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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秦牧野的脑子实在太过昏沉。
aha刚开始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烧, 但他知道现在的这种状况和易感期爆发的情况截然不同,因为他的后颈没有发热。aha极少生病,最终秦牧野凭借着他寥寥无几的犯病次数, 将这种身体剧烈升温的现象归类于发烧。
发烧了就要吃发烧药或者打退烧针, 但aha还没有行动就被敲门的容秋打断。
看见容秋,秦牧野很高兴。
这种高兴不仅是心理上的,而且已经形成了生理上的反射。他的眼尾,他的唇角, 甚至黑色信息素组合环上面的那一节喉结, 都在轻动着展露他的欣喜。
但等秦牧野意识到容秋即将搬离他的别墅, 巨大的失落感瞬间将aha从头到尾都吞没。
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和容秋说话。
他说自己能处理。
可实际上他不仅头脑昏沉,还四肢沉重,身体就像灌了冷铁一般, 每一个抬手顿足的动作都让他虚疲不已。
aha此刻唯一的眷恋就是他额头上那一只精致、白皙、又带着凉意的手。秦牧野从来都不知道, 原来容秋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轻易让他若生若死。
尤其当他听到容秋格外流畅的骂骂咧咧“你嗯个屁。你量体温了吗体温多少度生病吃药了吗吃的什么药不知道吧,什么都没做还和我在这嗯”
秋秋,好凶。
aha的瞳仁瞪得很圆。
从容秋的第一句话开始, aha就像处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之中。容秋关心他, 照顾他, 会在他高烧到头晕目眩的情况下为他擦拭医用酒精, 会为他开窗通风,甚至还很熟练地将退烧药丸放在他的掌心。
秦牧野平躺在床上, 嘴里塞着的是苦涩的药丸, 心里却又暖流滚滚。
尽管容秋做这些的时候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秦牧野依旧觉察到了难得的温情。
如果容秋知道秦牧野的想法,一定会怼骂“这是什么虚假的温柔小剧场。”
容秋始终板着脸。
刚刚他用体温计测量了体温,秦牧野高烧三十九度五。
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指标,容秋立刻按照秦牧野的话找出了秦牧野家里的医疗箱,医疗箱里面东西很多,他轻而易举地找出了退烧药,是秦牧野之前吃过的那类药,他先喂秦牧野吃下。
不知道是不是秦牧野生病的缘故,在容秋看来,他面前这个躺在床上的aha似乎很容易拿捏,甚至可以说很容易摆布;他让秦牧野插入温度计,秦牧野就张开了嘴;他让秦牧野吃药,秦牧野就含下了药丸,甚至把他倒的满满一杯热水都喝了个干净。
最后aha药也吃了,酒精也擦了。
容秋需要做的,就是守在他身边,等着秦牧野温度降下来。
“闭眼睡觉。”
容秋身边的秦牧野闭眼又睁眼。
但让秦牧野闭眼睡着似乎很难,但在药效的作用下,睡意渐渐上涌,aha凤眼的缝隙越来越小,最后长而卷翘的上下睫毛交叠在一起,安然地展示着它的主人已经入睡。
容秋看着睡着的aha,他隐约知道秦牧野为什么会突发高烧。
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秦牧野常常会在换季的时候感冒,而十三军区温差相差很大,虽然立秋已经到来,但白天的温度依旧可达三十四度,晚上一降温就只有几度。
这样恶劣的温差变化,的确很容易让人生病感冒。
容秋上周就差点感冒了,好在他在鼻塞之前立刻饮用大量热水,这才避免了一场感冒。
谁想到秦牧野居然没逃过去。
没逃过去就算了,还被他发现了。
他心里埋怨着秦牧野对他使出了这样的苦肉之计,又唾弃自己忍不住照顾秦牧野。
思绪变化很快,时间却过得很慢。
他以为很是漫长的陪伴的时间,不过才过去了短短五分钟。
五分钟后,容秋已经数清楚了秦牧野一共有两百零七根眼睫毛,上眼睑和下眼睑的眼睫毛轻轻贴在一起,平均长度12,稍向前上方弯曲生长,而其上睑毛稍显显眼,在闭眼时上弯140度,浓密又卷翘。
容秋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组格外清晰的数据
12,130度
这是他六年前数出来的数据,时隔六年,依旧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可是现在想这些,做这些,都好没意思。
