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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 褚盈终于满意地看到陆白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
“你疯了,褚盈”她心急如焚,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你放开我你不可以这样做”
但一切都是徒劳。椅子被牢牢固定在了墙上,手脚也被捆得极牢,她方才吸入了药物, 浑身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手腕挣红了绳索都纹丝不动。
“怎么, 刚刚不还很淡定吗”
褚盈勾唇, 好整以暇地翻转着手里冒着冷光的刀,表情有些遗憾“用这个实在不优雅,可没办法,我查过了,匕首可弄不断你的手指。”
“别这样,褚盈,求求你, 别这样”
陆白绝望地拼命摇头, 不顾一切地哀求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眼中的冷静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不可以,不可以
她宁愿划伤的是自己的脸, 也不能伤她的手指如果这辈子再也不能拉琴了,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十一岁才争取到学琴的机会, 日复一日练习了整整十年, 几乎没有一天敢停歇。小提琴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是她在生活中一切光亮的来源,她不可以失去它
“呦, 终于肯放下身段求我了呀,季太太。”
褚盈勾唇,拿着冰冷的刀背挑起陆白的下巴。接着俯下身,将唇凑到陆白耳侧轻声道,“继续求我呀,你求我,我说不定”
“能给你机会自己选,到底是废掉左手的指头呢,还是右手的”
疯子,疯子这个女人疯了
可如今她真的要毁在这个疯女人手里
陆白额上都冒了青筋,再次扭动着身体挣扎,椅腿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却未动分毫。褚盈居高临下地看她做无用功,眼中满是快意。
“说啊,选哪只”她视线在陆白攥得紧紧的手上来回打量,“是按弦的左手呢,还是持弓的右手”
“变态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褚盈不顾她忍无可忍的斥骂,像是认真思考了一阵,耸耸肩“要不就左手吧,你日常生活应该右手用得多些,我也不想你不方便”
说罢,她恶狠狠地掰开陆白的左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掰断了手指。
陆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都是苍凉的无力感。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十年前,梧川那个小小的自己。
那个小小的女孩,与高大淡漠的男人对视着,听他懒懒地问道“你想学音乐”
“学吧,多少费用,我出。”
那年陆白才十一岁,仰望着季扶光清冷的容颜,如同仰望着下凡的天神。
他没有食言,在木棉花开满小镇的每一条路时,给她带来了人生的第一把琴。
季扶光逆转了她的命运,点亮了她灰暗人生的所有希望。这十年来她每一刻的努力,都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与这个男人真正地并肩。
可是对不起,二叔。
我已经做不到了。
褚盈脸上是扭曲的笑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却又蓦然停住了。她直起身子,狐疑地环顾着四周,视线最终定在上了保险的朱红色大门上。
整座公寓空空荡荡,听不到一丝别的声音。
她刚给陆白搜过身,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物件,这所公寓也是自己用假身份刚租下来的,不可能这么快被人找到。
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玩这个游戏,享受陆白的恐惧与绝望,再带着快感结束自己的一切。
可不知为何,褚盈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危险的预警。
她试探地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想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可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门板应声倒地。褚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飞踹一脚摔在地上,刀也脱手推向了远处。
一群人蜂拥进屋子,不由分说将她死死按在了地上。
“不可能”褚盈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凄厉地嘶喊,“你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找到”
“落落”季扶光顾不上处理她,疾步进屋四处查看,很快就发现了被绑在客厅里的陆白。
