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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婚车北上赤城, 是由老将军尚申亲自奉旨护送。
新晋将帅联姻老臣之女,新旧势力融洽联合,总需一个中间构建桥梁之人。
而尚申忠心跟随侯爷二十余载, 德高望重, 算是姜家军的老人, 此次派他北上辅助北顷王治御边军, 团结士气, 可谓最合适不过。
更何况, 他是从小看着姜娆长大,有他跟去护着, 侯爷和夫人也能安一些心。
车队一路向北还算道路畅通,李嬷嬷总担心姜娆身子娇,受不住这一来好几日的颠簸,于是便想着同尚申将军商议,看能否将马车赶慢些,行程稍缓缓。
姜娆却阻了她,只说自己并不觉得累, 她抬手掀开车帘,看着远处天幕已黄昏渐至, 开口道, “别因我一人耽误了计划,看尚伯伯的意思, 想来是打算赶在天黑前度过泗水的。”
闻言,李嬷嬷只好作罢, 紧接又一副心疼模样开口,“姑娘离家远嫁,一路辛苦, 姑爷可一定要对咱们姑娘好些。”
姜娆收回手,端坐在软席上软潺潺地笑了笑,此刻觉得姑爷这个称呼被人唤出来格外得新奇有趣,于是不忍弯了弯嘴角,肯定应了声,“他会的。”
李嬷嬷却叹,“只是可惜,如此一来,世子和葛小姐的婚事,姑娘怕是没法亲自到场贺祝了。”
她年纪最小,婚事却因一道圣旨破例先定,叫侯府上下猝不及防,不过即已开了坏规矩的头,姜铭和葛如烟的婚事,便也没理由再因长女的缘故往下推了。
姜娆离京起初那几日已经都哭够了,现下可不想再被牵出来悲伤情绪,于是玩笑口吻说道,“二哥哥一定开心坏了。说不准我再回京时,都能当上小姑姑了呢。”
李嬷嬷抓住了重点,当下便盯看着她,语气好似调侃般说道,“姑娘思虑得远,怎不想着自己那时如何了,若是和姑爷相处得好,到时说不准”
“哎呀,嬷嬷莫要继续说了。”姜娆有些难以忍羞,红着张小脸,当即慌忙阻了她的话。
有些话,说别人可以,可若放在自己身上还叫人当面讨论,总归是难为情的。
“姑娘要不得羞呀,这都是嫁为人妇必然要发生的事。”李嬷嬷看着姜娆露出一派女儿家的羞臊,当即只担心她对男女之事不懂得太多。
一般姑娘出嫁前,家里人都是要请来专门授礼的嬷嬷,给准新娘教导些这方面的知识,可奈何姜娆的婚事定得突然,导致这一重要环节没法安排妥当,于是沈镜沈夫人只好临时将这个教习任务交待给李嬷嬷。
李嬷嬷临危受命,自然对此事是极为重视,光是私密小人画册就准备了不下三套,生怕有负夫人所托。
只是,她出生不高,并不知宫里的教习嬷嬷都会授下哪些内容,现下只好自己琢磨着私定课程。
不过想想无非也就是那些事,她是过来人,知道是男人都喜欢在榻上玩些花样的,再看看三小姐倾国倾城的艳丽姿容,加上冰肌玉骨的绝妙身段,以后若是真习会了她要教的那些,姑爷正值血气方刚,恐怕是得遭不住了。
李嬷嬷脸色讪讪,接着轻轻拍了拍姜娆的手背,作以安抚,“姑娘尚不懂男女情事,以后恐怕会因此吃亏,万不可为此事任性,等到了赤城,姑娘可不许再推三阻四地不学。”
姜娆把头垂得低低的,现下是越听越觉得臊。
队伍过了泗水,眼看要到阳谷关,过了关门便算是行过了多半路程。
尚申将军命令队伍原地休整,侍卫们纷纷松下戒备,结伴去河边取水。
就在此时,一伙蒙面歹人突然从周围木丛间飞袭而出,他们目标清晰,直冲姜娆所乘撵轿而来,尚申见状,当即大呼警戒,只是事发突然,那些散在各处的兵卫根本来不及集结,当下陷入被动。
姜娆被李嬷嬷牢牢护在身后,可妇人的身躯如何挡得住身手矫健的贼人,外边刀剑相挥,已然乱作一团,方才趁乱冲进车厢内的蒙面人,更是动了狠手一下砍晕了李嬷嬷,姜娆大惊失色,下一瞬便遭迷药捂住口鼻,渐渐散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姜娆才从昏厥中苏醒,只是因着迷药的药劲还未完全消除,现下她只能艰难睁眼,手臂双腿都没有力气,连动一动都是艰难。
