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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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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皇子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看向容灼, 那模样着实令人很难拒绝。

    但这个问题太郑重了,尽管于景渡可能只是随口玩笑,容灼却没办法不认真。

    他想了想, 朝八皇子道“让我好好想想再答应好不好”

    八皇子瘪了瘪嘴,似乎不大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再想想。

    但他是个善解人意的性子, 闻言便点了点头, 丝毫没有要纠缠的意思。

    容灼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却没敢去看于景渡的神情。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确定于景渡是不是在开玩笑。

    “走了。”于景渡俯身抱起八皇子,朝容灼道“这两日我可能也会比较忙”

    “嗯。”容灼点了点头,不大想当着八皇子的面说太多,便道“殿下慢走。”

    于景渡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

    离开商行之后, 他都还在想容灼那句话。

    容灼说,好好想想再答应,对方用的字眼是“答应”而不是“回答”,这让于景渡有点高兴。

    “三哥,你笑什么”八皇子不解地问道。

    于景渡心情不错,也不答他, 凑到八皇子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哎呀”八皇子皱了皱眉, “三哥你的胡子扎我”

    “你长大了也会有胡子的。”于景渡道。

    八皇子一边伸出小手在他下巴上摩挲着他的胡茬, 一边问“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

    “很快。”于景渡道“你好好听话,就会长得很快。”

    八皇子有点疑惑,不明白听话和长得快之间有什么关系。

    但是既然三哥这么说, 他就决定要好好听话。

    这日, 容灼回府之后一直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一边觉得于景渡今日这话八成就是在开玩笑, 自己不该太往心里去, 可他又忍不住会对这件事情有所期待。

    他知道, 在本朝两个男人是不能成婚的。

    普通人都不行, 于景渡这样的身份就更不可能了。

    但于景渡已经决定要拒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也算给了他某种承诺呢

    一个未来他们之间只有彼此的承诺。

    虽然于景渡说这两日会比较忙,但容灼当晚还是去了那处宅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格外想念对方。

    躺在被子里时,他想着今日被于景渡抱着的感觉,甚至有了反应。

    容灼翻了个身,不想去理会自己的状况,但过了好一会儿身体也没平复。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想着于景渡,一边决定帮自己一把。

    他们自从在一起之后,容灼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帮自己。以往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因为于景渡总是会很周到,压根不需要等到容灼开口。

    可惜,容灼没想到于景渡食言了。

    于景渡说好了这两日忙,但在得知容灼今晚去了宅子之后,终究是没忍住,悄悄去了宅子里。他这一来,好巧不巧撞上了正在忙活的容灼。

    结果就是,于景渡顺理成章地代劳了,而后又哄着容灼也帮了自己一把。

    “你就这么想我”于景渡让人打了水,一边帮容灼清理一边揶揄道。

    容灼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大想理他。

    “别闷着。”于景渡把被子掀开,凑到他唇边亲了亲。

    “你不是说不来吗”容灼问他。

    “太想你了,听说你来就控制不住。”于景渡道。

    “八皇子呢”

    “早就哄着睡下了。”于景渡收拾好之后,也上了榻躺在容灼身边。

    少年大概是还没彻底缓过来,眼角还带着未曾褪去的红意,看着格外动人。

    “今天在商行为什么没答应”于景渡问。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像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

    “那你为何要当着八皇子的面说这个”

    于景渡一手慢慢揉捏着他的耳朵,“不高兴了”

    “没有。”容灼道“心里不太踏实。”

    “放心,有我呢。”于景渡道“你没答应,是没想好,还是不大信我”

    容灼看向他,“怎么突然就说这个了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快吗”于景渡道“我决定招惹你的时候,就把一切都想好了,等到现在,已经算是很照顾你的情绪了。”

    容灼一怔,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决定招惹我的”

    “大概是在清音寺,你冒雨来找我的那天吧。”于景渡道。

    容灼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于景渡那么早就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

    但是如今想来,一切似乎也有迹可循

    就是那一日,在下山的路上,于景渡朝他说了祁妃的事情。

    彼时容灼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宴王是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人。

