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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03
时间转瞬即逝, 又过了半个月。
白天大部分时间,萧绮都很投入工作,尤其是喜禾的转型风格定下来之后, 有很多事需要张罗。
萧绮对设计部的态度相对委婉一些,给所有人半个月的时间适应,愿意改换思路上喜禾这条新船的,公司一律欢迎, 实在做不到且打算另寻出路的,她愿意以设计总监的身份写一封信,并附上该设计师在原来喜禾的成绩单。
最终留下的人超过七成。
严格来说, 这是一个互相成就,互相淘汰的过程,说不上是谁炒了谁, 只能看是否合适、适合, 是否能达成共识,是否还有缘分继续往下走。
到此,喜禾完成了全部门“裁员”, 从这里开始,大局初定。
至于之昀那边, 萧绮只将大部分设计工作交了出去, 管理上跟营销部主管做了数日交接。
他也是老资历了,适应期很短,上手极快, 好像是要积极表现什么似的,也像是要尽快取代萧绮一般,管理上的事都大包大揽抢着来,萧绮竟比自己预期中更早“解脱”。
萧绮有些疑惑, 却感受不到营销部主管的排挤和恶意,想着是不是姜禹授意让他尽快接手
哦,现在不能再叫他营销部主管了,应该叫一生设计部于经理。
在完成最后一小部分的交接之后,萧绮再来之昀,就不再碰任何事务,有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画画设计图,有时候会将精力投入到顾奕和陈炘的高定设计。
之昀和喜禾的高定布料均已经从海外运到国内,前期顾奕也完成了三次样衣试穿,细节基本都定了。
高定布料材质特殊,没有经验的设计师一剪子下去,很可能就要报废好几万,剪裁这部分都由萧绮亲自完成。
如今没了管理上的事务缠身,连设计会都不用主持了,萧绮头一次感受到身为一名服装设计师的感觉,只关注设计本身,没有任何旁骛打搅。而其他设计师也给她创造了充分环境条件,尽量不来打搅。
萧绮慢工出细活,又花了数日时间将手里的工作完成。
待成衣完成那天,她看着自己的作品,腰酸肩疼之余,也不由得感叹。
其实人这一辈子,穿多少吃多少都是固定的,再大的胃,再高大的身材,吃下去的米,用掉的布,也不会相差太多。
而在有钱人的思维里,他们就会尽可能的在这“有限”的消耗里,做出最大的区别,尽可能地做出差异。
贫穷会限制想象力,也会限制资源的获取,同样是一块布,普通人使用大众资源,有钱人则占有稀缺资源。
人们大多以为女人的衣服花钱,耳熟能详的大牌动不动五六位数,事实上一些男士衣服布料,乍一看用色低调、保守,花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殊不知一米就要六位数,这才是真正将钱花在暗处,比如夹杂金线、钻石粉或珍稀动物毛的,比如用莲花丝制成的,比如细腻度高达145到165微米的,再比如将三种顶级面料混纺的guanasha,等等。
原材料既然达到顶级,工艺自然也要跟上,要让这些顶级材质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经久耐用不易刮丝,技术成本也是烧钱的一环。
而当这些考究的步骤,就决定了一年所产出的数量极其有限,能有资格剪裁的设计师和裁缝也是少之又少。
每一位设计师都曾有这样的幻想,磨炼最好的手艺,有一个自己的裁缝店,或是属于自己的品牌,用世界上最好的面料,做出最满意的作品。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云起集团给陈炘定制的西装按照顶级规格来,萧绮还真不敢下剪子,哪怕她拆剪过不少售价昂贵的服装,也知道自己还不够格,不够火候儿。
什么样的身份穿什么样的衣服,幸好陈炘的西装只是在高档面料中的中段,如果顾奕真给他架到最高处,那反倒是一种捧杀。
但即便是中段,萧绮身为设计师也已经心满意足。
她很清醒,也看得清现实,她知道自己不会成为顶级裁缝,她的才能还有一些分布在管理上。或许有朝一日,她完全放下公司,专心于此,待到中年,或许还有可能再往上进一阶。
眼下能到达这里,站住脚跟,已经足够了。
急是急不来的。
陈炘之前跟她说,这种沉浸式投入工作的体验,叫心流。
萧绮不知道这几天自己算不算是达到心流状态,确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待抽离出来,甚至还会有点恍惚,对时间概念也有点模糊,竟然不知道具体过了几天,今天是星期几。
直到半天后,萧绮见到了顾奕,才终于找到一点落地的真实感。
顾奕来试穿成衣,但她似乎很忙,中途接了几次电话。
萧绮也颇有耐心,仔细调整细节。
事实上在样衣期间已经调整多次,但萧绮发现顾奕的身材还是有一些变化,她似乎胖了点。
