将钟宴的身世真相告诉了他,老爷子听完后整个人陷入了恍惚中,本能地抵抗真相。
他的反应在钟羽的意料之中,钟羽并不失望,他向他提议说钟宴毕竟当了多年的钟家人,如果一得知真相就把他赶出去,未免无情了些,不如给他设个考验。
如果钟宴通过了,就让他继续留在钟家,如果没通过,再把他赶出去也不迟,老爷子点头同意了。
钟羽开始着手设计一切,从姜月的那通电话到管家打开密封文件袋,每一步都在钟羽的设计之中,每一步他都留足了后手,保证计划不会出差错。
为了让老爷子看清钟宴的丑陋面目,他故意掐准时间让管家和钟宴遇上,钟宴没辜负钟羽的期望,他与管家的争执程度超出了钟羽的想象。
当钟宴把管家推下去的时候,监控面前的老爷子再也坐不住了,他推门出去,后面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听完事情经过的钟宴表情惨淡,生气似乎一瞬间被人抽走了,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钟老爷子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被一个小辈耍的团团转,他在书房里干坐了一夜,一夜没阖眼。
他想起了许多事
他想起了他的第一段婚姻,他想起了他早逝的长子,他想起了人们对他的嘲讽,他们说他错把瓦砾当宝贝,放着聪明能干的长子不要,却要去栽培烂泥扶不上墙的幼子,简直是有眼无珠。
他听后心里不忿,想着一定要把小儿子培育成才,来证明自己没错,结果小儿子让他失望了,他成了笑柄。
后来,钟宴的出现给了他重振旗鼓的希望,儿子不成器,他就去培养孙子,反正他绝对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抱着这个信念,他费尽心机栽培钟宴。
谁知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用尽心血教导长大的钟宴不仅没成长为他期望的样子,而且他还不是他亲孙子
他甚至还想杀了他。
荒唐,太荒唐了,钟老爷子觉得自己比荒诞剧里的主人公都可笑。
这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他还与亲孙子离了心。
他再次错把瓦砾当成了宝。
人生暮年,钟老爷子终于承认了,当初那些人没有说错,他的确是有眼无珠
想着想着,钟老爷子的视线逐渐模糊。
恍惚间,他看到有个小家伙坐在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上,垂着头安静地看着绘本。
或许是他看的时间太长了,小家伙察觉到了,立刻扭头看过来,甜甜地喊“爷爷”
“唉”钟老爷子慌忙起身,因为太着急,还把椅子带倒了,但这并不在他的关心之内。
他疾步走到书桌前的空地上,忙不迭地俯身、张开双手,等小家伙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
结果等了好久,怀中仍是空的。
老爷子茫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直到午夜的钟声响起,他才猛地回神。
沙发上面空荡荡的,一丝褶皱都没有,哪里有人来过的痕迹
老爷子的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他老泪纵横地抱了抱空气,“小羽”
一夜过去,钟老爷子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
一眼看去,他不再像雷厉风行的公司掌舵人,反倒像疾病缠身的虚弱老人。
他不愿再看钟宴一眼,他只想狠狠报复他
打蛇打七寸,他知道钟宴喜欢享受,喜欢金钱、喜欢浮华,喜欢钟家大少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一切特权。
为了报复,他把这些全都收了回去,并冷酷无情地下了驱逐令。
此后钟宴就是个与钟家毫无关系的普通人。
一想到自己以后不再是威风凛凛的钟家大少,一切奢侈生活都要离他而去,钟宴吓得腿都站不稳了。
“不,我不要离开钟家”他死抱着老爷子的腿不放,乞求老爷子网开一面。
老爷子冷漠地俯视他,“你想害我,我没把你送到监狱里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钟宴,做人要知足”
老爷子不帮他,钟宴又去求钟羽,钟羽只给了他一个冷笑。
“愣着做什么”老爷子不耐烦地命令保镖,“赶快把这杂种丢出去,不要让他脏了钟家的地盘”
保镖们依令行事,钟宴拼命挣扎,但他的小身板哪是孔武有力的保镖们的对手,不到片刻,他就被他们架着往大门的方向去了。
离主宅越来越远,钟宴的恐惧越聚越多,从今以后,他就是个普通人了。不,他比普通人还惨,除了身上的这身衣服外,他一无所有
钟老爷子宁愿把他的东西全都扔掉,也不愿意让他带走它们。
怀着绝望的心情,钟宴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钟羽站在光中,身姿挺拔,容貌俊美,宛若油画里走出来的优雅贵公子,老爷子站在他身边,笑容温和,一众仆人恭敬地站在祖孙二人身后。
倏地,钟宴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钟羽的那一幕,他凄惨地笑了,小王子终究还是做回了王子,原本属于他的帝国再次匍匐在他脚下
钟宴走了,钟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钟家的唯一继承人,钟老爷子没要求他立刻进公司,他把几天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尊重钟羽的一切意愿,钟羽想什么时候进公司就什么时候进公司。
处理完继承人的事后,钟羽提出他离开了。
钟老爷子问他能不能留下来
钟羽摇头拒绝,老爷子的神色染上落寞,“你走了,我连个能谈心的人也没有了。”
钟宴被赶走了,管家还在医院躺着,即使好了,老爷子也不打算让他回来了,为了钟羽着想,他绝对不会把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留在钟家。
只是如此一来,别墅里一下少了两个人,还都是老爷子平日里器重的人,现在钟羽也要走,即使老爷子极力掩饰,空落落的情绪仍不可避免地缠上了他。
“我在钟家待了许多年,一样没有能谈心的人。”