容秋在秦牧野的主卧熬着时间。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给秦牧野擦拭降温,这样的降温方式他运用得很熟练,闻着空气里的酒精气息,容秋还能隐隐闻见沉香木的气息。
这是一种古沉的木质调,就像一棵最古老的生命之树出现在了容秋面前,微风穿过犹如天盖的树冠,压下了无尽的腐朽,将古树的生命气息散发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安全感”三个字被诠释到极致。
其实他早在和秦牧野在一起的时候,就曾闻过这种气味。
他甚至为了寻找这种味道,试用过不同的木质调香水;可用的所有香水都比不过秦牧野的沉香木气息好闻。
和任何香料的好闻与否都在于是否过度。
因为生病的缘故,秦牧野的信息素略微有些控制不住,沉香木的味道越来越浓,穿过容秋的鼻腔,刺激着容秋那本就敏感的鼻尖感知细胞。
容秋微微促眉,正想着是否要关闭窗户之时,原本透亮的主卧骤然一黑。
容秋立刻起身,他警觉地眯着眼。
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机器无情的警报声一同响起。
“警报警报您的信息素浓度已超标,现将采取防御措施”
“警报警报您的信息素浓度已超标,现将采取防御措施”
“警报警报您的信息素浓度已超标,现将采取防御措施”
防御措施
什么防御措施
很快,容秋就知道所谓的防御措施是什么,秦牧野的主卧变成了一座无形的禁锢牢笼,木门消失,转而出现的是黑色金属阻隔门,推窗也是如此,屋里一片漆黑。
视觉被影响,嗅觉被放大到最大。
熟悉的金属气息当即把容秋带回了过去,带回了他和秦牧野重逢的那一间办公室。
当时他以为秦牧野的办公室里面是甲醛,今天再一闻,他才知道这种气味是什么。
k型8号金属。
拥有绝佳的液气阻隔能力,常用于制作生化实验的阻隔器。
如果利用这种金属铸造一座牢笼,的确能完全将aha或者oga的信息素关闭于内,但完全的阻隔如何让人正常的呼吸
响动起来的空气净化器回答了容秋的这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容秋的心理作用,他呼吸的空气格外的清新,aha后颈释放出来的沉香木信息素也被逐渐的稀释。
但这也代表着,他和秦牧野同时被关在这座无形的牢笼里。
秦牧野昏昏沉沉,做了一场好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也感冒发烧,鼻子被两只千斤重的棉花球堵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吃药,他就已经昏睡在了床上。
是小小的容秋趴在床边,日以继夜地照顾他。
那时候的beta很青涩,模样没有长开,眼睛还是圆润的小鹿眼,守着他就像小孩还守着快要破碎的玩具,内在的心疼全然具象化。见他醒了,小beta就立刻握着他的手“吓死我了,阿野,还好退烧了。”
直到现在,他都能回想起当时容秋掌心的温度和湿度,beta的手绵软纤细,却冷似寒冰,掌心黏腻腻的,像化了一块融化千百年的糖。
beta总是这样。
会甜到他的心尖。
可是这样一块小甜糕,他却不知何时把他丢下去了。
这些年,他的易感期里曾无数次在出现容秋的身影。有时容秋会陪他度过整个易感期,有时只是惊鸿一见,转瞬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梦里的他什么都能做。
可他定制的那对银手铐却始终拷不住容秋。
秦牧野隐隐不安。
梦境与现实的界限逐渐模糊,他看到青涩beta逐渐隐去,转而出现的是更加成熟英俊的容秋。
容秋的身形掩映在床头昏昏的灯光下,半面暗沉半面光。
秦牧野讷讷睁眼,他甚至能看到容秋亮着的那半张脸上的细小绒毛,细绒如无形的抓手,轻轻挠动着他心腔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嫩肉。随着意识渐渐清楚,负面的情绪不断翻腾,信息素撕拉着,牵扯着,让他恨不得给他的心脏挖出一块肉,把容秋完完整整的包裹进去,彻底地缝合成自己的肌体。
秦牧野无力地合上了眼。
他一定是易感期又来了,所以才会在禁闭室再次看见了容秋,可禁闭室里的容秋都是假的。
他之前在禁闭室见过无数次的容秋,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容秋
容秋还是爱他的那个容秋,会和他一起吃饭,上课自习,甚至晚上会一起做那些快乐的事。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幻想与梦境都是他的自我欺骗,是他在最难受、最痛苦的易感期里为自己编织的一场随时会散的梦。
