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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祭需要三天时间,虽然轻装简行,但该做的礼仪还是要做的。
随行的都是朝中重臣,马车也是快去快回。
与其说冬祭,不如说开小会。
全都是太子身边要员,但朝中重臣也有两个没去,一个是六位大学士中的建极殿大学士。
另一个则是张国舅。
两人被以暂理公务的名头安排在宫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建极殿大学士不用说,这是二皇子跟楚婕妤的人,身份实在尴尬。
张国舅则是丁家远房不同姓的亲戚,被圣人强行封个国舅的名号,听着响亮,但身份向来尴尬。
所以这次两人被留下来,张国舅反而自在些,谁让他平日处境就不太妙。
建极殿大学士则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朝中重臣都去冬祭了,只有他,只有他没去
但他现在也不敢告假,每日还要进宫安排临礼的事。
七八十的老头,经此一事估计会主动致仕,毕竟选错队伍,那是他的事。
只是他家这一脉势必要沉寂一段时间,只希望太子不太深究,否则家族乃至亲朋都会被牵连。
不过这已经是夺嫡中牺牲较小的了。
上一辈才叫惨烈。
这次没那么惨,也是因为太子早早掌控局势,身边还有个不知谁的空章舍人,着实厉害得很。
建极殿大学士勤勤恳恳做着自己的事,张国舅也是照常,听说太子去太庙的时候还去见了大皇子二皇子。
大皇子还好,只问了他母妃怎么样,二皇子倒是有些疯癫。
疯也没用,谁都知道大局已定。
苏菀看着灵堂上的事,继续给上面换茶水,上面茶水必须新鲜才行。
只是换着换着,苏菀发现灵堂上有人是真在哭。
仔细听听,都是女子的哭声。
苏菀往后一看,侧边有三个嫔妃模样打扮的女子,还有两个年轻女孩,梳着未嫁女孩的发髻,一个十五六岁,另一个七八岁。
六个人哭得眼睛红肿,苏菀瞧着正好看到光禄寺的小吏,让他们取了冰块鸡蛋过来,给她们敷眼睛。
死了的这个后宫当中,有先皇后,一位贵妃,一位婕妤,还有四位美人,呼延蔷不算,那是后来的。
这四位早先走了一个,她们也有过几次身孕,但都只生一个女儿。
其中两位的女儿已经嫁人,每日驸马跟公主晚上来临礼,其他时候不用过来。
还有两个公主在宫中待嫁,也就是这两个了吧
如今后宫这几个,贵妃婕妤都在禁足,只有下葬的时候允许出来。
三个美人,两位公主则在灵前守着。
只是圣人生前就不重视她们,死后更是没了庇佑,这会哭得伤心,估计也是哭自己以后的命运。
圣人还算她们的夫君,父亲,但太子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个把两个兄弟都关到太庙的人。
其实随便想想,也知道她们为什么难过。
苏菀被换下来的时候,她们还在低声啜泣,估计整个葬礼哭得最多的就是她们五人。
圣人若在天上能看到,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吧。
回到御膳房,翠竹女官看着她道“一连好几个时辰,你先回去休息,御膳房这边也不算忙了。”
御膳房这边,从官员们早晚两次餐点变成一次,活计确实轻松很多。
而且这两三千御厨已经被送去一千多人,估计年后再算一算,能剩个五六百人,虽然还是很多,可对比之前的数字,已经可喜可贺。
苏菀点头并未拒绝。
在灵前确实难受,时刻要注意仪态,回去休息休息也行。
也不知道那些官员们在那一天哭两回,现在哭一回,肯定累死了。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谢沛带着官员们回来的时候,明显更加亲近,身边的官员们甚至有些抑制不住地欣喜,就连中极殿大学士看向谢沛的眼神也充满关爱。
估计这三天里谈得还可以。
也就建极殿大学士木着脸,明显吃到站错队的后果,张国舅尴尬位置惯了,反而照常给谢沛报告最近的事。
再有十几天时间,就到十二月初九,司天监选的日子就是初九送葬,送到皇陵,十二月十五下葬。
按照太子要求,皇帝皇后不合葬。
这下总算被人抓住,但没说几句,就被太子一派的人打压回去,根本不需要他开口。
圣人在的时候,他就掌握大半朝堂,经过冬祭三日会谈,更是笼络朝中重臣,虽还未登基,但权柄已然紧握。
送葬也就是在入殓后要做的事,之前也说过,小敛给尸体套上衣服,大敛把尸体放到棺材里。
这些东西不用谢沛准备,圣人早就把这些一切备好,用的都是最好的,谢沛看看也无所谓,反正已经死了,想穿什么穿什么,想躺什么躺什么。