钟羽猛不丁的一句话让老爷子如遭棒喝,他震惊地看着钟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别墅的窗户似乎开了,无数寒气涌进来,严寒透过皮肤缓缓渗进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从内到外发冷。
“我我我”老爷子有许多话想说,但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
他放弃说话,抬起手想摸摸钟羽的头,就像钟羽小时候他常做的那样,但手伸到半空,他又放下了。
因为他没从钟羽脸上看到一丝喜悦的痕迹。
脑海里的声音疯狂告诉他,回不去了,你所怀念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终于认清了事实的老爷子心如刀刺,“爷爷错了,小羽,爷爷不该忽视你”他不停地向钟羽道歉。
“太迟了,爷爷。”钟羽毫不留恋地走了,老爷子连忙追上去,但他哪能追得上
“是啊,太迟了,太迟了”
最终,老爷子颓唐地摊坐在庭院中的石子路上,泪花闪烁地看着钟羽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醒悟的太晚了,晚到钟羽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他的宝贝孙子已经被他弄丢太久了,久到再也找不回来了。
往后余生,他都要与后悔为伴。
朔风刮过,风声似呜咽,又似哀泣。
钟羽离开钟家后,去了陆家别墅,这是陆洵川一早就邀请好的。
对于他的再次到来,钱叔非常喜悦。
上次的不愉快,钱叔一直历历在目,他总担心钟羽不愿再来了,现在又在家中见到了钟羽,心中的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趁陆洵川在楼上还没下来,他一边热情地招待钟羽,一边为上次的事情的道歉。
钟羽说他与陆洵川的关系一直不错,上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用不着道歉。
“钟少爷,您不用为少爷开脱,少爷的脾气我很清楚”钱叔认为上次的事情是陆洵川的错。
这位钟家小少爷人长得漂亮不说,说话时又总是着带笑,怎么可能会犯错所以错的肯定是他家少爷
他对钟羽说,“如果下次少爷又惹您生气,您对我说,我替你说他”
陆洵川一下楼就看到钟羽哭笑不得的模样,“怎么这副表情,在聊什么”
一老一少默契地道,“秘密”
陆洵川微微挑眉,“聊天内容肯定与我有关。”
“陆总,偶尔装装糊涂也挺好的。”
“钟少爷说的是。”钱叔对钟羽的话深以为然。
陆洵川忍俊不禁的同时又在心底感叹,短短时间就获得了钱叔的好感,钟羽的人格魅力果然让人无法抵抗。
他与有荣焉地向钟羽伸手,“既然我们钟少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走,带你去个地方。”
钟羽将手递过去,“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陆洵川扫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他可以一直牵着钟羽的手走下去。
甚至为了放慢速度,他故意和钟羽聊起了天,“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若换一个人来听,定会一头雾水,但钟羽不一样,他一听就知道陆洵川在说什么。
“上一次回钟家时就知道了,只是直接说出来的话乐趣就少了大半,远不如钝刀子割肉来的有意思。”
“恶趣味。”
两人说的是钟羽何时发现钟宴身世一事,早在让系统调查钟宴挪用公款的时候,钟羽就知道钟宴不是钟渊的儿子了。
至于为什么没说出来
因为一说出来钟宴会被立刻赶出钟家,太便宜他了。
“比起一击毙命,绵延不断的痛苦更让人难以忍受。”
“就像钟老爷子”
闻言,钟羽朝陆洵川投去一个同道中人的笑容,“你果然懂我。”
陆洵川露出相似的笑容,“钟老爷子离开监控室时,我看到你笑了。”
“我笑他执迷不悟,非得亲身感受到绝望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我笑钟宴马上要大难临头,却还不自知。”
陆洵川断言,“这才是你设置考验的真正目的,美其名曰给钟宴一个机会,实际上,让钟宴和钟老爷子后悔终生。”
钟羽飞快睃去一眼,陆洵川了然,笑道,“我知道你又想说偶尔装装糊涂也挺好。”
“孺子可教”钟羽装模做样地点头,陆洵川哑然失笑。
到达目的地后,钟羽发现陆洵川带他来的是花房。
与外面的萧瑟不同,花房里一片锦簇,放眼望去,偌大的花房全被开得热烈的红色蔷薇占满了,钟羽站在红色的海洋中,久久没有动作。
陆洵川有些紧张,“不喜欢”
“不是,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看着它们,钟羽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祁家别墅的场景。
一想到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舌尖顿时被苦味占据。
陆洵川想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他,他匆匆告别,“抱歉,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通话时间比陆洵川想得要长,等他回到花房时,钟羽已经靠着花房里的软椅睡着了。
沉睡中的钟羽面容安谧,呼吸平稳,透露出一种祥和的美,宛如童话中的睡美人。
软椅后,一朵蔷薇花垂了下来,轻轻搭在钟羽肩头,似乎在守护他的梦。
刹那间,万般思绪、千种柔情齐齐涌上陆洵川心头,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钟羽面前,轻轻拿起一旁的毛毯,俯身替他盖上。
盖完毛毯后,他想直起身,谁知鬼使神差般的,他不但没起身反而还放低了身体。
温热一触即离。
一个简单的吻就此生成。
花房门口突然传来动静,陆洵川立刻回头,他看到韩逸正捂着嘴巴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里。
韩逸是为了求证“陆洵川喜欢上了一个小明星”的传言来陆家的,谁知却看到了陆洵川偷吻钟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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