所以都是假的。
容秋看到秦牧野醒了,正准备给他测第二次体温。
不想秦牧野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aha平板版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
就睡得很安详。
容秋
“秦牧野”
“你醒了没”
“醒了回我一下。”
无人回应。刚刚的睁眼只是秦牧野短暂的清醒。
秦牧野躺在床上,宛若一具死尸。
容秋有些错愕。
说来他也该习惯了,生病时候的秦牧野和平时的秦牧野不一样,平时的秦牧野清冷克制,说一不二;而感冒发烧的秦牧野总有些神智不清,他会在某个闭眼的时候突然睁眼,想大猫巡视领地,确保安全后又闭上,展示出莫名的警惕心。
所以aha的异常容秋没当回事儿。
没有成功用上口腔体温计,但容秋伸手贴上了aha的额头,温度已经明显地降下来了。
既然秦牧野都已经降温,容秋不再担心。
容秋松了一口气,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他酸胀着的麻筋终于稍稍好了些。
只是他什么时候能出去
容秋尝试着摸索这个禁闭室。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主卧,现在却大变模样,这还是容秋第一次进入秦牧野的卧室,卧室和他想象的一样空旷简洁,除了床就是必要的家具,好在还有一张长沙发,如果真的一直关着出不去,那他可能就要在沙发上糊弄一晚。
许是闻久了,空气里的信息素气味对他而言已经淡到几乎闻不出,沉香木气息慢慢淡化,空气中只余下了一股草木的气味。
并没有看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容秋再次坐回秦牧野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秦牧野已经精神奕奕,那双凤眼瞪他瞪得像铜铃。
“你”醒了
容秋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掌狠狠禁锢住,冰凉而沉重的感觉倾覆在他的手腕上,一只银光闪闪的手铐正一头拷着他的手腕,一头拷着秦牧野。
容秋“”
容秋万分确定这只手铐不是什么劣质的玩具。
因为他尝试着挣脱,却不能徒手扯开,去年刚结束金属材料的实验,就算没有系统学习过金属材料的全部知识,仅凭常识,容秋都能很快辨认出手腕上的一只镣铐是银手铐。
容秋皱眉。
aha毫无负罪感,顶着烧红了的脸,他坐起身,视线一直死死地盯着某一个方向。随后几分钟里,aha呆呆地颔首看着自己的手铐,他又看着容秋的手铐,嘴角蓦然勾起,露出一个惊异而分外满足的诡异微笑。
这是第一次。
他成功拷住了幻境里的容秋。
容秋尝试着挣扎,但这个手铐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容秋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和钥匙泛冲。
他抬头,aha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如果aha只是高烧,不会喊都喊不醒,可现在aha睁着眼,凤眼里镶嵌着一对黑润的墨珠,周围环绕着的红血丝很是明显,而且aha的眼睛瞪得很大,容秋能清楚地看见秦牧野正在仔细欣赏着拷着两人的手铐。
对,就是“欣赏”。
容秋不寒而栗。
他看着面前的秦牧野,感觉眼前人就像被别人附身了一样。aha看向的是他,却又似乎透过他看向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幻想。
容秋肃清了语气“秦牧野”
“秋秋。”
aha依旧沉醉在自己的美梦里,回应容秋的语气多情且缱绻,甚至本来就低沉的嗓音为在高烧的缘故下磁性更显。
aha轻轻扬了扬手臂,听着银链交错的脆响,犹如听着天籁之曲。而aha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银色的链子,视线有些痴,又有些癫,眸子里甚至闪过异样的兴奋之光。
看到这里,容秋哪里还不清楚,现在的秦牧野已经很不正常了。
秦牧野这是发烧了吗
如果只是发烧,怎么会产生这种变态的症状
还是他用错了药。
不会秦牧野这里的药都是假药吧。
但时间不会准许容秋细细思索。
“秦牧野,解开手铐。”
“解开秋秋会消失。”
aha摇摇头,像是丛林中最优秀的猎手捕捉到了猎物,却因吃饱的缘故,不入食,只玩弄。
