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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婚后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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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忽然扯起了雨丝, 白虎太阿伏在地上,伸爪子舔了舔掌心,时不时巡逻几番。

    它倒是想进房, 几次站起身低低吼叫, 又坐下了。

    雨声淅沥,将屋内的奇怪动静全遮盖了。

    忽然一道闷雷砸下来, 紫电交加, 太阿有些不安, 不断舔舐着被雨水打湿的皮毛。

    轰隆的雷声中, 辽袖吓得闷哼一声,手指不由得掐进了文凤真的肩头, 眼尾潮湿泛红,躲在人身下, 呼出的气都断断续续。

    “乖,别太紧了。”

    文凤真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听见太阿在外头踱来踱去,心下只怪那几个奴才又把太阿放出来了。

    它除了黏着它娘, 还会做什么

    文凤真气息越来越紊乱, 用力按着她的小脑袋,两个人发丝纠缠,浑身都是彼此的气息, 近得不能再近了。

    他亦是控制不了。

    在外头低低的虎啸中, 辽袖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咬牙“夫君”

    文凤真不若平日的冷酷, 他向来总携了几分嘲讽。此刻喘着粗气。

    “叫我什么”

    她咬着牙, 小脸通红, 摇摇晃晃中不肯再叫。

    天刚蒙蒙亮, 文凤真瓷白的脖颈染上一片绯红,衣领半敞。

    他没有摇铃唤婢女进来,起身倒了一盅茶,先让她咕咚咕咚喝过了,再就着她的喝下去。

    他揉了揉少女平坦的小腹,微微一笑”怎么还是这么瘦。”

    “让夫君好好量量。”

    两个人都还未喘匀气儿,辽袖樱唇都肿了,眼眸清亮似有水光,刚一开口,嗓子喊得微微哑了,他也从不知轻重。

    只需她瞪一眼,他哪里都化了,亲了亲她眉心。

    “明日晚上都依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辽袖将他一推,起身披衣自己穿了鞋袜,一屋子情缠气味。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时候叫婢女进来。

    她往铜镜里一瞥“我今日没胃口,身上又疼得很,明日我跟太阿睡一屋子,你走开。”

    文凤真哑然失笑“好,我什么都不做,就亲亲蹭蹭罢了。”

    辽袖白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得是多笨的才信你了”

    用过早膳,文凤真瞧见她还是躺在榻上,困得不行,想哄她打起精神。

    “今日我进宫,去看看槐哥儿。”

    文凤真刚说完话,辽袖又把他喊住,说道“咱们一道儿去宫里,看看槐哥儿的字,进步了多少。”

    两人进了宫,挪步到偏殿,辽袖还没进门,就听到黄花梨架子上的那只雪顶鹦鹉,伸着脖子喊道

    “公主,公主。”

    正在临摹字帖的辽槐,一听雪顶鹦鹉的叫唤,赶忙搁笔。两人走了进来。

    辽袖坐到绣榻上,笑道“天气一天天暖和,马上就是雨水节,今年槐哥儿的冠冕服饰也该换新的了,槐哥儿刚封了皇后,也合该给宫里的嫔妃置办新头面。

    “覃公公,你和户部的人好好商议一下,看能拨出多少银子来。”

    辽袖瞥了一下几案,看了几张刚刚临摹的书法,笔走龙蛇,精气神俱佳。

    槐哥儿笑道“今儿个有折子递进来,工部的王登哭诉,治水的工程款拨不下来,我心里明白,他哭穷就是为了皇室置办衣裳这件事。”

    辽袖一下子沉默了。

    文凤真见她面色不好,微笑着抚了抚指节。

    “这事儿,工部向我请示过,槐哥儿自登基以来,从未做过几件衣裳,都是遵循旧制,今年江南织造局的预算是大了些,但槐哥儿身为皇帝,不能总穿旧龙袍。”

    辽袖问“预算大是多大。”

    文凤真伸出四个手指头“同宫里嫔妃的头面算在一块儿,大约四十万两。”

    文凤真又说“这也不算坏章程,先帝的龙袍有数百件之多,咱们槐哥儿多节俭,都是内廷不会张罗。”

    辽袖颔首“历来新皇登基,都有这样一笔开销,若有祖宗章法,依例而行便是”

