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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双宝却是笑了,安阳恨她。
她很确定。
得到想要的答案,赵双宝转身离开。
夏天的白天比晚上长,虽然已经是傍晚时分但太阳还挂在天边,一时半会还没有下山的意思。
街上人来人往,有脚步匆匆赶着回家做饭的妇人;有背着书包嬉笑打闹不愿回家的孩子;有挑着扁担卖力吆喝的菜农;有蹲在街边,手拿针线的缝补师傅,或肩膀挂毛巾的擦鞋师傅。
赵双宝走到供销社的时候,供销社已经关门了。她转身去了国营饭店那边,然而国营饭店也已经关门了。
赵双宝走进一条小巷子,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停一下。
这户人家的门没关,门上留了条缝隙,赵双宝上前轻轻地把门推开。
“刘婶,给我抓一只鸡,一只鸭。”
叫刘婶的婶子显然认识赵双宝,听到她的声音立刻热情地走出来迎她“今儿个又是买鸡又是买鸭的,家里来客人啦”
“ 嘿,还真被您给说着了。”赵双宝掏出一沓钱,“鸡和鸭都要抓肥的,肥的才好吃。”
“不巧了,前年养的大肥鸭全卖完了,现在家里剩下的都是今年养的小鸭子,一个也就4斤,5斤。”刘婶抓出一鸭子,“不过肥鸭有肥鸭的吃法,嫩鸭有嫩鸭的吃法,嫩鸭红烧也好吃。”
赵双宝却不爱吃嫩鸭子“有鹅吗”
“有”刘婶忙又抓出一只大鹅,“都是前年10月份抓回来养的正宗本地鹅,个个都肉厚膘肥。”
赵双宝看一眼,被刘婶抓在手里的大鹅确实挺肥的“要一只。”
“是要我手里这只,还是要另外抓一只”
“就要你手里抓的这只。”
“好勒。”刘婶从草垛里抽出一根茅草,熟练地用茅草绑住大肥鹅的一双爪子。
随后,她去屋里抓出来一只大肥鸡。
“这只鸡7斤6两,那只鹅9斤5两。鸡收你1毛9分钱一斤,鹅收你两毛三分钱一斤。”
数目有点大,刘婶一时间算不出来。
“鸡1毛9分钱一斤,7斤6两就是1块4毛4。鹅两毛三分钱一斤,9斤5两就是2块1毛8。”
报完数,赵双宝心想,这个年代的肉可真是便宜。
刘婶左算不出来,右算不出来,干脆拿出算盘打算盘。
左手拿算盘,右手快速拨弄算盘子,三下五除二“可算是算出来了。”恭维赵双宝一句,“你们文化人就是厉害,张嘴就能算数,不像我们,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算俩数都算不明白。”
放下算盘,刘婶拿起大肥鸡和大肥鹅递给赵双宝“鸡和鸭加加一块是3块6毛2,抹个零,你给3块6毛就行。”
赵双宝接过大肥鸡和大肥鹅,数出3块6毛递给刘婶“帮我留5只鹅,过两天我过来拿。”
买了大肥鸡和大肥鹅,安母的要求算是完成了一半。
赵双宝顺着小巷子继续往前走,找到另一户人家买半斤米酒和三瓶香蕉味的汽水。
城北是南方地区,这里的汽水只有香蕉味儿的汽水和橘子味的汽水。
也可能有别的口味的汽水,只是赵双宝只喝过香蕉味儿的汽水和橘子味儿的汽水。
买好东西,赵双宝提着东西快步往家里走。
“赵双宝”
路上,她遇到了安晏。
赵双宝回头“是你啊。”看他空着一双手,递给他一只大肥鹅,“东西有点重,帮我拿一些吧。”
安晏皱着眉接过大肥鹅“天已经黑了,你现在回去还能坐着车吗”
“我今天不回去了。”赵双宝想起安晏还不知道安阳来家里了,“安阳来家里了,妈让我出来割肉。”
听到安阳的名字,安晏知道自己误会了,眼眸微沉“鸡也给我吧。”
“你拿得动吗。”赵双宝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安晏。
安晏的脸色顿时变黑了“你都能拿得动,我一个男人怎么会拿不动给我吧。”
“好,给你,你别生气了。”男人真是爱生气。
安晏的脸色变得更黑了,咬牙说“我没有生气。”
“你脸色都变了怎么可能不生气。”赵双宝抬手拍了拍安晏的肩膀,“没事,这里只有我和你,只要我不往外说,别人不会知道你爱生气。”
看着赵双宝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安晏深吸一口气,默念“我不生气”
越过赵双宝,安晏大跨步走了。
赵双宝急忙追上去“你拿不动了跟我说啊。”
“走路的时候不要说话。”不然他早晚得被她气死
前后脚走进院子,安晏提着大肥鸡和大肥鹅去找安母。
看到安晏手里的东西,安母瞪大眼睛“好肥的鸡、鹅你在哪里买的”
“不是我买的,是赵双宝买的。”
“原来是赵双宝买的。”安母收起惊讶的表情,“这么肥了鸡和鹅肯定得花不少钱。赵双宝在哪里,我去把钱还给她。”
“她在门口和安溪说话。”
安母急急忙忙出来找赵双宝“双宝啊,那只鸡和那只鹅一共花了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
赵双宝怎么可能收她的钱。
“不用给我钱。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给家里买东西是应该的。”