这是他第一次在禁闭室里见到容秋,他不会放手。
而秦牧野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这几年过多依靠信息素抚慰剂,尤其上次高感期他一连注射了十三支信息素抚慰剂,都对aha的腺体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这也就意味着。
更频繁,且更剧烈的易感期。
容秋从来没有见过易感期的aha,更没见过易感期的s级aha,所以他将秦牧野的症状归咎于所有人群都会患有的共同症状发烧。
某种层面上来说,容秋的判断并没有错。
秦牧野的确发了烧,但是先了发烧,后面高烧导致腺体失控,易感期提前到来。
现在的秦牧野正式步入易感期。
这些容秋都不知道,他还在质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生活常识,秦牧野发烧,他给秦牧野喂了退烧药却依旧不见好转,现在秦牧野这个样子是不是连脑子都烧坏了。
容秋的面容严峻了起来。
秦牧野的脑子不只是他的脑子,更关乎十三军区,甚至整个联邦的未来。如果可以,秦牧野的大脑就应该上高额保险,怎么能因为小小的一次高烧就让一个聪明的aha烧成了笨蛋aha。
容秋看着正在把玩他右手的秦牧野,即便知道秦牧野现在很不对劲,他也找不到合理的原因解释秦牧野的异常行为。
而且秦牧野很倔。
无论怎么说,秦牧野就是不愿意拿钥匙解开这副手铐。
“所以你为什么说我会消失”
二人的话题又回到最初。
“这个问题秋秋已经问过我了。”说这话的秦牧野居然显现出莫名的傲娇和偏执,“因为秋秋出现在我的幻觉里,我一放手秋秋就会消失。”
“我怎么会是你的幻觉,你清醒清醒,这是现实,我和你现在就在你的卧室里,而且你的卧室突然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禁闭室,你是不是身体哪里有毛病”
“对,这就是我的卧室。”最后面那句身体有病,秦牧野附和着容秋的话,但他很快反驳道,“我的卧室就是禁闭室,秋秋不可能出现在禁闭室,出现在禁闭室的只能是幻觉秋秋。”
秦牧野的这段话就像绕口令一样,听得容秋云里雾里。
最后容秋总算理清了思路。
秦牧野以为现在的他是幻觉。
容秋有些生气,他这么一个会说、会笑、会动的真人出现在秦牧野面前,秦牧野居然以为是幻觉。
而且拿着手铐拷他,是秦牧野一直想做的事
秦牧野在他的幻想里究竟设置了怎样的场景,才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就拿出手铐
一切细思极恐。
容秋应该心生胆寒。
但他手上的手铐并不难受,没有尖利的棱边,每一处都圆滑无比,与其说是一个手铐,不如说是一对带着银链的银手镯,就连上面雕刻着的花纹都精致无比。
秦牧野看容秋一直注视着手铐,即便是幻觉中的容秋,他也舍不得容秋难受。
aha紧张地捧起容秋的手“是磕到手了吗”
语毕,aha垂下了头,双手把着容秋戴着手铐的那只手,仔细地寻找伤处,好一会儿,aha紧绷的肩线才慢慢舒平。
“没事的,秋秋,手铐是定制的,不会伤到手。”
他的所有神情动作都被容秋一一纳入眼底。
“不是伤不伤到手的问题,你给我松开,我不会跑。”
“松开也不会影响秋秋什么。”
“会。”容秋的脸硬邦邦的,表情又臭又硬,“我现在要去上洗手间。”
容秋是认真的,他为了守着秦牧野忍了这么久,现在感觉才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aha的表情更亮眼了,准确的来说,aha那双如墨丸的瞳仁黑到发光。
容秋心生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果然aha骤然从床上起身,动作比容秋还迅捷“走,我们一起。”
“什么一起”
容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
有种以前瞎了眼的感觉。
秦牧野是小学生吗
上洗手间还要拉帮结派
秦牧野却不容他拒绝,或许秦牧野知道这是自己主宰的梦境,所以秦牧野对容秋的态度纵容之中,稍带着些不容置喙。现实之中,他靠近不了容秋;幻想之内,他分分秒秒都要和容秋捆绑在一起。
所以即便容秋要方便,他也要在旁边看着。
他许久没和秋秋亲近
aha的心脏跳得比平时稍快一些。
但aha极力保持自己的端方雅正,在容秋方便的时候,他腰背挺得很直,刻意侧过身子不去看。
当他看上镜子的时候,发现容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容秋目中带凶“转过去”
秦牧野“”他已经转过去了。
