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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在即将打架的当口,被长老抓去补课
啊,是自己这个倒霉蛋啊,那没事了。
两只倒霉蛋灰溜溜地被长老逮回了云间学堂, 然后被迫承受来自长老们单方面的狂暴输出。
尤其是逃课六天的除凤衔。
和学无定法, 修无定数的选修课不同, 如果说选修课更接近论道大会、经验分享讲座,每节课主题都不同, 全凭授课长老的心意, 那么基础课程就是一块块定好的模组, 只要一开始,就会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滚滚向前推进, 齿轮咬合严密,缺了哪一天都不可以。
云间学堂的课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二百五十名弟子停下,所以也就注定了,当他们回来的时候, 势必会面临进度的问题。
其他弟子都是老老实实去找长老补, 唯独这两个, 不补课不复课, 满脑门心思就写着俩字,打架。不分别来个暴栗, 都对不起俩小兔崽子的多动因子。
除凤衔被压着数落了一通又一通,也没气, 就是不屈不挠地继续申请“长老们说的我都认, 我错了,我学习态度不端正,思想不积极, 我混子我有问题,就是,能不能让我们先打完,就一会会,半个时辰就好了。”
迎头一个暴栗又敲来,伴随无情的两个字,不行。
“就一会会儿就好了,没准半个时辰也不要呢。”
除凤衔小声嘟囔,听声音好像还有点委屈。
教他剑术课的吴长老没好气“你逃了六天课这还有理了是吧”
“没”除凤衔有气无力。
“看你几天闭门不出也不上课,我们还当你在消化吸收云海天池的进益,结果好家伙,小傅一出来,你这门就能出了瞬间来劲儿了是吧。”
小傅本人被提,略略抬头看一眼,又重新低头装乖巧,以远离风暴中心。
姚长老看着她,心痛得直捋胡须“好好一个又乖又听话还勤奋努力的弟子,这才几天功夫,怎么也被带成这样了呢”
傅长宁心虚,不吭气。
除凤衔“嘶长老,是你对乖巧两个字理解有问题,还是我理解有问题。”
这人明明武德充沛,好斗程度不输于他好吧。
顿时,一排的长老都投来谴责的目光。
其中几个的目光在他和傅长宁身上来回扫视,一个张扬桀骜,一个安静乖巧,半晌,一个长老闷声“还好意思说,就是你带坏的。”
除凤衔“”
“我懂了。”他恨恨,“我就是吃了输了这张脸的亏。”
“别废话了,快去练”
两人跟被赶鸭子似的,赶到了一块地方训练。
本以为要相看两相厌,谁知道这儿居然还不止他们俩。从云海天池出来的许多弟子都被聚在了这,苦哈哈地补这段时日的课业,两人心态瞬时就平衡了。
既然进来了,傅长宁也就收敛了心思,开始专心跟着几位长老,补落下的进度。
第一阶段课程持续的时间是半年,眼下已经过去四个月,长老们不可能任由他们在这一直拖着,所以课都是补个大概,剩下的还得回去自己练。
反正按长老们所说,头五天,两人是别想出去了。
第一天,补基础武术。
熟悉的抑灵环,熟悉的重量,重新加回到身上时,傅长宁甚至有点想喟叹。
同样熟悉的面冷寡言常长老本来在那边盯梢,这会儿突然转头,看了她几眼,然后大步走来。
“你体术突破了”
“对,还得多谢长老这段时日来的教导。”傅长宁单脚从梅花桩上跳下来,身负三百斤重量,面不改色,行了一礼。
“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努力。”
常长老侧身避开,不受这一礼。
不过几句嘴上功夫而已,他提醒过的也不只她一个。只是,真正肯老老实实、一步步去做的,是少数。
可见,这事还是得看各人自身。
傅长宁却很坚持,能遇提点之师已是极为不易,放在外边或是从前,哪儿来的这么好的前辈无条件指点迷津、传授经验,怕是自个儿一条道走到黑都毫无察觉。
长老们是师者仁心,她却不可以不感恩。
她这话出来,常长老身形好似僵硬了一分。
等了会儿没见声儿,想着以常长老的寡言少语应该不会回答了,傅长宁提起口气,准备回梅花桩上,继续训练。
“等下。”
常长老突然开口。
傅长宁回头,似乎在问,长老,还有什么事。
常长老冻着张脸,面无表情“别以为说奉承话,我就不给你加重了。”
傅长宁懵了下“啊”
“你都体术第二层了,不会还以为,只要负重三百斤就可以了吧。”
常长老上前,手中抑灵环对准她手臂的抑灵环点了一下。傅长宁周身一沉,差点一个趔趄。
常长老“没多重,就五百斤,先练着,等过几天适应了再给你加。好了,现在可以上去了。”
他指了指四尺半高的梅花桩,随即像无事一身轻般,松了口气,转身走远了。
手和脚像绑了一千个秤砣,抬都快抬不起来了的傅长宁“”