她似乎有些呆滞,原干涸的眼眸对上男人的视线,立刻就红透了,紧接着,大颗大颗泪水簌簌掉落。
叶叙等人忙上前替她解开身上的麻绳,她手腕脚踝都被勒得血红,几乎没了知觉,才站起来一瞬就跪倒在地上。
季扶光将她整个身体都抱在怀中,又松开,翻来覆去地查看她是否有恙。直到确认手脚俱全才松了口气,又将人紧紧抱在了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落落。”
陆白在他胸前抖个不停,小口小口喘息着,感受到额头上被人怜惜地亲吻着,才蓦然清醒了过来。
“二叔,二叔。”
她细瘦的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季扶光的脖颈,仿佛这样才能体会到一点点安全感,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我差一点点,就再也拉不了小提琴了。”
季扶光浑身一僵,几乎被肩头湿润的液体烫伤了,听她断断续续道“我会死的,二叔,如果再也拉不了小提琴,我一定会死的”
劫后余生让陆白放肆痛哭,喉咙里甚至发出了撕撕的悲鸣。季扶光从未见过她如此崩溃失控的模样,心仿佛要被揉碎,几乎不敢用力呼吸,怕稍稍一动就会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他偏过头,瞥见那把飞至墙角的刀,表情一顿,目光瞬间阴鸷得骇人。接着抬眸,视线聚焦在了那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女人脸上。
褚盈头发凌乱,瞳孔空洞,也正怔怔地看着他。
她方才不甘的几欲呕血,挣扎嘶吼不休,被人连扇了几个耳光才认清现状,万念俱灰地安静了下来。
可与季扶光毫无温度的眼神对上后,褚盈竟毫不惧怕,甚至勾了勾唇角,挑衅地笑了。
“别看了,季总。”
她巧笑嫣然,美得如同从地狱来的女神,双眸闪烁邪恶诱惑的媚光“我就在这,哪儿也逃不了,快替你的小太太报仇吧。”
即便后来过去了许久,陆白回想起当天发生的事,也始终没能想通。
季扶光到底怎么了
她只记得自己惊魂未定,靠在他怀中宣泄了很久很久。男人一直很温柔,也很耐心,时不时亲吻着她的额发,脸颊,拍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抚。
那时候,她以为一切灾祸都过去了。
季扶光到底何时松开她,何时起身,陆白没有丝毫印象。等听到身后传来混乱的声音,她回头,看到季扶光已经用一只手掐住了褚盈的喉管,将她整个人都举离了地面。
他力气大得可怕,褚盈像小鸡仔握着他的手腕扑腾,挣扎,竟都无济于事。
周围的人,包括叶叙在内,一开始都没想过阻拦。他们以为老板是气不过,想亲自教训一下这个蛇蝎女人,也会点到为止。
可事情很快就不对劲了。
眼见那女人瞳孔上翻,脸颊由通红变得青紫,季扶光竟还不肯松开她。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而麻木,整个人几乎纹丝不动,只有裸露的小臂上凸起了恐怖的青筋。
叶叙最先反应了过来,忙冲上前去拉他,惶急地喊道“先生,先生你快松手啊”
他同样人高马大,只比季扶光稍稍矮一些,可男人抬起一拳就将他打翻,鼻子一滴滴往下流着血。
其他保镖都傻了,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办,叶叙根本顾不上止血,大喊道“愣着做什么啊,赶紧拦住老板那女的要死了”
这时大家才如梦初醒,一起扑过去掰季扶光的手,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松开。褚盈一下摔在了地上,大大吸了口气,才捂着脖子咳嗽个不停。
她世界一片黑暗,直到氧气缓缓涌进肺部,才渐渐看清眼前的场景。可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令她肝胆俱裂的黑色皮鞋。
是季扶光的脚。
不出二十秒,他已经干脆利落地撂倒了自己的保镖,面无表情地俯下身,重新握住她的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这一次,褚盈终于体会到什么濒临死亡的感觉。
季扶光疯了。
他要亲手杀了她。
残存的意识想到了这点,她竟然咧嘴笑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却闪烁着吊诡的精光。
太棒了
相比起自杀,让季扶光背上人命官司的死法,难道不是最痛快的结局吗
“二叔你怎么了,你放开她啊”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陆白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她脸上的泪还未擦干,惶急不已地去掰他铁钳一般的手臂“警察会处置她的,警察会处置她的你别这样”
她惊惧地看向季扶光,可他的眼神根本没有焦距,也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再这样下去,褚盈真会死在他手上的
陆白几乎崩溃,用尽全力抱住他,撕心裂肺地抱住他“二叔,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吗”
季扶光浑身一僵,虚空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迟疑,眼珠动了动,好像在召唤消散不见的意识。
“你放开她,放开她好不好。”陆白不敢松懈,唇瓣抖索着哄着他,“如果你把她掐死了,我们就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了,二叔。”