容秋对着镜子指了指镜子,秦牧野明白什么,这才摸摸鼻子转过身去。
许是憋得有些久,容秋刚开始释放的时候并不顺利。
容秋不急,而且有外人在,他还放不开。
但秦牧野却误会了什么。
aha很贴心
在容秋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之前,aha嘴唇微撅,一阵响亮的嘘声有节律地传达到容秋耳边。
容秋一抖。
他还能说什么。
他所有的释放欲望都在秦牧野的嘘声里萎掉了。
秦牧野不知道为什么幻想里的容秋会这么暴躁,他帮容秋嘘声,容秋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或许这次幻想的容秋结合了洗去记忆后的容秋特点,才会又凶又亮,像只踢了人还亮爪子的小狮子。
容秋却已经气得热血上涌。
他飞快地处理好自己,洗好手,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搭理三十公分外的男人,所以他牵扯着手铐的链子,扭头就往洗手间外跑,但没踏出去一步,又被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拉了回去。
是秦牧野把他拉了进去。
“秋秋别走,我也要。”
“你要什么”
“我也要解决一下。”
以为身处幻觉,所以aha很是大胆,甚至还萌生了很多小孩子才有的顽皮心态。
比如突生了比较心,看着自己的,又和刚刚容秋的对比了下,绝对没有嘲笑容秋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又比如他想礼尚往来,释放时想着容秋给他吹哨就好了,但是看着容秋倔强的且难得的背影,秦牧野聪明地不说话。
aha自己闷头小声嘘嘘。
尽管容秋极力忽视着微不可闻的声音,但他尚佳的耳力依旧敏锐地捕查到aha的嘘声。
那原来怎么没有发现,秦牧野在这个事情上居然如此坚持。
终于摆脱了洗手间,短短五分钟,容秋就像小死了一般。
“你的手机给我。”
虽然很想知道容秋为什么要手机,但秦牧野还是听话地把手机给了他,只要容秋不走,他愿意满足容秋的一切愿望。
容秋单手接过aha的手机,新款黑色手机在容秋的手中就像一块黑色的扁平砖块,触感很好,就是有些大,有些压手。容秋刚想问密码,就发现密码界面的屏保就是他的照片。
还是毕业典礼的那一张。
“你哪儿来的照片。”
aha老实巴交“楚鸣的动态里得来的。”
“你怎么有楚鸣的通讯号”
“苏燃发来的。”
“苏燃哪儿来的”
“苏燃有楚鸣好友。”
容秋“”
aha圈的好友复杂程度他不懂。
容秋想要秦牧野的手机只是想看看秦牧野的手机有没有信号,他的手机已经成为了砖头,很可惜,秦牧野的手机也成了板砖。
“行了,闹够了,你快给我解开手铐。”
容秋绷着脸,他把秦牧野的手机塞了回去,动作不算温柔,言语亦如此。
原本还高傲矜贵的秦牧野突然开始低声啜泣,变化之快,让容秋瞠目结舌。
容秋从来没见过秦牧野哭。
湿红了眼的情况倒是见过一回,但像这次这样哭得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情况还是头一回。不得不说,再好看的脸,狰狞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很好看。aha哭到面部肌肉都失去了控制 ,那双本就泛红的眼瞬间猩红,此前容秋喂下去的水全部化成了泪水,从aha深邃的眼眶里溢出。
而秦牧野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我没闹,我真心想和秋秋道歉。”
好似遇到彻骨之事,aha的高大身躯紧紧颤抖着,一直安静蛰伏着的肌肉鼓胀起来,青筋暴起,泪水彻底决堤,滴落的豆滴聚不到地面的同一位置,随着秦牧野摇头的动作而四处随落。
他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容秋。
就像抱着自己一直追不住的梦。
“秋秋,我错了。”
“秋秋,别离开我。”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心抱歉。”
aha一口一个认错和让他别离开,须臾间就震惊了容秋。
“你没有错,你先放开我。”
容秋想推开这个失控且病态的aha,却徒劳。
aha的脖颈死死地贴着他的脖颈,泪水顺着他的颈线不断下流,这是一个温暖,甚至可以说过于灼烫的拥抱,无论各个角度,容秋都被死死地禁锢住。
甚至他能感知到aha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鼓鼓而动的脖颈脉搏。
