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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是关中的门户,也是通向魏国都城落阳的要冲。
昔日强秦扫,据函谷关而制关东六国,靠的就是淆山之险、函谷之固。现如今,蜀汉要保长久保持关中的安定,拿下潼关势所必然。
趁着司马师、司马昭被牵制在汝南、许都的时机,刘封声东击西,在夏侯霸、关兴的牵线下,从襄阳亲往淆山游说毌丘俭。
从历史记载来看,毌丘俭是淮南三叛的重要一员,对司马懿父子篡权之举颇是不满。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最大程度的孤立对手。
这个策略,不管是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妥妥的正确路线。
从弋阳至上洛,秦王车驾沿途只在驿馆稍作休整,刘封用了四天时间就走完了这一段路程。
上洛位于武关道上,距离潼关直线距离不远,中间融着淆山、华山等秦岭余脉丘陵山地,除了猎道小径之外,没有军队通行的条件。
刘封和毌丘俭约定的地点,是在原关中十部首领张横的山寨,张横参与了韩遂、马超与曹操的潼关大战,其后兵败逃入秦岭据山为王。
易守难攻,是秦岭山区草寇设寨的第一选择。
刘封就是兵力再多,在张横寨这个地方也是无用。
毌丘俭军事上颇有能耐,察看地形之后,倒也不担心刘封可能在会面时设伏。
另外,关兴的夫人是胡金定的族侄女,关家、胡家皆是河东郡解县人氏,和闻喜县正好相邻,关家倒是和毌丘家族没什么关联,胡家和毌丘家却是颇有渊源。
战国时,齐宣王分封其弟于毌丘邑,赐其姓为胡毌氏。
西汉初年,有儒学家、经学家、公羊氏春秋学家胡母生,就是胡毌氏的后代。
到了汉武之时,董仲舒“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被采纳,胡毌氏一分为二,胡氏一支从大族中分出,迁至解县一带,即为胡金定祖上。
有这一层亲近关系,两汉时期,河东郡胡姓和毌丘姓相互之间通婚的有不少,胡金定的母亲就是毌丘家族的人,从辈份上叙,还是毌丘俭的族中姑姑一辈。
当然这还要看毌丘俭认不认,要是不认的话,关兴再怎么凑上去也是白搭。
在刘封坐镇潜山期间,关兴夫妇就一直在做毌丘俭的工作,这件事还曾经一度陷入僵局,但在司马懿朝着曹芳的拥皇党举起屠刀之后,毌丘俭的态度变了。
徐邈是司马懿的亲信,毌丘俭却是拥护曹芳的人。
李婉、李韬从洛阳经潼关离开时,靠的就是毌丘俭的通融,要是这件事被司马懿父子知晓,那毌丘这条命也怕是要不保。
有李丰、张辑血淋淋的首级在前,由不得毌丘俭作其他选择。
十一月上。
毌丘俭率亲信部众起旗归附,魏延、王平随后兴兵攻打徐邈,王平执锐先登,于战阵中攀云梯而上,身中流失伤退。
魏延见攻关不下,发狠了要亲上搏杀,魏昌见老父要拼命,连忙披甲率部曲杀将上前,汉魏两军血战于潼关半日。
徐邈不是什么勐将,能够支撑几个时辰已经很是厉害,在腹背受敌、援兵无着的情况下,他最后无奈从风陵渡过黄河,向河东郡溃退。
潼关魏军三万人,除毌丘俭领着四千亲信将士投奔刘封之后,被俘者多达一万余众,死于此役者也有三千人,剩下的或溃散于淆山四野,或跟随徐邈泅渡逃窜。
刘封拿下潼关之后,随后下令关兴、张包率所部继续东进,向函谷关、洛阳方向疾进。
汉时的函谷关分旧关、新关两座,旧关即是秦函谷关,修筑在淆山狭谷与台塬之间。
新关位于黄河南岸,在冲积出来的沙地上建成,一边是台塬,一边是黄河,就防御价值来讲,不及旧关“一夫当夫,万夫莫开”,不管是哪一方要过关,都有可能乘船从黄河绕过函谷关,再从背后侧袭守关军队之后路。
关兴、张包一个攻旧关,一个攻新关,趁着魏军残部立足未稳之机,一下冲破两关,进抵洛阳外围最后一座城池渑池。
渑池,在战国时非常出名,赵国蔺相如不畏秦昭襄王威胁,为赵国立下大功。
司马师得知潼关失守的消息,匆忙中带着从孟津渡河而来的河内郡温县子弟兵一万,镇守于此城。
与此同时,司马昭也急忙将州泰、石包等将遣了上来,在一众魏将的合力下,才始挡住了关、张两将的进攻势头。
不过,渑池毕竟不是什么险关,司马兄弟要想像潼关一样,以一座城池挡住汉军进攻洛阳的步伐没有可能。
等到蜀汉彻底消化了潼关以东、渑池以西这一片新占之地,等到黄河以北的河东郡也落入到蜀汉之手时,洛阳面临的局面将更加的危殆。
刘封在占领潼关之后,并没有跟着关兴、张包继续东进,而是选择了先回转襄阳,主持关注淮南一线的战事来。
这倒不是刘封心慈手软,要放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一马。
而是淮南战场出现了新情况。
孙权在听到司马懿这个老对手病死的消息,不由得精神大振,连一直病痛的身体也彷佛焕发了活力。
在这位吴大帝的亲自指挥下,吴军再起大军五万,对外号称十万,从合肥浩浩荡荡向寿春杀去。
这一消息传至襄阳,让刚刚从关中返回的刘封气得直拍大腿。
在司马懿病死,司马师、司马昭忙于应对潼关失陷的乱局时,王凌要是再果断一些,要是能下定决心从寿春出兵西攻司马懿父子,那司马父子苦心经营的魏国朝堂就会土崩瓦解。
但可惜的是,王凌没有这么做。
蒋济的劝说,孙权的背刺,让王凌在犹豫中错失了良机。
据雷脩送来的情报,芍坡一带,吴军和王凌军围绕着抢粮目的打成了一锅粥,趁着混乱之时,雷淆部扮作流民,抢收了一部分的稻谷,如今已经安全的运抵灊山大营。
刘封看罢战报,也是长吸了口气,不给孙权一个深刻的教训,显然这位屡败屡战的吴大帝不会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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