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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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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爵左一句“欺骗”右一句“出卖”, 把胡正丰听的想薅自己的胡子。他只是夸大了一点点事实而已,和真实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哪里需要这么沉重的词来讲他就算是激将法, 他也受不了这个委屈

    既然严爵想打直球,他也就不装了, “这是得了高人指点, 来刺探情报了”

    早上还一脸愧色的逃了,只过了一个中午就性情大变,用脚后跟想也是严爵回去后给文旭阳说了, 让对方帮着给戳破了他们的一点布局。

    严爵学着张子真的样子乖巧地笑笑, 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胡正丰走到沙发椅上坐下,拍拍对面的位置示意严爵坐, 悠悠开口“给你讲也不是不行, 不过先说好了, 这些事可是经过老李同意我才给你说的。”所以别又把帽子往我身上扣。

    “我知道, 谢谢胡爷爷。”

    说完他等着胡正丰开口,然而等了许久,胡正丰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严爵见状贴心道“是很难开口吗要不我不问了吧, 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奇。”

    他只是想借由这个开始打听李淮清有没有什么异常, 不是非要听感情经历揭人伤疤。

    胡正丰闻言一瞪“不行, 别的我又没经过老李的同意,不能说, 只有这个是能说的你还不让我说完。”

    严爵问题是您还没开始啊。

    “好,您说。”

    “我只是没想好从哪里说起。之前的就不说了, 都是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没什么好讲的。”

    胡正丰沉默了一会儿望望天花板,叹了口气道“梅梅去世的时候, 闭眼闭的很不甘心。不是因为她要死了,而是因为老李也生了重病,她放不下心。”

    年轻时候受了罪,到了老年身体不好也是正常。梅梅死的时候五十八,和李淮清结婚不过十几年而已,前半辈子都是错过与遗憾,等有情人终于终成眷属了又偏赶上疾病,舍不得吗是舍不得的。可生死有命,她与爱人在一起十几年也算是不留遗憾。

    梅梅的身体每况愈下,李淮清坚持贴身照顾,亲眼见证了爱人的身体走向死亡的他,竟因为伤心难耐悲痛之下也一病不起。

    梅梅是带着对李淮清的担忧走的。

    李淮清错过了爱人的葬礼。

    醒来后即使周围人守口如瓶,他也能料到自己的病给迈向死亡的爱人,又带去了多少沉重的忧愁,他开始后悔,开始怨恨自己,那段时间过的如同行尸走肉,让家中的小辈担忧不已,生怕他就这么跟着去了。

    “那段时间我们和他家里人轮番上阵,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嘴皮子都快磨薄了,老李还是不见半点起色。就这样过了四五个月,突然有一天,老李想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劝说起了点作用,总之老李不再那么颓废,开始学着跟人交流上山下乡地到处跑着旅游散心。”

    胡正丰说的时候还有些惊叹“那模样,看着比以前还要精神。还是他的家人说,老李曾经和梅梅约定过要在退休后去世界各地旅游,我们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带着爱人的愿望重新开始生活了。”

    他没有对严爵说的是,李淮清曾在梅梅去世后一个多月的时候,晚上跟中了邪似的叫着梅梅的名字,还一直想去床边抓住些什么,就跟床边真的坐着个人似的,睡觉时手也露在外面呈虚握状。

    医生说是因为悲痛过度,不愿意接受现实从而出现了幻觉。这种症状一直维持了半个多月,最后自己消失了,李淮清清醒后好像也不记得,他们就没有在他的面前提,现在更是不必给严爵说,免得对方认为他们这些老干部们搞封建迷信。

    “我说不能在老李面前提梅梅,不算骗你。那段时间我们确实一个字都不敢提,后来还是老李主动提起念着他与梅梅的往事,我们才不那么顾忌。”

    “四年了,现在你也看到了,他能坦然地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这个陌生人,就证明他已经走了出来。这样挺好。”

    胡正丰的故事讲完了,严爵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理智告诉他,这个故事很感人也很令人遗憾,但他的内心却因自身的病症没有任何的波澜与感想,就好像是听人说他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无足轻重。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也学会了审视适度,可是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老已经走出来了,并不需要他的安慰,胡老只是个讲述人,他也不需要他对这个故事的评价。

    沉默了一会儿,严爵才说“李老不该在外面旅游吗怎么会来疗养院”

    还已经来了三年。

    “因为他在一次爬山的时候崴了脚呗。他那么大的年纪了,以前又不是多爱锻炼的人,大病一场还想着上山下海的钻,可不就受伤了吗。”

    胡正丰惯例嘲笑了一下对方,说完才徐徐道“不过倒是挺出乎人的意料,他受伤好了后,不知怎么就不愿意往外面跑了,在家待着无聊就住进了疗养院。下棋的习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养成的。”

