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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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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群不知轻重的青少年骑着滑板在人群里冲撞, 惹来一阵惊呼和叱责。

    傅金池瞥了一眼,让严子书走到人行道里面“这边。”

    结果还是没避过,一个用网兜背着足球的小男孩儿跑得飞快, 金发碧眼, 小腿笔直, 运动服上印着国际学校的校名,冲过来砰地跟严子书撞个满怀。

    小孩儿夸张地大呼了一声“rry”,棕色皮肤的菲佣从后面追上来, 倒是一句话也没讲, 脸色拘谨又生硬,警惕地打量着面前两个男人, 似乎怕对方不好相与。

    男孩个头到严子书腰上,傅金池蹙了蹙眉, 担心撞到他旧伤的位置,当即上手扶了一把。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 严子书自己都不在意。小孩儿眨了眨眼, 灵活地从菲佣身边钻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两颗锡纸巧克力,塞到严子书手里,算是认错,嘻嘻一笑,一溜烟又跑了。

    菲佣忙继续追孩子, 严子书也笑了,展示给傅金池“吃吗人家还算了你一颗。”

    傅金池还真不像他一样, 对小朋友的逻辑理解得那么迅速,这才反应过来。严子书将巧克力塞到傅金池兜里“你这样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一座城市里住的都是玻璃人。”

    傅金池“哟”了一声“寒碜我呢”

    “哪敢”严子书揶揄地笑, “就是说有这样的城市,我第一个推举您当市长。”

    很久没上过床,诚然有点不适,但傅金池这么小题大做,严子书不需要他这样。

    实在不舒服,他今天就不出来了。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真是玻璃吹的。

    到了停车场,其实也不用打车,司机已经在那候着,一辆黑色的林肯。

    上了车,严子书又道“其实小孩儿有时候很好玩的,脑子里想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真想要了”傅金池看着他,“那怎么办,你给我生一个”

    “自己养就算了。”严子书笑着往窗外望,“再说,有威廉还不够,你也不怕它吃醋”

    这时节,街上的圣诞氛围已经越来越有过节的样子,车行半个小时,泊在商场底下。

    严子书本以为他们只是随便逛逛商场,只有两个人,累了歇歇,够了就走。结果倒不是这样傅金池将一切都规划得很完整,从码头出发去哪个商场,甚至具体到去哪些店。

    司机是个话不多但很踏实的本地中年人,上车负责开车,下了车还跟着一路跑前跑后。

    搞得严子书连声道谢,这场景,以前倒是熟悉,只不过他是服务的那一方。

    大概这就是普通人跟有钱人的差别,角色调换,总似乎觉得这排场太夸张。但严子书自己似乎又是没资格抱怨这个的,说到底,还是照顾他现在体力差,光试衣服也挺消耗精力的。

    照他自己想的那样亲力亲为,只怕今天的进度条坚持不到走着回到岛上。

    傅金池带他去的店自无不精。他们一路从车库上来,严子书对路不熟,连商场名称都没看全,索性盲目跟着傅金池,也不怕自己被卖了。不过想来,就算卖了他,在这里都消费不了多少东西。闲逛的客人不算多,一路都没见什么快消店,搭眼望去,一排排全是硬奢品牌。

    说是添两件厚衣服,傅金池独断专行,擅自决定了他所有的穿衣风格。

    “我觉得太夸张了。”严子书从试衣间走出来,这回店员小姐给他拿的是一件礼服衬衫,前胸风琴褶,法式双叠袖,他看向其中一位“我暂时没有需要穿这种衣服的场所。”

    就算全港城人的普通话都不流利,商场的导购也绝对不会。给他们服务的不止一位,其中一个店员小姐试图向严子书证明他穿这件衣服绝对十足完美,尤其显得腰身修长。

    另一个却机灵地直接看向傅金池“您觉得怎么样”

    傅金池眯着眼,像打量艺术品“再拿刚刚那件双排扣的西装,给他搭一下。”

    店员小姐早就看透谁是付钱的金主,仗着傅金池发话,全然忽视严子书的意见。

    换衣间隙,傅金池亲自拿了条领结进来,给他系上。严子书叹口气,按住他的手“我本以为,像这种自诩调性特别高的店,总不会还明晃晃的以貌取人。看来还是有的。”

    “大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傅金池道,“你不喜欢这家就算了,我们换一家。”

