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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林望景的挽留, 苏绥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起伏。
他是一个决定了往前走,就不爱回头的人。
苏绥离开舒月公馆后,便打车回了自己的小别墅, 将这栋承载了自己三年时光的房子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有的人, 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但别墅里却是灯火通明。苏绥还没下车时, 就能够隔着车窗玻璃远远地看见。
他勾了勾唇角,绽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精神上的疲惫也在此刻一扫而空。
这么看来, 不怪林望景那么舍不得他。这种不管多晚回家,都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的归属感, 简直让人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
谁会舍得弄丢一个永远都等在自己身后的人呢。
苏绥带了钥匙, 却没有自己动手, 而是按下门铃,等着唐慢书来给自己开门。
屋里的男人还在厨房切菜,听到动静后洗了洗手, 怀揣着期待打开房门, 果不其然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狐狸。
“回来的这么早”唐慢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
他其实很怕苏绥今晚会留在林望景家里。
在苏绥离开后的几个小时里,唐慢书都像一个等待着皇帝宠幸的妃子那般忐忑不安。
“就是几句话的事,说开了,就没什么事了。”
苏绥点点头, 进门顺手脱了外套, 只单穿了件面料柔软的白色羊毛毛衣, v领的设计衬得本来就小的脸蛋越发小巧精致。
看样子, 林望景这是彻底出局了。
唐慢书稍微放下心来“那就好, 免得以后继续纠缠你不放。”
但因为有些心虚,他又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个姓林的小子他有多说什么吗”
唐慢书担心林望景会鱼死网破,把和自己对峙过的事也给抖搂出来。
苏绥也没多想,随口答道“还能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要不然就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苏绥觉得自己都快能背了。
唐慢书在说话的空隙还不忘小心地观察着苏绥脸上的表情,发现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想必那姓林的野小子也不敢多嘴什么,是他多虑了。
然而事实上,林望景选择不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坦白,倒不是因为忌惮唐慢书,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林望景之所以选择不说,是因为他明白,只要一日不戳破,唐慢书就一日不敢向苏绥表达真正的心意。那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吃力不讨好的去做这个红娘,撮合唐慢书跟苏绥呢
不过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现阶段,唐慢书还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拿下苏绥,所以就这样保持着暧昧就已经是最佳的相处方式了。
他想清水煮青蛙,苏绥就是那只青蛙,让他一点一点的离不开自己的爱,到最后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唐慢书走到了苏绥身边,但一靠近,就闻到青年身上好像有股很特别的味道,而且很陌生。
他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猫味儿”
唐慢书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家养的大猫指责夜不归家的主人怎么可以背着自己,出去找其他的小猫咪一样。
“有吗”
苏绥低下头嗅了嗅,漫不经心的说“我和林望景以前养了只猫,去他那儿的时候抱了抱,可能是那个时候染上的吧。”
“你都有叔叔了,还养猫啊”唐慢书笑了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光是听内容和语气,苏绥怎么可能想得到,眼前这老男人酸起来连只猫的醋都吃。
苏绥抬起头,仰着眼睛看向高大的男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亮晶晶的,像缀了闪亮的钻石。