    “说他臭棋篓子,是因为他以前根本不会下棋,梅梅倒是业余中的翘楚。我们经常笑他,要他和梅梅学,他总是理直气壮地说家里有一个人会就行。现在梅梅去了,他捡起来了。”

    “就是捡的太不好,没有一点在他做研究时的灵性,我们都不爱和他下,只有和他不分伯仲的老刘愿意陪着他,两人风雨无阻地在树下下棋还说这样磨炼心智,其实就是棋瘾大,树下座位少,安静,别的没啥理由。”

    胡正丰揶揄一笑“我可算是明白他以前为什么不愿意学了,学了三年都下不好,没这个天赋他自己好面子不想承认。”

    “小严,这回我可是实话实话了啊,你可不能再说我骗你了。”

    严爵心中敏锐地抓住了一些疑点。

    秉承着爱人遗愿想要走遍大好河山的人,历尽千辛终于找到了目标,从郁郁寡欢状态中走出来的人,会只因为崴了脚就放弃,三年不曾远足吗

    但也不能排除李淮清想要好好保养身体,替爱人活的长久一些看一看国家的强盛。将疑惑压在心中,严爵和胡正丰聊了几句后,思索一番直接问起了这次的来的目的。

    “胡爷爷,那你有没有觉得李爷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严爵睁眼说瞎话“我朋友,就是那个道士张子真发现李爷爷老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偷看他。”

    至于有多复杂,那就要画一份饼状图好好细说一下了。

    “原本我们以为是他的装扮让人好奇,这都是常有的事了,但他说李爷爷的和别人的不一样,好像还有一种隐隐的担忧。他不敢去问,所以就想让我和他走的近的您来打听一下。”

    “想问问李爷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需要人或者道士帮忙解决的吗”

    严爵本想观察一下胡正丰的面部表情,对方却半敛着眼皮一丁点情绪都没给他露。

    “不对劲啊。”胡正丰摸摸自己的胡子,收起心中的惊疑后抬眼道“这个嘛,确实是有一些,不过,小严你想知道的话,准备拿什么消息和我换呢”

    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可是要被迫出卖我的老伙计,这个骂名我愿意担,但也不能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都捞不着啊。你说说,你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值得我这么拼命的”

    不就是直球嘛,来就来,硬刚啊。当他那几十年都是白干的是吗

    严爵“”

    倒也不必说的这么严重。还有,您说的话都快把您塑造成卖友求荣的反派了喂

    吐槽之余,他在想要不要答应下来。他们做了两手准备让张子真去找了李淮清,万一对方什么都不肯说,胡正丰的这个消息很可能就是离他们最近的突破点。

    可万一李淮清说了呢,他不就白白把自己搭上了吗尤其是胡正丰的消息还不一定是他们需要的。

    看看笑得像是狐狸一样的胡正丰,严爵无奈只能答应,反正他也没什么秘密,问就问吧。

    “行,有什么想问的,您问吧。”

    “放心,你不能说的我也不会非要你说,我有分寸。”

    胡正丰上下打量了严爵一番,问“你是那个单位工作的我怎么在你身上看不见一点官方的气质太普通了。”

    严爵“人身攻击过分了啊。”

    “您看不出我什么单位,那是因为我没单位啊,我几个月前已经从公司辞职了,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特管局在他们眼中还是原来的那个特管局,之前里面招人要求的第一条就是要有自保能力,胡正丰已经点出了他是普通人,所以他不敢把自己是特管局的人这事儿说出来,一说肯定要惹疑问。

    “公司”胡正丰不疑有他,“你在公司上班为什么辞职”

    他没怀疑严爵的话,是因为严爵在他看来实在太单纯,太好骗了,这样的人扔官场绝对渣都不剩。

    想了想,严爵没有胡乱编一个理由搪塞,而是道“因为我觉得在那里看不到希望。日复一日地为工作忙碌奔波,我没有能力再去思考别的,也无法看清我自己的未来。”

    对他这个一切人情往来全都理智判断的人来说,待在那样地方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以前四处打工时,他虽然忙,但也会因为学习各种技能乐在其中,那和在公司是完全不同的。

    再有就是,在那样的地方呆着,只会加重他的病情,让本就情感淡薄的他体会不到丝毫于他有益的情绪,会让关心他的人担忧,所以他攒够钱后辞职了。

    胡正丰也知道现在年轻人的处境,拍拍严爵的肩膀安慰“没事,辞职就辞职,下一个更好。”

    严爵笑了笑“一定。”

    游戏的绑定与特管局的工作确实让他身心愉悦。

    “那么问题来了。”胡正丰话峰一转“你一个辞职的普通人,是怎么和一个道士一个当兵的走这么近的他们是你的发小”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们疗养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普通富豪可没那个资格。”

