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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
天河珠里, 问尺和惊梦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刚就是它俩听了长老们的话,在实时报数, 不然傅长宁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把握时间提速。
傅长宁右手撑地, 缓了缓,将身体翻过来,仰躺在地上, 气喘吁吁。
水珠顺着头发和脸颊湿漉漉往下淌,江风凛冽而微腥的气息似乎还在眼前。
余光瞥见远处有抹晃动的身影走近, 她抹了把脸, 坐起来。
是一位黄衫师姐,言辞可亲。
“恭喜师妹过关。师妹是今日第一百一十三位闯关人, 也是第九位凭自身能力闯过身法关卡的弟子。”
说罢,用灵气烘干了她的头发。
傅长宁起身“多谢师姐。请问师姐, 第二关如何考校”
两人边走边说,师姐道“第二关考的是基础剑法,就在前面那片竹林里。由三位长老负责评判, 分上上, 上中, 至下下,九品。”
远处竹影疏落, 其中人影只有二三十之数。
师姐似乎知道她所想,道“其余人已经往第三关去了。听说,最快的已经到了第四关。”
可此刻,也不过卯时而已。
傅长宁默念一百一十三这个数,意识到,和那些真正勤奋的人相比,自己还不够努力。
师姐睇目含笑“所以师妹准备现在就上去吗, 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行考校。”
她道“每两关之间,最多可以休息半个时辰。”
傅长宁对上她的目光,心下微动。
“我先休息一会儿。”
“那好,那师妹自行过去吧,正好又有弟子过来了,我去接接他们就回。”师姐道。
傅长宁停在原地没走,也没上前去。
过了会儿,果不其然又听见这位师姐的声音。
“已经有七八十位闯到第三关了,师弟,你们这一届,真是后生可畏。”
“最快的我想想,约莫快到第五关了吧。”
那弟子原本累得像条死狗,闻言一个激灵,跟打了鸡血似的,加快脚步迅速往前走。
天河珠里,问尺和惊梦后知后觉,目瞪口呆道。
“她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不是就是你们人修常说的激将”
傅长宁摇头,压低声音。
“我猜,可能是长老让她这么做的。”
估计还不止这一个。
目的嘛,大概是为了测试弟子的心态吧。
基础防御术里就有这样一门训练,只是大家都知道是在训练,憋不住也得强行憋住。
不像这个,润物细无声,悄无声息地考验你。
刚刚那短暂的一瞬间里,就连傅长宁都差点动摇,觉得自己来晚了,得想办法追上去。
幸而她很快调整好心态。
联合测验看的是每关的通关表现和时长,而不是谁第一个抵达终点,没必要逞一时之勇。
傅长宁在原地安心休整。
中间陆陆续续有几百人从她身旁穿过这个点本来就是大部分人的出门时间,人多不足为怪。
傅长宁也稍微观察了下,第一关和第二关之间的引导弟子约有二十人,人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起码有半数弟子被他们激得加快了考核步调。
有些一开始忍住了,可后来看到人越来越多,实在坐不住,也起身了。
能完全坚持自己的节奏,不被影响的人,不足两成。
等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傅长宁起身,去参加第二关的基础剑术考核。
考核内容很简单,就是把所有基础剑式从头到尾演示一遍,再展示一套自己的剑法。
傅长宁拿起木剑,全程心如止水。
这里的每一招每一式,她都练过十万遍不止,闭着眼睛,也知道如何发力,怎么将剑招发挥到淋漓尽致。
剑法她展示的是没有灵气版本的斩霜剑法,结束后,三位长老点了点头,侧头商议。
片刻后,旁边的弟子举起牌子。
“傅长宁,上下。”
傅长宁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毕竟练剑是件循序渐进的事,她才练了几个月,总不可能跟那些练了几年十几年的弟子相比。
走之前,傅长宁看了眼公示牌。
截止目前为止,七百六十位考生。
上上三位。
上中二十一位。
上下,一百零九位。
她深呼一口气。
任重而道远。
第三关是基础武术。
这关大概是傅长宁过得最轻松的一关,她修炼过体术,对法修而言弥足困难的重量训练,于她而言,大多还算轻松。
忽略掉一个法修顶着五百斤重量面不改色金鸡独立时,众人惊诧的眼神,这一关还是很美好的。
第四关是基础防御术,考察面对各种攻击和障碍时,你的反应速度、躲避能力,以及抗打击能力。
这关傅长宁表现不差,但也称不上优秀,排名应该在十几。
也是到这里,她才发现,这一届报考归元宗的体修其实并不少,还有一些少见的修士,比如极其擅长分辨嗅觉的厨修,蒙眼视觉也比绝大多数人要灵敏的箭修。