他的语气也近乎是撒娇,比小奶猫的叫声还要软软的“猫咪很可爱嘛,叔叔难道不想养一只吗”
唐慢书看着苏绥的眼睛,没有片刻犹豫的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不想。”
“为什么”
“养你这只精贵的小狐狸就够费神了,哪里还有精力养猫。”
再说,养狐狸可比养猫回报大多了。唐慢书不只是在养小孩,还是在给自己养未来老婆。
苏绥笑眯眯的问“那叔叔只养我一个啊”
“嗯。”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气音,但这个答案无疑让人很满意。青年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状。
他走到厨房看了一眼,还没走近,一股火辣辣的香味就直往鼻子里钻。再仔细一看,竟然是煮的滚烫冒泡的火锅汤底,漂浮着个大皮红的饱满朝天椒。
苏绥的眼睛都一下子睁圆了,好像看到什么惊奇事物的小猫瞪大眼睛一样。他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叔叔你真的做了火锅啊”
唐慢书跟在他后面,几步追了上来,见状点了点头“你不是早就说想吃火锅了吗,京城的冬天这么冷,刚好适合吃点辣的。”
“我去洗手”苏绥表现的很积极。
等他洗干净手再回来时,唐慢书已经把汤底搬到了餐厅。
汤锅的两只提手被垫了厚厚的湿毛巾,但握着仍旧有些烫。他没顾得上管自己,倒是先嘱咐上了苏绥“才刚沸,你小心点站远些,别被烫到了。”
苏绥就在一边远远地站着,看着唐慢书忙进忙出的,连被烫到的机会都没有。
“叔叔,你的手好像烫红了。”
“没事,叔叔皮糙肉厚的,不烫。”
苏绥刚洗完手,还有些没擦干的水珠,凉冰冰的,直接握住了唐慢书的一双大手。
他的体温一直都偏低,加上刚碰了水,又白又凉就跟冰块一样,贴在男人被烫的微红的手指上,舒服的好像盛夏的午后一头扎进了幽深的溪水中那般凉爽。
唐慢书低着头,从他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苏绥白皙的后颈,皮肤雪白得晃人眼睛。
他有些出神的想,深红的吻痕如果落在这里,会不会像雪地里散落的红梅一样好看。
上一次好像忽略了这个地方
苏绥才冰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老男人手心的高温给烫化了。
他收回手,过程中小拇指轻轻蹭过唐慢书的手腕,隐约中感觉到了凸起的青筋在被蹭到时狂跳了一下,连带着自己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跳。
“叔叔,你身上为什么总是这么烫啊,像个火炉一样。”苏绥小声的抱怨道。
唐慢书不自觉的握了握手心,手腕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激起了一点点心痒后又无人止痒,被吊的不上不下。
他按捺住这份心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新陈代谢快,体温就高,这说明叔叔还很年轻。”
苏绥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家叔叔年龄焦虑太严重了,于是安慰道“再过几天您就三十五了,但看起来还是和二十五的年轻小伙子没什么两样。”
“别太担心叔叔,男人三十一枝花,您的魅力正是盛开的时候。”
唐慢书越听越觉得堵得慌,不仅没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焦虑了。
他怀疑这小家伙是故意的,专门给自己找气生,可看着苏绥真诚的眼神,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憋闷的胡乱应了一声。
为了堵住苏绥这张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嘴,唐慢书赶紧把他按在椅子上,低声道“不是一直都想吃火锅吗,尝尝叔叔的手艺,边吃边聊。”
闻言,苏绥迅速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食材,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再到水里游的,各种各样可以拿来烫涮的食材全被唐慢书给弄来了,切好了一一摆盘,形状都弄得很精致,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一整个可以供十个人吃饭的大长桌。
青年不禁有些咂舌“也太多了,我们两个人肯定吃不完的,到时候浪费了怎么办”
唐慢书也跟着坐下,随便看了一眼,随口答道“你挑自己喜欢的吃,吃不完的夹我碗里。”
苏绥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他是把他自己个儿当垃圾桶了
“叔叔,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惯啊。”
