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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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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 于景渡并未急着带容灼回城,而是又在山上逗留了一日。

    入夜后,容灼在厅内教山寨里的孩子们写字, 于景渡则去找了一趟大当家。

    “那日大当家说会做机关, 在下便一直想请教一二。”于景渡从怀里取出了两页纸,递到了对方面前,“我从前也没做过这东西,总有些细节没想通, 还得劳烦大当家指点指点。”

    大当家接过那两页纸一看, 见上头是画的是袖箭的分解图, 于是开口问道“袖箭”

    “嗯。”于景渡道“我也是第一次做,有点费劲。”

    “不错,看着挺精巧的。”大当家看了看图纸,“将军是有哪里不清楚”

    “我试着做出来过一两把, 都太大了, 想弄得更小巧一些,但是又不确定太小了力道够不够。”于景渡道。

    “这袖箭是靠着机关发力,若要用作武器,对力道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大当家道“敢问将军是做了自己用吗”

    “不是,送人。”于景渡道。

    “哦, 是送给少东家吧”大当家笑道, “那确实要再小巧一些, 不然带着不方便。”

    于景渡没有否认他的话, 却也没多说什么。

    此前容灼说要学射箭时,他就动过这个念头, 只是一直没弄出来。

    一方面他在这种事情上并不算擅长, 做起来自然吃力,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假手他人,只想靠自己完成,所以便一直耽搁到了今日。

    “将军是想让少东家用来防身,还是用来杀人”大当家问道。

    “自然是防身。”于景渡道“但到了必要的时候,这东西最好也有能置人于死地的能力。”

    “既想要小巧轻便,又想置人于死地。”大当家地想了想,“将军常年在军中大概用不到这种东西,所以不大了解,袖箭虽然看着简单,若非受过训练的刺客,想要单纯靠箭本身取人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将军不如在力道上舍弃一二,回头在箭头淬上毒,这样就能既保证做得小巧,又能轻易置人于死地。我知道有些毒药,擦破点皮就能要了人的命。”

    于景渡闻言似乎有些犹疑。

    “将军若是怕少东家不慎伤了自己,也可以在箭头淬致人昏厥的毒,等人倒了之后要杀要剐还不是悉听尊便”大当家说罢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图纸,“将军若是放心,在下便帮你改一改,明日一早便能给你。”

    “有劳了。”于景渡道,“不过明日你私下给我。”

    大当家一挑眉,“将军是想将这个当做信物送给少东家”

    于景渡听他提起容灼,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却闻大当家又道“恕在下直言,将军若是将这个当成个小玩意随便送出去也就罢了,若是想当做很重要的信物,还是三思为好。”

    “为何”于景渡不解。

    大当家一见他这副表情,苦笑道“你们行伍之人都这样吗喜欢在谈情说爱的时候送这种打打杀杀的物件也不想想,旁人收了信物那自然是想每日能贴身带着,这种东西合适吗”

    怕于景渡不明白,他又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将军想一想,旁的人半夜都是拿着情郎送的玉佩之类的东西睹物思人,您让少东家抱着袖箭不煞风景吗”

    于景渡

    他倒是没想过这个。

    当初想送容灼袖箭,只是想着弄个防身的东西,以防万一。

    而且他看容灼虽然不习武,但对于骑马射箭好像都还挺有兴趣的。

    如今被大当家这么一提

    醒,他倒是真觉出不合适来了。

    也难怪人家都送玉佩这样的俗物,想来送得多自然有送得多的道理。

    “多谢大当家提醒,我记下了 。”于景渡道。

    大当家见他听明白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大当家便将他那两张图纸改好了。

    于景渡再次朝他道了谢,这才带着容灼下山。

    回到豫州城内时,已经接近正午了。

    于景渡先是将容灼送回了商行,便说自己有点事情,独自出去了。

    容灼想问他去哪儿,想起来于景渡先前揶揄自己“离不开他”一事,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于景渡离开商行之后,去了豫州城内最大的一家玉器行。