终究是错付了。
她只能摇摇晃晃,艰难地爬上梅花桩,然后调整身体重心,以适应新的重量。
练了半天下来,整个人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后背跟刚在水里过了一遍似的,全是汗。
傅长宁躺在地上,闭眼,拒绝睁开。
眼前一晃。
她不动。
直到那人去拽她衣服,结果被猝不及防的五百斤拖得差点摔下来,她方才睁眼。
除凤衔一个缓冲,跌落在旁边地上。他翻身去看自己手,怀疑人生“你这多重我居然拽不动你。”
傅长宁语速如即将咽气。
“五百”
除凤衔被这个数字惊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炼过体据我所知,重量加这么夸张的,只有体修。”
傅长宁“是”
得到肯定,除凤衔瞬间觉得自己的两百五十斤不香了。
“不行,等过几天,我也得去找套体术来练练。”
傅长宁艰难翻身,背对他。
“欢迎”
“哎。”除凤衔想起正事,绕过去,重新坐在她面前,“你知道我刚打听到什么吗”
傅长宁没吱声。
他道“我刚问了三三,他告诉我,他们根本不要在这待五天这么久,只要每天抽两个时辰过来就行。”
傅长宁不为所动。
他继续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多问了几个。阿四没搭理我,但阿五阿六阿七告诉我,她们和三三一样,都是每天抽两个时辰过来,我这就不明白了,那其他人都可以走,怎么就咱俩不行”
傅长宁继续
不,傅长宁忍不住了。
她坐起来。
“你怎么这么爱给人编号”
除凤衔看她脸色虽苍白,但说话中气十足,完全没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笑起来。
“这样才对。”
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这样好记啊,你不觉得吗”
“那我也可以新叫你阿二啰,或者二二,小二等等,最后一个去掉。”
傅长宁按了按躺得其实并不久,但因为负重太大,还是有些发麻了的手。
“那还是阿三好听点。”
“好的除阿三。”
她从善如流。
除凤衔嘶了声,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我们本来可以和他们一样出去,正常干架,分出第一,现在却只能坐在这干看着吗”
已经休息完,起身继续训练了的傅长宁“”
“不好意思,干坐着的好像只有你。”
除凤衔不屈不挠,继续磨“我是总有桩心事卡在这,放不下,没心思练。你信不信,等我们打完,不管谁输谁赢,我都一定老实上课。”
傅长宁闻言,停下训练,从梅花桩上跳下来。
动作相比几个时辰前,显然轻松自如得多。
她问“和喜不喜欢第一的感觉无关,你其实就是很介意第一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原先比你排名低的人,对吗”
除凤衔动作一滞。
“长老说你这六天闭门不出,其实一开始我还没往这上边想,但现在突然觉得,你该不会是关在院子里默默自闭吧。”
除凤衔“”
傅长宁叹气“这么乐衷于用排名叫人,到底是觉得好记呢,还是对排名始终耿耿于怀,很值得商榷啊。”
除凤衔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了。
傅长宁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挑衅者,人恒挑衅之。
除凤衔为什么不服气,他原先在清河城,顶上两个人压着怎么就没不服气
不就是觉得她论灵根修为皆不如他,入宗考核时也没他快,如今却压在了他头上吗
不服当然是他的自由。
但觉得被挑衅了,也是她的自由。
-
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变化。
因为除凤衔一直没开口,也因为,傅长宁说话慢条斯理、温声细语,仅从肢体语言和神情来看,完全看不出两人之间气氛已经一触即发。
直到这两人直接戴着抑灵环,背负着几百斤的重量,就这么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所有人“”
在此之前,因为今天要补的内容已经讲完,弟子们也足够乖觉地在训练,长老们都陆续离开了。
甚至有不少弟子练够两个时辰后,也离开了。
这也是除凤衔敢过来找傅长宁的原因。