已经天黑了吗
姜娆轻眨了下眼,却看眼前是一片黑暗,她缓歇了好久,而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用麻布袋子套住了头,手脚也被捆束住了。
可她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来的歹人,竟吃下熊心豹胆,敢阻截皇家的车。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两道陌生的男声,姜娆下意识僵住了身。
“凭什么要听他们中原人的,我们是为王妃办事,怎么能被别人随意差遣”
“嘘,小点声音,当心把人给吵醒了。这小娘子是中原那边有人出高价要买下,听说还是身份不寻常的贵人,而且王妃也已然默许,你可嘴上有点把门,小心因多嘴掉了脑袋。”
姜娆脑袋还是晕晕乎乎,但这几句话却是听得清晰。
她咬紧牙关艰难忍着不敢出声,因头上套着厚实的麻袋,她根本看不清自己所处何地,自觉不可轻举妄动。
只是,两个贼人的争执声似乎越来越激烈,姜娆难保周全,当下着实战战兢兢。
惶恐过后,姜娆只能强迫自己镇定,想来尚伯伯现下一定在外苦寻她,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确保安全。
她屏着气假装没醒,同时也开始在心中仔细琢磨,听他们的口音不像中原人,此地临北,这些贼人莫不是来自北蛮
那他们口中所说的王妃,姜娆思索片刻,当即忍不住皱眉,结合前因后果,她几乎可以确认,此事和宓音公主一定脱不开联系。
陈敛高调请旨赐婚,此事不仅是在僅朝传得沸沸扬扬,更是传至了其他邻国,战功卓伟的战胜将军迎娶僅朝的第一美人,这段牵扯很快被传成一段民间佳话,而后,又被各中人添油加醋地传播,如今内容精彩离奇得,倒是更像话本故事。
想来,凭着宓音公主对陈敛的由爱生恨,恐怕将这些传言听入耳中,只会恨意更浓,妒心更甚。
思及此,姜娆心中泛寒,直觉不妙。
这时,一直争论的两人终于不再拌嘴,他们说起旁的事,期间还提及了个人名,于是姜娆赶紧小心窥听,想得到一些有益情报。
“阿尔扎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这里离赤城还远呢,僅朝来的那些人,就算想去找北顷王搬救兵根本也来不及,他北顷王不是自诩什么战神将军嘛,这回还不是栽了,等他带人赶过来,这如花似玉的未婚娘子恐怕早就被别人给占去了。”
说着,两人一同发出阵想入非非的淫笑,姜娆缩在角落僵直身体,当即只觉得作呕。
“哎那小娘子是醒了吧,我瞅她动了下”
闻言,姜娆立刻瞪大眼睛,当即一动不敢再动。
可恶人怎会轻易罢休,像是要故意刺激她,其中一个一边靠近,一边坏笑出声,“嘿嘿,还故意装晕呢,我倒要看看这僅朝第一美人有多够滋味。”
另一人似乎更小心谨慎些,见状忙劝阻,“别乱来,咱们拿钱办事,没必要惹麻烦”
“你怕什么,我就是真的过去亲她两下,她敢说僅朝女子重贞洁,若是叫北顷王知道了,他还会要她”那人说完一顿,又得意啧了声,“不过,反正她以后也没机会去见她的王了。”
话音落下,姜娆头上被罩的厚厚麻布便被人猛地除去,而后,露出一张娇若天仙似的脸。
美人眼眸含湿,此刻正泪眼汪汪,看得人直想扑过去将其覆压狠狠蹂躏。
那两个贼人显然是看愣了眼,目光一瞬惊艳,继而开始放肆地在姜娆身上打量,嘴脸带着一副痴样。
其中一个色胆包天,看得眼热后,直接凑过来想伸手摸姜娆的脸,姜娆立刻嫌恶地躲过。
那人当即恼羞成怒,“贱人,在这装什么烈女,长得就这么骚,身边缺得了男人伺候吗”