    严爵镇定极了,“不是发小,别的保密。”

    “昨天晚上的直升飞机和你们有关”

    “保密。”

    “山里真有老虎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打听老李”

    “保密。”

    “你们来这儿是干什么”

    “保密。”

    “你们调查的事和我们有关吗”

    严爵刚要张嘴就被胡正丰瞪了回去“你要再敢说保密我就打你”

    “那您倒是问点我能说的问题呀。”

    严爵无辜眨眼“我刚才想说无关来着。胡爷爷,您都问了这么多问题了,李爷爷的事您可以说了吧”

    “除了你辞职的理由,你有给我什么准确的答复吗”胡正丰怒,“你好意思说。”

    严爵还是那句话“您问点我能说,我不就回答了吗”

    两人谁也不让谁,对视了半晌胡正丰败下阵来,冷哼一声“你出去迟早得让人套麻袋。”

    “我说就是了。”

    出了娱乐室,严爵看到手机上的未读消息去了张子真的房间。

    “这么早就回来了,不顺利”

    张子真摇头“是顺利的有点过头了。”

    他在一楼打着看李淮清他们下棋的名号,想着先打入内部再说,没想到李淮清一听,直接抛弃了棋友说想和他这个新来的下棋,就把他给拉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直接说不是想和我下棋,而是对我道士的身份感兴趣。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觉得他想信道,所以就找了个借口和我独处。”张子真表情奇怪“然后他就问了我很多有关道教的事,甚至还有佛教的。”

    比如他是哪里的道士,平时都学什么经文练什么武术,修炼多少年了等等等等,全然一副对道教极度感兴趣的模样。

    “他还问我,我们道士管不管引人入轮回的事,如果不管的话,有没有什么靠谱的得道高僧,可以给他引荐一下。”

    他们和佛教完全是两码事好吗。说李淮清信吧,偏偏他信的有点全啥都行,说只是感兴趣吧,又相信什么高僧啊,世上有轮回的事。总之,非常矛盾。

    严爵皱眉“你是怎么答的”

    “要是以前我肯定就说世界上没有轮回什么的啊,要相信科学。但是现在不同,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轮回,但也不敢直接把话说死,就说我不认识高僧,别的没提。”

    他们正统的教派,全都是秉承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说法,相信的自然会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其中,去道观或者寺庙上香,不信的绝不会往他们那里看一眼他们也懒得搭理,更不会主动去传播。

    “然后我又问他,为什么要找高僧,他就给我说了他爱人的事,说想让他爱人下辈子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张子真愁眉苦脸的,“李老和他爱人的故事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我听得都想哭。”

    这下表情有异的变成了严爵“什么故事,展开说说”

    张子真说了,严爵一对比发现两个版本差不多,只是李老故意隐去了爱人逝去的时间,情感和心态上描述的也更细腻一些。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李老的爱人已经去世四年了”

    四年,要真有轮回人早就轮回了,现在求有什么用

    “卧槽”张子真差点蹦起来“那,那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把还在这件事上骗人啊,他不是说他很爱自己的夫人吗卧槽”

    他一腔感动全都白费了

    这点严爵也很奇怪。李老爱他夫人的话,怎么会允许胡老把它当成苦肉计说出去,试探一个陌生人呢也未免太随便了一些。在张子真那里,更是利用自己的故事拿来当做糊弄张子真的理由。

    想想胡老告诉他的消息,电光火石之间,严爵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刚才胡老和我说,他和他的朋友们,过去几年有很多次发现李老独自一人的时候自言自语,讲话的内容也全都是有来有往的,聊天一样的内容。刚开始他们以为是李老的精神不正常,后来听出他是给去世的妻子说话后,就以为他还深陷在妻子离世的悲痛中不能接受。”

    “随着他们带李老下棋看书什么的,他自言自语的情况逐渐好转,近一年已经消失不见,他们也就没有多想。”

    “刚才李老故意问你轮回转世的事,恐怕就是为了试探你是不是有真本领。”严爵沉声道“能进疗养院的基本上曾经是官方的人不可能有宗教信仰,所以按理来讲,一般人都会劝上两句,但你并没有任何劝阻他的意思,他已经能猜出几分了。”

    张子真喃喃“你的意思是,李老的妻子”

    如果真是这样,李淮清眼中的担忧与对他的试探,全都有据可依了。

    但是

    “怎么可能呢四年了,灵气复苏才多久李老妻子的魂魄怎么可能还留存在世上”

    这也是严爵不敢确定的原因。

    灵气复苏前,人死后会直接消融于天地,灵气复苏后,无执念的人照旧如此,执念深重才有可能幻化为鬼。四年了,李老的妻子怎么可能还存在

    可不这么猜,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李老身上会出现那么多的矛盾。,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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