可这一点,此刻也造成了,事故发生,却没有一个人能去拦。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一脸慌乱四处找长老的,还有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练自己的,丝毫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
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第一和第二打起来了,快来人啊”
“长老你们在哪有人打起来了”
等到唯一一个还算冷静的霍咬橙,拉着两个慌里慌张失去主心骨的弟子找到长老们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
几位得知消息的长老差点两腿一蹬,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给我停下”
“造了反了你们”
宛若雷霆般的两道声音在场地中先后落下,语气又惊又怒,既急且喘。
结果那两道身影不但没停,反而加快了动作。
“俩小兔崽子,还不给我停”
姚长老气得胡须直哆嗦,摘下抑灵环。
“给我定”
那两道打成一团的身影,终于不动了。
等众人赶到现场时,便见两人挨搡成一团。
论造型,两人头发都是乱的,除凤衔发冠直接被打歪了,头顶拔秃了一块,傅长宁头顶的发饰也被扯断了,珠子掉了满地。两人一个嘴角有淤肿,另一个额头有红色淤痕,形象都称不上好看。
论动作,傅长宁的手死死锁住了除凤衔的喉,单膝压在他背上,只差一点,就能直接掰断他脖子。
而除凤衔的腿后抬至半空,眼看着就要踹下,而这一腿所正对的位置,正是傅长宁的心脏。
所有人“”
姚长老暴怒。
“你们俩,都给我滚去刑法峰”
声传云霄,惊动飞鸟无数。
这一天,整个外门都传遍了,有两个头铁新生,当着笑阎罗姚长老的面打架斗殴,造成恶劣影响,最终以寻衅滋事论处,送去了刑法峰。
最后每人罚了一百贡献点,以及打扫周连山三个月。
领罚的时候傅长宁神色殊为平静,连匆匆赶来,关心她的应星儿等人都没理,直接拿起扫帚就走了。
除凤衔头发被拔秃了好一块,以往意气风发形象不复,同样沉着脸,拿着扫帚走了。
徒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人群中,最不安的人是程双遥。
来之前,他已经挨了好几次大会他之前一直瞒得好好的,几人都不知道他开赌局当庄家的事,后来东窗事发,但木已成舟,于事无补,双方爆发过几次冲突,他都梗着脖子没应,关系渐渐就淡下来了。
今天傅长宁出关找他麻烦,他一时慌不择路,跑去找了应星儿、黄遗芳几人叫救命。
三人没说帮不帮,先对着他开启了为期大半天的大会,他被骂得人都快傻了。
眼下,看着除凤衔和傅长宁彼此视对方如仇敌的态度,程双遥喃喃“完了完了”
人人都在议论这俩怎么凑一块的,猜测是不是因为名次之争的缘故,只有他知道,和名次没个屁关系,两人最开始起冲突,明明是因为他啊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让他十分绝望。
“我特么怎么就突然成祸水了,我琢磨着,我也没这个潜质啊”
程双遥抹了把脸。许是被骂了大半天,良心被骂回来了点,他难得有了点煎熬和愧疚的情绪。
尤其是傅长宁走前那无喜无怒的一瞥,看得他一个激灵,又是害怕,又是感觉自己良心在隐隐作痛。
见刑法峰上人散得差不多了,程双遥一咬牙。
“那姓除的和我没关系,爱死不死。”
“傅长宁这边关系还得挽救一下,倒不是怕她,也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就是利益相关。毕竟这次就能看出她多赚钱了,以后还得靠她继续赚钱不是。”
“五五,对,最多五五”
念头定下后,程双遥毅然决然地下了山,直奔傅长宁的方向去。
可惜傅长宁走太快,等到他追上时,人已经在周连山扫了快半个时辰的地了。
扫帚只是象征性地扫一扫,重点还是清洁术,搭配各类风系、木系、水系法术,一座山清理完就跑下一座。
程双遥追得气喘如牛,脸色比番茄还红,好不容易赶在一处山腰上,把人给拦住了,结果人根本不搭理他,看到他直接无视,继续清扫落叶。
程双遥激将“你不是说回去跟我算账吗,我现在主动上门来,你反而不算了,是怕了吗”
傅长宁抬头看他一眼。
她钗环是乱的,头发也是乱的,嘴角还有淤青,衣裙上有泥印,脏得厉害。
可她眼睛清凌凌的,像冰冻的泉,瞬间能把人给冻清醒。
程双遥原本只有一分的愧疚,一下变作了五分,气弱道“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打成这样”
特么的他也不知道除凤衔会出手帮他,和傅长宁杠上啊
除凤衔那是什么人,真正的单火灵根,天之骄子。