    她还未说完,槐哥儿忽然开口“库房一样龙袍有八件,也足够开春了。”

    “只是皇姐,倘若后宫头面太过寒酸,难免让世人比较议论,龙袍可以搁置,先给后宫定做头面首饰赏赐她们吧。”

    槐哥儿最近封了皇后。户部尚书的女儿小崔氏。

    小崔氏年轻活泼,一双猫儿似的眸子又大又水灵,内眼角勾勾,又会说笑,一股子伶俐劲儿。

    槐哥儿自小生在乡下,进了京也没见过几个贵女,哪里见过这样娇气缠人的大小姐。

    前日赏花的时候,小崔氏摇着团扇,娇滴滴地说“陛下,您看我和姐妹们的衣裳首饰是不是都太旧了。”

    槐哥儿还没想明白她要闹哪出,笑着弹了一下她发髻上的蝉翼玉簪,说到“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她用团扇遮着脸“哼。”

    她不情不愿地说“臣妾就是喜欢陛下节俭。”

    槐哥儿仔细一看,她们的头面都不是新制。

    登基之初,由于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财政赤字,连他自己都没有新制龙袍,十分注意节俭,妃嫔的月份银子也比之前少。

    槐哥儿想了想“给后宫打造金玉首饰,这是祖宗规制,我去问问张瑕。”

    小崔氏嗔道“您还问他,他一个宦官,做得了什么主,陛下执政两年,难道连给姐妹们打造个头面,都得看大臣的脸色么,工部若是阻拦,您您就跟长公主说。”

    槐哥儿于是立了个名目,只说要江南制造局给自己做龙袍,如今见了皇姐,才将实情说出来。

    一家人的宫宴,热闹到半夜。

    席间,小崔氏巧笑倩兮,说道“长公主贵为皇室女子典范,是最应该置办新头面的。”

    辽袖问道“怎么说”

    “臣妾偶观古书,听说前朝一位公主,造了一件价值连城的裙子,一枝一叶一花一鸟栩栩如生,点翠精致繁复,而且这裙子在日头下粼粼波动,犹如湖光,哎,起码也得几百万两银子吧,长公主又如何不能开这个例子了”

    辽袖抿直了嘴唇,想了想“终究是前朝的事例,不足为凭。”

    这天夜里,太阿伏在门槛前儿,这样大一头白虎,往门口一趴,小山似的,谁也拉不走。

    “起开。”

    文凤真站在月色下,长身玉立,脸色一黑“冲我呲脸儿”

    十几名奴仆拿活鸡活鸭招引,太阿也无动于衷,后来还是他吹了笛哨,吩咐人强行拉走。

    文凤真一面踏进门槛一面抬指“明日免它一顿肉。”

    好不容易小夫妻碰头,辽袖坐在铜镜前梳头发,文凤真替她宽衣解带。

    他问“太阿是怎么了,突然发脾气。”

    辽袖笑了笑“是我不好,跟他逗着玩儿,我说,若有了昭昭,夜里就不能陪太阿啦我怀疑它听得懂人话呢,它晚上一只活鸡都没吃,就趴在门口不动。”

    文凤真低头,高挺的鼻梁险些贴过来。

    “袖袖这舌头,该罚。”

    他正想罚一罚这舌头。

    辽袖有些害羞,气鼓鼓道“殿下,我不舒服,头晕晕的。”

    文凤真一笑,将她的小腰揽过来。

    她坐在他大腿上,扭了扭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有大腿作的滋味儿,自然是比板凳好。

    殊不知她动这两下,文凤真竭力克制了禽兽的心思。

    “乖,别动。”他声音有些低,这是为她好。

    “我还疼着呢。”她小声说。

    她坐在他大腿上,想起白日的事。

    “太仓里银子自从解付了剿匪的军费,新帝登基大典的开销、还有漕运工程,工程的经费,一日不给民工就得闹事。”

    “我儿时身在乡下,明白老百姓的日子过的苦,我已经告诉户部,工程款不能耽搁。”

    “只是槐哥儿登基以来,是第一次拿主意,我作为皇姐不好跟他直说,倘若头面钱能缓缓就好了。”

    她作为槐哥儿最亲的人,直接说只怕会让槐哥儿灰心。

    文凤真嘴角微翘“我已经让小太监告诉经办的户部一句话。”

    “什么话。”