“不行,不行,鸡和鹅可都不便宜,钱得给你。”
安母怕赵双宝以后犯浑了回头找她要钱。
“不用不用,我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光我每天吃的喝的就够买好些鸡和鹅了。”赵双宝看向安母,“妈你要是给我钱,就是不拿我当一家人看。”
赵双宝都这样说了,安母哪里还敢跟她提给钱的事儿。
不过安母的心里还是很担心,找到安晏悄悄和他说“赵双宝不肯收钱,钱给你拿着,你找机会把钱还给她吧。”
“妈,既然她都说不要了,就不用给她了。”
“可是”
安晏打断他的话“不管怎么说,她总归是家里的一份子。”
安母震惊,儿子这是承认赵双宝是他的媳妇了
“安晏啊,双宝她,她有不少的小毛病,你真愿意跟她过一辈子”
安晏看向门口,看到赵双宝趴在安溪身上笑个不停,明艳的笑脸使得整个院子都变得明亮了。
“人总归是有缺点的。”赵双宝的那些小毛病算不得什么大缺点。
安母眉头紧促“你喜欢她吗
喜欢吗
安晏不知道。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讨厌赵双宝,如果另一半是赵双宝的话,未来的日子应该挺有趣的。
安晏不太想和安母谈喜欢,不喜欢的事,转移话题“我回屋看会书。”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
走到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大院门口。
赵双宝还趴在安溪身上,只是她不是在和安溪说话,而是跟安阳说话。
她和安阳有说有笑,脸上的笑容明艳又动人。
她在他面前从未如此笑过。
安晏感觉心里堵得慌,脑子一热转身往大院门口那边走。
走到赵双宝旁边,安晏状似不经意地在她旁边坐下“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安阳在乡下遇到的趣事儿。”
安晏看向安阳“什么样的趣事”
安晏是那种别人家的哥哥,在安家地位很高,安家的长辈很喜欢他,不过安家的小辈却很怕他。
安阳也怕安晏,忽然被安晏问话,他有种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慌乱感。
“摸鱼抓虾,上山打猎等等,可有趣了”安溪插话。
赵双宝猛点头“安阳刚才说乡下的山里边有特别多的野兔,只要能在山里找到洞口,就能在洞里面找着野兔。”
“安阳哥刚才教我们抓兔子的方法,安阳哥说兔子很怕烟,用烟一熏它们,它们就会从洞里爬出来。”安溪双眼亮晶晶的,显然对安阳说的方法很感兴趣。
安晏的眼神很有压迫感,被他盯着看,安阳忍不住浑身冒冷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安晏哥看他的眼神像极了乡下那群狼狗看外村土狗的眼神。
还有,安晏哥看向赵双宝的眼神也像极了乡下那群狼狗看自己地盘的眼神。
虽然把安晏哥比做乡下的狼狗很不礼貌,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安阳心生纳闷,明明上辈子安晏哥极其厌恶赵双宝,为什么眼前的安晏哥和上辈子的安晏哥却完全不一样
安阳实在是扛不住安晏的眼神,找理由开溜“我去帮大伯母烧火。”
等安阳走后,安晏站起身“我回屋看书了。”
安溪撇嘴“大哥真会破坏气氛有他在,安阳哥都不敢说话了。”
赵双宝咯咯笑出声“我觉得你哥是想跟我们说话。”
可惜安阳和安溪都不乐意和他说话,他只能委委屈屈地走了。
想到安晏临走前看向自己的那个委屈眼神,赵双宝忍不住又咯咯咯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安溪很不解。
“笑你哥,你哥刚才的眼神太好笑了。”
“我哥你竟然敢笑我哥赵双宝你的胆子可真肥咱家没有人敢笑话我哥。”
赵双宝笑出了眼泪,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哥很可怕吗”
为什么大家都不敢笑话他
明明他那么好笑。
安溪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确定安晏已经进屋了才小声说“我哥特别记仇他要是看到你笑话他,他能记你一年”
最可怕的不是记仇记一年,而是忽然有一天,还掏出记仇的小本本一一报仇
“那你跟你哥挺像的。”都一样的爱记仇。
安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立刻甩开赵双宝的手。
她就不该和她说话
亏她刚才还觉得赵双宝性子好,她刚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狗屎糊住了眼
安母出来时正好看到安溪气呼呼地走回房间。
“安溪怎么了”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她生气了。”赵双宝很有自知之明,主动承认错误。
