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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发子弹擦着平岛阳的衣角飞过, 打在墙壁上,激出火星,一瞬间照亮这方阴影。
看着那几个弹坑, 平岛阳屏住呼吸。
忍住,很好, 呼吸不要乱, 也不要动
可随后打上来的是更多的子弹。
十几发子弹直接打碎了电梯一半的顶板
顶板破损,窟窿周边都是突出的钢条铁刺,平岛阳从上面跌落的猝不及防, 手臂和腿被划出深长的伤口。
跌在电梯的地板上,耳边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腰腹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这次是真从骨裂变成了骨折, 平岛阳趴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试图通过呼吸缓和疼痛,可还没等他把疼痛压下去, 看够了的贝尔摩德就从电梯的角落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蹲下身,“surrise”
随后是有些滚烫的枪口落在颈侧。
刚刚开过十几枪的枪口有些烫, 哪怕隔着一层绷带, 平岛阳也能感受到枪管的热度。他想要扭头摆脱那把枪, 却被贝尔摩德一把握住了手臂上的伤口。
贝尔摩德追了他这么久,手心有一些汗, 盐分接触到伤口时,激出平岛阳一声闷哼。
“有伤呀”贝尔摩德微笑,“抱歉抱歉。”
只是哪怕这样说着,她依旧往下压了压枪口。
绷带没有弹性, 只能随着枪口的下压而全面收紧, 说实话这种轻微的窒息感只要体验过就知道并不好受, 贝尔摩德居高临下地看着平岛阳被绷带勒得呼吸困难,只能张开嘴试图获取更多氧气。
“平岛警官是想说什么吗”她撑着脸,手下的枪又压了压,枪口微微陷进绷带。“不过说起来,我可是差点就把你错过去了啊。”
平岛阳是真的很会藏。
如果不是她刚才又拐上天台,拆了电梯最顶端的部件看了看,说不准今天就真把他放过去了。
但好在最后还是没错过。
贝尔摩德眯起眼,松开抓住对方伤口的手,指尖在平岛阳的泪痣上点了点,留下一点血痕。
“说实话我挺好奇的。”这位赫赫有名的千面魔女算盘打得噼啪响,“威雀那家伙为了从我这儿得到你,能付出点儿什么”
作为组织里风头正胜的代号成员,威雀的地位不得不说是如日中天。如果不是她贝尔摩德是那位大人在威雀带来新技术之前唯一的成功实验体,如今也被作为后路留用,下令不得更改现有状态,恐怕早就被威雀带去洗脑,或者实验。
而随着威雀的研究进一步发展,她在组织或许不再会像之前那样稳固,她可不想再进实验室,接受什么其他的稀奇古怪的实验。
实验室的经历是噩梦。
贝尔摩德想。
虽然组织实验室的环境一向整洁严谨,设备齐全,但放眼望去,实际上全是让人绝望的,无穷无尽的白,在那样的白色下待久了,人甚至会逐渐迷失自己。
死亡发生在每一天的实验室里,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实验体被从房间里运送出去。而那时候接接受实验的,尚且年轻的,唯一存活的她则躺在实验台上,转头时就能对上那些尸体浑浊的眼睛。
那些眼睛里面情绪不明,但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贝尔摩德艰难的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手下稍微松了松,防止把平岛阳弄死。
“虽然确实很抱歉。”她说,“但你还是和我走一趟吧。”
她记得她看中的小侦探和an都和这位警官熟识,但很抱歉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只能伤一次他们的心了。
而且说起来这几个人之间也只是熟识,关系算不上多近。
贝尔摩德抿唇。
他们应该不会伤心太久吧
越想越没底气。
但哪怕自己没底气到这种地步,贝尔摩德也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手刀砍在平岛阳后颈之上。