虽然同为单灵根,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和除凤衔之间的不同,人家十七岁练气八层,他眼看着也要十七岁了,却连练气六层的边儿也没摸着。
程双遥是自负,但也摸得清自己和真正的天才的差距。当然也有一点私心的缘故,他排榜单的时候,把除凤衔排在了第一,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差。
至于傅长宁,他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嘛,所以只象征性地排了个第十七。
谁料她自己争气,其他人都唰唰唰出来了,就她一个越留越后边。榜单的名气都打出去了,他能怎么办只能含泪挣钱了。
“闹成现在这样我也没想到,但确实非我所愿,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程双遥此刻内心充斥着一种大义的孤勇。
他是一切争端的起始。
这一切,也理应由他来结束。
“什么都可以”
傅长宁终于搭理了他一次。
程双遥一喜,紧接着又警惕。
“你先说,我看我能不能做到。”
傅长宁低头扫地。
“我要你解决这次榜单给我带来的影响。”
程双遥听完,脸色一苦“这我怎么解决总不能把所有人记忆都抹除吧,我也没那能力啊。”
“那你想办法消除除凤衔对我的敌意,让他之后别找我麻烦。”
程双遥“”
想起除凤衔脑袋上被活生生拔秃的那块,程双遥老实回答“这个真不太可能。”
傅长宁抬头“那你能做到什么”
程双遥仿佛从她不带情绪的眼神里听出了潜台词。
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那你能做到什么
他顺势说出了一开始准备好的台词。
“其他人的想法我没法改变,但你的事,我一开始就想好了,这次坐庄赢的灵石和贡献点,咱们三七分就当是你提前下的投资,如何”
傅长宁“谁三谁七”
程双遥“当然是我七你三”
傅长宁“倒过来可以。”
程双遥“不可能,最多四六你四我六”
傅长宁语气淡下来“那不用谈了。”
程双遥梗着脖子“不谈就不谈”
傅长宁提醒他。
“不谈指的是你单方面选择通过赔偿和分成,来向我道歉,以略过这次不愉快的不谈。”
“不是我不找你麻烦的不谈。”
程双遥“”
他吸吸鼻子。
“五五,最多五五,这是我的底线。”
说出这个数字时,程双遥心里一松,毕竟,这是他来之前就定好的分成比。
还好他聪明,没一开始就把底牌说出来,不然现在还不知道要被逼成什么样
“六 四,这也是我的底线。”
傅长宁扔开扫帚,开始施法。漫天黄叶卷起,转瞬间,化为齑粉,自动归入竹筐,她淡淡道。
“多出的那一分,你可以理解成,对你又当庄家又当托,口出厥词,放话自己排出的榜单必将拳打本届,脚踢外门,最先筑基乃至金丹的消息的买断。”
刻意另外请人,确保绝对没人能查到搅混水的那个就是他的程双遥“”
这个消息放出去,他会被整个外门联合追杀吧。
程双遥最终含着泪,选择了忍辱负重。
“六 四就六 四。”
不分不知道,一分吓一跳,这场赌局里,程双遥居然狂揽了快七万灵石,贡献点都两三千了。
反正也破罐子破摔了,程双遥道“其实还不止,这里只有一半。但我也只能和你分这一半了,另外一半你别惦记。惦记也没用,那一半交保护费了,不然你当我怎么安稳开起这个赌局的”
点子确实是他想的,具体主意和怎么炒作也都是他主导的,但只有他自己,一个根基不深的新弟子,根本做不成这么大的盘。
对于这一点,程双遥很坦然,傅长宁也没多问。
“那我走了。”
程双遥道。
不得不承认,虽然给钱肉痛了点,但他这么久以来心中隐隐的不安,也总算踏实了些。
说句老实话,这回的赌局,本身泰半就都是借第一的名头炒作赚的,前面那些都是毛毛雨。
羊毛出在羊身上,倒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般精神安慰法后,虽然还是心痛,但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就剩一桩他还在担心的。
他回头,对着山间隐隐绰绰的人影大喊。
“灵石和贡献点也给了,歉也道了,你就别找除凤衔麻烦了,他出手帮我应该也不是有意的,就是路过,顺手那么一帮”
声音在山间不断回荡。
过了片刻,才有一道清脆利落的少女声回应。
“知道了。”
程双遥彻底松口气,脚步轻快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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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打扫周连山三个月,实则旧课要补,新课也要上,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跑去打扫。