安母不敢问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没事,她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一会儿就该忘了。”
说是这样说,安母心里却不放心安溪“我去说说她。”转身去找安溪。
赵双宝不知道她跟安溪在屋里说了什么。等她和安溪从屋里出来时,安溪已经不生气了。
正好这时大肥鸡和大肥鹅都炖好了,安父也回来了。
“安晏别看书了,晚饭好了,出来吃饭吧。”
安母走到窗边轻声喊安晏。
安晏很快从屋里走出来。
一家人忙活起来,洗碗筷的洗碗筷,收拾桌子得收拾桌子,端饭的端饭,端菜的端菜。
赵双宝自动自觉地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安家人都不乐意和她坐在一起,她就不去讨他们的嫌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安晏和安溪既然主动坐她的旁边。
安晏坐在她的左手边,安溪坐在她的右手边。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讨厌,看到安晏和安溪愿意坐到她旁边,赵双宝心里一乐,脸上笑开了花。
众人一一落座,安母作为家里的掌勺子的,给赵双宝、安晏、安阳、安溪一人夹一个腿。
给赵双宝和安溪夹的是鹅腿,鹅腿已经炖得香糯软烂,十分入味。
给安晏和安阳夹的是鸡腿,安母笑着说“一人一个腿,你们拿着吃吧。”
安晏没吃,夹起鸡腿送到安母的碗里“我不爱吃鸡腿。”
正好赵双宝也不爱吃腿,她不爱吃各种腿,反而喜欢吃带骨头的肉,比如翅膀、脖子、肋骨之类的。
她夹起鹅腿,把鹅腿夹到安父的碗里“我也不爱吃鹅腿。”
她知道自己不爱吃腿肉,别人却不知道。看到她把鹅腿夹到安父的碗里,众人只以为她是看到安晏给安母夹鸡腿,有样学样,夫唱妇随。
安阳低下头,上辈子的赵双宝极其自私,别说是鸡腿了,就是鸡毛也不舍得给大伯母他们吃。
可眼前这个赵双宝却不一样,她不仅笑得好看,还很听安晏哥的话。
安晏哥把鸡腿给大伯母,她便也学安晏哥把自己的鹅腿给大伯父。
她跟上辈子那个自私恶毒的赵双宝完全不一样。
只是她跟上辈子的那个赵双宝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是她变好了,还是他癔症了
饭吃过一半,安父拿出酒分给安晏和安阳“来来来,举杯欢迎安阳回家。”
安晏和安阳拿起酒杯和他碰杯。
安溪拿出汽水,给赵双宝倒一碗“我们也喝。”
吃过饭,喝过酒,众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安阳刚才说话还有点拘束,一杯酒下肚,他说话的声音变得洪亮了。
饭吃饱酒也喝足后,安母替安溪开口,跟赵双宝说起订面包和蛋糕的事。
赵双宝安溪爽快地应下了。
安母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一半,拉着安溪收拾碗筷。
赵双宝想帮忙,不过她们都不让她插手,只得坐在屋听安晏他们说话。
对于安阳的到来,安父显得特别高兴,拉着他说了大半宿的话。
赵双宝在房间等啊等,等了大半宿才听到安父和安阳回屋的脚步声。
又等了半个小时,赵双宝小心翼翼走下床。
她要去做一件事情。
轻轻打开门,赵双宝一个闪身走出屋,蹑手蹑脚走到安阳的房间门口。
安阳住的房间门口正好和窗户连在一起,赵双宝往左边走了两步,走到窗户边上。
窗户开了一条缝,透过去缝隙能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
赵双宝召唤出生死簿,手指轻点生死簿,念出口诀。
咻的一阵光闪过,生死簿通过窗户的缝隙进入房间,落在安阳的额头,很快融入他的脑海。
赵双宝能感觉到安阳对他的厌恶,但他的厌恶来得莫名其妙。
她从未见过他,他也不了解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对她产生厌恶的情绪呢
之前她怀疑安阳是重生的,但生死簿和地府的领导都证实安阳的命运线没有发生变化,也就是说他不是重生的。
她对安阳的猜测是错的。
但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讨厌另外一个人,一个人讨厌另外一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赵双宝想知道安阳讨厌他的原因。
随着生死簿融入安阳的脑海,赵双宝的神识跟着生死簿进入安阳的梦境。
梦里,赵双宝看到另外一个赵双宝向安阳表白。被安阳拒绝后,那个赵双宝面露凶狠,语气歹毒咒骂安阳。
她还威胁安阳,说如果安阳不娶她,她就让哥哥们打断他的双腿。
安阳的梦境一个接一个,每个梦境都有“赵双宝”,而且每个梦境里的“赵双宝”都极其恶毒,极其讨人厌。