然后她打开自己的手机,对着平岛阳照了几张照片,找到威雀的联系方式,按下发送键。
几秒钟后
威雀:说说看,你的交易内容。
贝尔摩德挑挑眉。
回答速度这么快,似乎能有的赚。
*
警视厅。
手机里传来东西破碎声、倒地声、闷哼和枪响。
目暮十三听着电话对面的动静,猛然从椅子上起身。
他拿着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喊:“喂,平岛你还好吗如果可以的话回个话”
可电话那头无人应答。
从听筒里传来的只有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一下一下,令人心脏震颤。
听着这样的声音,目暮十三放下手机。
他再次拿起座机,拨号。
“喂,风见吗”电话被迅速接通,还不等对面说话,目暮十三就已经率先开了口,“我要找伊达他们,让他们立刻回来平岛被抓了”
黑衣组织对平岛阳堪称紧追不舍,大概率是因为威雀的目光放在他身上,而平岛阳身上一直有定位,伊达航他们能够追踪到平岛阳现在的位置,如果速度够快,还能把那个叫“贝尔摩德”的成员扣下。
公安厅。
目暮十三嘴如机关枪,从水谷翔太的死讲到贝尔摩德,知道前因后果后,风见立刻撂下电话,从公安厅大厅向监禁室跑去。
几分钟后,监禁室大门被猛然推开。
“伊达警官、松田警官、萩原警官”风见一路上连跑带颠,推开监禁室房门的时候头上都是汗水,“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松田阵平放下手中属于诸伏景光的衣领子,甩甩骨节通红的手,扭过头。“你慢慢说。”
“事情是这样的”
风见一边重复目暮十三的话一边连比带划。
得到确切消息的几个人脸色冷了下来。
监禁室内灯光惨白,他们几个的脸色在这种光线下简直要变成铁青。
“我们这就”
伊达航话未说完,就被诸伏景光突然出声打断。
“如果你们说的是米花精神病院的话,那我和零大概知道贝尔摩德为什么会来。”诸伏景光捂着自己被拳头痛殴的脸颊,嗓音还哑着。“我们上邮轮之前,组织就发现水谷翔太有叛变之嫌。”
闻言,降谷零眼神一暗。
水谷翔太这孩子是他带进组织的,水谷翔太的死,晴空塔上众人的死亡,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降谷零沉吟半晌,再开口时,语气里像是回忆。
他说:“水谷翔太这孩子和月桂冠清酒关系很好,从进入组织之后就是了,只不过是私下的,我能知道这件事也是偶然。”
“只是月桂冠清酒背叛了黑衣组织,”降谷零继续说着,“作为月桂冠咳,森生未来那个小女孩的朋友,他同样会被黑衣组织反复查看。”
松田阵平手下操作不断,头也不抬,“所以今天水谷翔太的死,是因为黑衣组织确认他背叛了”
“如果水谷翔太背叛的行径不严重,那他不至于死。”降谷零摇摇头,指指自己。“有洗脑技术在,抓回去洗个脑就又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代号人员,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降谷零顿了顿,“而且以组织的性格,真要杀叛出组织的成员,也不应该是这种死法。”
组织里追杀卧底和叛徒的工作向来都是落在琴酒头上,琴酒嫌毒杀之类的搞东搞西麻烦,从来都是一枪爆头,再么艺术就是爆炸。
“所以水谷翔太的死和黑衣组织清理叛徒无关。”萩原研二抵住下巴,“那就是因为水谷翔太的突然死亡,才会让贝尔摩德被紧急派遣过来,就为了看看他因为什么死。”
“水谷翔太死亡时满屋的名字把小平岛迅速吸引过去了,所以他才会和同样来探查的贝尔摩德撞上”
不,倒不如说,水谷翔太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迅速吸引平岛阳,保证案发现场能第一个被警方看到,贝尔摩德来的那么快才是意外。
只是现在不是应该考虑这么多的时间。
松田阵平终于把手机中的定位调出来,四五个小红点儿挤挤挨挨堆在一起,看得人眼晕。
和小红点一样挤挤挨挨堆在一起的还有他们五个人。
“这个方向是”
“郊区外,废弃工厂。”扫过屏幕,降谷零开口。“那是个黑衣组织的地上据点。”