    “从前我一直觉得这条路太凶险,不想拖着你一起。”于景渡道“那日之后我才明白,放你离开,并不能保证你就能平平安安。只有让你待在我身边,我才能真正护着你,换了谁我都不放心。”

    容灼闻言眼眶不由一红,心中熨帖不已。

    他从前总觉得于景渡是个清冷的性子,不大爱表达自己。

    尤其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对方总是话很少,从不会朝他表达任何心意。彼时的容灼,明明也能感觉到对方是在意他这个朋友的,但却很难从对方口中得到任何语言上的表示。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景渡变了。

    每当容灼心中生出那种不确定感或者不安时,于景渡总是能察觉到,并且给他最直接的回应。

    这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容灼很大的安全感。

    “我原本也不想逼着你朝我承诺什么,但是”于景渡稍稍避开他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犹疑,“这件事情我想还是早一些告诉你更好。”

    “哪件事情”容灼问道。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离开边关回京,其实是为了行冠礼。”于景渡道“若是没有那场病和后头这些事情,按理说过年之前我就该回去的。”

    容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登时生出了点不好的预感。

    “因为边关的战事并没有彻底结束。”于景渡道“我们与夋国迟早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事,若我没有料错,这个时机很快就会来。”

    “你”容灼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已经想好了,等立储之后,我就会主动请缨。”

    容灼闻言骤然坐起身来,拧眉道“你要去打仗”

    于景渡有些紧张地看向他,似乎是怕他接受不了这件事。

    容灼盯着他看了半晌,一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因为于景渡虽然没有回答,但眼底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

    “我需要去打这一仗,这样我才能有底气,正式朝他拒婚。”于景渡道“届时我有储君的身份,又立下了这样的功劳,他就算再怎么生气,

    也不敢再轻易动我,否则会犯众怒。”

    容灼眼睛一红,拉住他的衣袖道“不能不去吗大不了不拒婚了行不行”

    “说什么傻话”于景渡握住他的手,“不拒婚你要我去娶旁人做王妃吗”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容灼哽咽道“我不想让你去打仗,你已经受过那么重的伤了,这次不能换旁人去吗”

    于景渡抬手轻抚着他紧锁的眉头,温柔哄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厉害,在戍北军中,我就像是常将军的一条手臂,离了我这场仗会很难打。我若是不去,我们会死很多人,也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我知道你很厉害。”容灼抱住他,心里闷得发疼。

    他不是不让于景渡去,他也不想拉着对方做个懦夫,他只是害怕。

    想起于景渡那一身的伤,以及先前的九死一生

    更让他害怕的是,原书里并没有这一场仗。

    夋国是在数年后才被收服的,而彼时于景渡早已坐上了太子之位,皇帝因病不能继续打理朝政,便将监国之权给了于景渡。所以那一场仗,于景渡并没有亲赴前线,当然结果也确实如于景渡所料,戍北军虽然赢了,但损失惨重,常将军也殉了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一切提前了。

    也正是因此,容灼才会觉得害怕。

    他怕万一改变的不止是过程,万一结局也变了呢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尽管他不愿这么想,可他还是觉得害怕。

    “我不止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决定要请缨,我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看着那么多儿郎埋骨他乡,能彻底结束战事,原本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信我,我会囫囵个儿的回来。”于景渡道“我可不舍得就这么死了,一想到将来你会忘了我,甚至还会喜欢上旁人,我就不敢死了。”

    听他这么说,容灼就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于景渡是本朝江山未来的主人,他要去打这场仗,谁也拦不住。

    尤其他要去的原因里,还有那么一部分是和容灼有关的。

    当晚,容灼没有再说什么不让于景渡去的话。

    或者说,当晚他再也没说过话,抱着于景渡难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容灼越是这样,于景渡心里反倒越难受。

    他甚至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早告诉容灼这件事情。

    但转念一想,若真是事到临头再说,自己岂不是连哄人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想在去边关之前和容灼好好珍惜这段日子,他希望容灼也能这么想。