姜娆是大家闺秀出身,身边自然都是儒雅人,自小到大,她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羞辱人的浊语,当即又气又怕,忍不住颤抖着身子落下眼泪,心里恨恨地想,若再被他们这般言语羞辱,她不如咬舌自尽来得干净。
“呦,美人生气了呀,原来美人瞪起人来这么带劲啊。”
“”
姜娆被粗布封着嘴,此刻无法出声,只能怒瞪着他以示恨意与嫌恶。
就在对方挑逗得越发兴奋之时,门口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以及类似于传信号的暗语。
顷刻间,屋内的两个歹人立即皱起眉头,警惕起来。
他们赶紧拉起姜娆,往她头上重新套上厚实麻布,接着又将她往柜子里塞,甚至嘴巴上,也谨慎地拿粗布条给她又重新封了一遍。
外面打斗的动静实在不小,姜娆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除去屋内这两个人,外面竟还有那么多人在看守,幸好方才没有因一时冲动和他们与鱼死网破,不然恐怕自己要吃尽苦头。
接着,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以及冰刃相碰的沉闷钝响,都隔着房门相继向内传来。
姜娆轻垂着眼眸,独身藏在柜子里,此刻已经吓得身子发颤,冷汗直流。
因着麻布袋隔光的缘故,她眼前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她不清楚外面来的究竟是敌是友,更不知道自己是即将获得营救,还是陷入更罪恶的深渊。
良久之后,外面终于静了,姜娆却是更加恐惧忐忑。
房门从外被猛烈撞开,她抖着身子,甚至连呼吸都快停了。
她能察觉到外面脚步很乱,应是有人在室内着急寻找什么,于是身子愈发僵直,只感觉背后浸湿衣服的寒意,正无声无息地侵蚀着她。
很快,有一人脚步似乎换了方向,继而精确地朝她这边靠近,姜娆咬紧唇瓣,将指甲狠狠剜进肉里,若再遭恶人羞辱,她一定玉碎瓦全
柜门被人打开,厚重的麻布袋里隐隐透进一丝光。
姜娆眯了下眼,继续保持着防备姿态,弓着身子蜷缩于柜壁一角,煎熬等待对方的反应。
可对面那人在打开柜门的一瞬,似乎是当即顿住。
她能感觉到,对方同时间艰难吐出一口气,似有难忍。
接着,姜娆意外的,惊喜的,听到一声格外熟悉的男子沉冷的命令声环绕于耳。
“全杀了。”那道熟悉的男声,此刻却好似地狱阎罗开口召唤,冷血,狠戾,又寡情,他冷冷地下达指令,“外面的人,无论伤的,降的,残的,一个不留。”
“是”
姜娆头上的麻布袋被人小心拿下,陈敛皱眉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一瞬间懊恼得几乎快要把牙咬碎,他动作格外谨慎,生怕会疼着她,除布条时,他的动作缓慢得至极轻柔,眼底却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
姜娆从未见过他这样生气了,她未开口,陈敛同样沉默着隐忍着。
他一声不吭,亲手帮姜娆把身上的捆绑尽数解开,然后当着身后众位手下的面,半跪在地上,虔诚地抬手捧住姜娆的脸颊,遂压唇贴覆过去,爱惜安抚地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身后众人皆是一愣,当即有眼色地迅速背过身去。
初次见到王妃的艳丽真容,仙姿雪肤,这些将官们当即便能理解了,为何王爷如此迫不及待,人还未到便忍不住千里奔袭来迎接了,也正因如此,才能正面碰上了尚申将军求援的人马,紧急进行驰援。