    文凤真轻声说了一句“告诉他们,根据祖宗规制,四十万两不成,得八十万两。”

    辽袖眸光微动,将两只藕臂搭在夫君脖子上。

    “夫君,你怎么有八百个心眼子。”

    文凤真抚了抚她如绸的乌发。

    “这样就不用你亲自跟槐哥儿说了,他是讲道理的,让张瑕给他指点一下,他知道了这事儿,也就明白了,各自都给个台阶下,先把工程款拨了要紧事。”

    文凤真将她转了个角度,让她直面自己,嗅着她白腻皮肤散发出来的幽香,身下酥酥麻麻,说不出的舒服。

    “袖袖,这两天雨水节,人们盼雨了,京城里正做引龙的仪式,要不要上阁楼瞧瞧,那么大一只纸扎彩龙。”

    辽袖点了点他的喉结“殿下,你可能是醉了,早点歇息吧,反正明日还有彩龙看的。”

    文凤真无奈一笑“为夫没醉,为夫还可以背你呢。”

    辽袖说“那好,明日谁受了寒气,起来可不许喊头疼”

    她忽然感到他底下又有抬头的趋势,热得烙铁一般,硌在了柔软的大腿里。

    她腿都软了,连忙想下去。

    文凤真扶正了她的腰,微微一笑“别动,就这个姿势。”

    “醉了的人能这样吗”

    他在她面前从来也不是什么君子。

    她太知道如何刺激他了。

    夜里露水深重,为了不让她沾湿鞋袜,文凤真将她背起来,一步步往阁楼上走。

    辽袖嗅着他衣领的翠竹清香,抚了抚他坚韧的脊背,将小脸儿贴在上头,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巴不得他这样一直背下去。

    “殿下,多背背我一会儿吧。”辽袖脸颊粉嫩,小猫似的趴在他身上。

    “好。”

    他还说他没喝醉,嗓音都有些低涩了。

    阁楼上月明风清,摆了几盆卷丹花,倒垂下来,胜似焰火,妖妖娆娆。

    万家灯火通明,早从立春时,就搭起了巨大的纸扎彩龙,身披舞衣的引龙回队伍,热闹非凡。

    两个人裹着被子,她将小脑袋贴过来。

    文凤真将她依偎得更紧了,笑道“往日雨水节去街上更热闹,只是他们戴着面具,你胆小,怕你回来了做噩梦。”

    “我不怕,”她小声说,“只要夫君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他忍不住撩了撩她潮湿的发丝“是,都是我怕,我夫人生得这么好看,若是走散叫拍花子捉了去就不好了。”

    两人一块儿尝着雨水节才做的“龙鳞饼”,其实就是香甜的枣糕。

    她手里捏着枣糕,一人一口,轮到他时,他却不吃了。

    他望着少女清亮的大眼眸,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品尝着樱唇的滋味。

    文凤真满脑子都是她身上的香气,揉了揉她的蝴蝶骨,刚把人抱起来。

    辽袖脚尖离地,失衡感袭来,她双腿缠上他的腰,被压倒在榻上。

    文凤真顺着她的下巴一路吻下去,喘着粗气。

    忘了这几盆卷丹,是催情动的花了。

    辽袖喘息不匀“殿下您总让我歇歇几日吧”

    文凤真抿嘴一笑,忽然又想起来一事“歇歇几日,每个月那七日还不够你歇的吗”

    辽袖脸上略有疑惑,她垂下睫毛,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都两个月没怎么好好歇过了。”

    她每个月来癸水都会小腹疼,因此十分怕这种事。

    她身子弱,偶尔不规律是正常的,算起来已有两个月没小腹疼了。

    她日子过得舒适惬意,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文凤真用嘴唇压了压她的额头。

    “我都记着你的小日子,你偶尔一个月没来,这都两个月了,最近又没什么胃口,脸色煞白的,我请太医给你看看。”

    辽袖小声说“那你会逼我喝很苦的药吗。”

    他抿嘴一笑,掐了掐她的腰“我用嘴喂你。”

    西暖楼,夜里点了灯,辽袖请吕太医把脉,心里惴惴不安,怕诊出什么病。

    吕太医眉头一紧,倏然松开,只转过头,掀开帘子。

    在文凤真略微疑惑的面色中,吕太医一脸笑意,拱手说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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