    既然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事情,逃避总归不是办法。

    次日,容灼醒来的时候,于景渡已经走了。

    他想起昨晚的一切,心道若这是个梦就好了。

    可他知道,这不是梦。

    而他眼下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接受。

    容灼这人性子看着软,实际上心底却有坚韧的一面。

    他可能算不上多勇敢无畏,可在很多事情上,他亦有着自己的果决。

    就像于景渡提到的那个雨夜,他选择策马引开刺客,连夜去找了于景渡。

    也正是此举,救了他家人的性命,也促使他和于景渡彻底绑到了一起。

    如今,于景渡要去边关的事情已成事实。

    容灼不打算再花工夫去纠结难过,因为那改变不了什么。

    与其杞人忧天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还不如好好珍惜和于景渡在一起的时间

    。

    但是他和于景渡现在并不能随时见面,所以容灼空下来的时间,便有了很多胡思乱想的机会。当然他这个胡思乱想并不是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而是在想于景渡去了边关,他能做点什么呢

    不止为了于景渡,也为了他们将来的太平日子

    容灼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一整日。

    黄昏时,他便去找了一趟容父。

    容父如今一直在忙活着融入商铺的工作,倒是也没闲着。

    容灼翻了翻他书案上摆着的账簿,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朝对方开口。

    “能看懂”容庆淮问他。

    “嗯。”容灼道“在豫州的时候,段掌柜教过我怎么看账簿。”

    “你如今也不必去国子学读书了,倒是可以去铺子里做点事情,免得整日游手好闲的。”容庆淮道。

    容灼点了点头,“爹,我不想去铺子里,我想跟着商队去行商你觉得行吗”

    “你”容庆淮瞥了他一眼,刚想说你这细皮嫩肉能吃那份苦但话到嘴边他又憋了回去。

    从前,他对这个儿子一直都有偏见。

    但这大半年以来,他发觉自己似乎错了。

    容灼看着懵懂,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比他想象中更有主意。

    “想去行商也行。”容庆淮道“此番你去豫州,应该也知道行商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要做好准备,吃得了这份苦就行。”

    “爹你答应了”容灼问他。

    “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也是好事。”容庆淮道“见见世面。”

    容灼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还没想好具体要做什么。舅舅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我愿意学,他可以让我组一个自己的商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都行。”

    “你这是有主意了”容庆淮问他。

    “还在想。”容灼道“爹,你说打仗的时候,最缺什么”

    “打仗的时候”容庆淮想了想,“除了兵,无非就是粮草,武器,物资,药,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想去从军”

    “那倒不是,我去从军还不够给人添乱的。”容灼道“你说的这些,粮草估计不行,量太大了,商队只怕搞不定,还得是朝廷调拨。武器也不行,律例不允许,药”

    药品应该确实是个大问题。

    容灼记得,于景渡当初的旧疾就是因为医治不及时所致。

    连于景渡这样的身份药品都不足,那些普通士兵估计就更麻烦了。古往今来,打仗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死伤的折损对于军队来说是大问题。一场仗打下来,伤者无数,若他们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小伤都可能致命。

    容庆淮拧了拧眉,“你想做什么”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容灼道。

    容庆淮见他不说,便也没多问。

    但他看得出来,自家儿子这明显就是心里憋了事儿。

    次日一早,容灼便去找了一趟段承兴。

    段承兴难得见到自家外甥一本正经,倒是有些意外。

    容灼开口,朝他提的也是行商一事。

    段承兴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则是欣慰。

    他此前就不止一次朝容灼说过,只要他愿意,不管是商铺还是商队,都可以替他安排。他说这些,倒也不是盼着容灼能做出多大的事业来,纯粹是不想看他整日和段峥一起蹉跎。

    这俩孩子若是能一块做点正经事,总比整日逛花楼要好吧

    “你有什么打算尽管说,不管是想

    跟着哪支商队,还是想自己组建一支,舅舅都可以帮你。”段承兴道“你若是有不明白的事情,也可以问我,或者我安排人教你也行。”