黑衣组织在日本据点无数,按他知道的那些,这附近最近的就是那个废弃工厂,贝尔摩德大概是要前往废弃工厂,然后通过废弃工厂的通道直接前往地下酒吧。
于此同时,陈述完状况就在一旁忙活的风见抬起头:“各位,我收到消息了,公安的车现在就停在门外,行动组也已经就位”
几个人对视一眼。
下一刻,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上的束缚被全面卸下,扯断。
“我说实话。”在风见震撼的目光下,伊达航笑笑,“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什么比他们两个更能派上用场,公安里有几个人比他们武力值更高,更熟知情况”
事情还未结束,不要再继续悲伤了,要继续向前走。
他们并肩走出公安厅的大门。
而门外的警车之上,看着自打到公安厅后第一次从监禁室出来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负责开车的公安脑子空白了一会儿。
“好久不见,山田。”降谷零抬起手,不太自在的打了个招呼,随后连忙抽出纸巾,擦去自己又流淌出来的鼻血。“这辆车我们来开就行。”
而他旁边还站着垂眸的诸伏景光。
这个猫眼男人正拎着从公安厅武器库找来的狙击枪,明明额头上的纱布白的晃眼,眼眶上的红还没有消下,但拎着枪的手却异常的稳,仿佛随时都能抬手取人性命。
他们或许还在悲伤,还在自责,还在痛苦,但是,却也振作起来,将这些情绪压在心底,迈开了步伐。
“那这辆车就交给你们了。”山田柔和了目光,从驾驶座上走下来,拍拍降谷零的肩,“可得加油啊。”
降谷零点点头,随后自然而然的坐上了驾驶位。
“小降谷开车没问题吗”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萩原研二随口打趣一句,“不行的话让研二酱来开哦。”
“我当然没问题。”
这样反驳着,降谷零握住方向盘,脚下油门狠狠一踩
数十辆警车在马路上行驶,而在这数十辆警车最前面的,则是一辆快开出火星子,通体漆黑的警车。
警车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金发黑皮的男人,他手下方向盘打出残影,带着整辆车都在马路上蛇形走位,将后面的警车甩出一大截。
“这是第几个红灯了”
“不知道,数不清了。”
“得,又一个压线的罚单。”
“对了,他的罚单我们处理完多少了”
“二十来张吧。”
警视厅里,交通部被连夜薅起来上班的警官们叽叽喳喳。
他们看看屏幕上的警车,再看看一刻不停打印着罚单的机器,一时间只感觉肩头加班的压力更沉重了。
怎么会有人把车开成这个样子啊,以前是开高达的吗
而被交通部疯狂腹诽的降谷零,此刻正定定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黑白相间的马路映在眼中,他紧紧握住方向盘,打个喷嚏后猛地一转
迅速的漂移过弯让周围的景色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然后那些残影又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淡去。
“抓好安全带。”他说。
残影淡去的瞬间,降谷零再次提速
副驾驶上的萩原研二一手抓着安全带,一手摇上车窗,随后晃了晃头,将被风掀到头顶的头发晃下来。
小降谷开车变得这么猛了啊。
想想警校时期青涩的降谷零,再看看现在这个飙车飙出几十张罚单的男人,萩原研二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目光难以言喻。
但降谷零现在没空管萩原研二目光里的含义。
废弃工厂的内部情况他不太清楚,怎么从废弃工厂去地下酒吧的同路也是未知,因为他只是知道这是个据点而从没走过这儿的通道,但有关地下酒吧的情况,降谷零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地方从看门的到吧台调酒的,整个酒吧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并且地下酒吧联通着无数据点,一旦平岛阳被带到那里,他们就很难再找到人了。