    这玉器行的掌柜先前见过于景渡,知道他是段家那少东家的护卫,所以还挺客气。

    “祁护卫想看看什么”掌柜没让伙计上前,而是亲自接待了于景渡。

    “看看玉佩。”于景渡听了大当家的劝,决定还是送容灼一块玉佩吧。

    既然别的人都送这个,那就说明送这东西准不会出错。

    至于别的,他平日里想送自然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祁护卫是想送人”掌柜问他。

    “嗯。”于景渡指了指柜台上摆着的一块白玉,“这个拿给我看看。”

    掌柜闻言便将那玉佩连带着木盒一起拿给了他。于景渡凑近一看,见这块白玉成色极好,乍一看像是在奶里泡过一般,倒是很衬容灼的气质。

    “就它吧。”于景渡道。

    掌柜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当即便吩咐让伙计将玉连带着盒子都包好。

    于景渡想起很久以前那个装手帕的檀木盒子,忙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麻烦,直接付了银子将玉佩揣走了。

    买好了玉佩之后,于景渡心情极好。

    他在回商行的途中,路过一家点心铺子,想着容灼爱吃这些东西,便又称了两斤点心拎着。

    他记得许久前容灼就无意间朝他抱怨过,嫌他没送过自己东西。

    反倒是容灼送过他不少大大小小的物件。

    那个时候在京城,他不敢随便送容灼信物,是怕有心人觉察到什么,反倒给容灼惹麻烦。后来他想送容灼一个荷包,都要前前后后筹谋那么久,避免任何会给容灼带来麻烦的可能。

    但如今他们在豫州,这玉又不是从王府里送出去的,所以他不必担心什么。

    只希望容灼能喜欢才好。

    回到商行之后,于景渡并没直接将那玉佩拿出来。

    他想着商行里人多眼杂,最好是等到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送。

    容灼不知对方这些心思。

    他只知道于景渡自从回来之后,便总忍不住盯着他看。

    有时候被他抓了现行对方也不躲,而是会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眼底带着点不加掩饰的亲昵和欢喜。他被看得不自在,心中却隐隐能猜到于景渡为何会如此。

    他想,于景渡肯定是为了那个赌约高兴。

    自从回来之后,对方就盼着天黑呢,好欺负他。

    一想到这个,容灼便忍不住有些害羞。

    但害羞的同时,他又隐隐有些不大痛快。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这种矛盾,他明明也是喜欢于景渡的,所以他并不排斥和于景渡亲近。但他想象中的恋爱不是这样的,至少不该这么快就进行到最后那一步。

    因为太快了,让

    他有种不确定感。

    他甚至不知道于景渡对他的喜欢,是精神层面更多,还是身体层面更多。

    换句话说,于景渡是更喜欢自己这个人,还是碰巧发现自己对他有意,所以想顺水推舟地跟自己快活快活

    一想到这种可能,容灼心里就有些发闷。

    当日晚饭后。

    容灼故意在书房里看了近一个时辰的账簿。

    段承举这一路上陆陆续续教了他不少东西,他如今看个账簿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

    从书房出来之后,他便去浴房沐了浴,回到住处后,果然见于景渡还没睡,像是在等他。

    “怎么这么晚”于景渡朝他问道。

    容灼紧张地手心直冒汗,随便应了一声,便走到了矮榻边坐下。

    他刚沐浴完,头发尚未干透,有几缕随意垂在额前,映衬得他一张脸越发白皙动人。

    于景渡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就喜欢得不得了,一双眼睛略有些放肆地在容灼身上看了几个来回。

    容灼觉察到他的视线,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攥得更紧了些。

    于景渡初时还有些不解,但瞥见少年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着红意的双目,便想起了那个赌约。

    他承认,他确实挺想欺负容灼的。

    可绝不是眼下这个时机。

    在山上的时候他曾认真地想了许久,按理说自己和容灼都是男子,不需要像传统的男女之情那般,要按部就班地三媒六聘把人娶进门才能行唐突之事。

    他实在太想亲近容灼了,好几次在夜里抱着睡在身边的人时,他都想着要不干脆当个禽兽算了,做人真的太憋得慌了。

    可他又忍不住想,容灼是个男子,不该成为他不珍惜对方的理由啊。

    相反,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珍而重之,不让少年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怠慢。