不知何时,窗外的星空被乌云盖住,天空的色彩是如同从地狱升起的浓黑。季扶光垂下长睫,深深地望着她,渐渐地,双眸开始恢复清明。
“别怕,别哭。没事了。”
他温柔道,将褚盈像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才轻轻拂过陆白脸上的泪痕。
叶叙忙挣扎着过去看褚盈的情况,见她虽面白如纸几乎昏厥,但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由松了口气,瘫坐在一旁。
今夜一场接着一场的惊吓,陆白几乎魂飞魄散,在确认褚盈无事后,后怕的泪水顿时决了堤。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呀你差点杀人了你知道吗”
她拼命捶打着季扶光的胸口,兀自狠狠发泄了一阵后,,又猛地仰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安的惶惑“二叔,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样”
她伸出手,迟疑地扶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季扶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覆盖住她冰凉的手,抓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没事的,落落。”他轻声道,“二叔没事。”
当天晚上,陆白被接回了榕玺公馆过夜。
她惊惧不堪,整夜都在做着混乱无比的梦。梦中她在金碧辉煌的剧院里开演奏会,台下的观众却嘘声一片。低下头时,才发现自己握弦的手没有手指。
在一身冷汗中惊醒后,她拼命钻进了身侧男人的怀中,颤抖着道“二叔,我拉不了琴了,我再也拉不了琴了怎么办”
那一晚,季扶光大概整夜未睡。
他轻轻拍着陆白的背,像哄孩子一般,低声喃道“别担心,落落,你做噩梦了,梦是反的。你会是最好的小提琴手,相信我。”
陆白在他胸口呜呜地哭着,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知为何,她的心好似被人撕掉了一个大洞,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再度入眠时,全新的噩梦也随之袭来。陆白看到太阳升起之前,熹园那片绿茵茵的大草坪,季扶光与季晴站在一起,笑着与她招手。
天空露出鱼肚白,隐隐约约的光线照亮了他们,季扶光的风衣上占满了鲜红的血迹。
陆白惊醒,又一次恐惧地紧紧抱住了季扶光。
她哭了多久,男人就哄了多久。就这么周而复始,反反复复,直到第二日阳光熹微,窗外鸟语花香。
陆白在疲惫中醒来,床侧已经空空荡荡。
到了中午,她在叶叙的陪同下去派出所做了笔录,才得知季扶光一早就飞往了国外工作。
“先生这次大概会去挺久。”叶叙笑了笑,却难掩眼中的疲惫,“不过太太别担心,先生交代了,这件事我会妥帖地替您处理好的。”
很快,褚盈因为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未遂,数罪并罚,被判了刑。
可一直到这件事尘埃落定了,季扶光都再没有出现过一次。
陆白那时还不知道,在后来的几年里,她再没有见过季扶光。
又或许在那一夜之后,她已经预感到了。
在没有任何人束缚的情况下,陆白擅自搬回了榕玺公馆。她住了许久,期间参加了毕业典礼,在谢师宴上把自己喝成了一个醉鬼,混乱中借了十几个同学的电话打给季扶光。
她想,他要玩人间蒸发,不肯接自己的电话,别人的总愿意接了吧。
可听筒那头,依旧是令人抓狂的忙音。
季扶光没回过家,干脆利落地从陆白的世界里消失了。她去问叶叙,陈婶,逼问着季扶光身边每一个她认识的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他还在国外。
有一次,叶叙被逼问得快招架不住了,反问道“太太,您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先生这不是给你了吗”
他的话像是某种预兆,打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那一天,陆白去酒窖里喝掉了季扶光无数只藏酒,并一一拍照发给他。
她近乎死皮赖脸,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
几个月后,在一个阳光炙热的下午,陆白靠在卧室的摇椅上看书,终于听到了花园里又熟悉的车声。她慌忙起身,趴在窗上,看到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过了花园。
来的人却不是季扶光,而是蒙俞。
他将手里的琴盒递给了陆白,表情很沉静“扶光让我来接你。”
陆白看了他一眼,抿唇打开了琴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是那把她爱不释手又婉拒了的,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法国古琴。
那把古琴带着历史的松香,扑面而来是关于男人所有一切的沉醇回忆。
一瞬间,她眼里注满了泪水,仰起头轻声道“他要我跟着你,去哪里”
蒙俞笑了笑。
“去美国,完成你的梦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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