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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钱冠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赴约,去一趟建业寺,有些话他得当面跟赵蓁蓁说清楚才行,免得一直这样下去赵蓁蓁越陷越深,彻底陷入把他当替身的诡异感情中去。
他就是他,永远成为不了外甥,即使他于外甥长得有几分相似,但却是两个独立的人。
书童看钱冠霖心情沉重地上了马车,颇为好奇,不理解自家少爷为何忽然间去寺庙上香,还不许自己跟着,瞧着神神秘秘的。
钱老夫人正要出门,去永安侯府找亲家说说话,看到儿子身边的书童,好奇地问了句“小六,阿霖出去了你怎么不跟着”
书童回道“夫人,方才听少爷吩咐车夫,说是去建业寺上香,但少爷又不让小的跟着。”
钱老夫人微愣,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最近儿子与赵家那小丫头有来往,她是心里有数的,原本她还想着儿子才十六,年纪不大,打算过一两年再给儿子议亲,没想到忽然冒出个小姑娘,对她儿子芳心暗许,若她儿子同意的话,她的儿媳妇就有着落了。
书童又问“夫人,可要小的悄悄跟着去瞧瞧”
钱老夫人含笑摇头“不必了,随他去吧,孩子大了,总会有点不为外人知晓的小秘密。”
书童愕然,有些不明所以。
钱老夫人也不作解释,由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前往永安侯府。
那厢,赵蓁蓁已经早早的就在建业寺大门口等着了,
她上次鼓起勇气,让人送了一只荷包给钱冠霖,对方没有退回来,她高兴了许久,这回再次鼓起勇气约钱冠霖一起上香,此事她连表嫂都没有告知,若钱冠霖今日赴约,她就亲口跟对方表明心意。
她心怀忐忑的坐在马车内,挑开车窗的帘子翘首以盼,帖子她让人送去钱府了,也是钱冠霖的书童接的,就是不知钱冠霖会不会来赴约,现下也已经到了赴约的时辰了,却仍未见钱家的马车,她的心也一点点跌落谷底。
丫鬟见她满脸失落,忙安抚道“姑娘,或许钱公子有事耽搁了,等会儿就会到的。”
赵蓁蓁讷讷道“但愿吧。”
然而,时间慢慢流逝,离约定的时辰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赵蓁蓁仍未等到钱冠霖,看着一两辆马车到来,每次燃起燃起希望,待看清马车的标志并非钱府的,眼里的希翼一次次破摔。
她感觉钱冠霖大概是不会来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人家没退还荷包,就是接受了她,没准人家只是不想闹得太难看,用这次失约来委婉拒绝她。
赵蓁蓁觉得心里堵得慌,闭了闭眼,将泪意逼了回去,放下车窗的帘子,淡淡道“他大概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
丫鬟瞧她神色黯然,眼神无光,不忍看她如此,安抚道“姑娘,不如再等一会儿没准儿等会儿钱公子就来了。”说着,她挑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瞧,试图从
来往的马车中找到钱府的马车。
谁料,还真就让她给见着了,她眼睛蓦地瞪大,扭头对赵蓁蓁说“姑娘,奴婢好像看到钱公子的马车了,钱公子的马车奴婢见过,绝不会认错的。”
赵蓁蓁一听,当即喜上眉梢,忙挑开帘子探头望去,还真就看到那辆天青色车顶的马车,正是钱冠霖往常惯会坐的那辆马车,她心跳骤然加快,喜不自胜地扬声吩咐车夫“开车门,我要下去。”
车夫应声,给她开了车门,又放下杌子,供她踩着下马车。
赵蓁蓁由丫鬟扶着下来,看到同样刚下马车的钱冠霖,俩人四目相接,她极力压下内心的激动,用较为平静地声音唤了声“小舅舅”
钱冠霖听着这一声小舅舅,暗自后悔当初让她跟着外甥女喊舅舅,他把人家姑娘当晚辈看待,人家姑娘却把他当外甥的替身看待,难怪起初就对他颇为热情,他还傻乎乎的没看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淡声说“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赵蓁蓁还处于兴奋状态,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淡,忙道“没关系,我想着小舅舅也是被事情耽搁了,不如我们先进去上香”
钱冠霖颔了颔首,平静地陪她上完香,在她提出在建业寺逛逛,也平静地答应了,心不在焉地陪着她走,任凭她在身旁喋喋不休,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此时,赵蓁蓁也看出他
今日情绪不太对,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沉默了会儿,好几次欲言又止,片刻后才斟酌着言辞,问他“小舅舅,你今日似乎有什么心事若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不妨说与我听,憋在心里当心憋坏了。”
钱冠霖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回了一句“没事。”
赵蓁蓁愣了下,霎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件心事跟她有关,再问下去或许不是她想要听到的话,她有些无措地捏着手帕,不断反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做了什么让对方反感的事。
走到一处凉亭时,钱冠霖停下脚步,温声说“赵姑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清楚。”
赵姑娘
这一声淡漠疏离的赵姑娘,让赵蓁蓁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钱冠霖以前都是喊她蓁蓁的,今日却喊她赵姑娘,是不是察觉到她的心思,但是对她无意,才特意拉开距离
赵蓁蓁紧紧捏着手帕,淡定地应了声“好”,然后吩咐丫鬟在离凉亭四十步之外的地方守着,她随钱冠霖到了凉亭坐下。
俩人相对而坐,四目相接,钱冠霖好几次想开口,但却没找到适当的开场白,怕说得太过直白让她难堪,好几次欲言又止,心里也有些烦闷。
赵蓁蓁故作镇定道“小舅舅,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但说无妨。”
钱冠霖从袖筒里掏出赵蓁蓁派人送过来的荷包,浅蓝色的面料上,绣着两颗依偎在一起
的红豆,仿若一对年轻人相依,他只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荷包捏在手里,有种拿着烫手山芋的感觉。
他忙把荷包递出去,退还给赵蓁蓁,见赵蓁蓁脸露疑惑,他直言道“赵姑娘,我想有件事你必须清楚,我并不是他,希望你也能清醒一些,别再拿我当替身,这样只会让你自己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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