    因为他知道,两人未来要面临的东西,可能会非常复杂。

    尤其是他的身份,必然会让容灼承受许多原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但少年这副样子看着太招人疼了,他就算能忍不住不欺负人,逗一逗总是可以的吧

    念及此,于景渡走到容灼身边,抬手帮他顺了顺有些散乱的额发,故意摆出一副要欺负人的架势来,“少东家,害怕了”

    容灼垂着脑袋不大想看他,于景渡却有些强势地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容灼这会儿眼睛里泛着点水雾,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无助。

    “我今日给你准备了一件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于景渡笑问。

    容灼耳尖一红,下意识便将他嘴里这好东西想歪了。

    “我不看”容灼道。

    “你看看,说不定你很喜欢呢。”于景渡道。

    容灼一张脸越来越红,抿着唇不吱声。

    于景渡忍不住慢慢凑上前,在他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容灼紧张地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闭着眼睛也不敢看他。

    于景渡却只在他鼻尖亲了亲,而后从怀中取出了那块被他焐热了的玉佩,放到了容灼手里。

    容灼一怔,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没反应过来。

    “送给你。”于景渡道“喜欢吗”

    容灼看看那玉佩又看看于景渡,眸色当即一黯。

    于景渡面上笑意一僵,问他,“怎么,你不喜欢不喜欢明天我再去换一块”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送

    我东西”容灼有些委屈地问道,“是想先哄我高兴,再再心安理得的欺负我吗”

    于景渡闻言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他好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容灼。”于景渡单膝跪在矮榻边,认真地看向少年,“你是不是想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送你点东西,并不是为了欺负你。”

    容灼却越来越委屈,连日来积压的情绪一股脑都涌了上来。

    “你只是想和我亲近,才这样的。”容灼道。

    “我不是。”于景渡开口想解释,话到了嘴边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应该赶在容灼之前表明心意的,那样才能给少年足够的安全感。

    可他当时一时上头,只想着能让容灼尽快看清自己的内心,竟是将这些都忽略了。

    他自己当然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对容灼动了心思。

    可他掩藏得太好了,好到全无破绽,所以在容灼看来,他顶多就是在来豫州的路上才有了那么点意思,甚至会觉得他是在觉察到容灼的心意之后才顺水推舟

    再加上他自己有点得意忘形,这些日子总忍不住逗人,更是将那副满脑子只想着那种事的形象坐实了。如今只怕他说什么,都会显得像是在狡辩。

    “不是你想的那样。”于景渡攥住容灼的手道“我那日说与你打赌,是逗你的。”

    容灼红着眼睛看向他,一脸“你自己信吗”的表情。

    于景渡懊恼不已,暗道自己不该没事儿瞎逗着人玩儿。

    如今就算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真的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对你”于景渡斟酌着语气,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

    他知道,这个误会一旦被容灼认定了,无论他将来再怎么努力,都很难弥补。

    容灼如今的委屈会像一道抹不平的缝隙埋在心底。

    就算他将来证明了自己的心意,容灼也只会认为那是后来的事。

    所以他必须让容灼相信,自己是先动心思的那个,而不是顺势而为。

    “算了。”容灼吸了吸鼻子,“我困了,想睡觉了,你今晚能不能去”

    “我有证据。”于景渡忽然打断他道。

    “什么”

    “我有证据,证明我在很久之前,就对你有了那样的心思。”于景渡解下自己的荷包,从里头取出了一方手帕出来,放到了容灼手里。

    容灼拿着那条手帕,发觉这手帕看着有点眼熟。

    这手帕上有三道水纹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于景渡借给他的那条。

    后来他一直带在身边,直到被周丰家里那个小厮借走私藏了,没再还给他。

    那小厮还送了他一方用檀木盒子装着的新手帕,被他退了回去。

    因为当时的容灼觉得那个小厮对自己有意思

    “怎么会在你这里”容灼不解道。

    “我”于景渡深吸了口气,“那日我得知你去了周丰府上,就从宫里匆匆赶过去,路上太急出了点汗,你便将这方手帕借给了我。”

    容灼

    可他的手帕是借给了周丰的小厮啊

    “是你”容灼难以置信地道。

    于景渡迎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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