梦境的最后,“赵双宝”带着哥哥们堵住安阳的去路,在“赵双宝”的一声令下,哥哥们一起动手殴打安阳。
安阳从梦里惊醒,猛地坐起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安阳一醒,赵双宝就被赶出安阳的梦境。
她担心被安阳察觉到她,赶紧召唤出生死簿准备离开。
看过安阳的梦境,她确定了安阳不是重生的。
不过安阳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奇遇,竟然梦到了上辈子原主对他,对安家做的事。
他梦境里的“赵双宝”就是原主。
他之所以会讨厌她,是因为受了梦境的影响,以为她是他梦里那个恶毒的“赵双宝”。
怪不得安阳出现时,生死簿只是发烫却一直没有变化。
赵双宝悄悄离开,悄悄走回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拿出纸和笔,把她在安阳梦境看到的东西写成报告发给地府的领导。
安阳是这个世界的重要男配,他的微末变化都可能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发展。为了这个世界能顺利发展起来,她必须把安阳的变化报备给地府的领导。
至于领导们会怎么安排安阳,那是领导们的事儿,她既不能擅自插手,也管不了。
烧完报告,赵双宝放下了一桩心事,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
拉开被子,轻手轻脚爬上床,赵双宝躺在床上,困得连打几个哈欠。
就在她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的时候,耳边传来说话声“你去哪里了”
忽然听到安晏的声音,赵双宝吓得心肝发颤“没,没去哪里啊。”说完觉得自己刚才的说话声有点虚,急忙又说,“我出去方便了一下。”
旁边传来冷笑声。
“去安阳的窗户底下方便吗”他刚才都看到了
黑暗中,安晏神色晦暗“赵双宝,你还真是狗改不了”
“我说实话我坦白”
赵双宝坐起身,转身面对安晏。
虽然黑暗中无法看清楚安晏的脸,她还是很认真地盯着某个方位看“我感觉到安阳不喜欢我,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停顿两秒,赵双宝咽了咽口水“所以我去他的窗户底下偷看他,想看看他会不会说梦话。”
“蠢”安晏的声音变得没有刚才冷了,“你又不是金子,安阳为何要喜欢你”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安晏没有说话,赵双宝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安晏忽然问“你怎么确定安阳一定会说梦话”
“我不确定啊。”赵双宝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所以我在他窗户底下只看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不是解释,而是反问回去“安晏啊,安阳明明没见过我,他为什么讨厌我啊”
“你傍晚那会不是还跟他有说有笑吗,什么时候看出他讨厌你”
安晏的说话声没有了冷意,像是相信了赵双宝的话。
“他刚到家里那会我就感觉到了。”赵双宝往前俯身,压低声音,“我看到他死死地盯着我看,眼里满是厌恶。”
安晏没有接话。
他在思考,安阳确实来家里来得很突然。他以前来家里之前都会事先给他们写信,从来没有过一声不响过来的情况。
安阳性子开朗跳脱,但他今天看他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好像心里藏了很多事情。
“明天我找他聊聊。”安晏翻过身,语气中带着警告,“以后不要去偷看别的男人。”
“仅此一次,再也没有下次了”赵双宝赶紧表态。
旁边传来安晏的呼吸声,赵双宝小声问“安晏,你睡着了吗”
回答他的是安晏均匀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赵双宝小声嘀咕,嘀咕完了转过身躺下,拉起被子盖住肚子。
她向来睡得快,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她梦到领导给她发奖章,说她的任务做得好,要给她升职加薪。
梦里太美好了,赵双宝乐得笑出了声。
“没心没肺”旁边传来一声呢喃。
黑暗中,安晏睁开眼睛,神色清明,眼神锐利,丝毫不像睡熟了的样子。
而赵双宝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做着升职加薪的美梦。
安晏悄悄走下床,轻手轻脚走到赵双宝这边。
他俯下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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