唐慢书绝对算是溺爱孩子的那一挂家长,犯错不打不骂还得哄,吃饭挑食吃得少也不急,比隔辈亲还会放纵小孩儿,多少富二代官二代都容易在这样的纵容里学坏出格。苏绥被他养到这么大,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仗着唐慢书对他的疼爱作威作福,但他愣是在这种溺爱的、没有一点反对声音的环境中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积极、乐观向上的心态,那是真的不容易。
要是换个心性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品德稍微败坏了那么一点的人来,绝对得把整个京城都给掀到天上去。
但很显然,唐慢书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家长哪里当的不好。
相反,看样子,他还挺自豪的。
唐慢书挑了挑眉,问出了这么句话“惯孩子犯法吗”
当然不犯法,所以可劲儿惯,惯到天上去,惯得苏绥在他跟前没大没小,最后也只能自己承担着
没办法,虽然那是他自己惯的。
既然唐慢书都那么说了,苏绥也就没任何心理负担,先用公筷夹了一大筷鲜毛肚下锅,烫了十几秒就赶紧捞了出来,往早就准备好的油碟里一滚,还冒着热气的毛肚就被送进了嘴里。
苏绥吃饭习惯了细嚼慢咽,咬了十几口才把那一块儿毛肚咽下去,和着那又麻又辣的汤汁。
“嘶”
好辣
苏绥抓起旁边的酸梅汁“咕嘟”灌了几口,原本淡粉的嘴很快就被催熟成了殷红的颜色,微微的嘟了起来,像是被人狠狠采撷宠爱过的样子。
眼睛那一圈也被辣的有些微红,一片水光潋滟的。
唐慢书就坐在苏绥对面,把他的变化尽收眼底,眼神越发幽深,落在人唇齿上的目光炙热的如同正在翻滚的火锅,甚至比煮沸的锅底还要滚烫几分。
偏偏开口时,还要装作一个正常的家长、正常的长辈那样,贴心的询问一句“汤底太辣了吗”
苏绥放下筷子,并起手在嘴边扇了扇风,一边辣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一边高兴的说“就是要越辣越好啊京城的冬天也太冷了,不吃火锅暖和不起来”
说着,夹了一块鲜毛肚喂给唐慢书,饱满的q弹肉片上吸满了红亮亮的汤汁,看得人胃口大开,忍不住的分泌唾液。
“叔叔也尝尝”
比起美味的毛肚,更不能让人拒绝的是苏绥的邀请。
唐慢书凑近咬了一口,整个口腔犹如被放进了油锅里煎炸一样,辣得他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唐慢书其实不怎么能吃辣,但苏绥很喜欢,他也就陪着一起吃,就是快被辣死了也依旧面不改色,微微颔首,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样子。
“嗯,好吃。”
苏绥眼睛都亮了一下,崇拜的看着他“不辣吗”
唐慢书“嗯”了一声,声带都快被辣劈了,还得强撑着不适,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淡道“还好,不辣。”
“哇,叔叔你比我还能吃辣哎”
苏绥看起来很高兴,见唐慢书这么能吃辣,又给他夹了满满一碗刚烫好的肥牛。
看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缀满了红亮大辣椒的肥牛,唐慢书少有的心里打鼓,还没吃呢,嗓子眼就先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但看着小孩期待和崇拜的眼神,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横竖都是个死,心一横,干脆一口全给吃了。
气氛单方面的其乐融融起来,苏绥兴致勃勃的往开得滚滚的火锅汤里下起了配菜,开始投喂起了唐慢书。
可怜的老男人为了那点面子和自尊心,明明不能吃辣,愣是消灭了三分之二的食物,吃到最后眼神都快涣散了,胃里似乎装着有火苗在到处乱窜一样,喉咙里火辣辣的像是堵满了干辣椒,一张嘴再撒点油都能表演川剧喷火了。
苏绥也没好到哪里去,唐慢书是中了内伤,外表看不太出来,所以勉强能够掩饰;但他是肠胃器官能吃辣,却容易上脸,原来白皙的脸颊被热汗和辣意催得粉红一片,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粉嫩得看起来一戳就会破,只不过唐慢书现在不太敢吃这颗水蜜桃
他怕一口咬下去,不是甜美鲜嫩的果汁,而是滚烫干辣的火锅汤水。
吃到最后,两个人都开始拼命喝水,只有酸梅汁能稍微解一点辣,让饱受摧残的舌尖得到那么一丝休息和凉意。
水一喝多,就想上厕所。
苏绥放下见底的酸梅汁,和唐慢书对视了一眼。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就让两人都明白了对方想干什么。
但一楼就一个卫生间,又都很急,抢不到卫生间的就只能去二楼
苏绥眼疾手快,像兔子一样“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可他刚进卫生间,还没来得及锁门,唐慢书就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硬是挤了进来。
在苏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坦然道“一起。”
一起
什么一起
