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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期,室友曾经问过程子骞一个问题:“你们会和人一夜情吗?”
室友是个长相清秀却拥有八块腹肌的帅哥,天天锻炼,在朋友圈发自己的腹肌照,趁活动期间团购不少避孕套,某一天开始不停地约异性去开房,避孕套肉眼可见地少了起来。
很多人明知道他的私生活放肆,依然前仆后继地陪他去开房。
程子骞不懂这种生活态度是怎么回事,但大家无亲无故,处得也不是很好,他没有那个立场说别人。
那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室友忽然问了起来,还是一个略私人的问题,当然,被询问的对象是所有室友。
程子骞毫不犹豫:“不可能。”
室友不解:“为什么?”
另一个室友也说:“比起找个固定的对象,逢年过节送礼物,哄女友开心,这种不走心只走肾下了床就拜拜的实在太省心了,最重要的是,你可以一年365天天天换女友换口味!”
第三个室友,也就是宋淳持不同意见:“你们啊,别为自己的渣找借口,谈恋爱就好好谈,别总想着一夜情。现在这么放纵,将来遇到真正喜欢的女生,人家知道你的过去,为此拒绝你怎么办?”
在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程子骞整理好了自己想说的内容,从各种角度来分析一夜情的不可行性:“第一,无法保证一夜情对象的身体健康状况如何,是否会因为一时的放纵悔恨一生;第二,避孕套的避孕概率并不是百分百,还是有可能让对方怀孕,在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前,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第三,我不想过这种放纵欲望的生活。”除了虚度时光,还能剩下什么?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那种事,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做。
法律这个专业不好念,程子骞从小就长得好看,上学期间不是没有遇到过很多优秀的异性,或许是当时没开窍,也或许是那些人不够使他心动,面对他人的告白,他总会拒绝。
最初的理由是:“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学习。”
然而,这个理由并不能拒绝大部分异性。
她们认定这是随口一说的借口,相信自己会是那个让他从学习里脱离出来的特殊例子,因此一次又一次地用“同学,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同学,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笔记吗?”的借口来打扰他学习。
后来,他的理由就变成了:“对不起,我对恋爱不感兴趣。”
结果,这个理由也不能挡住大部分异性。
她们认定他只是现在对恋爱不感兴趣,等真的谈了,肯定会对她们很好,因为据说……像他这种类型的男生不谈恋爱则已,一谈就是死火山喷发,热情得要命。
程子骞:“……”就、很无语。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但是真的有被困扰到。
好在后来宋淳发现他对这些告白和搭讪的困扰,主动教了他几招,更多时候两人一起去图书馆,一起上课,渐渐的,女生们就不来烦他。
虽然后来被烦的对象变成了宋淳,但见宋淳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就安心多了。
说了这么多,程子骞只想证明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和人一夜情的想法。
那天晚上和苏栗的事,真的彻头彻尾是个意外。
哪怕苏栗的脸、身材、声音,各方面都很令他心动,简而言之:是他的理想型。
不知道为什么,苏栗那天晚上的记忆不太清晰,但他记得很清楚。
当年那个清秀又有八块腹肌的室友遇到了真的非常喜欢的女生,女生对他也有好感,两人谈了一段纯纯的恋爱,约会、牵手、拥抱,还没发展到最后阶段。
过去,室友遇到一个女生就把人家带上床,下来以后就没了感觉。
就因为这样,室友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很珍惜那个女生,可惜……正如宋淳所说,女生抱着和他走下去的想法问了别人,知道室友以前是个非常有名的yp王,吓得连夜扛着公寓跑了。
被甩了的室友拉着程子骞去喝酒,本来是想约宋淳的,但是那天晚上宋淳接了左茜的电话,跑去接她了,只剩程子骞和另一个室友。
程子骞其实挺想说一句“活该”,大学期间他和宋淳不是没有劝过,自己一意孤行,现在尝到苦果再哭有个屁用?
