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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鞭再次甩了出去,砸在大汉们的身上,让他们忍不住嗷嗷大叫。因那盐水鞭打在身上实在太痛,这两人力出奇迹,竟挣脱了精督卫的控制。但他们却并没有起身逃脱,而是在地上打起滚来,痛得喘不过气。
稍稍缓了片刻后,吕寻再问道“现下,可以说实话了么”
“郎君郎君小人们真的没有说谎,我们真的不知那幕后人到底是谁”只见那两名汉子抽搐着身体,哭嚷着断断续续的说话。
吕寻微微皱起眉头,转眼看向一旁端坐着慢慢品茶的宁南忧。
那男郎剑眉一挑,抬眸朝他投去一瞥目光,眼底深藏着冷色。吕寻单看他的眼色,便知他心中所想,立刻对地上的两人厉声问道“你们既说不知是何人指使,那么又是从哪里得到前来酒楼闹事的消息的”
两名汉子已不敢硬着脖子对抗,唯唯诺诺的颤抖着声音说道“这、这消息是从官府里递来的,当时是一个脸生的小厮揣了份书信送到我们所居住的巷子里”
“从官府里递来的既是从官府递来的,你们怎会不知情苏啸,你一直是涪陵的恶霸,数次带领身边的小弟在巷街户闾之间做尽恶事,却每次都能从官府的大牢中平安出狱,分明就是与某位官吏窜通共谋、欺压良民。那人这么护着你们,分明与尔等关系不浅,如此之人你们能不知是谁么看来,鞭刑还不够,你们敢继续瞒着么,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吕寻追问着,着重提高了最后一句的音量。
那名唤苏啸的大汉哭嚷着道“郎君真不是小人们故意隐瞒,只是小人们从来没有与官府直接对接过,以往都是都是洞头巷的刘四来给我们传信的,官府里那位有何吩咐,也是他来同我们说的”
“只是这样”
苏啸疯狂的点点头道“小人们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这次酒楼的事情,小人也觉得奇怪,那位脸生的小厮前来传信时,跟我们说得是刘四病重无法下床,官爷才会命他前来那小厮有官府那位的贴身璎珞,小人们便没有怀疑应了这桩事情,便带着兄弟们赶来了酒楼谁晓得,竟冒犯了睿王殿下”
这汉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偷偷的朝一旁淡定抿茶的宁南忧看了一眼,低下眸子懊恼至极。苏啸心中想早知是这样一桩有去无回的差事,他就不接了。他远在涪陵,虽然听过摄政淮王的名号,却对睿王并不了解。如今硬碰硬了才知道,此人与其父亲一般无二,心狠手辣、薄情寡绝。
“洞头巷这是什么地方,那名唤刘四的人,具体的居所又在何处”
苏啸哆哆嗦嗦的说道“小人小人只知道刘四住在洞头巷,却并不知他的府宅到底在什么地方。”
吕寻见他一问三不知,便有些躁恼“左问一句不知,右问一句不详苏啸,你是拿我当猴耍么”
苏啸听着他逐渐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小人怎敢小人不但对官府里的那位知之甚少,也不知刘四的具体情况。这刘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小人一大笔钱两小人都是拿了钱,得了令奉命办事。事后再从刘四的口袋中分得一半的红利。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但这刘四从不与小人提及他家中之事,也不愿小人前往他家宅一观,只告诉小人若是有事,可以去洞头巷入口的第二棵槐树下,挂上一只竹笼,他看见后自会前来小人府上相见。”
“洞头巷的第二棵槐树配挂竹笼”
吕寻冷笑一声道“这刘四居然这么谨慎看来不是一般的人。”
苏啸忍着痛求饶“郎君,小人只知道这些,其余的真的再也不知道了。还望睿王殿下与郎君饶我们一命”
“要想我们饶了你好啊来人扶他们起来,准备纸笔”
吕寻一声令下,雅间外便有人端着书案推开屋门走了进来,案上已备好文房四宝,送到了屏风之内。
苏啸看着眼前的书案,不明所以的朝面前的郎君看了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郎君、郎君这是要做什么”
吕寻压低声线,冷冷哼道“把你们这些年从刘四那里得令奉命所行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待我一一查实,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全部说出来小人小人在涪陵多年,这位官老爷吩咐的事情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您、您让小人如何能全部记得”