顾奕自己也知道,但她并不在意,还说“不用改了,就这样。等将来瘦回来,我会穿上它们的。”
萧绮注意到顾奕的字眼,接道“只是两三斤的差距,很快就能合身的。”
随即她看向镜子。
镜子里映出她们的身影,以及旁边助理的半个身子。
顾奕透过镜面直勾勾地看着萧绮,她的眼神带笑,还有一些欣赏。
萧绮却没什么表情变化,她正在解读顾奕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女人看另一个女人的眼神,倒像是
像是什么呢
这样的形容或许不够贴切,但它像极了一个上位者的眼神。但那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更不是鄙视,而是一种如今我有名有利,且手握大权,我终于可以得到以前得不到的人或事,那种感觉。
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顾奕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萧绮瞬间就想到那个海外项目,八成是稳了之前听陈炘的描述,大多是含蓄的,保守的,只知道事情很顺利。
不得不说,事业真是最好的春、药,也是世界上最衬人的“衣服”,它带来的自信感绝非一件价值昂贵缀满宝石的衣服可媲美。
如果本身就足以光芒万丈,即便穿着麻袋也是耀眼的。
相比之下,虽然萧家和顾家分量相当,但萧绮并非萧家继承人,顾奕却掌控着顾家的三分之二的权力,她们之间是同一阶级,但又不同。
而这种不同,是局内人才能清晰感知的。
萧绮突然对着镜子笑了下,问“上面的空气怎么样”
顾奕挑眉,很快明白她在问什么。
在萧绮的眼神和表情中,不见半点羡慕和渴望,更没有不甘心和嫉妒,她似乎并不想爬得那么高,更不会向往,还有点清醒得过分。
这是顾奕最不理解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好奇之处,到了这个阶层,人人都想往上,害怕阶层降级,为什么萧绮会这么放松,也不见焦虑。
顾奕说“很稀薄,但也很值得。它就跟空气和水一样,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萧绮品着她话里的意思,又是一笑。
权力和金钱对于一些人来说,真是和资源、能源一样重要。
顾奕继续道“而且以前拼命想得到的东西,现在是唾手可得。”
话落,顾奕走下台子,边走边说“但也有遗憾,有些一出生就注定的东西,我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不过没关系,太完美了会遭到老天嫉妒的。”
萧绮一时不解她指的是什么。
直到两人平视,顾奕忽然笑道“姜禹再借我用用,最多半年,我就还给你。”
萧绮怔了怔“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
顾奕却摆手道“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得赶紧走,衣服包好麻烦送到我家里。”
“”
萧绮“好,没问题。”
顾奕的话令萧绮琢磨了许久,都没得出一个结论。
她想,顾奕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姜禹对她大概是还有留恋的,情感上的割舍可不像实际中的关系那样可以轻易斩断,但这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时间会改变所有习惯,也会冲淡所有情爱。
意难平不过就是一个人的执念,爱情却是互属,是要相互成就的。
一天后,陈炘来试穿西装。
萧绮又从他口中得知,顾奕昨天就飞往欧洲,短期内不会回来。
陈炘虽然没有细讲,但言辞间也透露出来一些志得意满,据说海外项目的第一站胜利告捷,再过不久他也要飞过去。
萧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仔细抚着西装布料。
直到陈炘握住她的手,她才醒过神。
抬眼间,就听陈炘问“你呢明年来吗”
萧绮笑道“来,等喜禾站稳,我一定来。”
陈炘也笑了“好。”
这段关系相对于过去来说,算是比较“纯情”了,起码萧绮是这样感觉的。
以前她更倾向于快餐式的恋爱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懒得废话太多,懒得迁就和将就,主要也是没必要。
放在几十年前,女人在事业上难以立足,难免就要在择偶上做牺牲,要先保证生存,其次再说生活质量,至于感情和爱情,那是更其次的东西。
现在么,女人自己能站住脚,择偶上的要求自然会提高。