他觉得无聊,去了一趟厕所,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吧台边坐了个女生。
长发随意地披在身上,衬衫被揉得有些皱了,多了几分随性感,黑色短裤和细带高跟鞋衬得她肤白腿长,再加上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脸,她的到来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
男男女女都在为这样的绝色而惊讶,谁都想上去和她搭讪,要个联络方式,他那两个室友也不例外。
程子骞扯了一下领带,说不出的烦躁。
他不敢紧紧盯着苏栗,只用余光观察她,发现她今天晚上好像单纯就是过来喝一杯酒,目光放空,像是在思索什么,连调酒师故意在她面前耍帅都没放在眼里。
怪不得打扮得有点随便,头发还有点乱糟糟。
说不定她的性格和长相截然不同。
程子骞心不在焉,捏着酒杯随意喝了两口。
他一直观察着苏栗,见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自己也以同样的频率喝着酒,见苏栗点了第二杯,他不知怎么想的,点了一杯和她一样的酒。
“你看上她了?”室友起哄。
被甩的室友拍拍程子骞的肩:“这样的美女百年难得一见,真要喜欢就上呗,不然等她被别人约走了,你再后悔也没用。”
“她不是那种人!”程子骞脱口而出。
见到两个室友惊讶的目光,他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维护一个初次见面的异性。
“诶诶诶,她走了。”室友提醒道。
程子骞连忙看了过去,苏栗结了账转头就走,根本不给别人搭讪的机会,然而还是有人勇敢地追了过去,问她要联络方式。
“去啊。”室友推了他一把。
程子骞不动如山,却如坐针毡,好半天脑子里都是苏栗被人搭讪的画面,以及错过这次机会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的遗憾,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追了过去。
大概是被拦了几次的缘故,苏栗走出酒吧一段路,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很快就拐弯不见踪影,他追了上去,看到她进了一家酒店。
可能是被蛊惑了吧?
也可能是酒精左右了他的大脑和行为。
程子骞小跑过去,故作自然地和苏栗走上同一部电梯。
他还在想该怎么组织语言要联络方式,上来以后却发觉苏栗似乎有些头疼,经常不自觉皱眉,按压眉心和太阳穴,看起来不太舒服。
“你没事吧?”
“嗯?”苏栗回头,程子骞清晰地看到苏栗的眼睛里装下了一整个自己,除了自己,再没别人,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变得格外愉悦。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程子骞知道自己冷着脸的模样有多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放轻了声音,尽量柔和,“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苏栗依然看着他,突然间笑着说了句,“你很好看。”
程子骞:!!!
他不是没听过别人对他这张脸的称赞,但从没有哪一回像今天这样,仅仅是四个字就让他心脏狂跳,血液奔腾,整个人都快热得冒烟了。
“我说。”苏栗将他的所有变化收入眼底,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否则怎么会被她夸上一句就脸红成这样?
程子骞哑然,“没、没有!”
“嗯——是吗?”苏栗拉长着音,此时电梯到了,她没有多耽搁一秒,径直走了出去,再没回头。
程子骞忽然后悔刚刚口不对心的否认,如果承认了,是不是就能拿到她的联络方式?
在电梯门彻底合上的前一秒,他推开电梯冲了过去,赶在苏栗关门前叫住她,“我,能不能,要,要你……”
第一次和异性搭讪,他怎么都张不开嘴,说话结结巴巴。
他是想要联络方式,结果苏栗笑了笑,眸光似乎有点迷离,瞳孔失去了焦距,程子骞因这发现卡了壳,下一秒,就被苏栗拉了进去。
直到被她热烈地亲吻,推倒在床上,他恍然发觉那句没说完的话变成了另一个意思:我能不能要你?
第二天,他醒来就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也不是,还给他留了个崽子。
所以他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送上门来给她睡的吗?!
程子骞又羞又气,但也知道就昨晚苏栗连接吻都不太会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第一次,虽然他也不太会,两人就是菜鸡互啄。
尽管这样,他还是很气。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胖了。
当医生的好友为他检查过后,给出了那张堪称世界奇迹的孕检报告。
反复确认检查结果没有出错,程子骞开始全帝都地找人。
他想知道苏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让男人怀孕,她要不要这个崽,以及某种藏在心底更隐秘的不可对人说的想法。
——我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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