    “舅舅,咱们的商队是不是都有固定的线路”容灼问他。

    “大部分都是固定的,因为沿途走得熟,到了各处也好打交道。若是来回换人,反倒要重新摸索,浪费精力和时间。”段承兴道。

    “那咱们的商队都有去哪儿的”容灼问他。

    “咱们京城的商队去南边的多,祁州的商队像你上次跟着去豫州的,更北边的也有。”段承兴道“回头我可以让人把各处的路线给你整理出来,怎么你是想挑一支跟着上回我朝你爹提过,说有一支去江南的商队,你若是想去可以和峥儿一起,江南景色好,还能走水路,肯定有意思。”

    容灼笑了笑,问他“咱们有去北江的商队吗”

    “北江”段承兴笑道“北江路太远,又在边关,说不定路上还有流寇什么的,再说那边常年不太平,银子也不好挣。咱们做生意的自是要选好挣银子的地方不是”

    容灼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

    段承兴看着他,“小灼,你不会是想去北江吧”

    “我在想,咱们家的商队不去北江,别家的估摸着也不会去,那里就等于没有商队。”容灼道“如今战事未平,北江确实不大好做生意,但战事总有结束的时候吧”

    “嗯。”段承兴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

    “舅舅。”容灼看向他,“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段承兴想到那日于景渡朝自己说的话,就猜到了容灼今日这举动多半是和于景渡有关。

    “北江是戍北军的驻地,你与宴王殿下交好,你此番是想替宴王办事”段承兴直截了当地问道。容灼没想到他竟猜到了,多少有些意外。

    “也不是替宴王办事。我是想着边关战事未平,若是咱们组一支商队运送药物到北江,届时若战事再起,咱们也算是为朝廷效力了,对吧”容灼道。

    段承兴一笑,“小灼,你有这份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舅舅觉得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毕竟是生意人,药材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利润,此事要做只能赔钱去做。”

    “那倒未必。”容灼道“若是咱们和朝廷合作呢”

    段承兴一怔,“怎么合作”

    “咱们出力,让朝廷出钱。”容灼道“打通一条往边关运送药材的商路,咱们的药材专供戍北军,商队所有支出由朝廷负担,再让他们把咱们该挣的钱都贴补了。”

    段承兴头一次听说还能和朝廷合作,不由有些懵。

    但他听容灼这么说,又觉得好像也不是无稽之谈。

    “此事只怕朝廷不会为咱们开这个先例吧”段承兴道“况且如今边关战事也不算吃紧,这么大动干戈地,只怕”

    “舅舅,你只说此法可行不可行,剩下的事情我去想办法。”容灼道。

    “我觉得不是完全不可行。”

    “那就是可行了”容灼道。

    “问题有很多,药材从哪儿运过去合适需要多大的量要多少人力物力”段承兴道“还有,药材就算足够了,边关的大夫够不够到了军中这些药材能不能物尽其用,这些都要考虑清楚,否则朝廷只怕不会买咱们的账。”

    “嗯,这些问题确实要想明白。”容灼道“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问题,但只要可行,问题总归是能解决的。”

    “我从前也认识一些军中的人,我听他们说,每遇战事军中都会有

    不少人因伤折损。有些伤若是有个医馆好好看看,原是很容易恢复的,但军中缺医少药,若是伤口感染,小伤就能拖成大伤,残疾或者丧命的人都不在少数。”段承兴道“此事若是能办成,也算是功德一件。”

    容灼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莫名生出了点压力来。

    “小灼,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段承兴问他。

    容灼一笑,却没有回答对方。

    他穿书前,家里就是做生意的,自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

    其实在现代社会,企业和政府合作是常有的事情,搞好了就是双赢。

    用商队运送药材,这件事拿到现代社会,就类似于特殊时期政府征用某家快运公司运送某种急需的物品。这种特殊的合作模式,既为政府节省了单独开辟快运服务的精力,又可以为快运公司创收。

    干好了两边都不亏,而且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容灼不确定这件事情能不能办成,但他想试试。

    在于景渡为了家国和他们的未来征战之时,他不想干等在京城担惊受怕。

    他没有于景渡那样的本事,不能去战场杀敌。

    但他觉得自己总能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帮上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而且这样一来,他说不定也能离于景渡更近一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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