“不记得好、很好看来尔等的皮仍是紧的,不愿出卖幕后之人。真是忠心不二啊既如此,我也不必留情了。”吕寻说罢此话,即刻行至一旁,从烧得滚烫的炭炉里抽出一块铁烙,用棉布抓着它的柄,慢悠悠的递到了苏啸的面前,冷森的咧着笑容道“你猜猜这烧得火红滚热的铁烙,印在伤口上会是什么感觉”
那铁烙才贴近一点,苏啸便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顿时哆嗦道“小人、小人”
吕寻勾着眉眼,眯着眸光,淡淡说道“你应该听过精督卫的手段。我有的是极刑对付你们这种皮紧不老实的人你想试试么”
苏啸被他脸上扭曲的表情吓得不敢说话,愣愣的盯着,肩头抖动个不停。
吕寻继续道“两年前,也有个不知死活的人在我面前不断推托,不肯说实话我就用这铁烙在他身上一个一个印了上去。那烧得滚烫的铁烙,贴在皮肤上,直接烧穿了肌理,甚至稍稍用力,便能将他的筋脉熔断。
他的嘴巴是真的硬啊你猜最后他怎么了”
苏啸仅仅是涪陵这一片耍横的恶霸,因为有官府护着,从未被行过刑
他只是个小草寇,未曾见过如此场面,听到吕寻口中的这些话,早已吓傻,嘴角抽搐着,眼神瞪得如牛瞳那么大,满是惊骇与慌张。
吕寻勾起笑意,幽幽森森的说道“他身上从头到尾被烙下七七四十九枚烫印,其中好几处熔断了筋脉,后来啊,因为身上的烧伤太多,那烂的破的连成了一片,发脓发臭,不治身亡。”
苏啸已被他吓得失了魂,不敢再有任何犹疑,连忙点头说道“小人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绝不敢有半点欺瞒郎君。还请、还请郎君莫要对小人行此酷刑”
这苏啸不过是个匹夫,恐吓两句便已经不敢横着脖子与他们对着干,此时此刻浑身发凉发抖,只敢乖乖听话。
于是乎,他便说起了这些年在涪陵所作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书案旁,跪坐着一名精督卫中掌管文书的小吏,此人一边听着苏啸诉说,一边在帛纸上录下口供。
宁南忧一句话不说,全程默默听着苏啸将多年所作之事吐露干净,明明心惊,表面却波澜无色、平静如水。
待吕寻取到那一卷口供文书,心间也满是骇然惊诧。他实在没想到,涪陵郡地方不大,恶人却如此阴险借用手中权势,竟如此猖狂,所行之恶连邓情都不如。
苏啸吐了个干净,将所有的事情基本都说了出来,又小声说道“为防刘四事后不认账,小人在官府那位爷吩咐办事时,都会有心记上一笔作为备用。在作案时,留下一两件证据,避免刘四将所有罪责推到小人身上这卷记录就压在小人床榻的木枕下若郎君想要核对消息,可自行派人取来查看。”
吕寻盯着此人惊恐慌张的脸,厌恶的说道“你倒是聪明还防着那刘四害你。”
苏啸神色窘迫“刘四神秘,他背后的官爷更是权盛,小人怎敢不提防着在涪陵,若是不多留个心眼,恐怕不知哪一日便会曝尸荒野、死无全尸”
吕寻略挑眉梢,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安静坐着的宁南忧。
此刻这个男郎终于悠哉悠哉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朝屋外行去。
吕寻着急忙慌的跟了上去问道“主公苏啸既已招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宁南忧凝神眯眼道“官府中吩咐刘四办事的人,每一道命令定然都有其意义所在。虽然数量繁多杂乱,但你务必带着兄弟们将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总觉得苏啸口中所说的那位官爷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掠夺民财,才这样行事。”
吕寻“主公是想说苏啸所行的这些事,背后还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
宁南忧点头道“单从此人遣派苏啸前来酒楼闹事,针对使团中人便可看出这些年在涪陵发生的这些不法之事并不简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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