于是降谷零再次踩下油门。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那一手车技让萩原研二的后脑勺“哐”的一下砸在了靠背之上,砸的萩原研二头晕脑胀。
而这辆警车的轮胎在降谷零踩油门的瞬间再次加速转动,在地面上蹭出大量火花
那点儿火星在黑夜里是如此的显眼,导致后座上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拿着手机,往里面缩了缩,惊恐地看着车窗外。
被挤在窗户上的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
“没问题的。”诸伏景光开口,“zero他开车有分寸。”
想了想,他又接了一句,“至少以前还在黑衣组织的时候,zero他没带着我们一起跳车过。”
松田阵平:“”
伊达航:“”
萩原研二:“”
更担心了起来。
这是什么深夜恐怖故事吗
就在这样担心翻车的战战兢兢之下,凌晨三点整,他们五个人率先到达废弃工厂。
而贝尔摩德的车正停在工厂前的草丛中,用无数枯草掩盖着。
“我去埋伏。”看着属于贝尔摩德的车,诸伏景光将装着狙击枪的贝斯包往身后一甩,对着他们点点头,“如果能行的话,你们尽量把贝尔摩德往工厂旁的前野路上赶。”
东京郊区前野路,是离这座废弃工厂最近的一条马路,道路中段的左侧有座高楼,是非常合适的狙击地点,视野开阔,没有阻拦。
只可惜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往前野路走,就看见工厂大门被猛然推开。
平岛阳自己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四肢上都是伤,一手还捂着腹部,几乎半身是血。他甚至都不算是从里面走出来的,而是一点一点儿挪出来的。
“来了啊。”看着来人,平岛阳语气发飘,“贝尔摩德在里面躺着呢。”
五人组愣住。
其中更熟悉平岛阳的三个人瞳孔地震
沉默半晌,松田阵平低头看看手机定位。
嗯,定位是在他们面前没错。
随后他又抬手扯了扯平岛阳的脸颊,扯得平岛阳呲牙咧嘴,“啪”的一下伸手把他的手打开。
“你干什么”平岛阳不满的捂住自己被揪红的脸。
没有易容痕迹,松田阵平对着其他人点点头,“是真的平岛。”
这还真是活久见了。
伊达航脸上的表情在欣慰和震惊之间反复横跳。
想想以前的地下实验室,再想想近期的铃木邮轮,头一次,平岛阳居然自己逃出来了
这可是头一次啊,是头一次啊
而在这些表情震撼的同期之中,诸伏景光的目光却投向平岛阳手下压着的,左侧有些微凸出的肋骨。
他眼里闪过一抹愧疚,上前几步,伸手掺住平岛阳,温柔但不失强硬的把他人往车上带。
“先上车,”诸伏景光说,“你骨折了,我先给你固定一下。”
其他同期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公安厅的任务向来危险,所以他们的警车上一直都有些简单的医疗用品,诸伏景光打开车内的医疗箱看了看,最后掏出酒精抻出纱布,示意平岛阳脱掉上衣,随后给他从头到脚都好好包扎固定了一遍,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平岛阳身上那些伤,伊达航皱着眉:“伤的这么重,你是怎么把贝尔摩德打倒逃出来的”
闻言,平岛阳想抬手挠挠脸,结果他才刚抬起手,就被诸伏景光捉住手腕按下去。
“刚简单固定好胸廓。”诸伏景光按住他不老实的手,“你不要乱动。”
于是平岛阳只能向下瞥瞥视线,示意他们看向自己衣兜的手机。
他开口:“这个得问诺亚方舟。”
虽然神滨游戏变成了无限条生命,但要闯的副本多了很多,两名nc也被诺亚方舟从中删除。在这样的情况下,贝尔摩德能不能成功的从他们那魔幻神滨市里出来,这得看贝尔摩德的运气好不好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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