苏绥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抓紧了牛仔裤的绳带。
“都是男的,你还怕叔叔看”唐慢书打量了他一眼,那样的眼神在苏绥看来,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但现在,不是纠结眼神的时候。
“我当然不是怕被叔叔看啊,”苏绥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是听不见了“我,我是怕叔叔你看到我的之后,会,会自卑”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静默。
唐慢书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苏绥自然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于是不大的卫生间里,同时挤下了两个男人,还都在一时之间沉默了。
随后,唐慢书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幽幽的看向苏绥,问他“是什么自信,给了你我会因为你的而自卑的错觉呢”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居然又拿出了之前在机场说过的那个高个子小叽叽理论。
苏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毕竟你的营养都拿来长高了,分给我小叔叔的营养就少了嘛。”
“哦,”唐慢书点了点头,“所以,你就觉得,你比我矮的这十几厘米,都拿去长营养了是吧”
“哎呀,叔叔你别说的那么直白嘛,我真的不想打击你的。”苏绥害羞的别开了头,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
唐慢书又沉默了一瞬,而后咬牙切齿道“你小叔叔营养好得很,长得又高又壮,有精神力极了。”
他总觉得苏绥是不是对两个人的硬件实力存在着天大的误解,不然究竟是怎么得出了这么荒谬的理论的
脑子一边想着,一边直勾勾地往苏绥下面看了一眼。苏绥喜欢穿牛仔裤,这是条深蓝色的,裆部有褶皱又不贴身,光是这么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是再往上看一眼,毛衣倒是很贴身,所以能够很明显的看到小月复部因为涨尿,有些微微的凸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男人不怎么友善的目光,苏绥有些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总觉得继续待在这里会很危险。
他推了推挡在门边的唐慢书,发现这人就像堵城墙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
男人个子太高了,卫生间的层高又比其他地方要矮一点,他站在这里面,头顶都快触到天花板了,将本就不大的空间挤压得更是逼仄。
没办法,苏绥只好说“那我去二楼,你在这儿上吧。”
可苏绥的妥协并没有让唐慢书的态度有一丝一毫的软化,他不仅没让开出去的路,反而伸出手,搂住了青年细瘦的腰肢。
而另一只手,则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你不是要比比大小吗正好,看看到底是谁自卑。”
唐慢书常年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还经常带着副银边眼镜,以一种低调儒雅,温文有礼的形象出现在人前。
以前苏绥还觉得他叔叔特有精英范儿,现在嘛
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西装流氓,斯文败类
自打哭了一场要到了直呼姓名的权利后,苏绥一遇到不合自己心意的事,就要直接喊老男人的名字。
“唐慢书你快让开,谁要跟你比大小啊。”
苏绥想要挣脱腰间那只大掌的束缚,但唐慢书的手臂就跟铁棍似的怎么推都推不动,他只能被迫待在他怀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人空出来的那只手放到了他自己的皮带处。
银色的铁头扣在卫生间顶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晃眼的白光,一声“咔哒”的清脆声响后,唐慢书拉下了拉链。
苏绥的眼睛四处乱飘,就是不肯低头看一眼。但男人哪能如他的意,警告性的搂紧了青年的腰,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回回都是这样,惹完事,拍拍屁股就想跑”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这回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跑掉。”
唐慢书强迫苏绥低下头看着,于是视线中便出现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团,差点就要撑破西装裤了。
这还是没拿出来的状态,要是拿出来