天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只有见过了才知道。
最后一关是基础体能,比起训练时各种各样教人眼花缭乱的项目,考核时只需要考一样。
攀越。
攀上近乎垂直的三千仞高峰。
这就是他们今日的最后一个目标。
此时已经快晌午,日光正烈,傅长宁休息完半个时辰,起身准备攀爬。
第五关前停留的人最多,崖面很大,倒不至于互相影响,但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同时进行考核。
四周起码有十位长老、百位师兄师姐守在两侧,时刻盯紧绝壁之上,以防崖上的人体力不支摔下来。
傅长宁挑了个角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已经轻松越上去十来丈。
前百丈她都攀爬得毫无压力,等到越往上,四周坡度越陡,可攀附的点也越来越少时,方才感受到了少许吃力。
恰逢午时一刻,浓烈而刺眼的阳光从斜侧方径直打下,把汗水直往人眼睛里带。
手不能松,傅长宁只能偏开头,眨眨眼,任由被日光刺激过度而产生的泪水与汗水混合着从颈侧滴下。
三千余仞,总和一千五百丈。
她才爬了八分之一不到。
傅长宁停顿数息,继续往上爬。
中间偶尔也会超过一些弟子,没什么惊心动魄的竞争瞬间,又或者是友善或嘲讽的交流对话,只有无尽的沉默、汗水,与攀爬。
这种时刻,大家都恨不得拼命保存体力,留待后续,没人愿意把精力花费在其他人身上。
爬到六分之一的时候,傅长宁遇到了一个有点意外的人。
程双遥。
小胖子双手紧紧抱在一块凸出的石棱尖角上,脸被太阳晒得通红,汗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湿的。
程双遥似乎也看到了她,但他只来得及眨了下眼睛,就转回身去,继续抱着他的石棱喘息,恢复体力。
傅长宁还记得他昨日说的。
去那么早干嘛。
睡到自然醒。
起码得巳时才起。
结果这家伙,来得比她还早。
真教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傅长宁停了停,缓了下略有些酸胀的腿,继续往上爬。
等到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程双遥方才扭过头来。
方才那点不自在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涨红了脸,咬紧牙关,向上爬去。
一步一步,步伐沉重却坚定。
爬到四分之一的时候,傅长宁遇见了第二个熟人。
之前基础武术课上,和她搭过话的圆脸姑娘。
两人后来的课上仍旧是隔壁,圆脸姑娘极善谈,自身实力也出众,属于班里混得很开的弟子。
傅长宁记得,她姓李,叫婧之。
瞧见她,李婧之朝她一笑,又闭眼,回复体力去了。
后边的路上,傅长宁遇上的熟人越来越多。
有身法课认识的点头之交,也有剑术课的同班弟子,更多的是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面孔。
她们曾经相遇相错,于藏书阁,于小食堂,于一些不为人知的选修课之上。
每名弟子都在努力。
再苦再累,也没有一个人轻言放弃。
爬到二分之一的时候,傅长宁的肩膀和双腿肌肉已经酸胀得有些麻木,手掌心和五指间之前那些被忽略的细微刺痛感,层层迭迭地涌上来。
她不得不停下,休息了约莫两刻钟,方才起身继续。
爬到三分之二时,胀痛和疲惫感比之前更甚。
像背着一座大山跑了十天十夜,每一块骨头都被重力碾过,力竭到几乎没有力气去看周围。
这回休息得更久。
直到听到石块滚动,有人跌下去的惊叫声时,傅长宁方才一个激灵,从不知道为时多久的浑浑噩噩中醒来。
幸而,那个弟子被长老接住了。
她彻底清醒,继续往上攀爬。
到最后两百丈时,双手已经脆弱得宛若废弃的麻料捣碎做成的纸,一扯就碎。
劈裂的指甲教人几乎没勇气再去攀住下一块石头,借力往上,仿佛再用力,手上就会迎来凌迟般的剧痛。
数不清留了多少汗,分不清过去多久。
某一刻,眼前的世界都仿佛是花的。
只有夕阳投射过来的霞晖,在眼前汇成五颜六色的光晕,于视线中不断变幻。
一只手,在这样温暖的夕阳里,悄无声息地,近乎颤抖地,攀上了崖顶的平地。
崖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弟子睁眼,瞧见衣着狼藉,满身都是黄土和石块沙砾的少女,一点点,缓慢地在崖前站了起来。
她身后是粉蒸霞蔚,灼灼氤氲的霞光。
她看上去,像踏光而来。
弟子一呆。
下意识低头去看名录。
名录上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下一刻,一个发光的金色字体在上面浮现。
“傅长宁,用时四个时辰零一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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