别说衣服棺材了,就连陵墓也是备好的,很多皇帝在登基的时候,就会准备这一切,并非诅咒自己,而且准备得越充分,证明他的地位越高。
按理说皇帝死后,皇后应该迁葬过来,这点谢沛跟圣人竟然想到一块,谢沛不会动皇后陵墓,圣人也没准备皇后的位置,反而给姜贵妃留了的墓穴,等着她百年之前葬里面。
看起来也算做的唯一人事了。
姜贵妃听说之后变得愈发沉默,墓穴的建造一向是秘密,直到死之后才会透露一点消息,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送葬在十二月初九出发,前往城东皇陵,约莫三十里的路,因为仪仗隆重,走走停停,各方祭拜,差不多三天时间,到皇陵的时候十二月十三,停灵两天,十五下葬。
时间说仓促也仓促,但又是按正常礼制在走。
原本会闹的姜贵妃也没闹,楚婕妤倒是想说话,反而被姜贵妃按下去。
圣人丧事,不允许任何人添乱。
谢沛见此,让人把大皇子也给带出来,允准大皇子送圣人最后一程,发疯的二皇子就让他疯,若不听话,就把楚婕妤同样扔过去。
反正苏菀看着,这些人都老实得很,公主们也在后面跟着,苏菀跟谢沛说了几句,让女眷们都上了马车跟着,天冷得很,宫妃公主虽然平日备受冷落,但猛然这么一走也有点受不住,更别说里面还有个八岁的小公主。
谢沛看看苏菀道“你也坐马车我让人安排过去。”
苏菀险些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安排我在你身边伺候点心吗”
“别,是我伺候你。”谢沛低声道,“回头我也学做点心给你吃。”
苏菀不答,谢沛又道“这不是提前把你接过来,省得你不跟着。”
苏菀原本确实有这个想法,去那边那么远,虽然走走停停也不累,但哪有在皇宫住所舒服。
可谢沛提前调她过来,让她陪着一起送殡,或者说白衣执绋,就是身为嫡长子拉着灵柩车的绳子,另有关系极近的皇亲国戚也在四周。
自然不用谢沛拉车,只是浅浅地牵着带子走在灵车前面,这既是嫡长子的尊贵,也表明他以后的身份。
如果是普通人家,肯定要全程拉着了。
但谢沛是太子,是未来国君,只要走前一里路,等着上马车,最后一里路的时候再下来就行。
这会前一里路还未出发,已经有人看到太子身边有个宫女在身边,这是要跟着一起
成何体统
那官员还没说话,身边侍卫已经挡住视线,明显不让他们多管闲事。
等到正式出发,苏菀就被周围人簇拥着向前走,这送葬队伍人多,开路的是骑装护卫,灵柩最前肯定是谢沛,侧边则有护卫内侍宫人。
苏菀就谢沛身边,看着说突兀也不突兀,说奇怪,倒也确实奇怪。
但刚想说话,礼部尚书却找他说事,耽误没一会,这前一里路就走完了。
只见太子跟旁边的宫人已经上了马车。
太子宽袍大袖,似乎跟宫人挨得很近
刚晃神,就见太子身边近卫呵斥“直视太子,成何体统”
这声呵斥让人吓得抖了抖,赶紧收回目光,再也不敢多看。
苏菀这会就无语,到马车上立刻甩开谢沛的手,低声道“你疯了”
让她站在灵柩旁边就够疯了,怎么还来
谢沛认真道“上次冬祭你没来,我一直在后悔,现在这个机会倒不能再走了。”
虽说这个爹他认不认都行,但他还是想带苏菀一起。
就是手段不好了点。
不过看着模棱两可,苏菀说什么都行,他怎么解释也行。
苏菀懒得理他,在马车上随意了些,一转头谢沛还在看她,甚至还道“我的手很暖和。”
苏菀手确实有点凉,但假装什么都听不到,见谢沛还看,干脆对外面小宋护卫道“宋护卫,我的手炉呢”
“不要给她。”谢沛道,“给她罚俸禄。”
小宋护卫您这就是这么追人的学到了
但太子发话,这手炉肯定要不回来了。
谢沛拉着苏菀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苏菀看着他实在无奈。
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以至于她觉得把谢沛生辰左右的事揭过就行。
可这人要当皇帝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放肆
“太子殿下,我只是个小宫女,您知道吗”苏菀说的既无奈又认真。
谢沛笑,手似乎拉得更紧,手心的暖意包裹住苏菀整个手掌,旁的再无动作,仿佛自己真是个暖手工具。
过了会终于收起笑意,这才道“我只是个小可怜。”
苏菀的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看看这队伍,看看后面恭敬的文武百官,您这叫权倾朝野的小可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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