苏绥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害怕,他开始卖乖,仰起头用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看着男人,放软了语调,轻声道“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叔叔就不要做了好不好我相信你很大很长,真的不用比了。我们都是天赋异禀,有什么好比较的呢”
“做人嘛不要太有攀比心。”
听着他这顿完全扭曲事实的话,唐慢书又气又觉得好笑,狠狠地磨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是谁先要比的怕输就要耍赖皮,不认账了”
激将法从古至今都蛮好用的,尤其是比到男性尊严这方面,一向不爱争强好斗的苏绥都被激的忍不住顶撞了回去“我那是怕你自卑了才不想跟你比这种无聊的东西,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掏出来给我看呗”
就算再天赋异禀,那也不过是亚洲男人的正常尺寸,顶多跟欧美的有得一拼,总归是个正常男人,再大还能大到哪里去
苏绥也是个男人,还能不懂这个
他不屑道“我倒不信,你能有多”
“大”
话音戛然而止,苏绥忽然就愣在了原地,连最后一个字都是凭借着惯性说出口的。
在他的视线中,他那位营养良好的小叔叔正昂扬着硕大的脑袋,耀武扬威的看着他,甚至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息。
苏绥很少会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一向都很冷静淡定,但现在,是真的惊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玩意儿。
怎、怎么会比自己的手臂还粗的
还盘虬卧龙的盘绕着很多根青筋,突突的跳动着,仿佛有着异常旺盛的生命力,一路蔓延到月复部。
青筋之间有的交错打结,像是树干上硬硬的小疙瘩。
莫名的,苏绥忽然回想起了在苏城民宿的那个晚上,唐慢书跟他说了个词语,现在正不断地一遍遍回旋在他耳边。
他那个时候还不太明白那几个字的意思,现在这么直观地看见后,才终于深刻的理解了其中含义。
树大根深
原来是这么回事的树大根深
甚至就连树根底部的两个大结,都重的跟鹅卵石似的,沉沉的在茂密的草地里往下坠着,装得满满当当。
唐慢书很满意苏绥给出的反应,被质疑了那么久的能力,现在终于验明正身,扬眉吐气了一回。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苏绥忽然脸色一变,捂住了嘴,挣脱自己的束缚,转身趴到了洗手池
“呕”
苏绥一阵干呕,但什么都吐不出来。他控制不住的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只觉得实在是超出了他对正常男性该有的认知。
预想中的脸红心跳没有,只有青年嫌弃的干呕,每一个发展都和自己原来想的不一样。
唐慢书整个人都怔住了,回过神后有些尴尬的呆在原地。
看着青年趴在洗手池,因为干呕一耸一耸的肩膀,忍不住问“你吐什么有那么恶心吗”
在苏绥干呕的那三十秒里,唐慢书甚至已经想好了该联系哪个男科医院去做整形手术了。
苏绥缓了缓,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耳尖都红透了。
“你你那玩意儿太吓人了”
他其实有点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来,可是又怕伤害到唐慢书的自尊心,毕竟看了一眼就直接想吐这种事就发生在眼前,他怕男人被打击到失去了自信心。
闻言,唐慢书的大脑缓慢的运转了两秒,原本黯淡下去的瞳孔瞬间又亮了起来。
他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苏绥不是因为恶心才想吐,而是
而是被自己吓吐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嘴角又抑制不住的上扬了起来,一高兴,就没忍住尿意。
哗啦啦的,比水龙头出水还猛。
苏绥僵住了一瞬,他转过头看了眼刚刚才被自己使用过的水龙头,一时间心绪复杂万千。
不公平啊
能看又中用,不仅粗壮还够长,甚至带点弯用他们娱乐圈形容爱豆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六边形战士。
令人害臊的水声至少持续了快半分钟,才渐渐停下。苏绥这才敢回过头看了眼唐慢书,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不是很有底气的说“你、你用完了吧用完了就赶紧出去,我还要上。”
唐慢书收拾好卫生,又洗干净了手,但就是不出去。
苏绥本来都要拉拉链了,抬头一看,这人竟然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有些恼怒的推了一把。
“去去去,别杵在这儿当臭流氓。”
“你都看过我的了,不许我看你的”唐慢书歪理一套一套的,“这不公平吧”
这种事要讲什么公平