至于五门课上,除了姚长老一开始皮笑肉不笑,老阴阳怪气,和长老们都开始重点关注她外,其余的问题不大。
程双遥观察了半个月,见傅长宁和除凤衔虽然每次见面都冷脸,但总算也没打起来,终于放心了下来。
就怕这俩人真的为他结成仇,那他罪过就大了。他可不想当褒姒第二。
由于观察得仔细,还让程双遥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除凤衔的头发好像长得尤其快。
距离他被揪秃才过去不到两天,那头发就结结实实全长回来了,半点痕迹也看不出来。程双遥有心想问一下生发秘诀,碍于两人不熟,只得遗憾作罢。
为期半年的无灵力修行,后半程基本是前半程的进阶和综合,各科之间的界限也变得不再那么明显,比如基础剑术课,开始要求负重练剑、在梅花桩上练剑、去瀑布下和江流中心练剑、跑悬崖边练剑。
五感训练,也不再是单纯地训练五感,而是结合体能和防御术一起。
避开攻击不再是要义,而变成了解决。
所有弟子都进步迅速,尤其是一些之前行为散漫,不重视上课的弟子,在云海天池之行后,基本都绷紧了精神,开始认真训练,以期待下次考核和奖励的来临。
身为本次被程双遥胡作非为瞎搞出的榜单推出的第一,傅长宁本应是众矢之的。
在她出云海天池前,也确实如此。
每一天,在发现她还没出来时,关注她的弟子都会比之前更多一波,各种讨论甚嚣尘上。
她之前以练气六层之身,击败练气九层的事也被挖了出来,基本人人都想见见这个第一的真面目,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其名。
按正常的走向,她出来的那一天,应该是众所瞩目、所有人都关注的焦点,舆论会彻底炸开。
结果炸确实是炸了,讨论的点,却都变成了她和第二除凤衔的打架斗殴。
比起之前一直认真上课,低调做人的傅长宁,除凤衔在外门的名声就大多了,毕竟是九成纯度的单灵根,还是攻击性最强的火灵根。
十七岁的练气八层,即使在归元宗,也称得上天才中的天才,二十五岁之前筑基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何况除凤衔个性并不低调,热衷于挑战各种乱七八糟排名的第一。在练气后期那一块,他的名气尤其大,不少被他击败的老生都对他心服口服。
这样一个人,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压了名次,还因为意气之争打了起来,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都足够吸引眼球。
当每个人都在八卦他们的爱恨情仇,关于第一本身的讨论就弱了下去。
许多原本跃跃欲试想挑战第一,给第一找麻烦的人,也在这样的名头下消退了想法,转而变成了喝茶看戏,坐看二龙相斗。
每回两人撞面,四周都有无数人看似不经意,实则竖起了耳朵听动静,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
打起来快打起来
每次这种时候,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程双遥都觉得自己身上背负着一种甜蜜的负担。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唉,他是真的不想当褒姒第二啊。
奈何天意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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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人类的本质果然都是八卦。”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当第一这个概念本身变得不确定时,更多人会倾向于等它落实了下来,再上门挑战,不然赢了也是名不副实。”
傅长宁把剩下的棋子扔进棋篓里。
“好了,不下了。慢走,不送。”
“喂喂你不能每次输了就耍赖啊。”
“那是谁上次耍赖,硬摆出平局的架势,当时明明是我赢了好不好”
“那个不公平就你那负重,一拳下来我肩都废了。”
“两百五十斤,动作还比不上负重五百斤的人速度快,你是真好意思说。”
闭门送客。
傅长宁转身,回到房间。