    严子书进店时,身上的衣服明显都是平价货,乃至明显从大卖场买的杂牌这也罢了,还加上身边还有个光风霁月的傅金池。这家店的店员们多多少少有点儿不把他当回事。

    但对应的,她们明显就很把傅金池当回事。

    这样身份差异鲜明的两个顾客,严子书也不知她们能脑补出什么关系,sugar daddy和刚傍上大款的失足青年傅金池也不像好丨色阔佬啊。

    “都试了半天,先就这样吧。”严子书轻哂,“把前面的拿上,剩下的不试了。”

    傅金池答应了。

    只是店员小姐要把他刚刚试过的衣服装起来,严子书叫住她们,报了自己以前的尺码。

    他现在比没受伤前瘦弱很多,能差出一个尺码来,因此严子书坚持请她们拿大一号的。

    “我正在恢复期。”他试图耐心解释,“小号穿一阵子就又不合身了。”

    然则店员小姐也很坚持,嘴里劝他刚刚试出来的效果最好看,眼神却仍然看向傅金池。

    这意思大概有点隐晦,但严子书隐隐察觉到了。她们见试什么衣服全由傅金池说了算,认定这位金主吹毛求疵,在两人可能产生分歧之前,直接“贴心”地询问说话有用的那个人。

    试衣人的意见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严子书哭笑不得,索性不多废话,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吧,去下一家。”

    他回去试衣间穿衣服的时候,店员小姐还过来问傅金池,衣服该怎么拿。

    “那都不要了吧。”傅金池拇指勾着裤兜,不怎么正经地靠着柜台站着,他轻飘飘地看眼店员,语带戏谑,说出的话倒是有几分真心,“不过,能把他惹着,你也挺厉害的。”

    “下次麻烦改进一下服务质量。”

    店员的脸色有点窘迫。

    自然,严子书愿意容忍的,只是傅金池擅自为他决定穿什么衣服先决条件不可或缺放在两人中间属于情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没有外人掺和进去的空间。

    幸而不是所有店铺都这么拧巴。之后去的几家门店态度友善,购物体验一路顺畅。

    在导购的帮助下,一套套试下来,从前神采飞扬的精英感觉立时回到身上。

    决定了最后一套要买的衣服,那家店的店员帮严子书拆了商标,以供他直接穿着出门。

    此时傅金池再看他,从头到脚都是自己雕琢的痕迹。虽说好看的人套麻袋都好看,穿对了还是了不得。一身浅褐粗花呢eed猎装,布洛克鹿皮皮鞋,浓郁的复古英伦格调,是严子书以前很少有过的风格,又不完全脱离他的气质,看得傅金池想立刻把他拉回房间剥光。

    严子书对奢侈品没有执念,并不想从头到脚的行头加起来,把一套海景房穿在身上。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傅金池似乎理解他的想法,也没做只买贵的冤大头,但的确品味可靠。

    司机把大包小包送回车里时,时间还早。

    比起早早回家上床,难得出来一次,两人都愿意漫无目的地再闲逛一会儿,宛如约会。

    不过逛街就是这一点,就算订好了计划,似乎也总随时能发现新的添置目标。

    就像买了鞋子需要裤子搭配,买了西装又需要配饰搭配。严子书焕然一新地站在面前,傅金池又觉得他缺了块腕表于是径直牵着人走进了百达翡丽的门店。

    饶是严子书这一天已经对傅金池刷卡的动作感到麻木,在对方要店员将那块周年限量大师弦音腕表调货来给他试戴的时候,哪怕店员没有告知价格末尾几个零,光听到“限量”二字,还是十分感动并断然拒绝了。

    就,果然还是不能太早觉得男人靠谱。

    商讨到最后,严子书手上只是多了块月相表,端庄沉静,不张不扬,跟他本人十分贴合。

    在表行里,价格已经算很亲民了,属于他以前不会随便买但靠工资也能消费得起的水准。

    为了防止傅金池再想出些什么花哨,严子书有意找点什么分散他的注意力。路过旁边劳力士专柜,看到橱窗,严子书玩心大起,把傅金池拉了进去“你来试试这款。”

    有种说法叫作在夜店里带绿水鬼的不一定是全是渣男,最多百分之九十九。1

    表盘上晶莹的绿色堪称明骚,严子书几乎噗嗤笑出声来“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总结在夜店遇到戴这种表的男人,自报家底时可以直接除十,自报女友的数量可以直接乘十”

    傅金池腕上搭着冰凉的表链,也不介意严子书取笑,贴近了轻声问“那男友数量呢”

    “这不是要问你自己吗”严子书认真嗔他一眼。

    “那看来这表不适合我了。”傅金池道,“我怎么可能还敢背着你去夜店。”