苏绥觉得很邪门,他故意瞪了这不要脸的老男人一眼“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二两肉”
“我这不止二两,不信你自己掂量掂量。”唐慢书最离谱的是,他说这话时,表情是一本正经的,和平常签合同没什么两样。
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他的话,斯文败类都已经不够用了,那完全就是人面兽心。
苏绥发现他是真的拿这老流氓没办法,甚至开始怀疑起男人是不是会越老越流氓。
见唐慢书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还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苏绥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看就看呗自己还能吃亏不成。
这么想着,他深吸了口气,在唐慢书期待的眼神中,站到了马桶面前,然后
坐下去了。
“”又是一次沉默。
唐慢书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苏绥还能给他整这一出。
他气了半天,最后给气笑了“行啊,真有你的。”
苏绥是真的憋狠了,又耽误了这么久,即便再不适应被人看着上厕所,也实在忍不住,一小股一小股,颤颤的往外冒。
即便在遮挡下什么都看不到,唐慢书还是不肯挪眼,就这么一直盯着,看得苏绥脸都烧得滚烫,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
两个人都不说话,洗手间里就只剩下了彼此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一道轻一点,一道更沉重,以及淅淅沥沥的水声。
苏绥羞得甚至都不敢抬头,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当着唐慢书的面
他浑身都好像烧了起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由晃眼的白皙烧成了惹眼的粉红,就像一瓣又粉又嫩的樱花。
终于熬到了结束,苏绥迅速地站了起来,背过身不要唐慢书看。
但事实上,早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身后目光灼灼的男人早就用唇代替眼睛,把他身体的每一处都亲自测量过了。
唐慢书推了推眼镜,他其实想贴在苏绥红得滴血的耳边悄悄说一句,你的很漂亮,很干净,白白嫩嫩的。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招惹已经被气恼了的小家伙。
去个洗手间,最多几分钟的事,两个人愣是磨磨蹭蹭的花了二十几分钟才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里面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再次回到餐桌旁时,苏绥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但还没彻底的从唐慢书给他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他扫了一眼吃得差不多的火锅,决定把这残局留给那狗男人收拾。
“唐慢书,你自己慢慢洗吧。”
说完,正准备潇洒离去,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吃痛的吸气声。
苏绥心里一惊,转身去看,唐慢书捂着眼睛弯腰蹲在地上,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赶紧过去,拿开唐慢书遮挡着的手,仔细的检查起伤势“怎么了”
“有油溅到眼睛里去了,火辣辣的痛。”
“你别乱动,让我看看。”
苏绥一听,这还了得,赶紧蹲下来和他平视着,小心地扒开眼皮,轻轻往眼球吹了吹气。
在洗手间的时候他就刷过牙了,薄荷味的清风一阵阵的轻轻拂过唐慢书的眼球,带给他一阵舒服的清凉。
眼睛是多脆弱的器官,要真是被烫了个狠的,恐怕会对视觉都产生影响。
基于这一点,苏绥关心道“疼得厉害吗严重的话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别伤到哪里了。”
男人摇了摇头“没多大问题,就是忽然溅了一下,有一点不舒服。”
然而,唐慢书根本就没有被什么热油溅到,他就是看到红亮亮的汤水时计上心头,故意耍了一下心机,好讨得苏绥的亲近。
事实证明,这一招还挺有效的,苏绥的嘴唇离他的眼睛那么近,轻轻嘟着一下一下的吹气,看上去好亲极了。
在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青年粉唇上的十几秒里,唐慢书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叫嚣着要他快亲上去
唐慢书喉结滚了滚,嘴巴不自觉的微微张开。
他想着,如果苏绥离自己近一点点,再近一点点,他就亲上去,把那瓣柔软的粉唇彻底吃个干净。
可苏绥下一秒就站起了身,拉开了自己和唐慢书之间的距离。