“秋秋,我错了,我不应该在酒吧里对你说那样难听的话,我更不应该不识自己的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直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你秋秋,你别离开我,我做什么都行,你打我,骂我,甚至拿我当替身都可以。”
aha的头脑明显已经彻底混乱,就连记忆也被秦牧野随意置换“我可以当beta阿野的替身,我可以学他都所有样子,我可以变得温柔,变成秋秋所喜欢的样子。”
“秦牧野,你”是不是记错了
容秋再次被打断,秦牧野还在和幻想中的容秋对话,aha哽咽难言“你可以继续戴着你和beta阿野的戒指,我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只要能陪着你,哪怕只是替身我都愿意。”
“秦牧野,你不用这么卑微。”
容秋重重地合了合眼,声音弱不可闻“我的戒指已经没有了。这是他为昔日爱人所打造的戒指,我的戒指随着钥匙入了水,所有的过往也一同入水。”
容秋的话说完,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除了空气置换机的运转声,就只剩下aha低吼的声音。每一声都像仓鼠咀食,将容秋原本平静的心撕咬得不算平静。
原本紧抱着他的aha突然张开了手臂。
容秋就眼看着秦牧野侧过身,红着眼在床边的抽屉里翻动不停,在床头灯昏暗的照射之下,那串容秋十分熟悉的钥匙很快出现在容秋眼前,吊坠不是绵软的玩偶或者塑胶的摆件,而是一枚银光闪闪,且刻着字的戒指。
而他面前的aha单手捧着戒指,双目赤红,满面憔悴,这头饱受重伤的巨兽来不及舔舐饰伤口,反复被拒绝的肝肠俱裂让他牙关都咬不住,可他还是小声地笑笑“秋秋 ,我已经找回来了。”
容秋早就震惊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今看到戒指,心脉更是高高一跳。
他抬头看着aha,嘴皮子上下抬阖,却什么都没说。
容秋没问秦牧野是怎么找到这个戒指的。
因为秦牧野的占有欲根本不允许他们不再拥抱,不过分开才三十秒,容秋又被死死抱住。
容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号玩偶。而那串串有戒指的钥匙早就被aha塞到了他的裤兜里,甚至怕钥匙长腿跑掉,aha轻轻拍了容秋的裤兜,把那微张的裤兜口密封了回去。
做完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aha不再哭泣。
似乎已经默认了戒指送出去,他就能继续陪在容秋身边,aha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后背、到大臂、再到小臂,所有鼓胀起的肌肉慢慢回归潜伏状态。
“秋秋,我们和好了吗。”
容秋没有说话。
面前的beta沉默不言,这让刚获得几分安全感的秦牧野再次流泪。
无声且稀里哗啦。
看起来似乎很矛盾。
但在容秋面前的秦牧野就是这样,死死咬着牙哭,丝毫的声音都没发出;但眼泪落下时的猛烈就让容秋想起瞬间开阀的水龙头。
容秋的衬衣早就被濡湿。
可容秋还是没有回应他,窝在男人怀里的容秋低下头颅,面色冷凝“这个手铐,给我解开。”
这已经他今天第无数次让秦牧野解开手铐。
可无论容秋说什么,秦牧野都自顾自地剖白“秋秋,你就让我陪着你,我爱你啊,我一直爱着你啊。”
这一声又一声的“爱”好似一柄又一柄的锤子,细细密密地敲击着容秋的心腔。
如果秦牧野早点说,他们又何必落到这个地步。
他不怀疑秦牧野对他的爱,但他只是不能轻易释怀。
容秋稍许失神,随后他垂眸敛容“秦牧野,你好好听我说,我们分开了,六年前就已经分开了,不是我不要你,而是当初的你不要我,我们已经散了。”
aha摇摇头,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啜泣之余,浑身都在鸣颤着,好似下一刻就会哭晕过去。
夕阳下的断壁残璋,日薄西山的垂丧素伞,都不如aha此刻的殇绝。
“秋秋不原谅我,秋秋还是要离开我,我把秋秋受过的苦都承受一遍,秋秋是不是就还会要我”
嗫嚅地默念着“秋秋会要我的”,秦牧野将桌上的马克杯一摔而碎,瓷杯徒然碎成几瓣,aha手上还有一截锋利的瓷刃,在昏黄的床头灯下莫名浮现几许胆颤寒意。
aha就拿着那段残破的碎片,果断且狠绝地向后颈割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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