    事实上,傅金池居然十分压得住它的气场,甚至给人感觉颇为和谐,浑然天成。严子书从前就形容傅金池像只花孔雀,越发觉得,他好像真的很适合这些斑斑澜澜熠熠发光的东西。

    一时间,严子书也找到了兴味,把各种五颜六色的钻表往傅金池腕上尝试。

    然而他的尝试只是玩笑似的,并没有真的想押着傅金池买一只游乐场彩灯似的手表回去。同一时间,有人却真的在考虑选这种钻表送给未婚夫当做礼物。

    试着试着两拨人汇到一处,严子书跟傅金池一抬头,撞见昨天刚见过的isa。

    身边跟着她的未婚夫。

    丁鸿波显然不如傅金池能适应这种炫彩风格,也没耐性应付女友的夸张审美。他只像承担任务一样陪在旁边,任她兴致勃勃地把手表往自己手腕上扣,微微蹙眉,郁闷溢于言表。

    他本来就是商务打扮,人也郑重其事,配上个渐变色的彩钻不伦不类。

    见到严子书二人,丁鸿波也显出惊诧的样子。

    但他第一反应除了惊诧,还有下意识地往后回避的动作。似乎因为曾在严子书面前放下豪言,看不上肤浅的女人,现在却跟千方百计想甩脱的女友订了婚,让他觉得颇难为情。

    也可能是因为眼前两人明显关系不一般。

    如果让丁鸿波本人来讲,他一时半会都不一定说得清是哪种想法作祟。

    他在这方面的态度确实有点受到丁老先生的保守影响,毕竟从小跟着祖父长大的。当然,因为工作原因,大惊小怪是不至于,只是见得越多越,感觉这个圈子特别乱,敬而远之则已。

    丁鸿波对严子书印象是“气场不和”,然而客观评价的话,人确实谈不上坏。

    因此看着他跟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总归有种明珠蒙尘的懊恼之感。

    总之瞧着碍眼。

    其实也没多久没见,但严子书跟他以前每回遇到的那个调调截然不同。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至少今天第一眼见到时让人挪不开眼。头发斜斜地往后梳,眼镜边框反射着幽光,通身复古的休闲装扮消融了这种锐意,站在那儿随意而慵懒,像一件触手温润的古董珠宝。

    丁鸿波面对他,竟有片刻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子书并不关心个中缘由,礼貌地笑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傅金池也点了头。

    但傅金池自我介绍极为简略,只说了个严子书也没听清的英文名字。

    丁鸿波这才将目光转移向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似有一抹疑惑,但很快掩去,随即摆出生意场上的态度跟他握手,又试探着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傅金池露出个轻佻的笑容“可能是真的见过,也可能是你搭讪的方式太老套呢”

    丁鸿波此等直男,至少自认直男,脸色霎时像在地铁上被人摸了屁丨股一样难看。

    isa听普通话没那么在行,但还对傅金池心怀芥蒂,只道他说什么肯定都是恶意,闻言自然也不大高兴。她嘟了嘟红润的嘴巴,想要发作,还是压住了,小鸟依人地往丁鸿波身边缩了缩,拽了拽他,附耳说了几句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在告状。

    比如这个人嘴不中听

    严子书自然知道傅金池什么德行,平时就口花花的,于是扯了几句闲话岔开话题。

    傅金池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意思是要走了,他也就云淡风轻地笑着,跟对方作别。

    但可能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谁知这天的孽缘到这还没算完。

    两人逛到傍晚,去吃晚饭,傅金池订了顶楼餐厅视野最好的观景座。只是椅子还没坐热,餐厅经理就擦着汗过来,说有其他客人也定了这儿。

    这是他们餐厅工作的重大失误,弄混了客人预订时间。平时也真没出过这种事儿。

    因此经理态度恭敬得要命,愿意给换时间换地方并免费,但是另一伙客人偏不想换位置,就必须今天,说是恋爱多少天纪念日,意义重大,想要跟傅金池他们协商换一换。

    说着说着,两个人影就上来了,结果,不是丁鸿波他们又是谁。

    准确地说,是isa拽着丁鸿波,叽叽咕咕跟经理据理力争,一步不退。丁鸿波似乎觉得丢人,一直想劝她走,尤其严子书远远望过来时,不知为何,竟让他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

    傅金池看了半天戏,忽然开口“既然大家都认识,不用麻烦,一起拼桌就好了。”

    在这种高档餐厅里,“拼桌”这个词他说得极为坦然,餐厅经理也愣了。

    然而傅金池看着isa挑了挑眉“不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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