换句话说就是,物质和精神上什么都不缺了,男人又不够符合当代女人的条件,不了正向价值,那还要男人有什么用呢没有女人会愿意将自我价值,落在给男人减负这件事情上。
反过来也是一样。
实现自我,是人就需要。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任何人都有面临淘汰的一天,也需要“质检”。
对于萧绮来说,她一出生就是后者,后者就意味着有更高的选择,却也意味着更少的选择,淘汰掉不合格的,在合格当中选择最好的,难度自然就提升了。
萧绮自觉,如果是现在,她大概不会看上以前那几个男朋友,人在不同阶段会看中不同的异性,选择不同的朋友。
无论是姜禹还是陈炘,都是她现在的优选。
萧绮自顾自衡量着,不由得露出一点微笑,直到陈炘在跟前站定,并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她闭上眼,感受着陈炘越发熟练的吻技。
其实这段时间,他们谈着纯纯的恋爱,她也从中感受到一些陈炘的压力和努力。
该怎么说呢,虽然在影视作品里,爱情一直是被歌颂的那个,甚至像是“魔法”,足以跨越物种、年龄、辈分,何况是区区阶级。
然而在现实中,最难以跨越的就是阶级。
起码就她看到的听到的,近年来还没有人成功过,那些暴富成功的年轻企业家,背后也是有人的。
陈炘的家庭算是中产阶级的佼佼者,也是书香门第,掌握着一些人脉、资源和权力,陈家也是讲究传承的,也会惧怕降级,所以几代人都在做最熟悉的领域。
在涉外圈子里,他们家已经算是上限了,如果陈炘甘心于此,他会活得非常舒坦。
可他跳圈了,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充满了机遇、挑战、困境、关卡,而且是用自己熟悉的技能作为杠杆,去撬动一个陌生的新世界。
尽管陈炘很会掩饰,却还在日常相处中流露出一些端倪。
他偶尔也会焦虑,也会寻求跨越阶层的途径,他甚至对她说过,其实他起步已经算很晚了,可如果他这一代再不试图冲破,下一代更是希望渺茫。
阶级固化,多么现实的四个字啊。
萧绮并没有劝他想开点,更没有“过得舒服就行了,待在现在的圈子里也很好啊”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达。
上面的位置是有限的,站在上层的人,会想办法切断渠道,阻止下面的人爬上来。
而萧绮知道自己就是利益既得者,这些话由她来说实在很虚伪,所以无论是阶级对话,还是价值观碰撞,她都尽可能的少说,或者沉默。
陈炘也是个善于点到为止的人,他不会大量输出,有时候只是不自觉地透露出一点意思。
至于感情上,她这阵子还沉浸在“意难平”逐渐被填补、满足的感觉中,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或许结果会像姜禹说的一样,所有的东西和人都只是过客,但那又如何呢,她享受当下就好了,总不能放着这点遗憾一直留在心里,惦记到老吧
好吧,这样做是很渣,也很自私。
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有人遮遮掩掩,又当又立,有人坦坦白白,善加利用。
正想到这,唇上忽然传来痛感。
萧绮叫了声。
是陈炘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他错开距离,目光温和,且带了点迫切的热度,语气却还算温和“怎么又走神了。”
是啊,她最近走神的次数是有点多,很多心思都放在设计上,对于内世界的关注也越发频繁,难免会忽略身边人。
萧绮挽着他的手臂,细声细气地解释道“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你了,但这还不是因为这笔大订单吗你少定几件衣服,我也不用那么费神啊。还有你们那几套伴郎伴娘服,我还得忙一阵子呢。”
雄性动物生来就有侵略和领地意识,即便进化成人类也是一样,哪怕是陈炘这样性情温和的人,接触权力和金钱多了,也会带出一些骨子里的本性,文明装点的只是表皮罢了。
不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提醒她走神了,显然他还是有点在意的。
好在他颇注意分寸,她哄几句,也就好了。
陈炘又和她说了会儿话,言辞间难掩亲昵,时不时说工作,时不时聊生活。
直到萧绮的手机里进来几条微信,陈炘又去了试衣间。
萧绮点开扫了眼,本以为是公事。
没想到林轩却发来这样一串话
“看微博了吗”
“有人爆料,姜总,任熙熙。”
“性骚扰,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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