特意买的附灵符上,金色的灵光接连亮起了好几次。
这东西她是前阵子专门买的,可以用主符发送邀请,辅符用于联系其他人,如果收到辅符的人同意邀约,主符就会亮起一道灵光。
傅长宁数了数,从她发出邀约到现在,已经陆续有七十多个弟子应了。
该说不说,这个第一的名头果然好用。
程双遥那傻子,骂他一句都活该,光想着往上头交保护费有什么用,这些被他莫名其妙拉来排名,还疯狂拉踩的弟子,他不会以为他们都是死人没有情绪的吧
不安抚一下,他等着以后疯狂被穿小鞋吧。
又等了半个月,终于,两百五十名弟子当中,有一半多都应了。
剩下的一半约莫是等不到了,傅长宁也不再等了,在小院办了一个聚会,邀请这些弟子前来。
傅长宁没有过举办宴会方面的经验,这方面,反而是小富婆应星儿,还有之前在天天设宴的容家兄妹那潜伏过一段时间的程双遥知道得多一些。
程双遥一开始还不知道她好端端地办宴会干嘛,嫌她麻烦事多虽然最终还是应了就是了。
后来快到日期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抓住她衣袖“我再也不说你死要钱了,你就是俺老程的大恩人,以后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傅长宁眼也不眨,毫不亏心。
“别忘了道歉就行。”
等到宴会当天,吃好喝好,美食和灵酒灵果摆了一大圈,快结束的时候,程双遥主动站出来,真诚地表达了一番歉意和之前有所冒犯之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众人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这场宴会最后花了四五千灵石。
傅长宁很满意。
宴会上她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包括可可爱爱的刚满十岁半的小姑娘霍咬橙。和除凤衔那一架,加上这次的宴会,也足以让大家认识到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态度上也就有所转变。
而且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她浪费得还挺开心的。
程双遥也很满意。
不仅因为他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还因为,傅长宁并没有再叫他出钱的意思。
这家伙,拿了他六成的利润,还算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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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无灵力修行结束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没了抑灵环的限制,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呼风唤雨,随心所欲的修士生活。但一切,又似乎与过去都不一样了。
他们的灵力不再溢散如烟,转而变得凝实有力,施法不再缓慢悠然,转而变得迅捷精准。
脚下踏的亦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修仙大道,而是切切实实的,泥土铺成的大地。
一月底,第一阶段训练宣告结束。
二月初,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突破。
程双遥一直死磕着的练气六层,在半个月后,终于被他磕了下来。一直神出鬼没的七辛,也从练气六层巅峰突破了练气七层。
而与此同时,傅长宁体内的灵液也来到了四十一滴。
按理说,这个进度已经不慢了,毕竟她刚来归元宗时,才练气六层初期,如今才大半年,就已经向练气七层进发,这个速度,堪称恐怖。
可此时,一同从清河城来的人当中,只有她一人还没有突破。
哪怕心态稳定如傅长宁,也情不自禁感受到了一阵压力。
大家都是天才,没有人会在原地踏步,想要出彩,只有努力变得更快,更强。
正好这半个月不做课程安排,傅长宁打算换个心情,便重新去上了符箓初解课。,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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