众人不敢回想,最初得知王妃遇险之时,王爷那几乎能淬出火的狠戾眼神,以及后来寻到此处,破门而入之时,王爷更是不顾劝阻冲杀在最前,一步杀一人,颇有中挡我者死的气势,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陈敛根本不管旁人的好奇窥探,他眼里只顾得上姜娆一个,看着她柔弱委屈的模样,他简直心痛地仿佛被人刺穿了心脏。
他摸了摸姜娆的头,轻声哄着她,“别害怕,一会捂住耳朵好不好。”
姜娆吸了下鼻子,在陈敛面前,所有的坚强外壳仿佛都顷刻消失了。
她乖顺地被他搂紧在怀里,闻声无言地点了点头。
陈敛叹了口气,又垂目吻她的额头,身上戾气散去,化为柔情缱绻。
“乖,捂住耳朵,安心等我。”陈敛又提醒她捂耳朵,姜娆不明所以,却见陈敛接着便要起身。
“不要你别走。”
许是受了过度惊吓后的应激反应,见陈敛要走,姜娆几乎是下意识地不想叫离开身侧,当即慌得都快要掉眼泪了,“不要走,要你抱着。”
此刻,她像是只受了惊吓的猫,缩在他怀里不自觉地撒娇示弱,是个男人听了都得骨酥肉浮,更别说是视她如命的陈敛。
只是苦了那些个陈敛的副手,此刻侧耳听着两人的对话,早都快站不住了,不过当即也有所彻悟,王妃这般娇,怪不得王爷立下伟功却只求她一个了,这哪是一时冲动,分明是机关算尽呐。
陈敛被姜娆这般依赖,确实有些走不动道,不过,他还有重要的事没做,他心头压抑住太多愤燥,若不是姜娆在身前,恐怕他早已忍不住爆发。
他想了想,商量道,“这样,你捂住耳朵数三十个数,再睁开眼,我一定回来抱你好不好”
姜娆脸有点红红的,陈敛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她还是不情愿,但也没任性了,“那我现在开始数。”
陈敛强调叫她自己捂耳朵,可是因着好奇心,她只是闭上了眼,却没将耳朵捂实。
她听到陈敛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似乎是踏出了门,接着,她听到他用完全陌生的阴狠语气开口质问。
一句接着一句,语调很平,却带着致命的冷。
“说。你们几个谁拿脏手碰过她,不老实交代,我一刀一刀剜了你们的血肉,猜猜看,你们能忍到第几刀”
“哦,你要交代是嘛,碰了她的手腕,绳子是你捆得,能不能放了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该死”
姜娆再不敢继续听下去了,那人的惨叫声太过骇人,吓得她当即捂紧了耳朵,她依稀记得,方才发出惨叫的男人,就是刚刚要对她无礼的那个头目。
她在心中艰难默数着数字,耳边终于一片清净,却不知安逸之外,陈敛对着那些歹人已经杀红了眼,他不许手下帮忙,势必亲自将欺负了她的人尽数砍杀。
原本,他就不是什么善人,更别谈怜悯。
他对是非恩怨看得简单,对姜娆善,他则留,对姜娆恶,他则戮。
三十个数终于到了,姜娆数完最后一个,忙急不可耐地轻唤他。
陈敛挥手交代手下处理满地的尸身,接着把沾染了血污的外袍脱下,他仔细净了净手,这才重新走到姜娆面前。
他站在一丈远的位置突然止了步,接着动了下鼻尖,轻嗅了一下,之后有点抱歉语气地开口。
“身上好像还有些血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还要抱吗”
姜娆不知为何眼圈一下就红了,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着陈敛张开手臂,声音喃喃娇软却坚定。
“你过来,要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喜欢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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