他对老男人的心机一无所觉“现在还难受吗我去给你弄点冰块儿来。”
“不用了,没什么大碍,我先去把餐桌和厨房收拾了。”
唐慢书只觉得一阵懊恼,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有亲上去。
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带着这份没能亲到苏绥的懊丧自觉地刷碗洗锅去。
但才刚动手干活,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的苏绥却又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叫上了他的名字“唐慢书,我肚子难受”
哼哼唧唧的,还带着点委屈。
这回紧张的人就该换成唐慢书了,他几乎是箭一般的冲了过去,急切的问“吃坏肚子了”
“不是”苏绥有些难为情的降低了声音,“是吃的有点撑”
他的目光飘到了茶几上的草莓篮子里,有一个被吃掉了尖尖的还放在最上面。
唐慢书顺着苏绥的视线看了过去,光是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了问题所在,拼凑出了事实真相苏绥刚吃完那么丰盛的一顿火锅,饭后又想吃点水果,结果刚咬了一口就发现自己已经吃不下了。
他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顺势坐到苏绥旁边,沙发立马陷下去很大一块儿。
“小馋狐狸,这么贪吃啊”
“才吃了一点点而已”
“好,我帮你消灭它。”唐慢书说着,毫不嫌弃的拿起苏绥没吃完的那个草莓,把剩的那点草莓屁股吃掉了。
调侃归调侃,但手上功夫也没闲着,他让苏绥躺下,自己则轻轻地顺着肚皮替人按摩。
苏绥胃口挺小的,人也瘦,腰上一点赘肉都没有,所以此时圆鼓鼓的小肚子就更加明显了。
唐慢书一边帮他揉着肚子,一边忍不住笑道“你好像怀了宝宝一样。”
闻言,苏绥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那么胖吗我明天晚上还有最后一场戏要拍,不会很影响状态吧”
“你这部戏要杀青了”
苏绥点了点头“嗯,答应了要尽快拍完,好陪叔叔一起过年嘛。”
唐慢书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划过一道暖流。
苏绥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偷懒。”
唐慢书失笑,赶紧卖力的伺候着这小祖宗。
边揉,边有些心疼地说“你都这么瘦了,还担心自己不上镜啊”
唐慢书觉得苏绥对自己的要求未免有些太高了,他还想着怎么把这小家伙掉了的肉补回来呢。
“这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干了这一行,我就要对得起这份职业啊。”
听着苏绥一本正经的回答,唐慢书也只好哄他道“放心吧,一点都不胖,不会影响你明天的拍摄的。”
“那就好。”苏绥这才放松下来,任由男人替自己按摩着肚子。
唐慢书的手掌又大又热,像是一贴自带按摩功能的暖宝宝,舒服得让苏绥眯了眯眼睛,浑身懒洋洋的。
他穿着件白色的毛衣,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了把肚皮献出来任由主人揉捏的小猫,可爱的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吃饱喝足了就容易犯困,到了后面,苏绥甚至就这么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唐慢书想到自己之前的那句话还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趁着苏绥困得迷迷糊糊、神智不太清楚的时候,又说了一遍,故意诱导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来。
“小肚子圆滚滚的,你说是不是怀了宝宝”宝宝
什么宝宝
苏绥困得不行了,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几个字。
他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唐慢书听到之后,盯着苏绥肚子的眼神愈发幽深。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哄人入睡的安眠曲,但内容却是引诱人沉沦的恶魔才会说出来的话。
“怀了谁的宝宝”
“是不是叔叔的”
苏绥睡意沉沉,朦胧中有道声音一直在重复的说些什么,反正好像酥酥麻麻的,很有蛊惑人心的本事,让他不自觉的跟着说了一遍。
“嗯宝宝”
“怀了叔叔的宝宝”
他的神态那么天真,说出的话却那么具有反差感。
唐慢书被这一幕刺激得喘着粗气,忍不住俯下身,贴在青年的耳朵边,呼出的热气将人白皙的耳尖染成好看的薄粉。
他低低的说“我也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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